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停車場內,谷若川站在轎車旁等候雷妡妍。
雷妡妍回到飯店房間換裝,並把那些她買來的戰利品帶走。每次她都利用這種方式,好方便她午後小小的出走。
她十分謹慎,擔心有人會發現她的偽裝,五星級飯店提供了良好的隱私,正好可以掩人耳目;而她急于將煩人的保鏢打發走,正是想擁有私人的自由時光。
過了一會兒後,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
雷妡妍身穿一襲剪裁合身的黑色套裝出現在谷若川面前,膝上十公分的窄裙露出她白皙、修長的美腿,扎著兩條麻花辮的頭發解了開來,黑色的波浪長發,隨著她的走動飛揚著。
她又變回了那個嫵媚的娜娜。
谷若川仔細看著她,覺得她現在的模樣的確很美,但那是在看過她清新可人的樣子之前。
他喜歡雷妡妍,甚過眼前的娜娜。
他走到雷妡妍身邊,伸手接過她手上大包小包的購物袋,「娜娜小姐,逛街還愉快嗎?」
「嗯,一個人逛街當然很愉快。」她意有所指的說。
谷若川一語不發的將購物袋放進後車廂內。
一個人逛街?不管做什麼,對雷妡妍而言,只要能夠獨處都是很愉快的吧。
雷妡妍站在車旁,等著他打開車門。
「娜娜小姐,請上車。」他近距離的看著雷妡妍的臉,娜娜與雷妡妍還有一個很明顯的不同處,就是娜娜顴骨上的黑痣,那顆黑痣的確是讓她的氣質變得截然不同的大功臣。
由于現在是下班時間,他們的車子卡在車陣里動彈不得,除了耐心等待外,別無他法。
谷若川從後照鏡偷覷著雷妡妍,只見她縴細的手腕支著下顎,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的景物。
她在想什麼?是在回憶下午歡樂的時光嗎?還是那個可愛的小男孩?
塞在車陣里,她臉上沒有半點的不耐煩,是因為不想回去吧。
雷妡妍突然轉過頭,正好和他的視線在後照鏡里遇個正著。
「怎麼了?」
「娜娜小姐的指甲好像沾到了什麼東西。」谷若川佯裝不解的問道,其實他知道那是水彩顏料。
听他這麼說,雷妡妍才發現指甲上沾了一些水彩顏料,因為時間太晚了,她急著換裝,而忘了把手洗干淨。
「大概是在試眼影的時候不小心沾到的吧。」她邊說邊試著把指甲上的顏料搓掉,卻沒有什麼效果。
算了,她想楊義大概不會看得這麼仔細,大不了一回到宅子,馬上把手給洗干淨就是了。
雷妡妍才這麼想著,便看見谷若川遞給她幾張濕衛生紙。
「娜娜小姐,這是用礦泉水沾濕的衛生紙,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先用這個擦一下吧,等回到宅子後再洗干淨。」
雖然還不知道她偽裝另一個人的原因是什麼,但他有些擔心,怕她的身分會被楊義給揭穿。
「謝謝。」雷妡妍接過濕衛生紙擦拭著手。看來他不像她所想的那樣討人厭,換個角度想,楊義能有這樣一個盡責的保鏢,算他運氣好。
「不客氣。」
半個小時的車程,他們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回到義宅。
雷妡妍走進大廳,看到楊義坐在沙發上等她。
「義爺,今天怎這麼有閑情逸致?」
「在等你回來啊。」楊義喝了口紅酒後道。
「還喝紅酒呢,怎麼不等娜娜回來陪你喝呢?一個人喝酒多無聊啊。」善于察言觀色的雷妡妍,見楊義似乎不是在生她的氣,而是在喝悶酒後,立刻幫他把杯子斟滿,然後替自己也倒了一杯。
「義爺的心情不好啊?都怪娜娜回來晚了,我先罰一杯。」說完,她仰頭飲盡杯中的酒。
雷妡妍的表現,讓楊義頗為滿意的一笑。
「今天怎麼回來比較晚?」
「路上塞車嘛。」
楊義蹙起眉,「阿德,怎麼挑塞車的時候回來?」
「對不起,義爺。」雖然不是他的錯,但谷若川二話不說的道歉。
「義爺,今天店里來了好多新裝,我逛得太開心,不小心忘了時間。」雷妡妍暗暗的替谷若川月兌罪。
「阿德,先幫我把東西拿回房間。」她朝谷若川吩咐道。
「是。」谷若川點點頭,卻沒忘記真正的主子是誰,他恭敬的看向楊義請示。「義爺,我幫娜娜小姐把東西拿上去。」
