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符凱最近可用滿面春風來形容。
沒想到愛情會影響一個人到這麼大，大到現在做任何事只要想到苗可雀他就會傻傻地笑著。
也因此被符寬取笑過幾次，但他絲毫不在意。
最近苗可雀找到工作，透過朋友進入一家規模較大、較完整的婚紗店，符凱又恢復接送她上下班、上下課的生活。
別看他外型這麼酷，其實他黏女友黏得很，盡避可雀說不需要每天接送，但他堅持。
符凱愉悅地步下樓梯，準備出門接可雀去。
「符凱。」符夫人優雅地坐在起居室看書，見到二兒子又要出門，她出聲喚他。
「媽。」符凱訝異向來忙碌的母親會在家里。
曾經是律師的符夫人用精明的雙眸細細打量她的寶貝兒子。「最近……你似乎很開心？」
符凱微微一笑算是給母親答案。
「很好。」自己的二兒子長年在國外工作，難得回台灣休假一年，她這個當母親當然也很歡喜，只是……
「但我不開心。」符夫人長嘆一聲。「你什麼時候要帶女孩子回家給媽看？」
上次精心策劃為他安排一場相親，結果他竟然叫雙胞胎弟弟符寬代為「出場」，還好結局算是令人欣慰，她所中意的女孩子最後成為符寬的女友。
「符凱，你老實告訴媽，你對女人真的有興趣嗎？」要不然怎麼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媽……」對于母親的問話，符凱感到好氣又好笑。
「有還是沒有，你老實講，媽不是老古板的人，承受得住的。」
「媽，我對男人沒興趣。」這說法很明白了吧。
「那真是太好了。」符夫人捧著心欣慰地說︰「後天晚上七點，我想介紹一個老朋友的女兒給你認識，答應媽一定要去赴約。」
不會吧，又是相親？！難道母親還不死心。
要是過往他會答應母親，可現在他可是有交往中的女友，他不能對可雀不忠。
「媽，我已經有交往中的女友了。」他只好坦白。
符夫人有些惱怒地拍拍兒子肩膀。
「不可艾薩克謊，上一回你讓符寬代你去相親一事我就不追究，這一次你非得親自出席不可，不管你是要拒絕對方或是如何，不管刮風或下雨，你就是得出現不許找任何借口。」
也就是說，符夫人壓根不信符凱說什麼已經有交往中女友的鬼話，哼，想找借口躲過這一回的相親，那是不可能的。
※※※
苗可雀在下班前撥電話給符凱。
「你晚上不用過來接我，晚上同事要聚餐，還是我聚餐後再聯絡你？」
符凱本來還在遲疑要找什麼借口告訴可雀今晚他沒有辦法過去接她下班，她卻突然來電說要聚餐。
「好，我等你電話。」他預計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對方。
「那你晚上要做什麼？我沒陪你會不會無聊啊？」熱戀中的情侶好似一刻鐘都不能分離。
「我可能會待在家里看點書吧。」對不起，這是第一次他對可雀說謊，因為他深怕若照實說的話會惹可雀生氣及難過。
「好，同事在等我了，我掛了……」苗可雀用一只手捂著嘴邊，對著話筒親吻了一下。「掰掰喔∼」
幾個同事笑看她鬼鬼祟祟的動作，開玩笑地說︰「果然是熱戀中的情侶，連聚個餐都好像要分離好幾天似的。」
苗可雀在這家婚紗店是新人，但由于她的性格開朗樂觀，很快便跟里頭的同事打成一片。
大家也都知道她有個「只見其車不見其人」每天接送她上下班的體貼男友。
苗可雀紅著臉很不好意思。
「怎麼不叫他一起來呢？」有同事問。
