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睡夢中,雨桐因為頸際的搔癢嚶嚀一聲,雙手便撐在溫熱的牆上。
牆上?挺有彈性的。彈性?眼猛然一睜,劭閔正睜著一雙賊溜溜的眼直盯著她。
他的表情令她想到昨晚自己的狂野,不其然的粉頰一紅,偏偏他又一臉得意,突然的在她頰上偷了一個香吻。
「睡啦!昨晚……會痛嗎?」劭閔柔意萬千的將手圈住她的小蠻腰。
「不會,那你呢?」她紅著臉回答。
「都結婚了,還羞啊?!」他空出一只手程了不她的挺鼻。
雨桐抗議的皺皺鼻,「每次都愛捏人家的鼻子,快被你捏塌了。」
「誰教你全身上下就這兒最美。」
「哦!你嫌我丑啊!怎麼?現在嫌棄不嫌太晚啦!我可警告你,你要敢在外面偷腥,我就……就……」平時大家閨秀的教養令她一時說不出狠話來。
「就怎麼?把我整得下不了床?」他臉上掛著戲謔。
「不,我就要紅杏出牆。」雨桐立大志似的宣布。她才不老讓他佔上風。
「紅杏出牆?」劭閔如臨大敵的囂叫,「你敢紅杏出牆!」
「如果我紅杏出牆你會揍我嗎?」
劭閔咬咬牙,聲音冷爆出來,「不會,我不打老婆。不過……至于那男人,我不能保證不打他。」
「哦,你太暴力了,你應該檢討自己,連最親密的老婆都出外尋找慰藉,你本身一定有問題。喏!這就是你們男人的通病,一副臭脾氣,不肯檢討自己。」
劭閔不安分的手開始隨著她的脊背往上游移,所到之處都惹得雨桐嬌喘連連,不停的抖動身子。
「你絕不會紅杏出牆,因為你不用對外尋求慰藉。」
在雨桐又將嬌喘呻|吟之時,劭閔便實現諾言似的吻住她的唇、她的呻|吟……
而當兩人起身著衣準備上班時,早快接近中午了。
劭閔似乎也不急,扣鈿子之際還偷襲她。
兩人好不容易整裝完畢,劭閔決定先上館子喂飽嬌妻的肚子。
當兩人攜手步進歐霆大樓時,一些員工看得目瞪口呆,有的還拚命揉眼楮問旁人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雨桐完全沉醉在劭閔的幽默風趣中,哪有時間注意別人,而劭閔的眼則舍不得移轉的流連在她身上,根本沒留意到四周的騷動。
兩人進入總裁辦公室後,劭閔完全投入工作之中,得心應手的審閱企畫書。
雨桐也隨手抽取文案夾,坐在劭閔身旁的電腦椅上,愈看眉頭皺得愈緊。原來上頭每兩三行就出現商業用語,看得她頭昏眼花。
最後她宣告放棄,打量一旁心無旁鶩的劭閔,悄悄起身溜出去。
雨桐將手放在門把上才在興奮自己快成功「逃離」時,突然背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
「什麼事?」她轉過身,假裝無辜的笑笑。
可惜這招是掩耳盜鈴——無效用。
「你想去哪?」
既然他知道她坐不住,那她何必裝乖。「人家想到處逛逛,你不會不準吧?我只是想瞧瞧這聞名國際的商業大樓,你想,我身為你的老婆,要是旁人問起,你老公的歐霆集團如何?我總不能告訴他,你等一下,我之間經理吧!何況只是在大樓內逛一下,絕對沒有車子。」自從車禍發生以後,他便不準她開車,只叫她給司機載。
劭閔當然知道她坐不住。「你別到處亂跑,最重要的是——記得回來。」
「知道了,我就知道我老公最可愛了。」她倏地在劭閔頰上一吻,便匆匆的奔出去,絲毫沒有看見劭閔臉上的尷尬。
「可愛?」他捫心自問,俊逸他還能接受,可愛?他真沒轍了。
想起她今天的裝扮,一件特大號的兔毛衣和一條緊身的白長褲,一頭烏溜溜的頭發披泄在肩上,她真的像個游戲人間的小仙女,特別是她額頭上和手上的繃帶,看起來更令人憐愛。
