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流靖醒來時,頓覺一身舒爽,體內那股躁動不安在發泄過後果然消失了,他感覺到身上的傷口被縫合過,汗巾和褲子也換過,床單也是干淨的,但是雙目依然看不見。
他坐在床上仔細回想一遍,想起了先前是那個叫做水兒的女人救了他,然後他吻她,在她身上發泄需求,接著便沒了記憶,想來是暈過去了。
睡了一覺後,他的精神好多了,這yin毒應該解了吧?但為何雙目依然看不到呢?
突然,他聞到了飯菜香味,頓覺饑餓,他已經有好幾日沒吃正常的飯食了,而此刻不只肚餓,口還很渴。
「來人!」因為口渴,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過了一會兒,他听到腳步聲朝房里走來。
「你醒了?睡得可好?肚子餓了吧?」
他听聲辨人,知道是那個叫做水兒的女人。
「水。」他說道。
「是,我在呢。」她上前應著。
司流靖愣了下,再度沉聲命令。「我要喝水。」
「啊,瞧我這听力,還以為王爺是喚我的小名呢,您等著。」白雨瀟立刻斟滿一碗水端到他面前,執起他的手,將碗放入他的掌心里。
司流靖一下就喝完了,再度命令。「還要。」
白雨瀟立刻又幫他倒了一碗,司流靖一連灌了好幾碗,終于解了渴,這才問道︰「可有吃的?」
「有,您等著,我這就給您送來。」
司流靖听著她離去的腳步聲,過一會兒,听見她走回來,隨著她的走近,那飯菜香也飄進了房里,味道更濃郁了。
好香!司流靖吞了吞口水,他雖然很餓,但畢竟是皇親貴冑,他的出身和修養不容許他表現得像個餓死鬼。
白雨瀟將飯菜和碗筷放好後,便扶他到桌前坐下,很自然的服侍他,還挾了一塊肉放進他碗里。
司流靖本以為頂多是一些果月復的粗食罷了,料不到吃起來會分外好吃。
「這是什麼肉?」他問。
「這是驢肉。」
「驢肉?」他吃過蛇肉、馬肉,倒是第一次吃驢肉。
「俗話說,天上的鵝肉,地上的驢肉。驢肉的味道鮮美甘涼,有補氣養血、滋陰壯陽以及安神的功效,正適合王爺現在吃。」
原來是給他補陽的,司流靖思忖,他雖然解了毒,但身體的確還是很虛,水兒倒是很懂得他的需求。
「你煮的?」
「是呀,味道可還滿意?」
他點頭。「不錯。」
他咬了一口丸子後,又問︰「這是什麼?」
白雨瀟知道他正被人追殺,那疑心病自是比一般常人多上好幾倍,也不以為意,耐心的一一為他解說。
「這是泥鰍做的丸子,泥鰍味甘,性平,有補中益氣、養腎生精的功效。」
原來這就是泥鰍……泥鰍是百姓的食物,司流靖听過,卻從沒吃過,沒想到吃起來的味道很好。他平時吃慣了山珍海味,突然吃起這平民百姓的食物,覺得頗為新鮮,加上味道不錯,所以他的胃口也被挑了起來。
他每吃完一樣,白雨瀟便很自然的挾另一樣給他吃,還一邊津津樂道的為他解說。由于她造訪過各地,對于各種吃食了解不少。
「這是淡菜,味咸,性溫,有益氣補虛的功效;另外還有金針、紅棗蓮藕、鴿子蛋,這些都是補血的,對公子的傷勢復原有益——」
她服侍周到,等他吃完一口,便再送上一口,飯吃完了,就再為他添一碗。
司流靖餓極了,一開始還能裝裝樣子,到後來幾乎是狼吞虎咽。
「吃慢點兒,小心噎到。」她拿巾帕為他擦拭嘴邊的油漬,服侍他自然順手,讓司流靖有一種兩人似乎熟識許久的錯覺。
「我身上的傷是你找大夫醫治的?」
「是呀。」
「大夫呢?」
白雨瀟听他的語氣便明白他所想的,她回答道︰「王爺放心,那大夫是個隱士,離群獨居,平日也並未替人看診,不會泄漏王爺行蹤的。」
司流靖听了十分滿意,這女人很聰明,不但懂得照顧他,也曉得為他打算,不用他交代,便會把所有的事都安頓好,卻又不問他一個字。
不過既然她找來的大夫懂得縫合之術,醫術必然高明,可他的眼楮為何依然看不到?
