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響起的門鈴聲嚇她一跳,她猜想說不定是水家兩老去而復返。但,怎麼會?
蘇柳紅披上外套,拿起口紅的手遲疑了下,外頭已傳來阿鳳的敲門聲。
「蘇小姐,水——」
果然是他們!一股氣提上來,她沒好氣的阻斷阿鳳的話,回應道︰「去告訴他們,我會和水雲揚一刀兩斷,切得干干淨淨,叫他們不要再來煩我!」
真是欺人太甚,她錢沒拿,難听的話也沒講半句,這還不夠嗎?
阿鳳大概下樓了,門外恢復了原先的寧謐,蘇柳紅把口紅丟向梳妝台,轉身躲進被窩里,跟自己生悶氣。
走吧,現在就走,走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再見到任何水家的人。
她翻個身滑下床,她低頭打開房門——
咦,怎麼有兩只光腳丫?
猛地抬起頭,水雲揚隱隱生怒的嘴角佔住她的視線,而他身後的阿鳳則歉然的朝她一笑。
「蘇小姐,對不起,我剛剛話還沒說完你就……我……請你原諒。」
「不關你的事,去忙吧。」水雲揚關上房門,走過去摟住蘇柳紅的腰,咬著她的耳垂,無限饑渴地在她身上四處探索。
她想推開他,他卻摟得更緊,親吻如雨般滴落她頸間、嫣頰和**的肩膀。
「別,我有話問你。」
「我們有的是時間。」他一把將她抱起,兩人雙雙滾上床。
「我以為你……」她一張口,嘴里的空氣馬上被吸得精光,滑潤的舌尖竄至喉嚨底,攪得她方寸大亂。
她不相信他這十來天沒踫過女人,他身旁有個「她」呀,可這等狂急的表現,簡直就像過度饑饞的乞兒,恨不能一口把她生吞活剝。
在蘇柳紅驚訝于被扯斷的絲袍肩帶時,水雲揚已成功褪去她所有的衣物。
「別這樣,我……我今天沒、沒心情。」拜托,又不是初戀的情人,有需要這麼焦切、急迫嗎?
他低頭吻住她,低喃著,「不用故作矜持,我知道你比我還要渴望。」他眼中那抹灼熱,是過往不曾有過的。
這是怎麼回事?他父母已經宣稱他馬上就要走入結婚禮堂了,情人結婚新娘不是她已夠糟的了,難道她這個千夫所指的情婦還得堅守崗位,鞠躬盡瘁到最後一秒鐘?
「放心,我發泄的管道很多。」
啊!趁她一時不察,這壞男人已直搗黃龍,攻城略地了。
仰躺在床上,望著他健壯的身軀在眼前有節奏的晃動,她忽見他額間一綹斑白頭發。
欸!這集名聲與財富于一身的男人,竟有了少年白。三十歲便見華發,太不尋常了吧?
為什麼呢?
這樣的疑惑並未在蘇柳紅腦海盤旋太久,因為水雲揚營造出的激情,令她腦袋霎時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維完全停擺,直奔向登峰造極的境界……
他一定累壞了,從黃昏數度激情演出後,直睡到此刻皓月當空,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難得的好天氣,碧空如洗,星斗璀璨,整個天際華美得很不真實。是老天爺特地為了慶祝他的迷途知返?還是嘲諷他倆緣盡情絕的未來?
蘇柳紅從窗邊走近床沿,依依不舍地坐在他身旁。他瘦了,幾日不見,他俊美的臉龐有著憔悴的滄桑。她伸手牽那一綹斑白的發絲,疼惜的撫弄著。
是什麼樣艱困的案子,讓他累得白了少年頭?水肇籬說他去了美國,是那邊的分公司出了問題?抑或很單純的只是忙于即將到來的婚事?
想起他的婚事,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抽痛著。多麼難得的好情人,就這樣放他走未免可惜,但不放他走又能如何?
