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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愛 第六章

作者︰橙心類別︰言情小說

第四章

簡單買了便當,韋顥回到自己家中。

他打開電燈,來到客廳,打開電視,環著手臂,無意識的盯著電視上播放的節目。

電視螢幕閃動著,顯示著節目的更換,他的心情卻始終維持在同一個頻率上。

他把頭一甩,顯然十分不滿意自己的低潮,傾身靠桌,拿起便當吃了起來。

只是,一口一口的吃著飯菜,卻只是讓他的臉色更難看。

眼里看著電視,嘴里吃著食物,他的腦海里卻怎麼也揮不去剛才入目的那一些畫面。

該死!

韋顥忿恨的把筷子一放,氣得說不出話。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他卻無法無動于衷。

這樣的情緒已經越發頻繁,到了讓他無法忍受的地步。

冷落了她幾天,是想讓她自己想清楚,這麼找他麻煩,對她、對兩人都沒有好處,沒想到她反倒變本加厲。

想起剛才她笑吟吟的樣子……

那樣的笑容,他偶爾看到,喜歡她滿臉歡喜的模樣。

但是,他從來不曾看到,她對任何其他男人展露那樣的笑容。

直到剛剛。

她笑了。

還笑得一雙眼兒眯眯的,像是十分陶醉。

韋顥的雙手握成了拳。

他討厭她的美麗。

不,應該說,他討厭與所有人分享她的美麗。

她為什麼拿下那該死的眼鏡,放下那頭美麗的長發?那曾經都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他不知道她究竟在搞什麼鬼。

他只知道,他的確被撩撥了,情緒起伏得像是心里插了根刺,怎麼都拔不起來。

憤怒像是燎原大火,一點燃就再也無法控制。

這絕非他樂見的結果,但他卻深陷在這種情緒里無法自拔,整個腦海里只想著一件事——

這個該死的曾靜,真的跟那些男人出去了嗎?

翻來覆去的折騰了一晚上,韋顥終于挨到天亮。

雖然還沒到他一貫上班的時間,他卻已經等不及,心里有種莫名的急切,催促著他往公司去。

三步並做兩步,他很快就到達公司,來到曾靜的位置前,她果然還沒來上班。

心里有些竊喜,像是莫名搶得先機。

緩步來到她的桌前,整齊、干淨、整潔,一如她給人的印象,專業、有條有理。

韋顥揚手,指尖輕輕滑過她的桌面,動作輕緩,滑過桌面的玻璃,光滑一如她的肌膚,冰涼也似她目前的態度。

打從那一天晚上,他一怒之下走人,之後他刻意的冷落她,而她也毫不示弱,對他的態度像是最服從的下屬,遵從著他的每一項交代。

他刻意與她維持公事上的關系,而她做得更加徹底,半點不含糊。

看來,她比他還要熱切的想要結束這一段關系。

這讓他有些惱火。

雖然說,欲擒故縱是女人常使的手段,但這一次很顯然的有了效果。

坐在她的位置上,周邊有著屬于她的淡淡發香味……這香味每每讓他在床邊流連,迷醉在她的頸肩上。

曾靜。

她是眾多女人里,唯一能挑起他的,也能挑起他佔有欲的女人。

沒錯,看著她卸下偽裝,看著她身邊的男人為了她痴迷,一把火燒得他幾乎理智全失。

只是,今天特意這麼早來到這里,只是為了心急,捫心自問,他卻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麼,甚至不知道待會兒如果見到她,又要跟她說些什麼……說時遲那時快,曾靜就出現在視線的那一頭。

初見韋顥,曾靜雙陣一眯,面露疑惑,但她仍舉步走來,與他雙眸迎視,一陣沉默。

之所以沒開口,是因為她不懂。

現在的他,坐在她的位置上,這是他身為「主管」不曾做過的事,所以她可以大膽「推測」,他今天是想跟她來場「私人對談」嗎?

與他四目對視良久,曾靜卻不敢妄下判斷。

公歸公、私歸私,這是他們之間一向的默契,她不敢直接跨過那條線。只是,這沉默讓人窒息,她無法呼吸。

「總經理,請問有什麼事嗎?」她還是退回自己歸屬的位置,看看他究竟想怎麼樣吧。

總經理。

韋顥挑起眉頭。

很適當的一個稱謂,只是……此時听起來有些剌耳。

「我沒事。」他聳聳肩,給了一個很詭異的答案。

從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的疑惑,一如自己的。

既然沒事,那一大早坐在她的位置上,大半天不肯離開是怎樣?

「總經理?」曾靜又喚了一聲,猜想著他是吃錯什麼藥。

總經理、總經理、總經理!

