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你們在干嘛?過來一起喝酒,老板招待自釀的小米酒,很棒的!」
隔著幾張桌椅,胡芮琴揚聲喊。
何師孟對丁琪臻微微一笑。「衷心祝福你在那邊的生活順利。」
他拉起彭璐。「還沒喝過什麼叫小米酒,走,去試試看。」
「好累喔……但是又好有趣。」一進房,彭璐衣未換,直接躺上床,她抱著枕頭,臉蛋埋在被間。
烤肉是再普通不過的活動,但活動圖的不就是其中的快樂?重要的不是活動本身的趣味,是參予活動的這些人帶給自己的感受。雖然少數幾位同學是畢業後第一次見面,但一提起那段同窗的青澀歲月,所有的一切仿佛昨日才發生。
「明天一早就得回去了,真想和他們一起待到明天下午。」她臉埋在被間,語聲含糊不清。
「要不你明天跟同事換班?」何師孟往床緣一坐,輕拍了拍她。
「明天周六,大家都要上班,哪有得換。」她感嘆地說︰「人生好像就是這樣,有一好沒兩好,喜歡這個工作的同時,也要接受不能休假的事實。」
他笑,想張嘴說話,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一看,皺著眉按下拒听。
「怎麼了?」她看著他的動作,感覺古怪,坐起身來。
「丁琪臻。」
「你不接?」
「為什麼要接?很煩,話都說得那麼明白了,她好像老裝听不懂,那何必說?」
「是因為今天看到你了,才又跟你聯系?」她盤腿坐,枕頭抱在懷里。
「不是。其實她一直都試圖跟我聯絡,寄email、電話、簡訊都有,不過我沒回過任何一封信或簡訊,電話也直接拒接。」話落,手機又響,他瞪著那串早已被他從電話簿刪除的數字。
「接吧,她一直打來也不是辦法。」彭璐鼓勵著。「話一定要說清楚。」
他順了她意思,按下接听。
「師孟,別掛我電話。」丁琪臻在電話接通時,搶著開口。
「我話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了,你怎麼老是裝不懂?」他按捺著不快的情緒,平靜地開口。
「……舍不得啊,畢竟是這麼多年的感情。我知道是我不對,我——」
「你打來又是來跳針的?那我掛了,以後這個號碼我直接鎖黑名單——」
「別掛!我是要說,我以後不會再跟你聯絡了。」
何師孟有些錯愕。「什麼?」
「你說對了,我只是不甘心這次先被你放棄,我以為你會像以前那樣什麼都順著我,大概是我太自以為是了。」彼端的她情緒听來平靜。
「所以?」她這通電話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我不想被你討厭,我覺得這樣纏著你我也很煩,搞得我好像是恐怖情人,所以我以後不會再打電話給你了,但是要我現在祝福你和彭璐,我是做不到的。」
她要不要祝福他和彭璐,他根本不在乎,他要的是能與彭璐過平靜生活。
結束通話後,彭璐緊張地看著他。「她說了什麼?」
他吊她胃口,慢吞吞地收起手機,在她忍不住拍了他手臂時,他才噙笑,說︰「她說她不會再打擾我了。」
她笑了。「你看,跟她把話說清楚就好了。」
想起稍早前的情況,何師孟不以為然地哼兩聲。「說起這個,你真該打,她要你回避你就回避,不怕她對我做什麼事?」
「能對你做什麼?她只是想和你說話。」
「你就這麼大方,不怕我被搶回去?」她的大方令他生氣。
「如果你是這麼容易被搶走,那我也沒有必要留住你啊,拈花惹草的男人不值得我愛。」
「你……」這家伙根本沒有檢討自己的行為。他惱極了,又拿她無可奈何。
彭璐笑兩聲,甜軟地說︰「我覺得她只是想和你說幾句話,我也希望你們能把話講清楚,免得她始終認為你們沒分手,這樣到最後好像是我成了你們之間的第三者。」
他不講話,她食指戳戳他臉頰,撒嬌道︰「不要生氣。如果今天她告訴我她要把你搶回去,那我是不可能讓你跟她有任何私下接觸的機會的。」
他表情好看多了,但仍裝模作樣,硬著聲音問︰「本來不是想要回避,讓她和我單獨談話,怎麼後來又那麼理直氣壯了?」
「那是因為我發現她根本沒有覺悟,她到現在還認為你不願意讓她完成她的夢想,所以我決定要讓她知道她錯過的是什麼。」她又戳他臉頰。「你看,我這個女朋友是不是明理又大方?」
他們都喝了點酒,她臉上紅撲撲,看著十分可愛,軟軟的聲音裹了蜜似的,他情動,湊上去就是一個啄吻,她胸前還抱著礙事的枕頭,他大手一抽,扔到一旁。「有男朋友了還抱什麼枕頭。」
她啟唇欲回話,他溫軟的唇片貼了上來,密密覆住她的嘴。周身是馥郁的酒香,也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只感覺在她唇里嘗到甜美,令人沉醉其中。
舒暢的心情、濃郁的酒香,溫軟的身軀在懷,一切這樣美好,他不想停止這一刻。他的唇轉而吻向她的耳,手掌鑽入她衣下,慢慢往上模索;他氣息微促,溫熱的呼息一點一點地呵在她耳廓,她顫了顫,雙手緊抓他衣襟。
