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見,你還好吧?怎麼會讓自己醉成這樣呢?」
余巧倩匆忙走進酒吧的VIP包廂,瞥見趴倒在沙發上的男人,不禁微蹙起眉心。她急切地走過去蹲子,拍拍他的肩膀,試圖將他叫醒。
「起來,我送你回家。」
「小倩,你怎麼會在這里?難道這里是天堂嗎?哈哈……天堂耶!」風見睜開眼眨了眨,嘴里吐出的全是濃重的酒氣。
「風見,快點起來,躺在這里會感冒的。」她試圖拉他的手臂,無奈他癱軟的身體連移動下都困難重重。
之前她接到元赫來電,說他們常光顧的酒吧公關通知他,風見醉倒在包廂里頭,但因為他有急事暫時無法月兌身,于是要她先來看一下情況。
「咦,巧倩妹妹今晚看起來怎麼那麼漂亮?」風見打了個嗝,忽然坐起來,伸手觸踫她粉女敕的臉頰。
「別鬧了,快點起來。」她很清楚他喝得爛醉的理由,這世上也只有那個人可以徹底讓他心痛。
「可是我好冷,這里怎麼會那麼冷……哈哈,我知道,是下雪了對不對?」他說著醉言醉語,連笑聲听來都不對勁。
「走,我們送你回家。」
忽地,風見伸手一把將余巧倩擁入懷中,緊抱著她不放,大掌貼在她的背上,撫了又撫。
「巧倩,你知不知道那個人真的很過分……」他沙啞地低喃,聲音里帶著哽咽。
「風見,拜托你別這樣好不好?」她看了心里跟著難受。
鬼火原本靠在門邊冷眼旁觀一切,送余巧倩過來,他心里已經非常不舒服,此刻親眼目睹這夸張的一幕,終于把他逼得開口,語氣火爆。
「他媽的快給我放手!」
他大步走過去,一把扯開那貼在余巧倩身上的手,毫不留情地反折,讓風見發出陣陣哀號。
「啊!好痛!誰來救救我!」
「鬼,他是風見,不要這樣對他。」余巧倩趕緊呼喊道。
「你……」鬼火瞪大的眸子里充滿不悅。
這教他情何以堪?一個小時之前他還抱起香汗淋灕的她回到臥室的大床上,在她全身上下嬌女敕的肌膚印下屬于他的印記,此刻她頸上的吻痕,還清楚提醒他方才得到前所未有的戰栗歡愉,讓他當下感到下月復一陣緊繃,滿腦子全是她在身下嬌吟的性感模樣。
然而現在,他們沒有躺在大床上再次享受一回,反倒為了一個喝得爛醉的男人飛車來到此處。
哼!真是他媽的夠了!
「鬼,快點放開他,風見會受傷的。」余巧倩催促道。
「哼!」鼻端逸出冷哼,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放手。
怎知風見接著又擁住了她。
「不要走,拜托你不要離開我……為什麼你會離開我……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了,啊?」
風見倏地擁緊懷中的身軀,生怕好不容易汲取到的溫暖又忽然被抽離,一向堅強剛毅的面容此刻盈滿眼淚,絕望的語調听來格外觸動人心。
「風見,你別這樣,不要為了她而這樣傷害自己。」
余巧倩非常能夠了解他的痛苦,畢竟這一切她都知曉,他們可是知己好友啊。
「喂!你再不放手給我試試看!」鬼火的咆哮聲響回蕩在昏暗的室內,劇烈起伏的胸膛顯示出此刻的憤怒。
「我不放,因為好溫暖喔……」
「教你放開沒听到是吧?」不放就要你死!表火絲毫不留情地扯開抱緊她的手臂,長腳一伸就這樣狠狠地把風見踹下沙發。
見狀,余巧倩立即大聲制止,「鬼,你別這樣,風見會受傷的!」
「你竟然為了別的男人對我大吼?」鬼火咬牙怒道。
「鬼,我們現在就事論事好不好?風見喝醉了,他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真不懂鬼火到底在生什麼氣。
「說!你要他還是要我?」鬼火不悅地瞪向她,納悶自己的幼稚,更討厭她投入別人的懷抱。
那簡直要他發狂!
