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
很快,她便睡著了,窩在他的胸口,睡得格外香沉。
杰斯羅吻了下她的頭發,除掉她頭上的軟帽,輕柔的將熟睡的她抱下床,一直抱著她走入浴室。
當浴室內超大的按摩浴白蓄滿了熱水後,他開始極盡溫柔的替她清洗身子。
先是抱她坐進浴白,把她全身浸濕,又將熱水放光,讓她的後背靠著他的前胸,頭顱枕著他的鎖骨,把沐浴液抹遍她的全身。
顧茉莉伴隨他手上的動作,在睡夢中不知不覺發出如夢囈般的陣陣吟哦,好似一種致命的召喚。
杰斯羅一只手繼續把浴夜涂抹在她的身上,一只手則不禁摀住了自己一邊的耳朵。
盡避知道她是完全無意識的,但還是難耐的低聲哀嚎道︰「拜托,別再叫了,你再這樣叫,我怕我又會忍不住,到時候你就別想休息。」
他好心停止需索,讓她小憩,還很體貼入微的幫她洗澡,只是想令她可以睡的更舒服些。
但他現在不得不懷疑自己根本是做了個錯誤的決定,且還是個相當考驗自己自制力的決定。終于把她洗淨、擦干,他抱她返回大床,幫她蓋好被子,掩好被角,擁她入眼。
他想,既然已無法再跟她歡愛,自己就不妨也陪她睡上一覺。
然而,只試著閉了一會眼,他就又睜開眼,注視著她甜美的睡顏,幸福地微笑了一下,吻了吻她的額頭,又閉上了碧眸。可是依然只是過了幾秒鐘,他就又把眼楮睜開,望著身畔的顧茉莉,良久後,嘆了口氣,將她擁的更緊。
有時候,他經常都會不自禁的思索,她對他究竟是怎麼的一種感覺,她認為他們兩人又是怎樣的一種關系,僅是主僕,還是其他?
她的心里可否有他的一席之地,對她自始至終的順從可否也存在著一絲愛慕?
經過這次全球巡演的契機,他原本是想順便試探一下她的心意。
故意不告知他的行程,料想她倘若能有一點點在乎他,平日里就不會不關心他的動向、他的一舉一動,乃至于各類有關他的新聞。
但是,她讓他失望了,不僅失望,還很失落。
難道,她當真就只把他看做一個主子,當真就一點都不曾在意過他?杰斯羅一想到此,居然無奈的苦笑起來。
縱然她確實不曾在意過他,確實對他不存在一絲愛慕,這也都是無關緊要的,她是他心里最暖的一縷陽光,這是在他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已經注定的事情。
他又怎麼可能離得開他的陽光呢?失去了他的陽光,他會枯蔞、會消亡,即使是強取豪奪,他也要把他的陽光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絕不會讓她從他的世界上消失。
顧荊莉醒來時,天已經完全漆黑。
她端詳了一下睡在她身畔的杰斯羅,碧綠的雙眸此時已然緊閉,並有節奏的傳出輕微的呼吸聲,他顯然是在熟睡。
顧茉莉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赤腳走下床。
床下,他們的衣物凌亂地散落一地。她躡手躡腳的抬起自己的衣服,在口袋里翻找出一個乳白色的藥瓶。
倒出一顆藥片,直接吞下,這瓶藥,不消多說,正是二公主拿給他的避孕藥。
她絕對不可以懷孕的,否則不但她會有事,還會給四殿下帶來麻煩。
即使二人已經有多日未曾行房,但服藥對于她早已成為了一種習慣,她依然無時無刻不敢或忘。
甚至,她每日還都會把藥隨身攜帶,一來服用時會比較方便,二來可以避免放置于僕人房會被舍友梅笛翻到。
只是當她把瓶蓋擰好,準備收回衣袋時──
「你在吃什麼?」身後有人發出頗為疑惑的詢問。
顧茉莉驟然驚慌,不自覺緊握住手里的藥瓶。
「我的小茉莉,你生病了嗎?怎麼生病了都不告訴我?」杰斯羅挨近她,並在她身後將其摟住。「沒,沒有,這只是維他命罷了。」維他命?
