安念好無語,終究是夏蟲不可語冰罷了,他根本就不能理解她怎麼會花那麼多時間去做一些瑣碎的家務事。就好比做飯,吃完只需要半個小時,可是從超市買回新鮮的食材,再到洗干淨切成絲,下鍋熬煮煎炸,前前後後需要耗費大半天的時間,她該怎麼跟他解釋?
安念好嘆了一口氣,解釋不通,只好閉口不再說話。
在收銀台付錢時,她悶悶地走到一邊,直到他走過來牽她,心情也沒有稍微好一點點,周非鈺疑惑,想哄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去哄。
今天媽媽給他打電話,催促他要抓緊時間造人了,他哭笑不得,他的小妻子看起來瘦瘦小小的,能懷他的兒子嗎?而且她年紀很小,一定不想這麼快懷孕生子,他也不想有小孩子來跟他搶老婆。
綜合各方面的考慮,他牽著她去了附近的藥房,「在這等我一下。」
「你要去買什麼?生病了嗎?」安念好擔心,跟上去看,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在買,還買了好幾盒。她郁悶,撅著嘴問︰「你買它做什麼?」他不想要小孩嗎?果然是的,他不喜歡她,也不喜歡她給他生小孩。
「你想吃藥?不行,我問了,那藥吃了對身體不好。」
誰要吃藥啊,完全是牛頭不對馬嘴,雞同鴨講,他一定是故意的。紅著眼眶,安念好轉身就走。夜風一陣陣地襲來,她環抱住自己,眼楮都紅了。
隨後跟著追出來的周非鈺一臉怒容,見她往大馬上跑,急匆匆地追上去,趕在她闖紅燈前把人拽住,惡狠狠地怒斥道︰「你做什麼?誰慣得你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跑的,你能跑到哪去。」她知不知道馬路上車輛很多,她冒冒失失地闖紅燈很有可能出車禍嗎。
「我不要你管,你放開我!」安念好掙扎。
「你膽子肥了,還敢頂嘴了,我是你丈夫,我不管你誰管你。」他發了脾氣,把人拎起來,走到車前丟進車。
周非鈺抿著唇,一路上臉色都冷得嚇人。他搞不清楚她突如其來的小性子,早上還好好的,怎麼下午就開始鬧脾氣了?不行,哄女人太麻煩了,第一次就該把她治得服服貼貼的,讓她以後不敢輕易地在他面前使小性子、鬧小脾氣。
周非鈺存心要教訓人,故意不理她,還想著等會回家了一定要好好收拾她。可是下車時看見她一臉淚水,他的心就軟了,「怎麼哭了?我弄疼你了?」
剛才他拽她時,力氣大得嚇人,她疼得要命、委屈得要命。忿忿地瞪他一眼,安念好跑回臥室。
周非鈺在臥室門口站了一會,最後還是沒進去哄人,女人嘛,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說不定等一會就好了呢。他抿著唇去書房處理公務。
安念好趴在床上小聲地抽泣,淚眼蒙朧,門外的男人卻沒有進來跟她說一句溫柔、貼心的話。她心里更加委屈,覺得這些日子來,自己付出的滿滿心意都被人糟蹋了。他一點也不喜歡她,只是把她當成廚娘、保姆,好可惡!
哭得累了,安念好去浴室洗完澡,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等到周非鈺處理完公務回臥室,他的小妻子正睡得香甜呢。他走過去幫她蓋好被子,自己洗完澡上床躺下,沒過幾分鐘,小女人嬌軟的身子自動地貼了過來。安念好的睡相不好,總是習慣踢被子,又怕冷,所以每天晚上睡覺時都會無意識地擠到他懷里。
仲夏時節,夜晚燥熱,周非鈺溫香軟玉抱滿懷,手掌情不自禁地探到她衣服里摩挲,原本是無意識地揉弄,沒想到漸漸地來了興致。他的小妻子不光廚藝棒,身材也有料,渾身上下都是寶。
玲瓏婀娜的身段凹凸有致,滑膩的胸線勾得人口干舌燥。周非鈺吻著她,知道她年紀小,身子青澀,也不著急進入。
身體酥酥麻麻得難受,安念好嬌嬌地哼了兩聲,還是閉著眼楮呼呼大睡。
還不醒?嗯哼,周非鈺壞笑,打開床頭的一盞小燈,一面侵佔著她,一面掀開薄被,借著燈光來打量她完美無瑕的身體。安念好身上穿著一件淡藍色的棉麻睡衣,領口很大,露出雪白的肩膀。
他三兩下扒拉掉她的睡衣,誘人的鎖骨性感到了極致,香肩勾人。寶貝,他真是撿到寶了。
重新吻住甜美的紅唇,大舌頭伸進去勾勾纏纏,邀她共舞。安念好悶哼一聲,修長濃密的羽睫顫了顫,像是快要醒來。
安念好渾身上下熱得要命,她像是在沸水里沉浮,有個人牢牢地拽著她,她拚了命地跑啊跑,就是逃不月兌。