「听說今晚老板要請我們吃飯的地方是間會員制的高級餐廳，總不好意思再多邀人呀。」
一提起此事，大家興奮異常。
「泙，听說那家高級餐廳只許會員訂位，要不是老板大方，我們平常恐怕還踏不進去呢！」
「網絡有介紹那家餐廳的主廚是從法國重金聘請來的，他們的燻鮭魚簡直是頂級美味。」
「還有還有，上那里的客人都是些明星、名流或金字塔頂端的主管老板，搞不好我們今晚可以很幸運的踫上幾個。」眾人七嘴八舌熱烈討論著。
「我們快走吧。」有人吆呵著，大家趕緊出發，分搭兩台出租車前往北投。
※※※
位于北投的「城堡」是間會員制的花園餐餐，它的賣點不僅僅是餐點，還有經由名家布置的花園用餐區。
在月光之下，各種隨著季節綻放的百花，還有香草跟樹木經過巧妙的種植跟擺置，在每桌之間形成屏障，讓每位客人都擁有自己的私，可以自在地用餐。
苗可雀跟同事們坐在花園餐廳較內側的地方，老板很大方地讓每位員工點自己最想吃的餐點，大家嘰嘰喳喳地邊吃飯邊聊天開心極了。
其中有位同事去洗手間回座以後，神秘兮兮地壓低音量要大家的頭都靠過來一些。
「你們知道我剛剛看到誰了嗎？」
「誰、誰？」
由于大家都是市井小民，難得看到名人總是特別好奇。
「陳亭麗，大誠百貨集團的二千金，目前社交圈最火紅的名媛。」同事公布正確答案，還說出一件更八卦的事。
「我看到她跟一個很有型的帥哥猛男在一起，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好親密喔。」
「喔？那男的是誰？」對于名人的八卦大家都挺有興趣的。
報告八卦的同事搖搖頭，「不曾在報章雜志或媒體上見過，不過那男人的穿著跟氣質，我看應該也是非富即貴的人物，你們想想，像陳亭麗那種名媛有可能跟普通小老百姓交往嗎？」
「也對。」大家覺得新鮮又剌激，討論越發激烈。
「我們等會兒離開餐廳的時候可以看到他們嗎？」
「應該是可以，他們的位置就在走道的右側，不過你們要裝得自然一點，在這種地方看到名人是很正常，大家千萬不可大驚小敝。」八卦的同事指導大家必須遵守的「原則」。
苗可雀覺得很好玩，她的這一群同事年紀都比她大，但大家對事情的好奇跟八卦可是都比她還熱絡。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可雀，妳要不要打電話叫男友來接妳？還是跟我們搭出租車到捷運站。」
「我先跟他聯絡一下好了。」苗可雀拿出手機撥電話給符凱，可是他卻沒有接電話。
她看同事都已經準備要離開，符凱又沒接電話，心里盤算先跟同事到捷運站好了。
苗可雀收拾好包包，套上外套走在最後頭，她听見同事小聲地說︰快看快看∼顯然是已經來到名媛陳亭麗所坐的位置附近，苗可雀因為好奇也偷偷地抬眸。
但這一看不得了，她狠狠地倒抽一口氣，完全的違反同事所指導的，必須自然且不能大驚小敝的原則。
苗可雀她甚至詫異到手中的包包都掉落到地面上，她的「大驚小敝」果然引來陳亭麗他們的注意，兩人將目光同時撇向他們這一群人。
「可雀！」同事口中陳亭麗的型男男伴倏地起身，他的目光鎖在苗可雀嬌小的身軀上。
未免也太湊巧，符凱震驚不已，他「相親」的地點跟苗可雀他們聚餐的餐廳竟然是同一間。
他頭一回對可雀說謊，卻即刻被戳破，上天的懲罰果然來得很快。
苗可雀無法形容此時心頭激烈翻騰的情緒，為什麼跟她說晚上會待在家里的符凱此時卻出現在北投的餐廳里，且跟名媛美女陳毫麗親密地用餐？