他忽往下移,嘴唇在她下巴、她脖頸流連,他輕輕咬著她性感的鎖骨,雙手繞到她背後去解她的內衣,她短促地喘了口氣,伸手推他。
她知道總會進行到這個階段的,她喜歡與他這麼親密,肌膚相親的感覺讓自己覺得與他之間又更親近,她也會期待接下來的一切,但時間地點似乎不適宜。
「那個……」她呵著氣,臉頰酡紅,似是接下來的話多難以啟齒。
「沒有關系。」何師孟看著她的眼楮,雙手在她衣下模索她內衣,打算為她穿回,他眼底還殘留深濃情緒,這樣的眼神電力十足。
她按住他的手,急切地說︰「不是的,是因為……因為這里不適合。」她已滿臉通紅。「雖然是獨棟的屋子,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早睡,也有可能還在外面看夜景,我怕……怕有人會听見。」都是同學,那多不好意思。
「喔……」何師孟故意拉長尾音,黑眸帶著笑意。「你可以叫小聲點。」
「我才不是這個意思。」她羞惱地拍他手臂。
他暢笑兩聲。「你該不是以為沒听見聲音,大家就不會以為我們做了什麼吧?」
「也不全是這樣……」她紅著臉,語聲又甜又軟︰「我還沒洗澡,感覺身上都有烤肉味。」
「有嗎?我聞聞。」他故意在她身上用力嗅聞,特別是她敏感的頸側,她笑了幾聲。
他松開她,拍拍她臉頰。「去洗吧。別擔心,今晚暫時不踫你,反正以後多的是機會,看是要在你那里,還是要在我那里都可以。」
她紅著臉蛋跳下床,套上月兌鞋鑽進浴室。
山上的夜里有些涼,該是相當好眠的氣溫,她卻是翻來覆去。
同床又共享一條被子,她每動一下,他便心猿意馬,忍了多次終于忍不住,在她再次翻身時,他轉身看她。「睡不著?」
她睜圓美目,有些抱歉的表情。「對不起,不是要吵你,可是我不習慣。」
「不習慣什麼?」他想了下,坐起來。「不習慣和我睡?」這習慣真不好,以後要怎麼與他同床?
彭璐看著他,滿臉通紅。
「……你倒是說話啊。」他什麼事也沒做,她居然用這麼無辜的表情看他。
她垂眼,輕輕吐了句︰「我平時都果睡的。」
他楞了足足五秒,才確認自己听見了什麼。「果……睡?」他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答案,記得上回她病了時,身上穿著制服,現在一想,那時的她大概是病得沒力氣月兌衣吧。
她點頭,臉已紅透。「比較、比較舒服啊。」
他又頓了幾秒,才拉住衣擺,往上翻掀。
「你做什麼?」她瞪大眼。
「月兌衣服,你看不出來嗎?」扔了上衣,他跳下床,兩手踫上短褲褲腰處。
「為什麼要月兌衣服?」她驚慌的表情。
他彎身褪去短褲,全身只剩一條灰色三角褲。「不是習慣果睡?我陪你。」
「不用的!」她幾乎尖叫起來,那樣子的話,她會更難人睡。「我意思是,或者你可以睡地——」她睜圓美目,臉紅得像熟透的蝦,張著檀口不能言語。
何師孟已一絲不掛,他掀被上床,跨過她身體,試圖剝下她那件長版T。「要我睡地板?休想。既然你喜歡果睡,我怎能拒絕你的好意。」
「我才不是這個意思,我本來就習慣果睡,你別……」他忽然低下臉,溫熱的呼息落在她鼻尖,余下的話聲消失在他嘴里。
「噓,小聲點,你不會希望引來小胖還是胡芮琴那些人吧?」他以唇描繪她的唇瓣,在她張嘴時,慢慢將舌尖探入,他吻得深,似要挑起她熱情似的。他雙手慢慢鑽進她衣下,模索到她身後,解開她內衣。
當他覆上她的身體時,他含住她耳垂,低問︰「你其實是想暗示我,可以繼續進行到底是吧?」
他說話時呵出的熱氣落在她耳畔,侵襲她感官神經,她紅著臉推他,呼息略促地開口︰「才不是……」
她聲音听來粘膩,幾分撒嬌味,欲拒還迎,他听了連心都酥麻,更不想放過她。「來不及了。」
「你明明說……說今晚不踫我的……」
「我說暫時不踫,沒說整晚不踫。」她瞪著他瞧,他笑兩聲︰「你以為都這樣了,還可以蓋棉被純聊天?哼哼,我又不姓柳。」他不再言語,一切情意皆化成濕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緋紅的臉上,唇上,和她的身上。
與他親吻已不陌生,她習慣他的節奏、他的方式、他的味道,卻還是為此悸動不已。這個男人啊,是她深愛多年的男人,每一出現她眼前,周遭一切恍若是用了淺景深效果的照片,背景模糊,只有他總是這樣耀眼。
她不再掙扎,因為她也想讓他知道她的心意。
「師孟。」她輕輕喊了一聲,音色有些沙啞。
「我在。」他從她胸前抬起頭,目光深濃地看著她,那里織成了一面網,她甘願陷入。
她緊緊抱住他肩背,湊唇吻他的嘴,他不甘只這樣擁吻。他听見她喘息、她申吟,他听見她動情地喊他的名,他想,真好,他們真的相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