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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從妻 第七章 箭替你報仇

作者︰千尋類別︰言情小說

一個時辰後,兩人從良心書鋪走出來。

葉雪懷里兜著三百兩銀票,和一紙發財契約,她的穿越人生從此時此刻起,將要發光、發熱,將要再次成為榮耀。

「我們去訂一桌席面吧,慶祝這個!」她語調輕盈,對著阿禮揚揚手中的契書。

她和許掌櫃相談甚歡,許掌櫃對她提出來的點子很滿意,贊不絕口,只除了簽書會那個部分。

葉雪可以理解,如果這個時代的男人知道自己讀的是女人寫出來的書,恐怕銷售量會直線下降,況且她更在乎的是自我肯定,知道自己有本事在這個世界生存、憑借自己的力量闖出一片天,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她走路輕飄飄的,好像身上綁了幾十個氣球。

看她志得意滿、意氣非凡的模樣,蕭易禮也跟著開心,他就是喜歡驕傲飛揚的她。

「阿雪。」他突然喊住她。

聞聲,葉雪停下腳步,轉過身,那抹未收斂的笑停滯在頰邊。

見狀,蕭易禮難掩驚艷的猛地倒抽一口氣,他的阿雪真漂亮,天底下,再沒有比他的阿雪更美麗的女人了,他越來越喜歡她,看著她,他的臉頰越來越熱燙,隨即腦門轟的一聲,像是炸開來似的。

「怎麼了?」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叫住自己,難不成他有更好的提議?

如果在現代,慶功的地方她會想到KTV或夜店,但是在古代,除了吃,好像沒有更好的休閑娛樂了。

「要不,咱們去一趟馬市,挑一匹馬、一輛車,以後出入會方便得多,不會太貴,五十兩就能買到不差的。」

她的快樂讓蕭易禮明白,自己終于找到正確的敲門磚,原來成就她的方法,就是讓她感到成就。

她喜歡賺錢,他便助她一臂之力;她想要成就,他便給她驕傲;她喜歡旅游,他就帶著她到處走。

不管了,他不管禮法,不管男未婚、女未嫁,就算這種做法很混帳,他也要時刻看見她的笑。

他願意無條件當她的馬夫、當她的護衛、當陪伴在她身邊的人,他願意帶著她走遍五湖四海,欣賞各地風光,他願意和她一起行走天涯,只要她快樂成就。

「馬要養在哪里?」葉雪直覺問道。

為了學堂,父母已經搬到後院,前面的房子全拿來當教室,生性樂觀的母親還說照這個狀況看來,下個學期肯定可以收到更多學生。

到時要分班、要招新老師,有必要的話,還得把兩排房子中間的花圃藥圃鏟掉,再蓋一排新教室,在這種情況下,哪還有地方建馬廄?

「你沒听說嗎?張人娘提過王叔的宅子想賣,王叔的宅子就在咱們家旁邊,中間只隔著一堵牆。」

「我知道,大哥去看過了,說那間宅子破舊得厲害,根本沒辦法住人。」就是俗稱的買地送屋。

「沒錯,但是土地夠大,蓋三十幾間房都沒問題,如果學生越來越多,現在住的房子說不準得挪來當教室,所以……」

葉雪接下他的話,「所以買下王叔的地,拆舊屋、蓋新宅,我們一家搬過去,把住宅和學堂分開?」

「沒錯,之前沒辦法考慮這件事,是因為王叔開價一百兩,就算能殺點價兒,也得八、九十兩,再加上請工匠、蓋房子,林林總總加起來,二百兩跑不掉,葉大叔說家里沒這個預算。但現在你有了銀子,我認為可以認真考慮,買了地,就不怕沒地方養馬,有了車,往後進出更方便,我會駕馬車,你別擔心拋頭露面這種事。」

她定定的望著他,他想得很周全,不像臨時起意,所以在爸媽和大哥把他當親人看待的同時,他也時刻替他們操心?