她還擔心他晚上沒她陪伴會無聊，一結束聚餐就連忙撥電話給他，難怪他沒接電話，有美女相陪哪還會听見手機鈴聲呢！
而不懂得掩飾的他，那震驚狼狽的神情擺明心虛。
苗可雀的淚水累積在眼眶底，她忍住委屈，蹲拾拾掉落在走道的包包。
「可雀，妳听我說，妳別誤會……」符凱排開眾人連忙到苗可雀身旁，住她的手臂。
「放開我！」苗可雀甩掉他的手。
「可雀，妳誤會了……」
苗可雀才不願意听他解釋，她火大地將手中的包包甩向符凱，奪門而出。
※※※
苗可雀幾乎一夜無眠，早上洗臉時，差點以為在鏡子里看到團團跟圓圓。
她的雙眼因為哭泣而浮腫，臉色蒼白。
很好，她終于體驗到戀愛的甜蜜，同時也嘗到失戀有多麼地傷人了，而且失戀真的很可憐，因為不管有多傷心，太陽依舊會從東方升起，她還是得起床工作去。
苗可雀精神恍惚地換好衣服，臨出門時才想起自己要帶機車鑰匙。
從今天開始她要自己騎車上下班，男人有什麼了不起，女人還是得靠自己最好，哼。
下樓打開老舊的公寓大門，喝！一張熟悉的臉龐倏地出現在門後，苗可雀往後跳開一步。
「可雀……」符凱的狀況也不會比她好到哪里去，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頭發亂得跟鳥窩一樣。
他手里拿著手機跟她昨晚丟向他的包包，表情可憐兮兮。
「妳都不接我電話……」
她為什麼要接他電話！可惡的家伙，竟敢瞞著她跟什麼名媛吃飯，這分明是劈腿的行為。
苗可雀惱怒地瞪著他，「你這劈腿的壞家伙，讓開！」
符凱哪敢阻擋她，他趕緊讓開，但卻緊緊跟在她身後。
「可雀，妳誤會了，我沒有劈腿。」
苗可雀不理會他，她跨上機車，在發動機車前前朝符凱伸出手。「拿來！」
「什麼？」
「我的包包。」
符凱畢恭畢敬地遞出包包。
「可雀……」
「你不要跟我說話！」苗可雀火怒地瞪他一眼。
她轉動車鑰匙，發動機車。
符凱無助地抓抓頭發。
苗可雀不管他的表情有多無辜、多可憐，她還是騎車上班去。
符凱趕緊小跑步追上，他的悍馬沒辦法開進小巷，眼看苗可雀越騎越遠，他趕緊發動車子追上。
他緊跟在她後頭，可這樣也不是辦法，符凱牙一咬，超車換開到苗可雀面前，然後踩煞車迫使苗可雀也跟著停下車來。
符凱跳下車來到苗可雀身旁，苗可雀依舊跨坐在機車上，不想理會他。
「可雀，我只求妳心平氣和听我解釋一下。」他用身形擋住她機車的去路。
「讓開。」
「我不讓。」符凱不得不強硬一點。
「我說讓開！」
「可雀，跟別的女人吃飯是我不對，我沒對妳說實話更是該死，可是那是有原因的，妳听我說……」
「我、不、想、听。」
「可雀……」
「我上班快遲到了！」苗可雀是吃了秤鉈鐵了心。
「我送妳過去。」
「不需要。」
苗可雀不想跟他耗下去，她將機車龍頭稍稍轉右，扭轉油門……
他不能讓她就這樣離去。
符凱想也沒想直接拉住苗可雀機車的後座。
他的力氣大得驚人，苗可雀連同機車竟然被他給拉住動不了。
「喂，快放手！」苗可雀回首大吼。
符凱一嚇，驚覺這是危險動作，他趕緊放手。
可這一放剛好遇到苗可雀催促著油門——
「啊——」苗可雀連同柯沖了出去，而前方正好停著符凱的悍馬。「不——」
踫！
苗可雀「很幸運地」第二次親吻悍馬的屁|股，再次連同機車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