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玩火自焚,說的便就是蘭妙言。
她本來只是想逗逗修彌,並沒有真的想和他洞房,結果卻被修彌盡了一夜的丈夫之責。離開佛門六年之久,再加上又做了三年的捕頭,所以修彌並非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
可知道和實踐卻是兩碼事,離開了藥物的催化,他的動作變得笨拙又生硬,就像個未經人事的少年,每一步都在小心翼翼地試探。但是不得不說他在這方面確實很有天賦,而且耐力、持久力都強得驚人,沒過多久就已經模清了步驟,手法、技巧都越發嫻熟。
幾輪模索下來,兩人的歡愛終于漸入佳境。
……
蘭妙言筋疲力盡,雙臂無力地垂到床下,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任由修彌將她抱起來躺好。她的黑發鋪在榻上,映著她如玉的雪膚、潤澤的紅唇,每一處的顏色都是那般強烈分明,恍惚了人眼。她吁吁地氣喘,汗濕的胸口不斷起伏。
修彌默不作聲地躺在她身側,同樣呼吸紊亂。
蘭妙言仰面而臥,一手搭在小骯上,累得眼楮睜不開,只能囈語呢喃著道︰「臭和尚……」
啪!一只小手重重地拍到門板上。
「娘?」
房中靜謐一片。
「娘,你醒了沒?」
房中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粉女敕女敕地肉爪子只好施展百試不爽的催命叩門大法,啪啪啪啪啪啪啪,「娘,起床啦、起床啦、起床啦!」
「小小姐,別敲了、別敲了……」跟在蘭心**後頭的石頭急得團團轉,屋里頭那個大的他惹不起,屋外面這個小的他也惹不起,嗚嗚嗚嗚,做下人真的好難。他圍在蘭心身後,雙手亂揮卻始終不敢踫到她,只能一直小聲叨念︰「小小姐、小祖宗、小女乃女乃,快別……」話音未落,房門被霍然拉開。
蘭心的小手拍了個空,身子被慣性一拉,直愣愣地向前撲去。
石頭被嚇得心跳驟停,「小……」
忽然,一雙大手及時地接住她。
石頭松了口氣,繼而抬眼望去,卻不由得又緊張起來。因為他家的新姑爺正站在門口,而且看起來心情很糟糕。他披著一件灰藍僧衣,大敞的衣襟下是大片淺白如玉的胸膛,日光盈盈,精瘦肌肉上的抓痕清晰可見。
將蘭心扶好,他又重新站直了身子。
修彌披頭散發,臉上寫滿被擾了好夢的不悅與激戰一夜後的倦態。
「新爹爹!」蘭心仰頭看著他,興奮地大叫。
修彌俯首,默不作聲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再抬頭時,便瞧見一個圓臉青年站在門外,他紅著一張臉,也不敢看自己,看起來很不好意思。
困意未散的修彌皺了皺眉,繼而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打扮,接著瞳孔驟縮。該死!他手忙腳亂地想把衣服套上,可那該死的僧衣卻在他雙手架起的瞬間輕飄飄地滑下來。
粗布掠過肩背上女人留下的抓痕。那布滿罪證的胸膛徹底曝露出現,昭顯著昨晚兩人的戰況如何激烈。轉眼間身上只剩一條四角襯褲的修彌以光速撿起地上的衣裳堵住心口,接著退開一步,砰地闔上門。無數的低咒在胸間翻滾,英俊瘦削的臉上飄出一抹可疑的酡紅。
記憶回溯,他的耳根都跟著紅透。
他們昨晚竟然足足折騰了一夜。明明是為盡義務罷了,可為何自己會如此失控?這一次可沒有人給他下藥。而最令修彌難以忍受的不是他和妖女做了如此yin穢的事,而是他不但做了,還做了很多次;不但做了很多次,還次次都樂在其中。罪過,真是罪過!