想到這兒,她莫名覺得有一點點的感動,一點點的感激,一點點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跳進心底,暖烘烘的,溫了她的感情。

「好。」她點頭笑道。

「咦?」蕭易禮本來還想著要說服她需要花費一番力氣,沒想到她居然這麼爽快就答應,反倒讓他有些怔愣住了。

「干麼嚇成這樣?」葉雪被他夸張的表情逗笑了。

「我、我以為……」

以為他說什麼,她都會持反對意見?她搖搖頭道︰「我不是那麼不知好歹的人。」

誰對她好、誰對她壞,她是明白的,只不過是太固執,只不過是築起一道心牆,不允許外人踏入她的秘密花園,現在,那個暖烘烘的東西,催促她為他開啟一扇小門。

他驀地紅了臉,她不是不知好歹啦,她只是不喜歡他,因為他搞不清楚馬屁和馬腿,因為他的喜歡太孩子氣,因為他表現得像跟屁蟲而不是引領者……總之,錯全在他。

可是現在看來,他們之間似乎不再隔著一座山,只能遙遙對望?

見他被自己的一句話弄得發傻,葉雪又忍不住失笑。

她對他保持戒心,並且嫉妒他的「有用」,所以她沒道理地對他發無明火,沒道理地拿他當出氣筒,甚至把對穿越的不滿與挫折發泄在他身上。

可他不是個心胸狹窄的,即便她處處無理,他還是事事忍讓,時時替她著想,這樣的他,很難教人心硬。

想到這里,葉雪微微一笑,突然道︰「抱歉。」

蕭易禮幾乎要喘不過氣了,不斷地在心里思考著她的抱歉究競代表什麼意思,是因為之前對他不理不睬?還是是因為發現其實他沒有這麼糟糕?

那是不是也能解讀成她與他一笑泯恩仇,她不再介意他住在她家?她也願意像葉大叔、葉大娘、阿風那樣,把他當成葉家的一分子?

他越想越開心,笑意從嘴角擴散到眉梢,他有些呆愣的凝視著她,腦袋亂烘烘的,小鹿在里頭亂撞。

被他這樣直視著,葉雪突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轉過身催促道︰「快走吧。」

她舉步往京城最大的飯館杜康樓走去,今天她決定奢侈一回,她要見識二十兩的席面長什麼樣兒。

蕭易禮依舊呆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什麼似的跳起來,緊追著她的背影而去,不小心的,他又當了跟屁蟲。

葉雪今天的運氣好,卻也不好,把書賣掉是好事,但踫上討人厭的小白臉,頓時,衰的感覺浮上腦門。

走進杜康樓,她一眼就瞧見小白臉,她本想馬上離開的,她不想惹事,不想再當一次古代白痴口中不知羞恥、沒有家教的女子,沒想到那個不怕死的男人竟敢搶上來,擋住她的去路。

錢天佑今天帶了四個護院,上次臉皮丟光了,這次,他不只要找回場子,還要找回里子,如果能把她帶去當八姨女乃女乃……他忍不住yin笑兩聲。

自從那一天,他對這個又嗆又辣的俏妞兒日思夜想,還在夢里遇上她好幾回,他同爹悄悄提起過這件事兒,說不定這丫頭能夠讓他再度……

于是,爹派人到處找這丫頭,沒想到她卻像消失了,滿京城上下,沒人見過她的影兒,誰知,緣分是跑不掉的,昨兒個見不到,今兒個不就遇上了?這肯定是老天爺在幫他達成心願。

「姑娘,真巧,又見面了。」錢天佑沖著葉雪笑,一張斯文漂亮的臉,卻搭著猥褻的嗓音,怎麼听,怎麼惡心。

和葉雪的反應不同,看見錢天佑的同時,笑容在蕭易禮臉上浮起,他一直想找個恰當時間再探這位獨苗兒,卻因為太過忙碌,一時遺忘有這麼一號人物,沒想到如今他主動送上門,不好好修理他一番,怎麼對得起今日的巧遇?

