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號︰

這個女人太難纏 第十一章

作者︰岳青類別︰言情小說

到底多久了?

自從她來到這里,到底經過多久了?

那段她治療鞭傷的時間、那段她被他一再佔有的時間、那段她大病一場的時間、那段她與他共同歷險的時間……加上回到這里後再難見到他的諸多時間……少說也有三個月以上了吧!

她感覺得到一個與她血脈相連的生命,正在她的體內被孕育著。

這下子,她又該怎麼看待他呢?

她該當他是污辱她的仇人,還是當他是給她孩子的親密愛人?天啦,為什麼她會遇到這些事呢?

為什麼他要在一開始時下藥迷|奸|她呢?

如果不是這樣,她應該會很樂意他當孩子的父親吧。

「寶貝,你說媽媽該怎麼辦?你喜歡他當你爸爸嗎?」她極其溫柔的撫模著微凸的月復部,「你想他會是一個疼愛你的好爸爸,還是一個好嚴厲的凶爸爸呢?如果媽媽沒有恨著他,媽媽會說他應該是個疼愛孩子的好爸爸吧!畢竟他真的很像只既強悍卻又謙讓的大熊,否則以媽媽多次甩他巴掌的情況來看,如果他真是個壞脾氣的人,媽媽豈不早就被他活活打死了對吧?可要媽媽亳無芥蒂原諒他的惡行,媽媽還是做不到!不過沒關系,媽媽是媽媽、寶貝是寶貝,媽媽會盡做到不去干涉寶貝對他的看法好嗎?媽媽只想好好的愛著寶貝、看著寶貝,陪伴著寶貝啊!因為寶貝是媽媽至親至愛的家人,是媽媽一直渴望再度擁有的家人啊!所以我愛你,寶貝,媽媽好愛、好愛你啊!」

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她正在他的屋後那塊臨近大海的一處懸崖上,仰頭享受著日光的照拂及海風的吹撫,那些曾因失去所有至親至愛的家人而跟著荒蕪死寂的心終于又開始一點一點活絡起來。