一想到她剛才皺眉的表情,他情不自禁的傻笑起來。
雨桐探險似的一樓走過一樓,每層的人員來來去去,似乎都很忙碌。
但越往下層走就似乎越沒這種感覺了,到了八樓企畫部,甚至有人向前搭訕,到了七樓,是資料室。
基于好奇的心理,雨桐推開門進去,只見兩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說著話,听到開門聲,兩人驟然停止,開始從頭到腳地打量她,然後用一種高高在上的神情睨著她。
「你是人事部今天新聘來的小妹吧!正好這兒有一份資料,你趕快印,每張印三十份,喂!別印錯了,今天開會要用的。」兩人相偕坐在影印機旁的沙發,拿起一包酸梅不停的吃,還拿出化妝盒開始化那張血盆大口。
雨桐心想被誤認了,不過倒也無所謂,就義務性地幫忙一下吧,何況她從沒做過這種事,以前香萍總不讓她做。
而那兩個女人一邊化妝還一邊閑聊。
「你知道嗎?听說今早總裁帶了一個女孩來公司!」上司的一舉一動永遠是屬下注目的焦點,尤其像柯劭閔這種一級大帥哥。而這句話可挑起雨桐的興趣了。
「他情婦?」另一個女人漠不關心的問。
「才不是,听說是他老婆,你都不知道總裁今早來時的表情,如沐春風、幸福都洋溢在臉上了。」
「你有看到啊?」
「沒有,我是听別人描述的。你怎麼了?一臉無精打采的。」
那女人一臉憤慨,「你不知道,昨天那只豬居然問我,有沒有興趣替補秘書的位子。」
「那好啊!包上一層,算升官。」
「你是真不知還是裝胡涂,我們資料組的主管是只色|狼,想升官得送禮,而他喜歡的禮就是我們陪他上床。」
雨桐倒抽一口氣,她不知道劭閔公司員工也有這種惡習。
「哇!太過分了,他什麼東西嘛?!我們干嘛屈就他。」
「你不知道,他整天高舉著他舅舅是行銷部經理這塊招牌,到處在各組內稱老大,偶爾還到別組偷腥,要不是資料室這種死工作不用變通,他早就死定了。」
話一落,其中一個女人便大叫。原來雨桐听得出神,看見加炭粉的鍵發亮,拿起炭粉欲加進影印機中,卻不小心絆到電線,烏漆抹黑的炭粉全傾倒而出,頓時整台影印機連帶資料全弄髒了。
「天啊!」女人拿起一張沾滿炭粉的紙斥責道︰「你搞什麼啊!這下全完了,這可是重要文件咆!」眼淚差點滾下來。
另一位女人似乎不以為然,「你干嘛?找備檔出來再Copy一次嘛!」
「這些是昨天美國傳真過來的,哪有什麼備檔嘛!」
「什麼?那……」
「完蛋了,這下我又多了一項把柄落在他手中了!」
話一落定,門又被打開了,走進來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
雨桐下意識地感覺不喜歡他,瞧一雙眼賊溜溜的,好像在伺機想陷害他人,這種人必定為富不仁、為官不正。
「印好了沒?要開會了!」
其中一位女人吸口氣,將髒污的資料遞給他,「資料……全毀了。」
「你們搞什麼啊?!」組長陳建成殺豬似的哀號。
「對不起。」兩個女人頂下罪,雨桐則站一旁悶不吭聲。
「對不起?對不起就了事啦?!」
雨桐瞧他趾高氣揚,連忙開口︰「大不了叫美國再傳真一份過來就好了。」
「你是誰?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他終于注意到雨桐的存在,一雙眼直盯著她天使般的臉孔。
「她是新來的小妹。」兩個女人有意保護她似的,異口同聲地說。
「也是弄髒這份資料的人。」雨桐接著說,一向敢做敢當。
「你口氣很了得嘛!小妹?!你們出去。」
兩個女人臉色發白的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