他輕輕地捏了捏葉雪的手,上前一步,擋住錢天佑的骯髒目光,問道︰「這位公子,有事嗎?」

他的動作並不大,但不知怎地,竟讓她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是因為他的肩膀很寬、他的背很厚實?還是因為她很清楚,他是個高手?而且被他這麼護著,她原有的緊張、不耐和厭煩,在一瞬間統統消失,她甚至淡淡期待著看見小白臉即將面對的難堪。

蕭易禮一動,四個護院也自動圍到錢天佑身邊,前後左右,把他護在中間。

「你是誰?」錢天佑問。

蕭易禮沒有回答,只是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的望著他,那眼神和表情是百分百的挑釁、千分千的輕鄙。

這樣的目光讓錢天佑一股火氣往上蹭,他向前一步,瞅著他的大胡子,冷笑道︰「可不是所有留胡子的都是大將軍,你以為我會怕你嗎?」

蕭易禮搖搖頭,笑得無比張狂,挑釁的用手背輕拍錢天佑的胸口,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不是大將軍,不過夜里,女人總是樂得喊我大將軍,錢公子,你多久沒讓女人喊出聲音啦?」

話說得粗俗,可錢天佑一听,立刻變了臉。這個人究竟是誰,怎麼知道他不成了?

幾個月前,他的娘親過世,他娘再有能耐、再有本事把持錢家後院,但她的身分終究是姨娘,登不上台面,喪事不能大辦,更沒讓他這個少爺守孝的道理。

為了這件事,他和爹爹、嫡母爭辯,但向來沒主意的嫡母不知道怎麼回事,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堅持姨娘的喪事該照規矩走。

人走茶涼,爺爺、女乃女乃也站在嫡母那邊,幾句話堵了他,氣得他狠狠哭上一場,從那個晚上過後,他就不行了,他本還不信邪,挑了個丫鬟想狠狠發泄一番,可他怎麼也做不到。

爹爹和嫡母想盡辦法幫他醫治,還從外頭買進幾個美貌丫頭,企圖讓他重振雄風,可是那些女的,也不知道是她們少了什麼,還是他病得太凶,他就是沒轍兒,眼楮火熱著,可該火熱的地方卻是涼的,再怎麼添柴火,還是一蹶不振。

前幾天,他偷偷听見嫡母和女乃女乃商量,打算從小叔叔那里過繼個兒子,來撐大房。

這種話實在太傷人!他只是不能人道,又不是死了。

他拚命想辦法、使盡力氣找原因,終于讓他知道問題出處了。

那天,嗆辣子姑娘,一膝蓋把阿三的命根子給廢了,他肯是看見那幕,大受驚嚇,才會、才會……不行了。

他深信如果能找到她,狠狠將她壓在身下揉躪一番,解除心頭陰影,病自會不藥而愈。

但蕭易禮的話,讓錢天佑恨不得挖個洞往地里鑽去,他不想讓女人喊出聲音嗎?他喜歡英雄氣短嗎?不就是……沒轍嗎?

他氣到手指發顫,指著蕭易禮道︰「你、你,你不要胡說八道,沒的事兒!」

這回蕭易禮不客氣了,話不在錢天佑的耳邊說,而是揚起嗓子,當著滿飯館的舊雨新知們開口,「沒的事?可京城上下已經傳遍,說錢家獨苗成了太監,這下子錢老爺就要斷子絕孫啦!也不知道錢老爺做了什麼缺德事兒,好不容易四十歲上下才得了錢少爺這根獨苗,如今又不能寄托,所以說啊,諸惡莫做,天理昭彰,老天爺全看在眼里呢!」

此話一出,飯館突然間安靜下來,這是個大八卦吶,錢家旁的東西不多,就是錢多,每年買進府里的姨娘、通房多到只要是男人都暗喑嫉妒,可奇怪的是這麼多女人竟下不了崽兒。

錢老爺不行,沒想到錢少爺也不行,這會兒干脆直接變成太監?

