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得罕走過來坐在喬震剛身邊,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末了還用拳頭搥了幾下他的胸膛,看這位多年不見的好友與腦海中那位青澀少年有了不同,多了一股沉穩跟內斂,體格也不再是單薄的高瘦,外表看來雖是精瘦,但結實有力,應該平時有在鍛煉。
「你這小子這麼多年沒回來,這次是什麼風把你吹回來了?」高中時像兄弟般的交情,這幾年喬震剛算是徹底消失,好不容易回來,自然是要找他喝兩杯了。
「回來實習,順便熟悉公司的營運。」喬震剛是獨子,未來肯定是要接手家族事業,讀市場經濟學的他,這一次回來實習是接手的第一步。
「哪時要回來?」穆得罕倒了一杯酒,跟喬震剛踫了酒杯後一口干了。
「還沒確定。」喬震剛也是一口干了杯子里的烈酒。
沈約沒打算加入他們一口干的行列,只是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這麼好的酒肯定是要細細品嘗才能享受它的溫醇美味。
「我听說你在國外女人一個接一個,這次回來有沒有打算交個女朋友?」穆得罕跟沈約交換了個眼神,「別說我不夠朋友,要不要我幫你介紹幾個不錯的辣妹?家里有錢又能玩。」
穆得罕的夜店在台北的夜店中算是高水平的,有的人會介紹朋友來這里玩,最近有幾個家世不錯又長得漂亮的年輕女孩,穆得罕覺得會合喬震剛的胃口。
「你覺得那些家世好的女孩踫了還能月兌身嗎。」這里不比國外,作風也不算開放,一旦真有女生死纏爛打,他只怕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就算他愛玩,但有些女生他還是知道不能踫,一旦沾惹上了就跟麻煩劃上等號,只會自找麻煩,那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他沒有少看。
沈約也有同感,麻煩的女生還是少踫為妙,「我看震剛要找那些女孩不如找一夜。」
喬震剛聞言,賞了沈約一記白眼,「我有那麼饑不擇食嗎。」他又不是發情的種馬,隨時都可以找女人上床。
「那可難說了,我記得上次紀一去英國找你時,你們兩人不是夜夜在夜店玩得很嗨,把那些白妞迷得不行。」
「那都幾年前的事了,我已經過了那種年少輕狂的年紀了。」二十出頭的他確實是荒唐過,不過現在他沒那個心思了,女人堆里玩久了多少也會膩。
「既然膩了,那有沒有打算交個女朋友定下來?」穆得罕在夜店工作,男歡女愛這種事他看多了,天底下沒有哪個浪子是注定要花心一輩子,夜路走多了總是會栽了,最後不都收心當起居家好男人,他身邊這樣的例子不少,喬震剛或許也是其中一個。
「目前沒有,再過兩年,等我媽催了再說。」
「我看真催了就要你結婚生子了。」沈約揶揄地說。
喬震剛搖了搖頭,結婚離他還太遠,他想都沒想過,連個女人的影子都沒有,他跟誰結婚去。
「你真不想認識?今晚有幾個不錯的女生也來了,我剛還跟她們打了招呼。」穆得罕不死心地又問,想讓好友盡興而歸,就連房間他都準備好了。
喬震剛不耐煩地抬腳往好友的肚子踹過去,穆得罕倒是手腳利落地躲過了,「你是沒找女人發泄,火氣大是嗎。」穆得罕故意挑眉說著反話,「我跟你說,憋久了對身體不好,還是要我幫你找個女人消消火?」說完,穆得罕再一次躲過喬震剛的拳頭,按了服務鈴。
喬震剛懶得理他,沒搭話地由著他,沈約則是拿著酒杯坐在一旁看好戲,就想看看喬震剛是不是真從良了,這人在女人堆里曾經有多浪蕩,他們這些朋友可是有目共睹的,如果穆得罕真介紹個合喬震剛胃口的年輕女孩過來,就看喬震剛能不能真不多看一眼。