好蹩腳的謊言,連她自己說完都完全不相信。
他一把搶過她手里的藥瓶,當看到藥瓶的標貼時,俊臉頓時陰沉,「這真是維他命?」聲音有著風雨欲來之浚。
顧茉莉無語。
「我的小茉莉,到底是這上面的標貼貼錯了,還是我成了文盲,為什麼我看到標貼上印的是避孕藥幾個字,而不是你說的維他命呢?」
顧茉莉更加無語。
杰斯羅皺緊眉頭,即刻又舒展開來,忍住蓄勢待發的怒意道︰「你吃這東西多久了?」
「四、四年。」顧茉莉不敢不答。
四年?好得很!原來他們從一開始發生親密關系時,她就已經在吃這該死的玩意兒。
「是誰給你的?」他深知假如沒人為她提供,她自己絕對不會懂得要吃避孕藥的。
他要把對方五馬分尸、剁碎喂狗!
顧茉莉默不吭聲。
「不說是嗎?你不說我也可是猜到是誰!」整個皇宮最好管閑事又這麼無聊、雞婆的人,就只會有一個。
「殿下,我……」
「不必多說。」他用力將藥瓶摔到地上,「以後不準再吃這東西!」
「可是……」顧茉莉後面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已經全數淹沒在杰斯羅的吻中。
杰斯羅抱她回床,壓得她幾乎透不過氣,泄憤的狂吻著她的唇瓣,把她的嘴唇吻得又紅又腫,才解恨的離開她的唇,「現在應該已經休息夠了吧?」
第六章
清晨,破曉時分。
公主、王子們大都還在作著美夢時,有個人卻已經跑出自己的房間,穿過走廊,來到城堡另一扇門前。
他用手上的萬能鑰匙打開房門,如入無人之地般的推門,進入房間。
房內側臥室里隨即奔出一位半luo男子。他在听到房門打開之聲後急忙沖出,倉促之下僅穿了條黑灰長褲,露出古銅色結實的上半身,「四殿下,您……您是來找公主的嗎?請留步,容我先去傳報一聲。」
「滾開!」杰斯羅一聲大喝,逕直走進主臥室。
此時的塞布麗娜正在自己的香閨,酣然大睡。
杰斯羅掀開粉白色的紗幔,二話不說掀開了她覆在身上的薄被。
瞿延站于杰斯羅身後,極想上前勸阻,卻又感到無可奈何。
杰斯羅拉住塞布麗娜的手臂,將她從床上拽起,「起來!」塞布麗娜卻依然睡得正香,眼楮緊閉。
杰斯羅搖晃起她的雙方臂,「起來……听到沒有?」聲音已近咆哮。
塞布麗娜這才有所反應,半夢半醒的閉著眼球,很不耐煩的掙扎道︰「瞿延,你干麼啦?別吵我……人家還要睡!」
杰斯羅更加搖著她的手臂,「你給我醒一醒,看清楚我是不是瞿延!」
塞布麗娜聞言,才慢慢睜開眼,看見眼前的杰斯羅先是一愣,奇道,「四哥?你怎麼回來了?」
隨後,當想到他居然就這般闖入她的閨房,吵醒睡得正酣的自己,又陡然嗔怒︰「你干嘛擅闖人家的地盤?人家正在睡覺,你怎麼可以這樣?人家可是個女孩子,就算你是人家親哥哥也不能這樣吧?」
杰斯羅松開她,面色鐵青,「說,茉莉吃的避孕藥是不是你給的?」
塞布麗娜眨眨眼,眉毛一挑,一口咬定,「不是!」
杰斯羅哼道︰「你不承認,我也知道是你。」
塞布麗娜也學他哼道︰「既然知道是我了,何必還要明知顧問呢?」
杰斯羅用手指指著她的鼻尖,「你是不是平時太閑了一點?」
他和顧茉莉在一起四年,曾經他還一度以為是他自己有什麼問題,才會使她的肚子一直都沒任何動靜,結果原來卻是這女人搞的鬼。
塞布麗娜輕笑出聲︰「好像確實是有一點哦。」
杰斯羅咬牙切齒的低吼︰「以後少我和茉莉之間的事!」
「我這麼做好其實也是為你們好啊,你想想看,顧茉莉只是個下人,而且沒名沒份,根本就不能懷孩子,她萬一要是有了,你們豈不是全都要遭殃?」