呵呵、呵呵……有人忍不住笑出聲。

錢天佑的小白臉瞬間爆紅,像被人狠狠揍了一頓似的,額頭憋出好幾道青筋。

該死的!男人什麼病都能犯,就是不能犯這毛病,犯病已經夠慘,還讓人當眾大聲宣布,這、這……讓他往後怎麼做人?!天曉得為了掩飾這件事,他還三不五時上青樓找妓子作陪,現在卻……

惱羞成怒,他大喝一聲,「來人,給我打!」

听見錢天佑下令,葉雪立刻站到阿禮身邊,與他並肩。

她的防身術不是學來玩的,上回她親手撂倒一個大漢,這次就算四個打兩個,他們也不見得會輸。

發現葉雪如母獅一般蓄勢待發,蕭易禮笑開了,他的阿雪果然與眾不同,她沒有哭哭啼啼、沒有扮弱裝嬌,而是站在他身旁,一副和他同甘共苦的英勇模樣。

他就是喜歡這種女人,也只有她才配得上自己。

他拉過她的手說︰「就幾只小貓,你給我玩個痛快吧,也免得髒了你的手。」

葉雪看他一眼,低聲道︰「你確定可以?我沒你想的那麼弱。」

「我知道,我也沒你想象的那麼弱。」蕭易禮的口氣,說有多篤定就有多篤定。

見他態度堅定,她不禁嘆了口氣,這年代的男人喜歡逞英雄吶,好吧,反正她也沒那麼喜歡打架。

退開幾步,她走到台階上,居高臨下,等著看他表演。

他很滿意她的退讓,悄悄往她手掌心塞進一樣東西,低聲吩咐道︰「收好,別讓人瞧見。」

葉雪點點頭,不動聲色地把東西收下,雙手攏到身後。

蕭易禮將兩手橫在胸口,對紛紛退到牆角、以免受波及的顧客和老板說︰「大伙兒可都是親耳听見的,是錢少爺主動邀我打架,可不是我挑起的,萬一砸了什麼、毀了什麼,要賠償的話,得找對主了。」

「打就打,說那麼多干麼!看清楚我是誰,我是錢家大少爺,旁的東西沒有,銀子多得是!」說完,錢天佑右手一揮,四個壯漢搶攻上來。

蕭易禮冷冷一笑,對付這種貨色,不過是幾下功夫,但觀眾這麼多,總得顧慮一下觀眾心情,甭玩得太快,教人意猶未盡,他決定多花點兒力氣,博點掌聲得意一下。

于是,他先是左躲、右閃,假裝險險地閃過幾個大拳頭。

他這副狼狽模樣,讓不懂武功的葉雪瞬間慘白了臉,他抓準時機,與她對望時,俏皮地朝她眨了兩下眼,見他自信滿滿,她這才松下心。

錢天佑看不慣他的嬉皮笑臉,抓起一把凳子,就要往他後腦砸過去。

眾人見狀,紛紛驚呼一聲,哪有這麼小人的,四個打一個已經很沒水平,見人家落下風,還下黑手,簡直就是天理不容的大壞蛋!

但蕭易禮頭也不轉,身子一低,也不知道怎麼弄的,竟然繞到壯漢身後,說時遲、那時快,錢天佑手上那把凳子,直直地往壯漢頭上砸過去。

他把這段時間想往女人身上使卻使不出的力氣,全數用出來,結結實實的把自家護院的腦門砸出一朵大血花。

護院連反應都來不及,當場昏倒。

錢天佑沒想到狀況丕變,呆呆地瞪著散開的板凳,還弄不清為什麼倒的不是大胡子,而是自己人。

蕭易禮挑釁的笑著對他一躬身。「多謝幫忙!」

誰要幫他?!錢天佑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他看著地上那一團肥肉,久久沒反應。

其它護衛見狀,連忙從腰間抽出匕首、刀劍,還有個使鞭的,一抽出鞭子就使得虎虎生風,嚇得店里顧客紛紛往外閃,就怕自己身上也多了幾道血口子。

「鋪子就這麼大,你那鞭子太佔位兒了,不如先歇歇,好不?」蕭易禮客客氣氣地對使鞭的說。

歇歇?開什麼玩笑!

