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門因她的話轟轟作響,牙根咬得死緊,一字字道︰「喬喬,妳是女生。」
「錯!我是女人。」喬安娜再次搧動長睫毛,好無辜,好誘惑。
柳森林深吸好大一口氣,試著平心靜氣,不緊盯過于嬌媚的女人,唯恐不小心控制不住,會對她做出……奇怪的事。「好,妳是女人,妳講話要文雅一點,不能在男人面前動不動就說**,動不動就說月兌褲子,很不好听。」
她心里快要笑翻了,語氣又嬌又軟,「你又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該死!她可不可以正常說話?她這樣真的很容易讓他心猿意馬。
「你是我的『好朋友』呀!喝杯冰紅茶吧,還有,你一直拿那些大包小包不累嗎?」充滿誘惑的女人,瞬間變臉,皮笑肉不笑的將紅茶遞給他。
哼!這根臭木頭老是不把她的告白當一回事,害她怨氣沖天,可惡!
經由她的提醒,他這才發現手上的東西一直沒放下,他嘆了口氣,將它們放在桌上,接過紅茶,氣悶的大大灌一口。對!他就是她的「好朋友」。
他真痛恨這該死的「好朋友」三個字,讓他怦然心動,也不好立刻行動,之前她老是跟阿宅混在一起,是在交往吧?可現在阿宅和姚允晨在一起是事實,她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不爽的再咕嚕咕嚕一口氣將紅茶喝光。
等確認能夠心平氣和的與她對話後,他才開口,「妳說那是慰問禮物,是什麼意思?」
她如唱歌般揶揄,「暴──力──男──」
「不要叫我暴力男,昨天真的是一時失誤。」他疲累的抹臉,覺得很冤。他沒辦法眼睜睜看著桔樹盆栽落地,在他心里,花草樹木的生命就和小動物一樣重要。
「不是我開頭的,而是大家都這麼叫,我不過是順應潮流。」她打開學生送的咸蛋糕,開心歡呼,「這家咸蛋糕很有名,你要不要來一塊?」
「等一下,現在的重點不是咸蛋糕,是大家為什麼說我是暴力男?」腦海再次浮現林媽媽早上說的話。
「你真不曉得?」她明知故問,拆了塊三角形的咸蛋糕,快樂的咬一口,品嘗夾在綿軟海綿蛋糕中間的竹筍、油蔥和香菇口感,她滿足到眼都瞇了。
「我當然不知道。」
「也對,你的心里只有那些花花草草,哪會曉得現在外面怎麼說你。」她咬了一口咸蛋糕,盡避與他微笑聊天,實際上她正在生他的悶氣。
木訥的他終于發現她虛假的笑容,嘆了口氣,鄭重道歉,「喬喬,我錯了,對不起。」
種樹的不明白,之前他越解釋,其實越糟,她只要一想到在他心里,桔樹比她重要,就嘔到捶心肝。
再喜歡他,再明白他的個性,也難以說服自己燦笑接受,可他直接了當道歉,她就不氣了,放下咸蛋糕,好心為他解惑。
「你昨天下午甩開我的事,在村里沸沸揚揚傳開來,經過今天早上婆婆媽媽們慰問我的話,我可以歸納出大家是怎麼說的,你在她們心里,不再是木訥老實的小柳,而是為了不讓我介入,使阿宅和允晨的感情生變,不惜動粗的暴力男。
「有人說你不是把我甩開,而是結實賞我一拳,等我趴倒後,又補我一腳;也有人說,你順手抄起家伙,痛扁我一頓,他們說的家伙,不會是鏟子吧?」她打了個冷顫。
「怪了,大家怎麼沒想到我看起來一點傷都沒有?如果我真被你痛毆,今天哪有辦法教她們熱情有勁跳有氧?她們是不是無聊到得靠編故事來打發時間?」
柳森林沒有想到村民們會這麼說他,虛弱道︰「我根本沒有打妳,究竟是誰亂傳?」
她聳了下肩,吐舌頭,「不曉得,總之,事情就這樣傳開,所以我才會收到一堆慰問禮物。這個咸蛋糕真的很好吃,稍微彌補昨天我沒吃到阿宅的咖哩蛋包飯的遺憾。」
他懊惱坐到她旁邊,「我的天。」
她拿起咸蛋糕津津有味吃著,不忘拿起一塊遞給他,「喏,因為你的功勞,我才會收到,你一定要吃吃看,保證你會愛上。」
他沒好氣的瞪著咸蛋糕,成為傳說中的惡男,他完全笑不出來。「被傳成這樣,我怎麼可能吃得下,妳慢慢享用吧。」