見楊義點了頭,谷若川才走上樓。
他手里提著購物袋,耳里听著雷妡妍向楊義撒嬌的聲音,原本覺得悅耳的聲音,突然間變得刺耳了起來。
「逛得這麼開心,不如以後都讓阿德陪你去買東西好了。」
「義爺,你別說笑了。」雷妡妍笑著揮揮手,若是讓他跟著她,恐怕自由的日子會愈來愈少了。
「人家花了那麼多錢買衣服,義爺,你會不會生娜娜的氣啊?」雷妡妍轉移話題的問道。
楊義瞥她一眼,「你說呢?」
「義爺這麼慷慨,當然不會生娜娜的氣啊!而且人家買漂亮的衣服,還不是為了要穿給你看。」
「哈哈哈!」她的話滿足了楊義的大男人主義,他摟了摟她的腰說︰「今晚到我房里的時候,記得要穿漂亮一點啊。」
「哎呀,義爺,你最壞了。」雷妡妍佯裝不依的輕推著楊義摟著她腰的手,再次成功的化解與楊義的身體接觸。「人家為了趕回來,連晚飯都還沒吃呢,結果你只想著那檔事!」
楊義輕拍下她的女敕頰,「餓著了你,我可是會心疼的,等會我叫歐巴桑送些你愛吃的菜到你房里。」
「謝謝義爺,那我先回房了。」說完,她起身往樓梯走去。
「吃飽一點啊,這樣晚上才有力氣。」
听到楊義充滿性暗示的話語,雷妡妍轉頭瞄了他一眼,穿著高跟鞋的腳一跺,「義爺,你的臉皮真厚,娜娜听了可是會害羞的耶。」
「哈哈哈,我就是喜歡你害羞的樣子。」楊義朗聲笑道。
雷妡妍轉過身,在楊義的笑聲里上樓,臉上又恢復厭惡的神情。
色老頭,你一定會跟雷競天一樣下地獄的。她在心里詛咒著。
洗完澡後,雷妡妍看著放在茶幾上熱騰騰的飯菜,走了一天路的她,不禁覺得食欲大開。
她仔細品嘗著泰式蝦醬炒飯、燙青菜,以及去火的炖冬瓜湯,突然,她想到等一會兒要到楊義的房里替他暖床,食欲立刻消失了一大半。
她正想喚來歐巴桑把吃沒幾口的飯菜收走時,突然想到楊義說的話。
吃飽一點啊,這樣晚上才有力氣。
是啊,吃飽一點才有力氣對抗他!
雷妡妍心念一轉,何必為了楊義那種人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她看著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菜,想起母親常被雷競天的女人使喚著煮消夜,有時她們為了給黃美心難看,嘗了兩口就不吃了,看著那些她煮出來的飯菜卻被如此對待,母親常覺得自己的辛苦很不值得。
歐巴桑若是看到特地幫她做的消夜只吃了一兩口,一定也會很傷心吧。
思此及,雷妡妍又吃了起來,一直到碗盤朝天才停止。
吃得飽足後,雷妡妍開始裝扮自己,一切準備就緒後,她打開抽屜,拿出一只上了鎖的珠寶盒。
她將手上的鑽戒拔下,換上盒子里另一枚一模一樣的鑽戒。
雷妡妍步出三樓的房間,往四樓楊義的房間走去。
踏上四樓,她發現守在楊義房外的人,竟然是谷若川。
楊義能縱橫黑道多年,自然是樹立了不少仇家後才換來的,因此義宅的戒備森嚴,除了有貼身保鏢外,晚上睡覺時還會有守衛在他房外輪班守夜。
只是她從來沒見過他站哨。
「阿德,你怎麼站在這里?」
「娜娜小姐,你快進去吧,義爺等你很久了。」
原本以谷若川的地位是不用站哨的,但是因為他今天太晚送雷妡妍回來,讓楊義不太高興,所以才罰他來守夜。
不過,如果沒有來站哨,他也看不到雷妡妍穿得如此性感。
她身上那件粉紅色絲質睡袍,柔軟的布料像是第二層肌膚一樣,柔順的貼著她的身軀,有些透明的材質,明顯的勾勒出她惹火的身材。
「我知道了。」他不說,她也就不再追問。
雷妡妍伸手敲敲門後,轉開門把走進去。
砰地一聲,門一關上,谷若川的拳頭也握了起來。
他不是三歲小孩子,當然知道她進楊義的房里要做什麼,他不解的是她究竟為了什麼要這樣作踐自己呢?
如果他沒有見到她真實的面貌,他會把她當成是一般愛慕虛榮的酒家女,可是現在,他辦不到。
谷若川突然對自己跟蹤她的舉動感到後悔,假如他什麼都不知道,現在的他會好過一些。
雖然隔著一扇門,他什麼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但他卻覺得站在這里,比他執行過的所有任務都還要難熬。
為什麼他會有這種感覺?
難道他對雷妡妍有其他特別的感覺?