「鬼,你別這樣好不好?風見不是別人,他是我最要好,也是最不能失去的朋友。」她一邊解釋,一邊蹲關心倒在地哀號的風見。
「啊!好痛喔,我跌在冰上面嗎?」風見傻傻地問。
鬼火心里悶到極點,醋壇子徹底被打翻,再也冷靜不了。
「那麼你的意思要他就是了,對吧?」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著急的眼神,臉龐彷佛罩著烏雲般晦暗。
「鬼,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都已經醉成這樣,難不成你要我放著他不管嗎?」
她明明幾個小時前還和他共享親昵的世界,耳畔甚至依稀還能听見他狂野的低吼和溫柔的低喃,他又怎麼可以在短時間內變成如此陌生的模樣,在面對她的好友時逼她作出殘忍的抉擇?
「那你自己想辦法吧,他可不是我的朋友!」鬼火按捺住心中的怒火,不想為了別人的事繼續和她爭吵。
見鬼火欲離開,余巧倩立即出聲。
「鬼,你走了,我一個人怎麼抬得動他?」躺在地上的可是一個喝得爛醉的男人啊!
「那是你的事。」他冷漠地回應。
「拜托,留下來幫我嘛,你知道我現在非常需要你。」她撒嬌地望向他,輕聲提出請求。
鬼火一度想走回去,卻拗不過男人強烈的自尊。他實在拉不下臉,畢竟她方才沒有確實表明自己到底站在哪一邊。
「那不關我的事。」壓抑住胸口涌出的憐惜,他仍在她難得露出無助表情的這一刻,選擇忿然掉頭離去。
余巧倩整整三日沒有聯絡,已經瀕臨鬼火能夠忍耐的極限。
他徘徊在花店外,就是拉不下臉走進去。如果他先找她,就代表他認錯低頭,可是該死的根本錯不在他啊!
「請問您是來找巧倩姊嗎?」工讀生Amy剛好走出來,手里拿著灑水器,準備替擺在外頭的花朵灑些水,見到鬼火便問道。
「咳!只是突然想來喝杯咖啡,誰知到咖啡館暫停營業。」他撥了下頭發,神情顯得不太自在。
「喔,因為老板娘說想出國走走,看能不能為店里找些新靈感,好像說什麼想要創造出經濟奇跡。她不只是一個人去,還有……」
鬼火出聲打斷她冗長的敘述。「停!我對這個話題沒有興趣,能不能換點別的?」誰想知道別人的家務事,女人總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滔滔不絕。
不過,有關這一點,余巧倩倒是特例。
他並不排斥她老在他耳邊東家長西家短,連一則廣告都能說出長篇大論,若是其他人,他可能當場板起臉斥責對方多嘴,然而對象是她,一切都成了最美好的享受。
「抱歉,那不打擾您,我先進去了。」Amy點了個頭,不敢再繼續多嘴,畢竟對方不是她能夠招惹的可怕人物。
「喂!等等。」鬼火立即開口留住她。
「是,請問還有什麼吩咐嗎?」她試著將能夠刪除的贅詞去掉,使詞匯精簡化,因為他看來似乎沒什麼耐性。
「巧倩現在人在里面嗎?還是又去那個叫戰栗極限會的鬼地方?」他說話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于是干脆大方地詢問。
「巧倩姊已經兩天沒來,好像是她爺爺從國外回來,所以她回到陽明山的家里去了。」Amy小心翼翼地回答,依然覺得和他說話備感壓力。
只是有一點頗為奇怪的是,這位鬼先生不是巧倩姊的新保鏢嗎?怎麼對巧倩姊的行蹤一點都不了解?
「這樣啊。」鬼火撫了撫下巴思考著。
沒想到余老提早回來,如果這幾天她人都待在陽明山的家中,那不是就得乖乖地做她的千金大小姐?
「請問您有事要和她聯絡嗎?我可以幫你傳達。十分鐘前巧倩姊打電話到店里確認進貨狀況,還交代我等一下去她的住處向管理員拿東西,所以大概半個小時後還會再打過來詢問。」
聞言,鬼火立刻垮下臉。
這幾天她別說是電話,連一通訊息都沒有。既然有時間打兩通電話到店里去,卻刻意將他忽略得徹底。
這女人,實在有夠狠心!
「沒事,你去忙吧。」
語畢,鬼火頭也不回地往停在路邊的跑車走去,腳步顯得格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