為此,她心想,她應該可以試著去原諒他一幵始的錯誤,當然這個原諒的前提是,他是真的己經知道自己做錯了。

如果他真的已經知道自己做錯的話,他是不是可以朗待她此刻正撫模著月復部的溫柔模樣,以及她對著藍天自言自語的歡愉感受,而不是因為她正孕育著孩子的緣故……

「別這樣對我,也別這樣對她!」陵梟痛苦的跪倒在地上,對著蒼天祈求著。

別這樣對我……也別這樣對她……他已不再自私,他也己開始積極反抗皇城對待平民百姓的殘忍,所以,請別這樣對待他們……

一個月內,他率領有志一同的人馬三度進入中都武領境內,將一隊隊進到村落征收米糧兼為難百姓的武領軍給打回十關,並消極的鎮守著。

之後他還將夜鷹領里不適合打仗的老人與小孩帶進村落,讓他們與村民們一起耕作食糧來養活自己。

于此同時,他更與斯凱及巴藤冒險潛進西隅砂領,求得沿海南人的金援,借以支持他們短少的糧食及不斷消耗的兵器。

然後只要他一有空,必會悄悄去探看她——看她是如何向男孩麻生學習他們的語言,也看她是如何堅強的熟悉武領王都以外的世界……

「還是沒有任何辦法嗎?」他沉痛的問著沿海商人介紹給他的醫者。

「我很抱歉,梟王。」醫者搖搖頭,「yin毒的迫害已存在幾十年了,卻一直無人可以結束它,唉……」

「關于孩子……可有那麼一點希望?」

「抱歉!根據我的記錄,在服用yin毒後所孕育的孩子,幾乎沒一個是正常的……不是死胎,就是畸胎!」

「那麼關于娘親……」

「孩子若是胎死月復中,娘親多半會被拖累而死;若是硬要產下畸胎,娘親便會崩血而亡,所以……提早小產是唯一的辦法了。」

「我知道了。」陵梟痛苦的閉上眼楮,「那就麻煩醫者濟藥了。」

「梟王,您干脆殺了我吧!」巴藤在斯凱送走醫者後,直接跪在陵梟面前磕頭謝罪,「都是我縱容屬下去下藥毒害皇緋,所以,梟王,您就殺了我吧!」

「殺了你能做什麼?」斯凱嘆氣道︰「能救回孩子嗎?」

「至少能稍減一點梟王心中的痛苦,那就足夠了。」話一說完,巴藤立刻想拔刀自刎。

「巴藤!」陵梟沉聲喚道。

「梟王,這都是我巴藤的錯!」巴藤一再的磕頭謝罪。

「留著命去做更有用的事吧!」陵梟抓起巴藤,「皇城還在遙遠的首關繼續殘害更多的人,所以留著你的命去結束它吧!」

「我會的,梟王。」他一定會一直跟隨梟王,直到皇城倒下的那一天為止。

可直到皇城倒下的那一天,他也不會得到她的諒解吧!她一定不會諒解他必須親手結束她孩子短暫生命的苦衷吧——因為他曾親眼看見她給予那孩子的深愛,是多麼的光輝;因為他曾親自看到她因那孩子而願意放下倔傲的自尊,改為最純粹的溫柔;所以,一旦他為了要保住她的性命而親手結束那孩子的短暫生命,他便再無機會能得到她美麗的靈魂了。

他和她,就只剩下這麼一點時間——他動手前,就只剩下這麼一點時間,這對他而言真是太短了!

「這片大海很美。」蘇錦望看著大海遙遠的另一端,努力用新學的語言對身後的人說道。

「我知道你每天都會來這里看海。」而他卻一直不知道這片大海究竟美在哪里?

「坐一下。」她拍拍身旁的岩石。

「你已會說不少我們的語言了。」他小心翼翼坐在她身旁,享受著她難以長久的平和對待。

「陵梟——」她轉身面對他,簡單卻犀利的問︰「你知道你對不起我嗎?」

「我對不起你。」他點頭承認,並將隨身的匕首交到她的手里,「你若想要我的命,請隨時動手。」

「我沒辦法一下子就听懂所有的話。」她抽出鋒利的刀身,將之抵在他的心口,「可曾經你想讓我殺死你,是嗎?」

「如來你下得了手,是的。」他再一次點頭回答。

「我知逍了。」她冷冷的看著他,讓利刃刺進他的心,「我還是會恨……」

仲手接住自他心口滴落的血珠,「但我沒有辦法殺死你!」

只因為他是她孩子的爸爸,他更是麻生所尊崇的人,以及許多人自願追隨的陵梟王!

這是近一個月來,她認真向麻生學習著這里的語言,她還認真期待著即將成為她孩子的爸爸的他,所得到的一點概念。

只是她學會的詞匯還太少,而她看著他時還是摻雜著難以放下的恨意,所以她也只能這麼說︰「我沒辦法殺死你。」

「蘇錦——」這已足夠讓他苦痛難當,並深深自責著,「你恨我吧!」

因為接下來他要做的事,一定會讓她更加的恨他,「我寧願你一直都是恨我的,也不要你給了我溫柔後再對我心懷恨意!」

那將會讓他更加放不下她。

然而蘇錦還不能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只能眉眼微揚的問︰「你不高興听到我這麼說嗎?」

「不是。」他苦澀的搖頭,「我們對你做的事是錯的,是極其殘忍的!所以如果有一天你真下得了手時,你可以隨時殺了我!」

「我可以感覺到听不懂你說的話,對你來說似乎是很殘忍的。」她在海風里呢喃著唯有自己才听得懂的語言,「因為你有一雙好會說話的眼楮,總是在訴說著我對你的殘忍,可是……」

到底是誰對誰殘忍?是不是得等她完全听得懂他所有的意思後,她才會知道、才會明白隱藏在他眼里的是否真是一種痛苦呢?

「為什麼?」她看著他那仿佛帶著渴望的雙眼,「你渴望我嗎?」用著自己的語言問道。

而因為他听不懂,也就不會回答;也因為他沒有回答,她也就不必深入思考——關于他與她之間最難解的一場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