這個稱謂真的讓他莫名的冒一肚子火。

「好了,不要再叫我總經理了!」韋顥突地揮揮手阻止她。這個生疏而禮貌的稱謂讓他好不愉快。

曾靜見狀也拉下臉來。敢情今天他是來攤牌的了。

「好。你今天是來找麻煩的嗎?」她放下手邊的物品,環起手臂,不再扮演听話下屬的角色。

見她變臉,韋顥沒來由的心情好轉幾分。

他已經受夠她掛在臉上的假笑,現在的怒氣還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不一樣的味道。

「我就來找你的麻煩。」發現自己偏好她此時的怒氣,韋顥索性跟著感覺走,故意激怒她。

「為何?」曾靜怒眸閃爍,用簡單的話語掩飾自己即將爆發的怒火。

這些年來,她由著他在身邊來去,不多發一詞、不多置一語,像個透明人一樣,讓他享有完全的自由,他還敢來找麻煩?

「你不知道原因?」韋顥語氣平和,黑眸卻也同樣閃著怒光。

「我為什麼會知道原因?」曾靜下巴微揚。敢情今天成了誣賴大會,誰先說就先贏嗎?如果真是這樣,她也不會失了先機。

「我先提醒你,今天這情況,始作俑者是你。」她往前一步,絲毫不畏懼他的怒氣。

「我做了什麼?」韋顥倒想听听她有什麼說辭。

「首先,那天晚上,拂袖而去的人,是你。」曾靜舉出他的「罪狀」。

「那是因為你……」竟然對別的男人賣弄風騷。

「無論你想說的是什麼,我只想說,我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不一樣的人,是你。」曾靜冷漠的丟出一句。

韋顥一愣,竟也無法反駁。

「你只是覺得我越來越難控制,所以想給我一點……『教訓』,才會開始我們這幾天的沉默。我有沒有說錯?」曾靜分析著他的心態。

韋顥仍是不語,靜靜的看著她。

的確,這說中了他的心聲。

在他的盤算里,的確是覺得她越來越過火,希望借著一段時間的冷靜讓她能好好調整心態,別得寸進尺。

只不過很顯然的,事情發展並不如他所預期。

「好,我配合著你,既然你想拉開距離,我就拉開距離,不讓你難做,這有什麼不對?」曾靜沉著以對。

韋顥咬著牙,脖間青筋隱隱跳動。

可惡!他說不出一個可以反駁她的理由。

這麼多年的相處,她的確懂他;也就是因為如此,才讓他更加氣得牙癢癢的,卻又拿她沒辦法。

她不在乎他的冷落,甚至配合著他的冷漠,退到屬于她自己的地方。對于一個這麼懂事的女人,他還要要求什麼?

但是……仍然是一肚子的不愉快。

「你是想告訴我,這幾天你跟男同事們『相處』得如此愉快,全都是為了要配合我?」韋顥並不想就這樣屈居弱勢。

「這倒不是。」曾靜聳聳肩。「跟同事們相處愉快,倒是始料未及。我自己也挺樂在其中。」

「你!」韋顥的鼻子都要噴出氣來。

這女人還真是不怕死,哪里有火,油就往哪里潑。

「你是一定要氣死我嗎?!」韋顥被激得一肚子火氣,或許下一秒就要爆了。

見他爆怒,頸邊青筋浮現,曾靜長嘆了一口氣。

這個男人真是做賊的喊捉賊,到底是誰起的頭,他難道還不知道嗎?

「我只是順著你的意思做。你覺得我煩,我就走得遠遠的。這不是你想要的嗎?」她輕柔回復,語氣里有著只有她自己才了解的無奈。

「這……」韋顥被她一句話堵得語塞。

這話听來好似沒錯,但他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你顛倒是非、斷章取義的功力越來越強了,硬是要扭曲我的意思。」這口氣他吞不下去!

曾靜微眯著眼,也忍不住動氣。

橫豎這男人今天是存心來吵架的!

「那你倒是說說,你是什麼意思?」她下顎微揚,怒氣開始彰顯于外,一步步進逼。「你希望『我們』溫馴听話,呼之則來、揮之即去。你希望『我們』能隨時提供溫柔懷抱,卻又要在你離開的時候不留戀的放手。你希望『我們』能滿足你男人的生理需要,卻又要我們壓抑女人的情緒感受……我說的有哪一點不對?」

「我們」——這兩個字代表著她的心痛,代表著她跟那些認不清事實的女人,代表著她無言的認定自己早已跟那些女人沒什麼兩樣。

她一字一句,音量逐漸加大,既不怕跟他起沖突,更不怕丟了工作。她心里早有準備,離開他是早晚的事。

心里的憤怒累積太久,她正努力學會,如何能在一段感情里,不再委曲求全。

雖然……她根本無法確定,這是否是「一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