不可能!比若川連忙在心里否認。
他從來就不會在執行任務時表現出任何的私人情感,他向來不是個貪愛的男人,沒想到這次卻破例。
他之所以會對雷妡妍有不一樣的感覺,只是單純的想要了解為何她要將自己偽裝成娜娜罷了,他只是覺得她一定有什麼苦衷才會如此。
沒錯!就是這樣。
谷若川要自己別再胡思亂想,他現在在執行任務,他是古語德,臥底的人是不可以有感情的。
雷妡妍一進房間,就看見楊義穿著浴袍,躺在床上抽雪茄。
「義爺,你該不會是等娜娜等到快睡著了吧?人家身上這件睡袍,可是逛了好久才找到的。」她靠在門上嬌聲道。
楊義將雪茄捻熄,伸手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到身旁來。
「里面的睡衣也是新的嗎?」
「你說呢?」
「娜娜,快給義爺看看。」看到她性感的模樣,楊義的眼里滿是色欲。
雷妡妍听話的坐到他身邊,她才一靠近,他便一副急色鬼的模樣靠過來,大手一伸,將她的睡袍從肩膀往下推。
「義爺,不要急著月兌人家的衣服嘛,人家是要穿給你看的,馬上就月兌掉了有什麼意思!」雷妡妍輕輕推開楊義欲親她嘴唇的臉,將他的頭往下拉。
她可以忍受他對她上下其手,也可忍受他親吻她,只除了嘴唇之外。
從雷妡妍身上傳來的香味,讓楊義心神大亂,無暇去管她的小小抱怨。光是親吻她那性感的鎖骨和渾|圓女敕白的肩頭,就已經讓他全身都燥熱了起來。
「義爺,你親得人家好舒服哦。」雷妡妍嬌喘的說著,雙手伸到他的背後。
她的呻|吟聲讓楊義听了十分開心,「娜娜,義爺還沒使出絕活呢。」楊義從她雪白的胸脯間抬起頭,大手順著她的腰身往下,撫模著她圓|翹的tun部。
「義爺,你最討厭了,每次都把人家弄得好累。」雷妡妍放在他背部的雙手,悄悄移向他的頸後。
趁著楊義親吻著她胸口的機會,她戴在左手上的鑽戒往他的發根處輕輕一踫,沒多久,楊義便癱軟在她身上。
確定楊義沒有意識後,雷妡妍將他從身上推開,不願和他有多一秒鐘的接觸,並將身上敞開的睡袍拉緊。
雷妡妍雖然答應雷競天委身當楊義的情婦好竊取資料,但她可沒傻到讓自己真的失身給楊義。
她當然知道當情婦要做些什麼事,在來義宅之前,她早就準備妥當。
透過特殊的管道,拿到一種用各種藥材制成的神奇迷藥,這種迷藥只需接觸皮膚就可達到昏迷的效果,不過她不用擔心模到鑽戒上的迷藥會將自己給迷昏,這種特別的迷藥,必須抹在接近發根處的一個穴道,才會產生效果。
昏迷過去的人不會感到疼痛,醒來時就像睡了一場很舒服的覺,藥效可以維持四、五個小時,所以她不擔心楊義會發現自己被迷昏。
雷妡妍月兌掉楊義身上的浴袍,並將床鋪弄得十分混亂,她甚至從床邊的抽屜里拿出一只保險tao,到浴室里加了些白色的沐浴乳後,丟在床頭旁的垃圾桶內,好制造激情的假象。
一切布置就序後,她將棉被覆蓋在楊義|赤|luo|的身上,不想再多看令人惡心的畫面一眼。
楊義第一次招她入房時,她緊張得要命,很擔心會露出馬腳,甚至害怕迷藥會失去功效。
幸好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若是讓楊義發現她企圖將他迷昏,相信不是只有強暴她那麼簡單,以楊義的個性,肯定會殺了她。
雷妡妍坐在房內的沙發上,擔心過分安靜的房內會讓守門的人發現異狀,她打開電視,將頻道轉至鎖碼台。
頓時,yin聲浪語充斥整個房內,但她早已司空見慣、充耳不聞。
早在雷競天派人將她訓練成娜娜的時候,她就已經習慣這些yin亂的se情片了。
做父親的竟然要女兒學著se情片里的角色,去服侍年紀可以當她爸爸的男人,簡直就是豬狗不如。
雷妡妍望著窗外發呆,突然想起今晚守夜的人是谷若川。
他為何要來站哨與她無關,只是不曉得為什麼一想到他站在房門外,就覺得有些不自在。
雷妡妍拿起遙控器,把音量轉小。
咦,她在干嘛?她這麼做不就是希望門外的人听到,避免他們起疑的嗎?她為什麼要把音量轉小呢?雷妡妍又將音量恢復成原來的大小。
她不就是個情婦嗎?別人怎麼看她,何須在意呢?
她只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可以了,雷競天不就是要她變成一個人盡可夫的情婦嗎?
他是楊義的貼身保鏢,不是沒看過她和楊義親密的動作。只是為什麼她還想在他面前維持形象呢?擔心他對她產生不好的看法?
雷妡妍再次看向窗外,無語的望著黑暗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