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蓋頭的一角被扯住,她就知道了她需要挨那一巴掌,她下意識地閉上眼,同時忍住快從眼中飆出來的洶涌淚意。
被強迫和親時她沒哭,一直到被帶進這間房子時也沒哭,她是哭不出來,心底里被凌瀟休掉的委屈遠遠比和親之事還要悲傷,她的眼淚不是廉價品,從來都是能忍著就絕對不哭。可是此時此刻,一想到要跟一個老頭過一輩子,心中的悲憤之情就抑制不住,好像快要炸開一片血肉模糊。
所以她選擇閉上眼咬緊牙,去挨那巴掌,讓那死老頭放棄娶個美嬌娘回來夜夜縱欲,做盡下流無恥之事的猥褻念頭。
可是,蓋頭雖然被扯開,臉頰上卻沒有該有的痛楚,當她有些按捺不住想睜眼問清老頭的意圖之時,入眼的是一片遮擋視線的深紅,那老頭居然把蓋頭拗成條狀,蒙住她的眼楮!
「你干什麼?放……」她憤怒了,伸手要取下,可雙手也立刻被擒,被不知道什麼玩意綁起來,然後她被壓向大床,「你這個變態老頭!」
耳邊傳來男人的低低沉沉的笑聲,那是憤怒到極點,宣告她死刑的笑聲?但是,那聲音怎麼听都有點太年輕了吧,而且還似曾相識……
「你住手,給我住手,別踫我……啊!混、混蛋!」
他在月兌她的衣服,速度還快得那麼匪夷所思。秋螢哭了出來,蘊含悲憤和不甘地吼道︰「你、你該死,不得好死,給我滾下十八層地獄!」
就算是個老頭,她也掙月兌不開他,更別提被他箝制的雙腳,妄想踹向他人到老年很難立得起來的命根子……
「你剛才說,你喜愛到連身子和心都交付給他的那個男人,是誰來著?」
這、這把聲音是……
「凌、凌瀟?」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他呢,她是出現幻听了吧?
「說啊。」
幻听好真切,貼著耳邊響起,對于因為看不見而令听覺變得敏感的她來說是種難以言喻的刺激。他咬住了敏感的耳朵,又吮又舌忝的。
現在壓在她身上這個男人不可能是個老頭,是凌瀟!
「你、你……」她因他從一開始就十分狂野的律動而亂了呼吸,可……怎麼是他呢?
「快回答我的問題。」他以將近折磨凌虐的方式逼她吐實。
「是你……我愛的人是你,身子和心,都是你,是你的……嗚!」好過分,這算什麼?
是她太思念他了,然後老天大發慈悲把他變出來了?可他一上來就給她這種懲罰……
「恭喜你,你取悅了我。」
他的笑聲愉快且略含難耐的喘息,她雙眼、雙手的束縛也在這時遭到解放,讓她得以看見他滿是情|欲卻依舊俊逸的臉龐。
那張臉是她所熟悉的,跟那個第一次見面就虜走她、硬說她是軍妓,想把她留在身邊,對她好到不行,總是用一點點、一些些幾乎不著痕跡的柔和關懷、攻略她的心的男人如出一轍。
是他,真的是他。
仔細看來,這兒好像真的是凌府中他的房間呀,只是房間的布置都被移動過,剛開始她感到似曾相識,卻只以為新房都長一個樣……
「凌瀟……」她剛才就在哭,現在既激動又感動,更是淚如泉涌。
「以為是別人踫你的時候你哭,現在知道是我,你又哭,我認識的那個滑溜又口是心非的小丫頭去了哪兒?該不會你是冒充的吧?」
「你才冒充,分明是你弄哭我的!」惡人先告狀,「你……欸,你先別這樣,出去……起來,你到底把那個老頭太尉怎麼了?」
「我就是彌國太尉,哪來的老頭?還是說我在你看來很顯老?」這丫頭太懂得人身攻擊了吧,他的臉蛋分明還正值青春年華。
「你就是彌國太尉?」她覺得她的思想有點消化不良,而身上的男人更是根本沒打算讓她思考,「你停下、停下,我有話要問你……呀!」跟他做著這種事,她根本無法跟他好好對質呀!
「不停,我好想你,想到快發瘋了。」邊說著,他做得越是賣力。
听他這麼說,她雖然心里有氣,還有許多疑問,但理性始終敗給了窩囊,因為她也想他,只好努力配合,直到他盡興為止。也因為同樣對他抱持想念,好幾次都表現出嫵媚的迎合,害他差點就此發狂死在她身上。
等他算是一時饜足停下,她氣呼呼地抬腳在他胸膛上踹了一下,說道︰「滿足了是吧?現在輪到你來滿足我了,我有話問你。」
「問吧。」凌瀟把她抱坐起來,讓軟綿綿的嬌軀緊貼著自己。糟糕,他太久沒踫她,現在她活生生地在靠在他懷里,感覺邪念越來越難以抑制。
「你為什麼要給我休書?」她吼他,還咬他,只不過他肌肉太硬,反而疼了她的牙。
「為了以斐國五公主的身分再一次迎娶你。」
「身分很重要嗎?你、你害我以為你知道我是敵國公主,跟設計害死你爹的南宮玄是同一國的,才把我趕走……」兜這麼大個圈,到底是為了什麼?
「南宮玄害死我爹是南宮玄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我是怕你覺得委屈。」愛與恨他分得很清楚,況且她跟南宮玄根本就是兩回事好嗎?他會無端給自己腦子灌漿糊,蠢到趕走心愛的女人?
