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白雨瀟伺候他洗臉漱口,梳發穿衣,像平日一樣為他準備了早膳。
伺候他用完了早飯,她便說要去灶房看看藥熬好了沒,說完就走出房。
司流靖留在房內打坐運功,過了約莫半個時辰,他感到口渴,下榻模了桌上的茶壺,發現是空的,便想喚來水兒,但是喚了半天卻無人回應。
他忽然察覺不對,平日水兒就算在屋外忙,也會三不五時的回來看他、與他說話,但今日卻沒有,他再仔細一听,以往從他屋里隱約可以听到灶房內傳出的聲音,但此刻他卻听不到有任何聲音傳來。
司流靖臉一沉,立即手握刀柄將刀拔出,耳听八方,悄然無聲的來到門邊,一听到有人模進屋,想也不想的便砍向對方,只听得兵劍交擊一聲,對方趕忙退了一尺遠。
「王爺!」
司流靖驀地一怔,這聲音是……傅騰?
不等他詢問,對方立即道︰「王爺,屬下傅騰救駕來遲,屬下該死!」
接著,其他聲音也紛紛傳來。
「王爺沒事真是太好了!」
「屬下等人找了王爺一個月,好不容易有了王爺的消息,這才趕來,王爺受驚了。」
司流靖從模糊的影像中看出眼前大約有六人,而這些人正向他行單膝跪禮,他心下松了口氣,擺擺手示意,王者氣勢很自然的散發出來。
「起來吧。」
「謝王爺。」六人紛紛起身,站得挺拔。
傅騰是他留在王府看守的護衛,亦是他的心月復,他向王爺稟報,原來自從他們知道王爺遇襲的消息後,便立即告知六殿下,六殿下遂帶著傅騰面聖,再調動兵馬來尋找王爺,足足找了快一個月。
「咱們帶人去找,發現王爺當初出京帶的護衛全都陣亡了,讓咱們可都急壞了,如今見王爺平安無事,總算可以松了口氣。」
司流靖听了,臉色一沉。「全死了?」
「是的。」
說到這里,傅騰等人也都沉默了,那些護衛兄弟平日與他們交好,大伙兒同在王府當差,一塊兒練武較勁,感情自不在話下,如今生死永別,自是免不了哀傷。
「幸虧收到了王爺的消息,咱們才能循線找來。」傅騰說了這麼一句,讓司流靖一驚。
「消息?誰送消息給你們的?」他在這里的事是秘密,他也從未送消息出去,現下一听,不禁心中詫異,就怕這是一場陷阱。
「今日清晨,有人送信到驛館交給六殿下,信中還附上王爺常掛在腰間的玉佩,六殿下識得此物,便立刻派咱們來找,這山路難行,地方又隱密,若非信上指示,否則還真難找到。」
司流靖立刻伸手。「將玉佩拿給本王看。」
「稟王爺,信件和玉佩都在六殿下手上,六殿下正帶著其他人搜山,屬下立刻去通報。」
傅騰見王爺點頭,便立即派出一名護衛去找六殿下,他則向王爺稟報在他失蹤的這段期間,京里發生的大小事。
司流風收到消息,匆匆趕了過來,他與三哥的情誼比其他皇子深厚,見到三哥自是喜不自勝,激動的與三哥抱在一塊兒,司流風見三哥沒事,便松了口氣,但隨即就發現了不對勁。
「三哥,你的眼——」
「沒事,受了點傷,過幾天就好了。」司流靖打斷了六弟的話,沒有多作解釋。他的眼楮已有起色,相信再過幾日就能完全視物了,此刻他比較關心的是,到底是誰通風報信的?「信件呢?」
司流風將信件拿給他過目。
司流靖拿出信件,模到那塊玉佩。雖然眼楮看不清,但他隨身攜帶這塊玉佩多年,用手模就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玉佩,一模之下,果然正是他給水兒的那塊。
他心中驚訝,沒料到竟然是她通知王府的?傅騰是他的心月復,她直接把消息送到傅騰手中,的確是最為安全的,但這是巧合,還是她故意的?
她到底是誰?竟對他的事知之甚詳?
司流靖沉聲問向傅騰。「給你這塊玉佩的人呢?」
「稟王爺,對方只派人送信給下官,並未現身,若非是這塊玉佩,下官恐怕還會懷疑它的真實性。」
司流靖覺得事有蹊蹺,立刻命人四處去找水兒,但傅騰他們找了一巡後回報,這間屋子除了他們,並沒有其他人在,倒是發現對方留下了東西,是一張張寫好的藥方子,上頭還叮囑了養傷的注意事項,看樣子對方早就打算離開,所以才會留下這張藥方給他們。
司流靖尋思著,她把人找來,自己卻消失不見,而且傅騰等人一到,她便剛好離開了,可見得是事先算好了時辰。
「三哥,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先回驛館吧。」
司流靖點頭,他眼楮不便,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事,便隨六弟一塊兒離開這間草屋。
到了驛館,司流風立即命人找來大夫隨侍在側,司流靖也月兌下了平民的衣裳,換上屬于王爺尊貴的穿著,那塊玉佩也系回了腰帶上。
有六弟帶著兵馬護送,司流靖一路平安抵達京城,而皇上對王爺遇襲一事大為震怒,命大理寺徹查,也派出御醫為他看診。
現在他的眼楮已經能夠完全視物了,身上的傷疤也已結痂。
在司流靖回到王府之前,白雨瀟只比他早兩個時辰悄悄回到王府。
一個月不見王爺,又听說王爺遇襲,王府的妻妾們都急著來探望王爺,紛紛到主院來求見,白雨瀟自然也必須跟著來。
這王府里除了白雨瀟之外,總共還有十二位小妾,她們都是各方勢力送來給王爺的女人。
白雨瀟站在人群最後面,表面上也露出心急的樣子,但其實心安得很,王爺是她救的,她當然知道王爺沒事,倒是這次出府一趟,收獲頗豐,這襲擊皇室中人可是件大案子哪,有了這件案子,其他小案子都不夠看了。
這時,二總管走出來,說王爺需要清靜,請姨娘們各自回自己的小院,小妾們听了都感到失望,站在最後頭的白雨瀟勾唇笑了笑,似是早料到這結果,很爽快的轉身,對丫鬟朝露命令。
「走,咱們回吧。」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