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廢棄很久的舊樓里,範澤一口氣跑上樓梯。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周圍昏暗一片,寂靜得可怕。
「白小蔓!」範澤沖著頂頭大叫一聲。雖然不知道她的具體位置,但他希望她可以弄出一些響聲讓他知道。
果然沒多久,範澤便听到頂層有些動靜。他快步跑上樓梯,發現一扇門已經鎖上,將他擋在門外。
看著那扇門,他顧不上太多,狠狠地踹了幾腳,想要踹開它。一下、兩下、三下……大顆的汗水從範澤的鼻尖上泌出來,他的手一拳砸在門把上,鎖開了,可他的手臂被旁邊的鋼筋劃過,開始流血。
「好像是老大。」一道聲音傳來,緊接著門內一陣騷動。
「老大來了。」里面傳來歡呼聲。
門很快開了,範澤顧不上手臂已經受傷,他陰鶩的目光掃一眼周圍那些平時的小苞班,還有幾個不良少年。最後目光落在正被綁著,嘴巴上也黏著膠帶的白小蔓身上,她緊閉著雙眼,好像已經暈過去,慘白的小臉上有幾道傷痕,好像被人打過。
範澤回過頭,背對著微弱的燈光,昏暗之中,沒有人知道他的臉色有多難看,「剛剛是誰打了她?」
其中一個不良少年舉起一只手,一副邀功請賞的樣子。
範澤走過去,重重地一拳揮在他臉上,繼而用力地一腳踹在他肚子上。那不良少年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後退幾步一**坐在地板上。
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範澤是怎麼了。明明是範澤說過要讓這個女生好看,他們只是想討好他幫他做這事而已,可是範澤似乎並不領情。
範澤走到白小蔓面前,輕輕拍一下她的臉,「白小蔓,給我醒醒。」
迅速地松開了白小蔓身上的綁帶和嘴上的膠帶,他輕輕觸踫白小蔓的臉,微微發腫的臉讓他無來由地一陣心疼。這個女人就算要修理,也該由他來,而不是身後這些混蛋。
白小蔓睫毛輕顫,慢慢地睜開雙眼,她縮起雙腿,很害怕。她看到範澤,她眼里突然滿是恨意,揚手甩了眼前的範澤一巴掌。
清脆的一聲響,緊接著便是範澤那張臉驟然變得陰沉可怕。他拚盡全力來救的女人,竟然醒來後第一個反應是甩他一巴掌,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這一刻他快要氣瘋了。
「所有人給我出去!」範澤低吼一聲,目光很快便鎖在白小蔓的臉上。
白小蔓的臉上雖然有著害怕,可是卻倔強得可以,她雙眼也看著範澤。她真的沒想到範澤會找人再次把她綁來,這次不管他做什麼,可能她都逃不掉,她那一巴掌是要讓他清醒的,可是她似乎惹怒他了。白小蔓不知道她誤會了這個不顧一切來救她的人。
範澤吃力不討好,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關心過誰,這個女人恐怕是第一個。他推掉重要的宴席,用盡方法找到她,還因她讓自己受了傷,她卻讓他一下子變得這麼難堪。
想到這里,他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捏起白小蔓的下巴,他瘋狂地啃噬她的唇,只想好好教訓她一頓。
白小蔓用力地扭頭,卻甩不開他,她的臉上滑落溫熱的淚水。範澤真的好可怕,她用力地捶在他胸前,可是卻掙月兌不了他的吻。
範澤的手指感受到白小蔓淚水的溫度,他知道她哭了,又一次因為她哭變得不知所措。他松開了她,坐在一邊陪著她,他不是一個喜歡跟別人解釋的人,所以選擇沉默。