之前是應她要求才把婚禮辦得那麼寒酸、那麼鬼鬼祟祟,後來知道了她是斐國五公主,他就下定決心不能委屈她。
「我從來都沒有覺得委屈。」
「好好好,你沒有覺得委屈,是我不對。」輕拍著她的背,她竟然在他懷里哭得一塌胡涂。
「還有,你既然想用規矩又盛大的方式再一次迎娶我,你讓人遞休書的時候為什麼不跟我說清楚?你、你為什麼不干脆自己來交給我,跟我說?」
「我當時急著進宮勸說聖上答應跟斐國談和一事,寫完之後隨手抓了個人就讓他交給你,不過我有吩咐要跟你說,我馬上就會過去找你……等等,讓我想想,我當時是交給了誰?」當時真的太急了,他連人家是圓是扁都沒看清楚,反正看起來像是個人他就把休書往人家手里一塞,千叮萬囑一定要送達。
「你交給了冰蘭。」她好意提醒他,卻也踫巧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抱歉,那一定是我流年不順。」他檢討,他過幾天就抽空到廟里燒香拜佛。
「可是你後來都沒去找我,莫名其妙就要我嫁給你了!」他的壞有太多太多了,她輕易就能數出十件,她怎麼能讓他就這麼容易重新得到她。
「我去找你了,但是你弟弟攔住了我,不讓我見你。他說你是尊貴無比的千金之軀,哪容我這般不懂珍惜,跟我開出要我模仿東方島國曾流傳一時的百夜訪的要求。每夜到你宮殿外造訪是不必了,但我必須花半年時間每天給你寫信、贈禮,他會清點數量,半年後若少了一樣,我就必須放棄你。」
當時听見這個要求的時候他很有一劍宰掉那個小表的沖動,可他人在對方地頭,人家又是一國之君,他不能不低頭。
「我、我都不知道那些禮物全是你送的……」怪不得,有好些小東西都讓她愛不釋手,原來是他為了滿足她搜集而來的,「所以我剛才不小心翻出來,未來得及查閱的那一匣子的信件,就是這半年來你給我寫的?」
「看來你弟弟真的什麼都沒有告訴你。」凌瀟忍不住微微申吟。
剛才就隱隱約約猜到了,所以才玩心起鬧了她一下,這下總算知道那個小表的心果然是黑的!
「他很喜歡玩。」自家小弟有多惡劣秋螢是知道的,「所以這半年來你應該成了最能提供他樂趣的玩具。」拍拍他的胸膛,要他節哀。然後,秋螢驀地離開他,俯身探頭去撈床下那厘子。
「你要干嘛?」
「看你寫給我的信。」
「你確定……」凌瀟由上至下掃視了她一眼,「要在這種時候看那些信嗎?」
「好像很不是時候……」
「雖然很想馬上讓你補償我受傷的內心,不過……」取來衣裳把她包裹起來,自己也穿上褲子,「先告訴我你名字的含義。」
秋螢這個名字,隨著斐國五公主身分的敗露,也變成了理所當然得知她該是叫這個名字。
可那時他跪在斐國皇宮懇求秋煌賜婚,那小子眼楮太毒,瞅見了他脖子上的銀鏈,訕訕說了句,你拿了朕的皇姊的螢石項鏈,那你知道她名字的含義嗎?不知道你憑什麼娶她?先拿半年來好好表現你的情深似海再說。一直讓他很想吐血。
「我是夏天的最後一天出生的,那時,我父皇看見了夏天的最後一只流螢,所以給我取名秋螢,意思是初秋的流螢。」
「很美的名字。」他總算知道了,也總算重新把她帶回身邊,在苦苦等待的半年之後。
「謝、謝謝。」有必要這麼感動、這麼意味深長嗎?不過就是個名字……
「螢兒,我愛你,這輩子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他把她摟進懷里,擁抱的力道蘊含難以言喻的堅決。
「不離開了,就算你再給我寫休書我也不離開……不對,你敢再給我寫休書看看!」
若非她此時又嬌又軟地偎在他懷里,他真的會相信她眼神凶狠的威脅。
「是、是,公主息怒,小的遵命。」凌瀟笑著允諾,把她抱到桌前,「事要做全套,東彌這兒的酒比別處的要辛辣,雖然知道你上回就不太喜歡,不過為了我們今天的大喜之日,你就跟我再喝一次吧。」
她不介意為他再喝一次,可是……
「凌、凌瀟、你等等,剛才我以為彌國太尉是個老頭,不知道就是你,我在酒壺里加了點料……」她說得好含蓄。
「你所謂的加了點料是……」他不意外,真的不意外,因為那是她會做的事。
「那是小煌給我的,我不知道那包藥粉到底是蒙汗藥還是鶴頂紅。」
「你竟然想謀殺親夫?」俊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抽搐了一下,隨後,薄唇扯開得逞的邪惡笑容,「這杯酒明天再補,現在,你得好好安慰我極度受傷的內心,將功補過。」
在一聲尖叫聲中,他將她抱起來帶回才剛離開沒多久的那張大床。
沒多久,喜幛內傳來女人的百般抗拒和男人的不停誘哄,再後來,爭吵聲漸漸弱下去,變成女人帶些放浪的嬌吟和男人滿足的贊美、撕吼。
直到許久之後秋螢才反應過來,原來誠實也是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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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