「小痹,天亮了,要起床了哦。」他含住她圓潤的小耳垂,性感沙啞地吐氣。
「唔。」羽睫顫得更加厲害,粉紅色的美麗身體蜷縮成一團。
還不肯睜開眼?周非鈺困擾,他可不想趁人之危,但是趁著安念好睡著後,來一場夢中歡愛也不錯。他強忍著自己的,深吸著氣緩慢地深入,見她難受得搖頭,兩只放在耳側的小手握成拳頭,不禁嗤嗤地笑了出來,真可愛。
好難受,「唔,嗚嗚……啊啊……」某只小懶豬無意識地囈語,小腦袋可愛地左右搖晃。
「小痹,睜開眼看我。」
「嗯,阿鈺、阿鈺……」
好乖,睡著了也知道叫他的名字,周非鈺獎勵地吻了吻她的唇,含住她的丁香小舌,嗤嗤地笑。
安念好終于睜開了眼,她迷迷糊糊的,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只看清了壓在她身上索取的男人。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撫模他俊俏的側臉,眼神痴迷愛戀,「你愛我嗎?」
「我當然……」愛語戛然而止,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十句話有九句話是假的。他俯身緊緊地圈住她,微笑,「你是我的老婆,我不愛你愛誰。」
安念好一身的情潮驟然褪去。你是我的老婆,我不愛你愛誰。言下之意,他愛她,只是因為她是他的妻子,他愛的並不是她這個人。
心一點點地下沉,她不甘心,雙腿纏上他的腰,雙臂也勾住他的脖子,仰著頭,熱情地回應申吟。
周非鈺欣喜,加快速度侵佔,重重地吸吮著她的唇舌,咬著她的小下巴、小脖子、小鎖骨、小兔子,他像是一個饕餮,突然在大海的中央發現了美味島嶼,怎麼吃也吃不夠,美味無窮。
即將攀登上巔峰時,她在他耳邊輕聲問︰「你愛我哪一點?」
清澈而迷離的眸子里充滿了忐忑無助,她付出了全部感情,只希望他能給予她哪怕一丁點的愛戀,純粹的,不是商業聯姻,不是因為她有一手好廚藝。
「我最愛「吃」你。」他酣暢淋灕地佔有了她,因為極致歡愉,手腳都在顫抖。
吃嗎?是「吃」她,還是吃她做的料理?
安念好別開眼,揪住被單,眼角的淚一顆顆地滑落。自從媽媽去世後,她就很敏感,尤其是在感情上面,她不能接受一絲一毫的瑕疵。她渴望完美無缺的愛情,渴望擁有一個愛她的丈夫。他愛她,當然是要愛她這個人,寵她、包容她,把她視為掌上明珠,給她極致的寵愛。
可是,他並不愛她。他需要的只是一個上得了台面的妻子,一個能伺候他衣食住行的廚娘、保姆。這樣的角色並不是非她不可。她不能想象等她付出一顆真心後,他移情別戀愛上別的女人時的場景,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那麼她情願從未愛過,不付出,就不會受到傷害。
「小痹?」周非鈺休息了一會後,心滿意足地摟住他老婆,啃了啃她的脖子,想要再次索取。
可是安念好卻冷淡地推了推他,「我好困、好累,拜托,你讓我睡覺好不好?」
她紅著眼,教他心疼,他沒有再要她,關了燈睡覺。黑暗里,躺在他身側的女子背對著他,蜷縮成一團,听說這是一個極具缺乏安全感的姿勢。小痹,我讓你感覺不安全嗎?
周非鈺睜著眼回想著剛才甜蜜的歡愛,腦海里一閃而過的是她的那兩句問話,你愛我嗎?你愛我哪一點?
他愛她嗎?周非鈺不知道,對于愛這個字眼,他從來都是嗤之以鼻的。什麼叫愛?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喜歡就要得到,愛不愛的有什麼關系。他喜歡她待在她身邊的感覺,喜歡吃她做的料理,喜歡看她在他身下美麗地綻放。
回想著以往的幾任女友,他不耐煩地皺眉。他的經驗是,一旦他說了愛,那些女人就會以愛之名捆綁他、束縛他。該死的,愛起來好麻煩,就這樣不好嗎?愛情是飄浮在空氣里的香氣,抓不住、模不著,他又如何能確定?
以前他在國外留學時,很喜歡吃西式冷盤,可回國後卻對這種冷冰冰的食物厭惡到了極點。他現在迷上了她做的料理,也許在將來的某一天,也會突然間厭煩。難道要他一輩子就只吃一種食物嗎?這不可能。如果不能做到專一,又怎麼能稱之為愛呢?
寂寞無聲的夜晚里,兩人同床異夢,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