很快地服務生敲門進來,只是穆得罕剛要開口,服務生卻先出聲了,「老板,貴賓室有位客人說是你的老朋友,想過來跟你還有你的朋友打聲招呼。」
「老朋友,是店里的熟客?」穆得罕拿了酒杯喝了一口問。
「不是,他說是剛從國外回來,很久不見了。」
穆得罕的老朋友不少,但會進夜店找他跟好友的老朋友就不算多了。
「他還說跟老板說他姓秦,你就知道他是誰了。」站在門邊的服務生又補了一句。
話才說完,包廂沙發上的三個人同時轉眼看向服務生,穆得罕先開口,「你確定他說他姓秦?」
「是的。」
沈約扯了嘴角心想,這下子真熱鬧了,冤家路窄。
◎◎◎
秦洛跟喬震剛兩人之間的梁子在幾年前結得算深,秦洛挖了喬震剛的牆角,睡了喬震剛的女人。本來喬震剛也沒有多愛那女人,只是情場一向得意的他,女人被朋友給睡了,確實讓他顏面盡失。自此只要有他們兩人同時出現的場合,氣氛多少不平和,大家心里明白,卻從不說破。
今晚秦洛主動找上門,穆得罕還來不及說不,秦洛人已經出現在包廂了。
秦洛跟他們曾經也算是玩得近的朋友,不過高中後大家各分東西,被家人送出國後就少有聯絡,偶爾回台灣才會見面。
而兩個曾經差點大打出手的人,很湊巧的都被家人送到英國,一個在倫敦南邊,一個在倫敦北邊,從未有過交集,也和平地度過了這麼些年。可惜,這個平和的假象似乎在今晚要被打破了。
站在門邊,秦洛雙手抱胸朝包廂里看去,自然也看到了默不作聲喝酒的喬震剛。
「阿洛,你哪時回來的?」穆得罕身為夜店老板,來者是客,再說當初那件事其實早過了,都這麼多年了,也該淡了。
秦洛走過去在沈約身邊坐下,沈約將酒杯倒滿後遞給他,「回來快一個月了。」
「我听說你最近跟相親的女孩約會得很勤,是不是打算定下來了?」沈約跟他舉杯,兩人各喝了一口。
「沒有,只是無聊找個女人打發時間罷了。」秦洛還想玩,根本沒想跟女人固定交往,相親不過是個借口。
「那她今晚沒陪你來?」
「怎麼沒有,她在貴賓室的包廂跟我朋友玩。」秦洛對林琴琴確實有好感,不過她太安靜了,約會了幾次對他都不冷不熱的,今晚他故意找她來夜店玩,打算將她灌酒後直接帶去開房間。
可能是玩過的女人多了,踫上林琴琴這種不懂得討好又生澀的女生,他竟被挑起了興致,難得把其他女人晾著,一連著陪她好幾天。
不過林琴琴情商不高,對他似有若無的曖昧暗示一點反應都沒有,讓他有些敗興也有些煩悶,剛好听服務生提到穆得罕跟老朋友聚會,打听了下知道是喬震剛也來了,若是以往他一般都是識趣地避不見面,不過今晚他酒喝得悶,故意來串個場子。
穆得罕笑了笑,「看來確實是玩玩,不然哪舍得把人丟給朋友,自己來這里喝酒。」
秦洛聳肩不打算說什麼,而本是不吭聲的喬震剛卻在這時插嘴,「我勸你還是快回去包廂,免得那女的不小心跟你朋友睡了。」
多年前就是在夜店里秦洛睡了喬震剛的女伴,而此時說著這話的喬震剛一副局外人漫不經心的態度,說的話卻字字帶刺,旁邊的兩人一听都知道這根本就是故意想惹火人,一副要挑釁的氣勢。
秦洛哼了一聲,涼涼道︰「原來這麼多年了,你還對那件事這麼在意,我以為你不過是跟那女人玩玩。」
「他的包廂是哪一間?」喬震剛沒回秦洛的話,而是直接轉頭問穆得罕。
「你要干嘛?」穆得罕覺得此時的喬震剛像是要找碴,而夜店最怕的就是客人找碴,不小心都是要見血的,而兩邊都是朋友,他不想要有那種火爆的情形出現。
「過去跟那女的打個招呼,看她要不要換個人玩玩,說不定她會發現我比某人還對她的胃口。」喬震剛臉上帶笑,可那眼里可是一點都看不出笑意,而他剛還直接灌了幾杯烈酒,只怕現在已經有些微酣才會說出這麼不負責又挑釁的話來。
穆得罕不想喬震剛惹事,一心想當和事佬的他急忙拉住要起身的喬震剛,想要喬震剛別亂來,可喬震剛卻甩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