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的肚子要有動靜,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她說。
聞言,陳氏微頓,「什麼意思?」
「我跟他至今還未圓房。」
「什麼?!」陳氏陡地道︰「妳、妳說你們……怎麼會這樣?」
「就……他看我礙眼,我看他不順眼吧?」她打趣。
陳氏激動地道︰「妳在說什麼?這事怎能這樣搞呢?要是外面的人知道這事,妳說—」
「娘,」她打斷陳氏,「您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希恩。」陳氏神情一凝,難得的板起臉孔正視著她,「娘可不是跟妳開玩笑,這事非同小可。」
她愣了一下,「喔。」
「喔什麼?」陳氏抓著她的手,緊緊地說︰「平遠不踫妳,妳可得主動一點。」
「什麼?」她瞪大眼楮,「我主動?死都不可能!」
「什麼死都不可能?要是妳繼續肚子沒動靜,聶家還能要妳這個媳婦嗎?不說到時我們母女倆可能得離開聶家,就說聶老太爺吧,妳怎能辜負他的恩情?他可是收留了我們,還讓妳當聶家少女乃女乃呀!」
「老太爺收留我們是為了還祖父的恩情,說起來是互不相欠了。」她說。
「別胡說。」陳氏聲音一沉,「妳可要加把勁,別混一天是一天,日子過得很快的。」
「娘啊……」她一臉討饒。
「妳得對平遠花點心思,讓他對妳……」
「好啦好啦,」怕陳氏沒完沒了,穆希恩打斷了她,隨口敷衍,「沖著他聶家家大業大的分上,我無論如何都會幫他生孩子的。」
「什……妳真是……」陳氏氣結。
「行了,您回去歇著吧,我要回三雅苑了。」穆希恩說完,腳底抹油的跑了。
聶老太爺每天心心念念的就是穆希恩的肚子能有動靜,替聶家生下孩子,就算是女娃兒都好。
因為一旦生下孩子,即使是女孩,聶平遠無法人道的謠言也會不攻自破。自沈雨燕私通之事傳出後,外面就謠傳她之所以與人私通,便是因為聶平遠無法人道。
這事,他私下問過聶平遠,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也就是說聶平遠是沒問題的,但為何幾個月過去,穆希恩的肚子還是……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年能等,若聶家在平遠這兒斷了後,他死後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因為心急,因為期盼,他便要周氏私下去打探此事,未料得到的回復竟是聶平遠跟穆希恩至今未圓房。
他氣急敗壞,立刻將聶平遠喚到跟前來。
「爺爺找我來有什麼要事嗎?」一進門見聶老太爺一臉怒容,聶平遠便覺不妙。
「平遠,」聶老太爺氣怒的瞪著他,「你是不是還沒跟希恩圓房?」
聞言,他一怔。他不讓任何人進三雅苑,如此隱私的事為何會傳進聶老太爺的耳里?
他與穆希恩未圓房之事,除了他,就只有她知道。
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前幾日,他出門前去找管事費叔交代了一些事情,離開時經過碧竹苑的外圍走廊,隔著一道牆,他听見了穆希恩跟陳氏交談的聲音。
她們的音量並不大,但他卻清楚的听見了穆希恩所說的那句話—
「沖著他聶家家大業大的分上,我無論如何都會幫他生孩子的!」
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對看似無害的母女,竟有著這樣的居心。
雖說這婚姻也不是因為愛,但听見她說這些話,竟莫名的戳中了他,倒不是痛,而是……沮喪。
這個看似天真無害的丫頭,其實也是有打算的。
她想要在聶家佔有一席之地,必定要盡快為他生下一兒半女,可他始終沒踫過她,她的希望當然也就落空。為了逼他就範,她竟將如此隱私的事告訴了聶老太爺?
「爺爺是從何得知?」他問。
聶老太爺氣急攻心地道︰「平遠,你真是太讓爺爺失望了!你不知道自己身上背負著什麼責任嗎?你是聶家三代單傳,可知道聶家香火可否維系,全都憑靠著你,你怎可以……」說得激動,聶老太爺彷佛氣喘發作般的喘不過氣來。
見狀,聶平遠趕緊驅前關心,「爺爺,您別生氣……」
聶老太爺揮開他的手,氣呼呼地道︰「別生氣?你叫爺爺如何不生氣?你明知道……」話未竟,他又咳了起來,然後虛弱的癱在椅上。
「爺爺……」看老人家氣到滿臉漲紅,脖子爆青筋,上氣不接下氣的癱坐在椅上,聶平遠心里十分內疚,卻也十分惱怒。
他內疚的是讓年事已高的聶老太爺氣壞身體,惱的是穆希恩竟將這件事告訴聶老太爺。她安的是什麼心?她想氣死他老人家嗎?