旁人看不出來,他們幾個好歹學過幾年功夫,豈會不知道,自己是遇上高手啦,他雖然東躲西藏,對付他們卻是游刃有余,瞧,連手指頭都還沒動上,他們已經昏了一個。

使鞭的想也不想就往前踏去,鞭子毫不留情的往蕭易禮臉上甩去,同時間,蕭易禮用眼角余光瞥見身後一人正仲長手,要用劍刺向他的後腰。

他躲得了前面的鞭子,就閃不了後面的劍,肯定要受傷的,葉雪心急不已,直想跳下去幫忙,可心里才想著,情況已然驟變。

蕭易禮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筷子,咻咻咻幾聲,筷子刺中衣物,使鞭的被他釘在牆上,他一個側腰轉身,使劍的胸月復問插進幾根筷子,低頭,發現幾個洞同時冒出鮮血。

蕭易禮動作太快,使劍的護院完全不知道筷子是怎麼進入自己的身體,眨眼間,它們就像插香似的,一根根全往他身上插了,他仰頭尖叫,然後就安靜了,他白眼一翻,摔在後腦開血花的胖子身上。

蕭易禮受不了的皺起眉頭,又沒插多深,了不起入肉兩寸,血也沒流幾滴,他干麼反應這麼夸張?要是害觀眾誤會他手段凶殘,就不好了。

使鞭的被釘在牆上,本想發出怒吼聲的,用這種爛招太欺負人,把他的面子往哪兒擱?

可是當他看清楚同伴身上的血洞之後,突然覺得,面子沒有里子重要,喜歡侮辱,那就侮辱好了。

最後一個還完好無缺的,看看自己手上的匕首,再看看蕭易禮慢吞吞地從筷子架里又拿出一把筷子,目光在兩者之間來回,筷子、匕首、匕首、筷子……天,少爺這是惹到哪一號江湖人物?叫他們動手,不如叫他們自殘算了。

他的手一抖,匕首掉落地面,雙膝一曲,拚命朝蕭易禮磕頭求饒。娘親有教過,賺錢重要,命更重要!

事件到此結朿,葉雪這才有心思看看阿禮遞什麼東西給自己,這一看,居然是男人用的荷包?她小心翼翼的抽出里面的幾張紙,是銀票,十兩、五十兩、一百兩都有。

哇,是錢大少的吧,他什麼時候模出來的?她連忙把銀票塞回去,再悄悄往袖間藏嚴密。

果真是太太太貧富不均,她辛辛苦苦賺得三百兩銀子,想著的都是要買地、買車、蓋新房,人家小白臉,一副沒出息的死模樣,居然身懷巨款,銀子都用來享樂,這未免太不公平!

蕭易禮笑著對跪地求饒的護院說︰「別這麼多禮,我消受不起。」

「少俠,小的有眼無珠,惹上少俠,還望少俠放我一馬,從此以後,一定洗心革面,不再做壞事。」

「好吧,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不與你計較了。」蕭易禮直接繞過他,走到錢天佑身邊,笑眼眯眯的問︰「錢少爺,現在還要打嗎?」

隨著他的逼近,錢天佑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背貼在牆壁上,和使鞭子的一左一右並肩靠齊,舉起雙手,投降道︰「不打了、我不打了!」

「可是我的興致才剛被挑起,你說不打就不打嗎?我想……」

蕭易禮露出大笑臉,即使有一大半的臉藏在胡子後面,還是看得出來,他心情異常的好。

當然好嘍,能夠在喜歡的女人面前逞英雄,誰都會心情好!

「你想、想、想怎樣?」

「還是打幾下好了,免得手癢得去磨磚!」才說完,他一巴掌往錢天佑臉上刮去,瞬間烙下五指紅印。

錢天佑放聲尖叫,音頻之高,和太監差不多。

男人都是嗜血的,他一叫,看好戲的觀眾們紛紛拍手叫好,因應觀眾需求,蕭易禮揚起雙手,左右開弓,連續打了好幾下,節奏分明,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清脆而響亮。