「你干嘛這麼沮喪?又不是只有你流言纏身,我也一樣呀。」
「他們怎麼說妳?」頹喪的他猛地坐直,溫暖的雙眸登時蒙上一層冷意,不喜歡別人胡亂編派她。
「哦,我偷听到她們說我被阿宅拋棄了,很可憐想挽回,天天以淚洗面,瘦得不成人形。奇怪,我明明沒有變瘦,大家怎會覺得我為愛消瘦?」她鼓起雙頰抗議。
「被說成小可憐,總比我被說是暴力男要好太多了。」柳森林但覺前途一片黯淡,依村民們愛嚼舌根的程度,他真怕暴力男這三個字會如影隨形跟他一輩子。
「哪里好?我從頭到腳可沒有一點像小可憐,你不覺得我長得比較像壞女人嗎?」
「嗄?」
喬安娜挺起渾圓胸部,媚眼如絲,指尖畫過紅唇,「你不覺得我的嘴唇豐潤,眼楮勾魂,和電視里隨時都在算計別人的壞女人滿像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長相太過艷麗,完全和清純可愛搭不上邊,看起來天生適合耍陰謀詭計。
傻眼的柳森林啼笑皆非,「所以妳不滿大家把妳形容成小可憐?」
「沒錯,當小可憐未免太孬了,我寧可大家說我是性感壞女人。」
他瞪著遺憾成不了壞女人的喬喬三秒鐘,長嘆了口氣,「妳哦。」
她雙手扠腰,跪坐在沙發上,可愛的下巴往上四十五度角,妖嬈斜睨受不了她的種樹的,「你看仔細點,我真的很像邪惡的壞女人。」
喬安娜與生俱來的性感,使柳森林耳朵再次發燙,不好意思正視她,匆匆移開眼,咕噥道︰「我以為一般女生都會想當楚楚可憐的小女人。」
「哈,偏偏我喬安娜不是一般女生。」她對當小可憐嗤之以鼻,硬是將嬌艷的臉龐湊到不願直視她的臭木頭面前,「你還沒說,我像不像壞女人。」
她近到他可以聞到她身上迷人的香氣,使他全身發熱,試著不動聲色拉開兩人距離,佯裝不受任何影響,泰然自若道︰「當壞女人真那麼好?」
該死!她是從小就認識的喬喬,是他熟到快爛了的女性朋友,何況她心里可能藏放阿宅,他不可以將她當成異性,得當哥兒們。
他如誦經似的一再告訴自己︰喬喬是男的,不要把她當成嬌艷性感的女人;喬喬是男的,不要滿腦子想著她的唇有多柔軟;喬喬是男的,不要再緊盯著她,幻想將她壓在身下,狂野沖刺的場景。
「壞女人比小可憐有趣多了。」嘖,瞧他硬是拉開與她的距離,他究竟是覺得她太靠近,不舒服,或是有那麼一丁點受到她誘惑?
她很想知道,眼里、心里滿滿都是花草樹木的臭木頭,可會有遭到誘惑的一天?而受到誘惑的他,又會變成怎樣?她偏頭想象他在床上,可能會有的木頭表現,這家伙該不會正經八百到每一個步驟都如實稟報吧?
「謬論,這話就妳敢說。」他目不斜視,默默背誦正氣歌。
她嬌媚一笑,搖搖食指,「我說的可是至理名言。」
他不認同,重重哼一聲。
面對不被勾引的大木頭,受挫的她扁嘴坐好,不再對他散發強勁的誘惑電波,怏怏不快的拿起吃到一半的咸蛋糕,咬了一口,頓覺食之無味,放下。
「怎麼不吃了?妳剛不是才嚷著很好吃。」背誦正氣歌到一半的柳森林察覺到她的異樣,好奇追問。
他實在矛盾得很,既想將她當哥兒們看待,偏又將她當成最性感狂野的女神,天平兩端不斷左右傾斜。
她曲起雙膝,將下巴放在膝蓋上,撒嬌,「我想吃飯。」
「吃飯?」
「對,昨天沒吃到阿宅的咖哩蛋包飯,讓我更想吃了。」昨天和他一陣混亂後,她被他半拖著去吃牛肉面,雖然牛肉面很好吃,但她還是想念咖哩蛋包飯。
又是阿宅!他很想搖她的肩膀,要她別再提阿宅,只想著他,難道不好?
「我們……」
他當機立斷,截斷她未說完的話︰「我炒飯給妳吃。」
「啊?」本想約他到阿宅那的她愣住。
柳森林露齒一笑,「蛋炒飯OK吧?和蛋包飯一樣都有蛋,沒差多少。」
喬安娜呆呆點頭。臭木頭說要炒飯給她吃,真的?假的?這是第一次耶,以前都是吃阿宅煮的,不曉得他的廚藝如何,不過她超想吃的。
她雙眼閃閃發光,熱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