「那位大夫可有說,我這雙眼楮為何看不見?」
白雨瀟見他表情緊繃,必然是擔心眼疾,想到趙老頭的交代,臉又不自覺的紅了。
「那是因為王爺身上仍有余毒未解,眼楮為神經之末,毒性解得慢,不過王爺莫擔心,大夫說了,多解幾次就好了。」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含在嘴里嘀咕著,但還是被司流靖听到了。
他是男人,想一下就立刻懂了,原來這毒不是一次就能解得完,還得多做幾次呢,難怪她最後一句話說得有些虛。
他勾了勾唇角,放下碗筷。
「我的隨身物呢?」他上半身因為搽了藥,綁了繃帶,褲子又換過,隨身物已不在身邊。
「幫您收著呢。」
「去拿過來。」
白雨瀟不明白他飯吃得好好的,突然要隨身物做什麼?不過既然他要,她就拿給他。
她走到一旁打開箱子,將他的隨身物拿出來放在炕上,接著扶他到炕上坐著,他用手模了模,果然模到一塊玉佩。
他常年將這塊玉佩系在腰間,這也是目前為止,除了那把刀,他身上比較值錢的東西。
他將王佩遞給她。「拿著。」
「這……」
「拿著。」他堅持。
白雨瀟將手往前伸,才剛觸踫到玉佩,就被他的大掌一把握住,將她的人給拉近身前,摟在懷里。
「小心。」她怕壓著他的傷口,不敢太靠近他的胸膛,埋怨道︰「動作輕點兒,傷口才處理好,小心別又裂開了。」
司流靖環著她的腰,將玉佩放入她的掌心里,嗓音帶著磁性,氣息吹拂著她的耳。
「你救了我,又把身子給了我,便是我的女人,我必然不會虧待你的。」
白雨瀟看著手中的玉佩,听著他溫柔低啞的嗓音,若換作其他女人,八成會心神蕩漾,不知所以,但她是個腦子很清醒的人,雖然心儀于他,卻也明白他的性子,知道他這是在收攏她的心呢,他受了傷,又雙目失明,外頭還有人在追殺他,他現在一切暫時都要靠她,所以拿玉佩向她表心意是必然的,也為了確保她的忠心。
司流靖或許是為了感激她的救命之恩才回報她,但所謂的回報,頂多就是將她收房做小妾,可她本來就是他的妾,收不收房的實在沒差。
更何況,倘若他真的對她有意思,就會問清楚她的家世和真實姓名,但他沒有,他甚至也沒問她為何會識得他?可見自己之于他,只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女子,並不會因為有了這份救命之恩,就讓他對自己另眼看待……也或許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他還沒有完全信任她。
為了安他的心,她決定收下玉佩,于是她立刻彎起一個迷人的笑弧,說話聲也變得嬌軟似水。
「水兒收下了,水兒以後就是王爺的人,王爺可別辜負水兒的一番情意哪。」
「這是當然,這玉佩便是我給你的定情之物。」
白雨瀟輕笑著將玉佩收好。「藥在廚房熬著呢,我去看看。」
司流靖點頭,放開了她,她便起身出了房門。
接下來幾日,她天天親自服侍他,端水為他梳洗,親手為他熬藥,他原來的衣袍沾了血,且破損不堪,不能再穿,白雨瀟早將他的衣袍處理掉,為他準備一般平民的衣裳,雖然比不上宮中那些絲緞錦袍,卻也是舒適干淨。
他每日吃的食材皆以養精益氣和補血為主,雖不是大魚大肉,卻十分美味,而且每頓換著不同菜色,除了泥鰍和驢肉外,還有鴿子肉、鵪鶉肉、松子木耳、韭菜炖雀,以及各種他從沒吃過的民間料理。
到了晚上,還有五行粥或是五行蔬菜湯,司流靖不得不說,這個水兒甚得他心,不過三日,他便覺得元氣恢復了,不過大概是余毒未除的關系,開始蠢蠢欲動。
到了第四天,天色未暗,白雨瀟才剛侍候他梳洗完,正為他梳頭時,突然就被他一把抱住,罩下的吻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白雨瀟知道他情動了,想要用她來解毒,不過想到上回的疼痛,她仍心有余悸,他要是再這麼粗魯的進來,不但會疼死她,也會扯裂他身上的傷口,這樣可不行,所以這次說什麼都不能順著他。
她早想好了,既然要做,就不能被動的任他宰割,反正她現在化名為水兒,他又看不到她的相貌,她盡可以大膽的為所欲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