葉雪邊看邊听,心里邊想著,下次有機會教教他愛的鼓勵。

沒幾下功夫,錢天佑已經被打成一顆大豬頭,鮮血從嘴角流出,他口齒不清的哀求道︰「別打了,求求你……別再打了。」

「怎能不打呢?才剛剛過癮,再打幾下,好不?」

阿禮居然和對方商量?除非錢天佑是個傻子,否則誰會應好?葉雪忍不住掩嘴偷笑。

「壯士、少俠,是我錯了,我再也不敢冒犯少俠,饒我一命吧!」

「我倒是不怕你冒犯,不過你冒犯我家姑娘,這筆帳……還是算算清楚得好,免得我家姑娘心情壞,回去少吃幾口飯,給餓瘦了。」

「我知道錯了,以後看見姑娘、我一定繞道走,要是多看姑娘一眼,就讓少俠把我的眼珠子給刨下來。」

「刨眼珠子?好方法,我喜歡,不過與其犯錯再刨,不如現在就挖,那麼以後就不必擔心……」

蕭易禮話還沒說完,錢天佑已經眼淚鼻涕糊了滿臉,像個三歲孩童般哭喊道︰「求求壯士、求求姑娘,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錯了,如果我再多看姑娘一眼,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直到這會兒,葉雪才走下階梯,站到阿禮身邊,說道︰「饒他一回吧,不過你今天冒犯我,擺一桌席面道歉,行不?」

「行!泵娘盡避吃,吃多少全算在下的。」

「掌櫃的,你們這里最貴的席面要多少銀子?」

掌櫃的從櫃台後方走出來,面不改色的道︰「回姑娘,是三十五兩一席。」

「行,打包一席!」

葉雪說完,掌櫃連忙使眼色讓店里伙計趕緊把桌子椅子重新擺上,重新請客人們入座,重新上菜,然後……算大帳!

旁人怕賴帳,錢家是出了名的富,他得獅子大開口一番。

葉雪和蕭易禮挑了張干淨桌子坐下,沒有對話,心里卻有說不出的暢快感。

掌櫃怕他們等太久,忙命人端上幾碟小菜和茶水、好酒先招待著,他的算盤珠子撥撥算算,飛快跳動,啪!停住!接著掌櫃走到錢天佑跟前道︰「錢公子,這打壞的桌椅杯盤,客人吃過沒付帳的銀兩,加上姑娘和少俠的席面……總共六百三十七兩,零頭就免了,錢公子給六百三十雨就行。」

「六百三十兩?」

落井下石!錢天佑想抗議,但瞄了蕭易禮一眼之後,他決定花錢消災,手往懷里一掏,咦?荷包怎麼不見了?

掌櫃見狀,連忙沉下臉問︰「錢公子不會想賴帳吧?」

「不會、不會,只是方才打斗,荷包不知道掉到哪兒,不如你派個人隨我回府取銀子。」

「行!」掌櫃的應了一聲,隨即前前後後分派事務。

不多久,錢天佑領著自己的護院和伙計離開,飯館這才重新熱鬧起來。

蕭易禮朝掌櫃招招手,掌櫃好眼色,連忙奔到桌邊,彎腰賠笑。「少俠,您喚老兒有事?」今兒個賺得多了,全虧這位少俠和姑娘,他對兩人滿心感激。

「我說,你這銀子也未免貪得太厲害了些。」

掌櫃的笑容凝在嘴角,這位少俠不會是想替錢少爺主持公道吧?

不過,掌櫃的終究是個商人,心思轉得飛快,聞弦歌知雅意,連忙道︰「老兒這是替姑娘不值吶,好端端地上個飯館,竟惹來一身腥,要是有哪個黑心肝的,加油添醋,把事兒往外傳,壞姑娘名聲,可怎麼辦?又見少俠姑娘大人大量,決定放錢少爺一馬,老兒這才自作主張,多扣下三百兩,往後姑娘少俠想吃飯盡避上門來,不必掏腰包,就從那三百兩里扣。」

葉雪忍不住失笑,這老頭子腦袋轉得飛快啊!幾眼就衡量出阿禮招惹不得,立刻把吞下去的銀子吐出一半。

蕭易禮還算滿意的揚揚眉,他估算過,就算整個店的布置全部換新的,就算剛剛客人點的全是燕窩魚翅,一百多兩銀子也到頭了,他一口氣拿走六百兩,夠狠!不過,二一添作五,這樣的結論可以接受。

「以後再有人敢到這里犯傻,老板盡可以同我說上一聲。」

這叫客氣,人家開店多年,什麼時候遇過這種事?今天就是個意外,只不過人家懂得看臉色,他沒有不還禮的道理。

于是你開心、我滿意,于是大家好來好去,于是賓主盡歡,一刻鐘後,蕭易禮和葉雪帶著三十五兩的席面,光榮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