「範澤,我真的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白小蔓抹去臉上的淚水,站起身來,甩下這麼一句話,她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一路模黑走著,白小蔓很怕。範澤跟上她,一路尾隨她到了樓下。
天空已經暗黑一片,四周拂來很大的風,把黑黝黝的樹林吹得沙沙響。
沒有路過的車也沒有人,白小蔓又害怕又無助,這一切都是拜範澤所賜,她回過身走到範澤面前,用力地捶在他身上,「都怪你、都怪你,我爸爸、媽媽他們一定擔心死我了。」
範澤抓緊白小蔓捶打自己的手,雖然被她無辜搧一巴掌的余怒未消,可是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柔弱模樣,他又不忍心丟下她不管,「如果不想在這荒山野嶺被野狗吃掉,就跟我回去。」範澤冷冷地說完,走到他的車子前打開車門。
他的那些跟班開著車已經在候著,都搞不懂他們的老大怎麼了,明明是一次很好的教訓白小蔓的機會,老大竟然會隨便把她放了。
不過老大就是捉模不透才那麼有魅力讓他們追隨,說不定下一刻,老大開車離開,留這個女人步行回市區才更好玩。
白小蔓抿著嘴唇,倔強的小臉上寫著不順從。範澤狂按汽車喇叭,透過車窗玻璃看著白小蔓一動也不動,一臉倔強的樣子,他的耐心快被她磨光了。一踩油門,他的車子疾馳而去。他的跟班們也尖叫著,開車追隨而去。
白小蔓孤立無援,看著四周黑壓壓的樹影和昏暗的馬路,害怕得發抖。就算這時候有陌生人開車經過,她一個女生也不敢求助吧。可是她要怎麼聯系家人?她第一次感覺到恐懼的滋味。
突然,她听到車子駛來的聲音,車燈晃了她的眼,她伸手擋在面前,看到光影中範澤的那張臉,她別過臉去。
範澤把車子停在她面前,車窗慢慢地開了,他臉上是冷冰冰的神情,「再不上來,我就真的不管妳了。」
白小蔓咬咬粉唇。他是她的仇人,她不想接受他的同情。
範澤略微點點頭,「好,最後一次機會,再不上車,別怪我冷血。」
白小蔓背過身去,雖然她真的很怕,可是上範澤的車比留在原地更危險。雖然後果是她會後悔,可是她就是不想上他的車。這一刻她滿佩服自己,平時怕黑、怕鬼,可是這刻的她很有骨氣,什麼鬼都拋一邊了,她就是不要上範澤的車。
範澤拿她沒轍,按捺著脾氣推開門下了車,將白小蔓拖到車子前打開車門把她塞進車子里。
「不要以為你在這時假裝好心我就會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到這里來。」白小蔓一臉怒色。
「隨便妳,是喜歡我還是恨我是妳的自由。」範澤一邊說著一邊為她系安全帶。
「反正以後我跟你河水不犯井水,我不會再理你,也希望你管好你的人,不要再來找我的麻煩。」白小蔓感覺身心俱疲。她不知道範澤出現以後為什麼所有的事情立即中止,可是那些人是他的小苞班,她沒辦法讓他撇清關系。
「這次是個誤會,以後我不會再讓我的人做這種事。」範澤淡淡的口吻。
「誤會,那你親我算什麼。」白小蔓才不信這件事只是單純的誤會。
「那妳也給我一巴掌了,扯平了。」範澤的臉上仍能感受到白小蔓那一巴掌的力度。
白小蔓蹙起眉頭,的確,她也搧了範澤一巴掌,打完他她的手很麻,相信他的臉晚上也要冰敷了。
「這次是我們最後一次有交集,我不希望我們以後再有任何的牽連,希望你能配合。」白小蔓抱著自己。範澤跟他手下的那些人真的太可怕,不管以後他們會變成怎樣,她都不會再管了。
範澤不置可否,只是開著車。或許他真的不應該跟白小蔓有太多的接觸,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他不希望把她卷進他的世界里,雖然她真的很有趣,可是這件事之後,他不想再對她開任何的玩笑。因為她,他頭一次感覺到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