「你、你听好……」聶老太爺漲紅著臉,艱難又惱怒地道︰「從今天開始,你不準再跟希恩分房,並且讓金大娘住進三雅苑伺候,不準說不。」
說是伺候他們夫妻倆,但實際上,聶老太爺是要金大娘監視及回報他們夫妻倆的一舉一動。
聶平遠不傻,他當然知道聶老太爺的用意,只是這次他無法再拒絕聶老太爺安排,因為他擔心聶老太爺真會氣出病來。
「平遠,你听見了沒?」聶老太爺眼神嚴厲的看著他。
他無奈地道︰「孫兒明白。」
盡避答應,聶平遠卻是千百個不甘心、不願意。
好個穆希恩,他真是低估了她也錯看了她。好,她想跟他圓房,他就跟她圓。
但讓不讓她生,那還得看他要不要。
回到三雅苑,他喊著︰「穆希恩,妳在哪里?!」
不一會兒,穆希恩自她房間出來,手里還抓著一塊熱騰騰的餅。「干麼?」
她就算看不出來他的臉色有多麼難看,也听得出他聲音里夾帶著多少的懊惱憤怒。但,誰惹他大少爺不開心了?
聶平遠快步的走向她,「在妳房里?還是在我房里?」
「嗄?」她困惑的望著他,「什麼?」
他一把抓起她的手,冷冷一笑,「妳手油膩膩的,我看還是在妳房里吧。」說罷,他猛地將她往房里扯去。
穆希恩讓他這麼一拉一扯,嚇得手上的餅都掉了。「干麼?啊……我的餅!」
那餅是她嘴饞,托府里小廝出去幫她買回來的,居然才吃兩口就讓他給弄在地上了。
「不過是一張餅,妳窮慌了?」聶平遠冷笑一記,語帶揶揄及暗示地說︰「等妳拿到了妳想要的,還怕沒餅吃?」
她一愣,「什……」
還沒回過神,他一個振臂將她摔在床上,她動作敏捷的翻身而起,下意識的想盡快逃走,可他動作比她更快。
他自她身後擒住她,兩條臂膀困著她的同時,也緊緊的攫住她的手腕,教她動彈不得。
「放手,你做什麼?!」她嚇壞了,但依然張牙舞爪。
「做什麼?」他低下頭將嘴唇貼近她的耳朵,低聲地說︰「當然是幫助妳成就妳的美夢。」
「美夢?你在說什麼?」
「穆希恩,妳真是窮怕了嗎?這麼想要富貴榮華?」他話中帶著不屑及輕蔑,「當初在大街上妳幫助那少年月兌逃,我雖惱妳,但心想妳應是心地良善,沒想到妳肚子里有這麼多壞水。」
「什麼?」她驚怒地說︰「你在說什麼壞水?放開我!」說著,她奮力的掙扎。
他將她擒得更緊更牢,沉聲地說︰「何必裝模作樣?別動,小心我弄傷了妳。」
「你、你到底想怎樣?」她感覺他在指控她什麼,氣得聲音顫抖。
聶平遠動作迅速又強硬的將她的腰身一扣,讓自己的身體緊貼著她的,她瞪著他,眼底閃著羞赧及憤怒。
「我知道妳打著什麼主意。」他說︰「妳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就是有人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我討厭那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她困惑不已,氣惱地說︰「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
「要睡妳,我隨時都可以,但我不喜歡這種逼不得已的感覺。」他眼底迸射出兩道令她忍不住打顫的寒光,「不過既然妳這麼急,那我就奉陪到底。」
「什……」她意識到他要對她做什麼了。
因為意識到了,她感到害怕。
「放手,我、我不想跟你—」她話未說完,他便用一個霸道的、強硬的、懲罰的吻打斷了她的話。
她被他吻得喘不過氣,就連使出吃女乃的力都推不開他,狗急跳牆之下,她急了,便也使出貓爪功,手一扒,狠狠的朝他臉上抓了一把。
一個時辰前,她才剛剪些指甲,指甲還刮得很。
他痛了,放開了手,盛怒的瞪著她,「妳!」
她憤怒又受傷的瞪著他,「你是個混蛋!」說罷,她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聶平遠下意識的模模自己刺刺辣辣的臉頰,神情冷肅又懊惱的看著她離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