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天後朝陽酒樓
酒樓客房里,一個身材瘦長、長相英俊的男人,身著上等質地的黑錦衣袍坐在椅子上,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望著魚貫走進來的幾名侍衛與他們身後的那蘭陽皓及項幽凌。
見到那蘭陽皓與項幽凌時,他站了起來,那張英俊的臉龐有著粗獷與剛硬的線條,「殿下、項姑娘,成某已恭候兩位大駕三天了。」
那蘭陽皓見此男人氣宇軒昂、眼神銳利、氣息沉穩,絕非泛泛之輩,但眉宇流轉間卻見一抹霸氣,他露出一抹微笑,用著溫和的語氣對他說︰「看來成公子在來我國時便已將我國之事探听清楚了。」
「事關項姑娘,成某不敢馬虎。」成鈺一張臉十分嚴肅,「請坐。」
邀請他們坐下後,他便吩咐身邊的小廝替兩人泡茶。
待小廝倒茶期間,成鈺一雙眼直盯著項幽凌打量,那目光倒也不yin邪,卻令項幽凌十分不自在。
「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識,你這樣大刺刺地打量我,會不會太失禮了?」
項幽凌的直言無諱先是令成鈺一愣,隨即回復平常神色。「項姑娘真是直爽快言,不過,成某知道兩位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定是為了三天前的事吧?」
成鈺把目光直直望向那蘭陽皓,態度不卑不亢,卻又顯露出幾許張狂氣息,那蘭陽皓見狀濃眉微揚,依然一臉笑意。
「看來中原江南節度史成鈕成大人也很聰明,否則也不會在中原有如此杰出的表現,而不是單靠著令尊中書府大人的庇蔭而得此位了。」
成鈺微詫地瞥了那蘭陽皓一眼,隨即道︰「看來這三天殿下已將成某的身分背景給查清楚了,那蘭王朝辦事效率真是令人另眼相看哪!」
兩人客套來客套去的,似乎對這種文化都十分熟稔了,就只有項幽凌對他們的對話十分不耐,她望著成鈺道︰「成公子,你認識我嗎?」
她再次大膽的質問令成鈺先是微皺了眉,然後才對她說︰「也許項姑娘對我素不相識,但成某從有記憶以來就對姑娘知之甚詳。」
「此話怎麼說?」項幽凌還未開口,那蘭陽皓便悄然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講話,一切由他來處理就好。
這時,成鈺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直望著項幽凌,眸中閃過一抹詭譎之光。「因為項姑娘是我的未婚妻。」
那蘭陽皓和項幽凌一瞼震驚和意外,面面相顱後,那蘭陽皓深思未語,項幽凌卻是十分干脆地說︰「不可能!從我有記憶以來,扶養我長大的就是我師父,要是我有個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夫,師父一定會告訴我的。」
「可是指月復為婚的人可是你爹娘,你師父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我對我爹娘早無印象,且他們都已不在人世,口說無憑,我如何信你?」項幽凌神情顯得激動地反駁著他。
只見成鈺胸有成竹地從懷里掏出半塊玉塊放在桌上,目光直盯著項幽凌。「你的身上應該也有半塊牙狀玉塊。」
項幽凌見狀,瞼上變得有些蒼白,她緩緩從胸懷的內袋里拿出一塊帕巾,攤開那包成一團的帕巾,里面正是那半塊玉塊。
成鈺伸手取出,將兩塊合而為一,正是一塊完整的王塊,他眸中散發一抹光采,凝望著項幽凌。「瞧!這不是最好的證據嗎?
話畢,他站起身來到項幽凌面前,伸出大掌,釋放出極大的善意對她說︰「幽凌,我的未婚妻,和我一起回中原去,我一定會好好對待你的。」
項幽凌回視著他,臉上的血色更加蒼白,下意識地跳了起來,躲向那蘭陽皓身邊,一臉惶惑無助地盯著他。
那蘭陽皓也站了起來,伸手將項幽凌攬進懷里,讓她倚偎在自己胸膛上,保護意味濃厚,那雙總是溫和的眼眸此刻閃著一抹銳利,直盯著成鈕。
「成公子,對于以前的事,凌兒早就不復記憶,對她爹娘更不可能有什麼情感,當年雙方父母指月復為婚之事,現在你要她承擔,未免太勉強她了,而且,她在此已有新生活,再過不久,也即將成為本宮的太子妃,凌兒愛的人是我,如果你真心為她好,那麼就該放手。
成鈺銳利的眸直射向那蘭陽皓,眸底躍上一抹惱怒之色,但很決即隱沒,用著平穩的語氣對他說︰「殿下,成鈺對這樁婚姻一直抱持著認真負責的態度,本來以為項家已被滿門抄斬,沒想到幽凌還尚在人間,听到這個消息,我們全家十分振奮,所以我才會連夜趕來,為的就是將她帶回去。」
「听你這麼說,你們成家一直在打采項家的消息?」
望著他質疑的目光,成鈺氣定神閑地道︰「當然,因為當年項家被滿門抄斬,是我爹念在曾是朋友的份上,奏請聖上將項家的後事全權代理,這是我爹能為項家做的最後一件事,但爹在處理後事之際,卻發現項家唯一的女兒並不在其中,所以這十幾年來一直派人在打探幽凌的消息,皇心不負苦心人,終于讓我們給打听到了。」
那蘭陽皓望著成鈺說得條條有理,讓人無法端倪出什麼破綻,只好說道︰「好,這件事就算是真的好了,那麼,你知道為什麼我們這里的黑門,也就是殺手組織,要派人來刺殺幽凌呢?」
成鈺遲疑了一會兒才道︰「其實,幽凌未死的消息,整個京城都知道了,當時陷害項家百余口人的右相也得知了這個消息,可能是他派人要來殺害幽凌的。」
那蘭陽皓微挑著眉說︰「那麼你還要帶幽凌回去?豈不是要置她于險地?」
聞言,成鈺挺了挺胸膛。「我成家也並非不濟事,絕對有這個能力保護幽凌,何況,幽凌現在是我的未婚妻,也可以說是成家人了,我們對朝廷功不可沒,皇上看在我們的份上,不會對幽凌有任何刁難的,何況,當時的事情已查清,皇上也十分懊悔,所以,決定將已逝的項老爺追加封為定國公,而將幽凌封為凌公主,享有和皇室公主一樣的殊榮。」
那蘭陽皓听他這麼說,薄唇揚起一抹諷笑,原來這才是成鈺急著想要將項幽凌帶回去的原因,這麼一來,他也成為駙馬爺,地位當然更加不同了。
「成公子,我可以問你,當時右相以什麼理由令皇上下令對我項家滿門抄斬,如今卻又因為什麼理由而願意還我項家一個公道?」項幽凌那雙無邪的眸染上了一絲憂傷,聲音卻清脆堅定。
望著她那雙無偽、澄澈,不染一絲世俗污垢的大眼,成鈺心神一震,競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因為他是懷著私心的理由而來,並非如此正義,也非對她懷有責任與喜歡之情。
「當年之事,我也是听我爹所言,你項家當時在京城是首富,卻也對仕途十分有興趣,你爹當了個四品侍郎,正直不阿,卻在無形中擋了右相的財路、礙著了他,因此,他找人設計你爹,安了個通敵賣國的重罪,還把證物信件全都放在你爹的書房里,再派人去搜,果真搜了出來,這讓皇上龍顏震怒,就將你項家百余口人全都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