修彌默念著阿彌陀佛,手掌發抖地穿上衣裳。可穿到一半時動作頓住,低咒,該死的,他要去衙門,穿什麼僧衣。
修彌咬著牙根,又把衣服給月兌下來,接著走到屏風處取了自己的捕頭服。為了這件荒唐事,他已經連告了幾日的假,今日假期已過,必須要去工作了。門外的蘭心還在不死心地亂敲門,不過沒喊幾聲好像就被人捂著嘴給抱走了。
他沒有理會,兀自戴上烏玉冠。
將一對鐵尺插回腰間,垂首擺弄間轉身走開幾步,再抬頭就見床上的人兒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此刻正擁被而坐,睡眼朦朧地瞧著他,聲音軟糯輕啞,「你要去哪里?」她的雙手松松地攬著絲被,胸前豐腴若隱若現,luo|呈在外的香肩上是他昨晚留下的曖昧齒痕。修彌耳根更熱,迅速別開頭,「去衙門。」
蘭妙言甕聲甕氣地應了,然後忽然抬起雙手揉了揉眼。
絲被咻的一下子滑落。
女人誘人的胴體曝露在眼前,那縴細的腰肢、平滑的小骯,在點點紅痕的綴飾下竟是多了分妖異瘋狂的美感。強烈的窘迫令他下意識地撲上前,別著臉一把撈起絲被將她裹住,一圈一圈牢不透風,直把她裹得像蠶繭,動彈不得。
這個女人真是個妖精。她一定有某種誘惑男人的妖術,才會令自己一踫上她就會方寸大亂、失去控制。
修彌腦子發熱,只想把這誘人犯罪的身體趕快包起來,免得自己又會胡思亂想。可蘭妙言卻不知他的打算,驚得困意全無,不安地扭動起來,「喂,去衙門就去衙門,你裹我做什麼?」她的兩臂被箍得緊緊的,十分難受,「難道你要綁我去自首不成?」
修彌不做聲,裹好之後又別著臉站了回去。
他當然不打算綁她去自首,不過蘭妙言的話倒是提醒了他。修彌轉過臉,面對著眼前蠶繭狀的女人終于稍稍冷靜了些,「把解藥給我。」
「解藥?什麼解藥?」
「讓胡子消失的解藥。」
前幾日在他的詢問下,蘭妙言終于坦白壺兒鎮的那些女人之所以長了胡子,是因為被她抹上了一種奇藥。此藥可解,也沒什麼副作用,所以從小她就很喜歡用它來捉弄人。為了不讓蘭心缺乏母愛,所以修彌沒辦法逼蘭妙言認罪伏法,可他卻不得不讓她將功折罪。
「你把我綁起來,就是為了要解藥啊。」蘭妙言扭成個麻花,用肢體語言表達著自己的憤怒,「這是為人夫該做的嗎!」
修彌略尷尬,「我是怕你著涼。」
「衣服光是用來月兌的?怕著涼給我穿上衣服好不好。」
修彌當時只想把她裹起來,哪會想這麼多。
「先把解藥給我。」
「不要。」
「你忘記自己的承諾了?」既然答應他要改邪歸正,那就應該把解藥乖乖交出來。蘭妙言緊抿著紅唇,氣呼呼地看著他。
修彌悶了半晌,而後一本正經地說︰「我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了。」
神色認真,但耳根卻已紅透。
噢,他這是害羞了嗎?蘭妙言的怒火瞬間化作了好奇,她蠕動著往前蹭了蹭,仔仔細細地盯著修彌瞧了一會兒,而後心頭又冒出了個鬼主意來。蘭妙言眼珠兒一轉,然後垮下小臉來,故作認輸,「好吧、好吧。解藥在櫃子里,第三層最里面的暗格里。」
修彌不疑有他,按她所說找到了一個精致的長頸小瓷瓶。
他將解藥揣進懷中,表情亦有些和緩,「那我走了。」
蘭妙言一瞪眼,「喂!」你是不是忘記什麼事情啦。
「哦,對了。」修彌又折回來。
蘭妙言肩膀一垂,輕哼︰「算你……」
「你收拾收拾,今天就和心兒搬去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