「好餓。」水雲揚緩緩蘇醒。「你去幫我弄點吃的好不好?」
不好,現在阿鳳和歐巴桑都已經下班了耶。她是全台北市最沒婦德、最不懂得勤儉持家的女人,怎能要求她洗手做羹湯?!
但盡避心里嚴加峻拒,她口中卻是溫柔回答,「好的,你想吃什麼?」反正他難得可以嘗到她絕佳的手藝。
「都好,只要是你煮的。」他孩子似的枕著她的腿,滿臉期待。
「要吃到我煮的東西可不容易,待會記得給多點小費。」時間不多,能撈就要多撈點。唉,真後悔沒收下水肇籬那一千萬,可惜呀!
「沒問題。」他吻了下她的大腿,雙唇竟順著路線竄向她的叢林地帶。
天!「你不放開我,我怎麼去為你下廚?」男人對某些東西的需求量似乎從不會因為疲勞而作罷,體力和精神的倦怠正好從這一方面得到滿足。
蘇柳紅確信,他絕對有本事可以像他老爹一樣三妻四妾,兒女成群。
喘著充滿熱力的氣息,水雲揚整個人癱在她身上,一滴一滴晶瑩的汗水滑向潔淨的床單。
她很喜歡這種沉甸甸的感覺,特別是在寒冷的夜里,很能熨貼、撫慰她長久枯竭的心。
要不是一陣嘰哩咕嚕的聲音,提醒他窮凶餓極的肚月復需要進點糧食,她真巴望能就這樣依偎著,直到天長地久——
嗄?!罷剛閃進她腦海的那幾個字是什麼?天吶!嚇出她一身冷汗,還是趕緊下床去弄點吃的,讓頭殼清醒清醒。
廚房的冰箱里,滿滿的食物充塞其中,隨便拎出一、兩樣魚肉、青菜及面條,經蘇柳紅的巧手煎煮炒炸一番,馬上就變出三道可口佳肴。
據說她這手料理絕活是得自她媽媽的遺傳,老爸對媽媽一流的廚藝至今仍贊不絕口。當然啦,這些贊美之詞都是背著洪燕慈說的。
名人佳言錄︰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看著水雲揚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蘇柳紅那運作時常短路的腦袋瓜子忍不住傍它一陣胡思亂想。
要是他們像一般的平凡夫妻那樣,有個平凡的家,享受著平凡的喜悅和幸福,然後再生一兩個蘿卜頭,那不就……
哈!想太多了,那樣的生活永遠與她無緣,別忘了自己是個不婚族,怎麼可以立場不堅呢?
「沒想到你手藝超棒,以後我要你天天為我下廚。」水雲揚解決掉大半碗的什錦面,才抬起滿是汗水的臉,含情脈脈的望住她。
蘇柳紅趕緊裝出陰陰的笑容。「我只為你服務到結婚前一天,有了老婆就不準你再來打擾我。不過,念在你對我還不壞的份上,我倒是可以考慮免費教授你那美麗未婚妻一招半式。」
「我沒說過我要結婚。」他殷切的眼光有深意。「是我爸媽告訴你的?一千萬不會正好是我父親代我送你的聘金吧?」
「你知道他們來過?」也不打個電話先知會她一聲。不過話說回來,打電話也沒用,橫豎她又不接。
水雲揚勾起嘴角,「沒什麼事是瞞得了我的。」
「是嗎?也包括你爸媽所說過的每一句話?」那那張一千萬支票呢?水肇籬沒帶走,她應該恭敬不如從命,直接將之納為己有。
「他們……都說了什麼?」水雲揚擱下碗筷,情神變得有些嚴肅。
「沒什麼,只是……特地來邀我去喝你的喜酒。」有些話說了也得不到正面效果,干脆不說算了。一千萬呢?
「不是我的,是我們的。」他低頭親著她的耳腮。
我們都快沒有明天了,還有喜酒請人喝?虧他說得出口!
蘇柳紅嗯哼一聲推開他,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我問你,這些天你到美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