她不疾不徐的從床上走下去,拿起床畔的睡袍,披上,「你玩女人無傷大雅,可防護措施起碼得做足,否則免不了就會招致麻煩。你疏忽了不打緊,我幫你著想,人家這可是在幫你擦**,你要不是我哥,我才懶得管你。可是你竟然還對我這麼凶,哼,好心沒好報,早知就不該幫你!」
杰斯羅眯起眼,冷冷望著塞布麗娜,「那我還真該跟你說聲謝謝了,是不是?」
塞布麗娜擺擺手,「這倒不必,兄妹間哪還用得著這麼客套?」
杰斯羅很想走到她跟前,賞她一記漂亮的左勾拳,可惜他是藝術家,歷來杜絕暴力,何況哥哥打妹妹,影響也著實不好。
「過去,你知道我和茉莉的情況,卻願意替我們瞞著其余人,這一點讓我很感謝,但是如此你今後讓我再看到茉莉還吃那個藥……」慍怒的語氣中夾雜著威脅恐嚇,「你就等著被修理吧!」
塞布麗娜撇了撇嘴,卻完全不為所動。
杰斯麗不由提高了嗓門,「我的話你听明白了沒有?」
塞布麗娜臉上寫滿不耐︰「明白了啦!」忍不住埋怨,「真過份!居然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下人,這樣吼人家,人家到底還是不是你的親妹妹!」
杰斯羅薄唇輕蠕,「下人又如何?只要我願意,照樣可以把她寵成一個公主,他實在無法容忍塞布麗娜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稱呼他的小茉莉為下人。」
「嘖嘖,說得可真好听?」塞布麗娜甩甩自己波浪形的大卷發,「既然都想把人家寵成公主,為什麼還不干脆娶人家進門?反而和她偷偷模模來往了四年,哼,明擺著你就是想玩玩的嘛,何必還裝腔作勢、惺惺作態?」
杰斯羅立即反駁,「我沒有,我對茉莉是認真的!」
「是嗎?」塞布麗娜冷笑,「那就娶她好了,娶了她我就信你是認真的。」
杰斯羅正色道︰「這個我自有打算。」
「那就把你的打算說出來給人家听听。」塞布麗娜邊說,邊把玩起自己的睡袍上的綢帶。
「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杰斯羅白了她一眼,而後輕描淡寫的瞥了瞥站在主臥室門口,仍舊光luo著上半身的瞿延,隨即居然也展露出一絲冷笑,「有時間關心別人,倒不如想想怎麼樣才能套牢自己喜歡的男人吧。」
「笑話,我哪有什麼喜歡的男人?」玩完綢帶,塞布麗娜又摳起自己瓖嵌晶瑩水鑽的手指甲。
「有沒有你心知肚明。」杰斯羅用下巴朝塞布麗娜指了指門口的瞿延。
塞布麗娜順著他下巴所指的方向淡淡望去,當看到面無表情站在那里的瞿延後,竟難得現出了一絲驚慌模樣,卻依舊故作鎮定的大笑道︰「四哥,你在說什麼?人家听不懂啦!」
她……她一直以為自己掩飾得夠好,絕不可能被人發現,豈知還是被四哥輕易看穿。
是他眼楮太尖?還是她的那點小心早已不經意間全數寫在了自己的臉上?
「不懂就算了!」杰斯羅也並未打算點破,整理身上西裝,「二妹,稍後我還要趕飛機去奧地利,三十幾天後才能再回來,這段時間,替我照顧好茉莉。還有,她正在我房間休息,昨晚把她累壞了,你替她請假,讓她好休息一天,也別隨便去打攪她。」
「你心里就只有你的小茉莉嗎?怎麼就不見你請別人照顧照顧你妹妹我啊?你到底還把不把人家當你親妹妹?」塞布麗娜佯裝生氣的跺起腳丫子,俏容上卻滿是揶揄的笑容。
「因為你根本不需要別人照顧!」杰斯羅說完這句話,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