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出書,是去年十二月的事。
過了一個年,再完成新稿,突然有種跨過生與死的感覺。短短幾個月,生活的改變實在太大了。雖然「失戀」听起來是人生中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對于當事人來說,失去的前後,真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生命形式。
一切都變了。
住所、配合對方所改變的作息、生活習慣、、時間分配,一夕之間完全大洗牌,從過去以兩個人為主的考慮,轉由全盤操之在己,完全自由,也完全無所依靠。
人在脆弱的時候,好像都會借由超自然的力量來協助自己,我找過好幾次塔羅牌老師,問感情的未來,也問自己的盲點。關于牌陣什麼的,我一點都不懂,但看那色彩鮮艷的牌卡湊成的組合,竟真的解讀出可信的訊息。老師說,每一次感情來臨的時候,我總是用最激烈的方式燃燒,痛了對方也傷了自己,最後,便是化為灰燼,什麼也不剩。
好像真的是那麼一回事,所以在失去的時候,才會有那種徽底被掏空,連靈魂都不剩的感覺。
「所以,我應該去談一場平凡而沒有太多波折的感情嗎?」我問。
「的確,你不能和人生目標太過平順、平凡的人在一起,那會讓你的人生了無新意、枯燥乏味。你需要轟轟烈烈的愛情,但不是每一次都燒成灰的那種。所謂轟轟烈烈,不是用激烈的情緒自傷傷人,而是你必須和對方有默契,讓彼此的生活永遠存在驚喜與新意,這樣一來,如煙花般燦爛的火光才可以燒一輩子。所以你要等,等那個人真正出現。」老師看著牌面,這麼解釋著,「在等待的時候,更重要的,把自己的燃料存足吧。」
好吧。
我等。
而我也的確需要一段時間好好沉澱自己,畢竟過去我確實花太多心思在感情問題上了。我四處旅行,聯絡許久不曾見面的朋友,一改過去的生活型態,建立新的習慣,屬于自己的。靜下心後,也終于重新面對最喜歡的寫作,用熟悉的方式和自己溝通。
故事是虛構的,但我往往都用筆下角色的聚散離合來與自己取得平衡。一切痛苦、幻想、冀望、疑問、掙扎,我都寫進故事里了;然後,在寫下《全書完》的時候總會問自己,角色的問題都過去了,那我呢?我的難關,過去了沒有?
這次為什麼寫《帶刺的溫柔》這樣的故事呢?
任雪霺的尖銳,大概類似于自己歇斯底里的那一面,因為對于失去的還有恨,所以借著她的遭遇告誡自己,強烈而不顧一切的復仇,並不能帶來什麼,更遑論有所轉機。唯有更懂得如何去愛以後,失去的才能成為獲得,未來的也才得以繪上色彩。
故事說完了,落下最後一個句點時,我松了一口氣。心情確實變了,無論是時間或寫作都讓我變得不一樣了,不能說巳經完全不難過,但是,接受了。
我接受那一段感情帶來的痛苦與不合適,也接受命運用這一場失去帶給我領悟,我跨過了生與死,在最痛的時候看清了自己的缺失。
還相信愛嗎?相信。
還期待愛嗎?期待。
但,愛是什麼?
我今年二十八歲,談過的感情不過兩次,一切看似還在「開始」階段,我也不奢求自己到底有多懂,但是我會繼續走下去,寫下去,試下去,愛下去。
願,有一天我們都能無憾地說︰我懂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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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子璇2015初春于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