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兩日,鐘日章嗓音十分沙啞,「怎麼有股酒味?是誰喝酒了?」
春雅連忙解釋,「稟世子,您已昏迷兩日,是世子妃讓奴婢用酒替世子擦身退燒,這才讓世子蘇醒過來。」
听見這次又是因梁宛兒的法子讓他醒來,鐘日章下意識的看向站在床榻旁的人群,在其中尋找她的身影,卻見她站在一群婢女後頭,臉上的神情不慌不忙、氣定神閑,他突然有些生氣,就連這些婢女都在為他擔憂,可她身為他的妻子,竟是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不禁惱怒的斥道︰「哼,盡出餿主意,搞得我一身都是酒味。」
梁宛兒沒奢望能從他嘴里听到什麼好話,挑眉反駁,「就算是餿主意,不也成功讓世子清醒過來了嗎?」
見他已醒,那就沒她的事了,他們兩人是相看兩相厭,她也懶得再待下去,說完轉身就想走人。
見她只回了句話便扭頭要走,從沒被人這般冷待過的鐘日章一愣之後,氣惱的叫住她,「你給我站住!」
「世子還有什麼吩咐?」她回頭懶懶的問。
鐘日章無暇細想,月兌口而出,「既然是你出的餿主意,弄得我一身酒味,那你得替我洗干淨。」
這話說完,不只梁宛兒愣住,就連他自己也有些驚訝,他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可話都已說出口,礙于顏面,也不能再收回來,接著瞅見她大大吃了一驚,他心里莫名覺得有些痛快,索性霸道的命令她,「你還杵在那里做什麼,還不過來?」
秋麗瞥他一眼,低聲吩咐一名婢女去準備干淨的溫水過來,再派個婢女去稟告王妃世子已轉醒之事。
「你要我替你洗干淨?」梁宛兒走過去狐疑的瞅著他,懷疑他是不是在耍她。
「沒錯。」
她捕捉到他眸里閃過的那抹不懷好意,心思一轉,答應了下來,「既然是世子吩咐,妾身照辦就是。」不過就是擦個澡,他以為她會怕他?
寢房里屏退了其他的婢女,只留下兩人的貼身侍婢。
鐘日章躺在床榻上,他一頭長發披散在枕上,臉色雖蒼白憔悴,卻並未掩去他那一身自小就養出來的貴氣與驕傲。
瞅見她站在床榻邊,似是有些躊躇,他眼里閃過一抹得意,不耐煩催促,「只不過擦個身子而已,你還磨蹭什麼?」
哼,誰叫她敢忽視他、不在意他。
「世子別急,妾身這就動手。」她剛才只是在想要怎麼整治他罷了,敢叫她替他擦身,哼哼哼哼,等著瞧。
說完,她便開始動手,先解開他身上穿著的那件薄如蟬翼的里衣,接著她目光往下移,兩只手也跟著來到他的褲頭。
鐘日章一愣,反應極快的按住褲頭,質問她,「你要做什麼?」
梁宛兒笑盈盈的說道︰「世子穿著褻褲,妾身要怎麼替世子擦身,來,快開松手,讓妾身為世子月兌下褻褲。」
她灼灼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視著他的下半|身,那眼神就彷佛在看什麼稀奇之物,饒是鐘日章也有些頂不住她那樣熱切的眼神,一手仍按著褲頭,另一手擺了擺道︰「褻褲就不用月兌了,擦上身就好。」
「世子用不著害臊,放開手。」她在心里偷笑,故意去扳他的手。
「我說不用了。」鐘日章緊抓著褲頭不放。
方才讓她替他擦身,只不過是想她仍是個黃花大閨女,想藉此看她害臊的模樣,豈料她竟然絲毫沒有半點羞臊,還大剌剌的要月兌他褲子,他不是沒在女人面前光著身子過,但這種情況可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既然要擦身,就該一塊擦了才干淨,世子快放手。」想看她笑話,哼哼,現在是誰看誰的笑話?
梁宛兒去扯他褲頭,他不肯放,兩人就這樣拉扯起來,下一瞬間,嘶地一聲,傳來一道撕裂布帛聲,她不慎抓破了他下|身穿的那件輕薄的褻褲。
梁宛兒驚愕得嘴巴張得大大的,目瞪口呆的看著暴露在她面前的小鐘日章。
侍立在後頭的春雅、秋麗和翠眉、綠娥,雖然沒能看見床榻上的情況,可卻能從那道撕裂的布帛聲中听出發生什麼事,幾人忍俊不住的噗哧笑出聲。
沒丟過這種臉的鐘日章氣急敗壞,整張俊美的臉孔漲得通紅,吼道︰「你看你干了什麼好事?還傻看什麼,給我拿開你那雙狗眼!」
「咳咳。」梁宛兒回過神後,努力想忍笑,但最終還是沒能忍住,捧著肚子爆笑出聲,這實在太好笑了,她竟然扯破了他的褲子,直接和他的小兄弟來個相見歡。
就在剛才,她還有股沖動,想對他的小兄弟招手說︰嗨,初次見面,你好啊。
她這一笑,更讓鐘日章惱羞成怒,察覺到他散發出來的怒氣,她一邊按著笑疼的肚皮,一邊開口向他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他臉色陰沉的瞪著她眼角笑出來的淚花。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全是他的褻褲太薄了,才會一扯就破。
看著她嘴角還止不住的笑意,他恨恨的道︰「你就是存心的。」
下一瞬,他一手捏住她的臉,一手扣住她的手腕,惡狠狠道︰「既然你這麼心急,那本世子就成全你。」
她莫名其妙的一愣,「成全什麼?」
他逼近她的臉龐,陰惻惻的出聲,「成全你成為名副其實的世子妃。」
她一怔之後霎時明白過來,有些嚇到了,「呃,我不急,真的。」
她試著想掙開他,但他這時也不知是不是太過生氣,手勁出奇得大,讓她一時掙月兌不開。
他眸里流露出危險的寒光,「方才你可是垂涎的盯著本世子的,看得目不轉楮。」
她哪有垂涎的盯著他那里看,她無辜的澄清,「絕無此事!」
「別口是心非,本世子會讓你滿足的。」他眯起眼將她整個人扯進懷里。
她連忙抬手推著他的胸膛,「你不是一直嫌我是丑八怪,對著我這張臉,你啃得下嘴嗎?」
見她面露慌張,鐘日章暗自得意,「做那檔子事用不著看你的臉,把你的臉蒙住就成了。」
「縱使你能蒙住我的臉不看,可你瞧,我這身肥肉就是想遮也遮不住呀。」她趕緊捏了捏自個兒手臂上的贅肉,想打消他的念頭。
他也跟著伸手朝她手臂上那軟乎乎的肉捏去,連捏了兩下,覺得手感竟還不錯,不由得又多捏了幾下。
見他好似捏上了癮般,她拍開他的手,干笑道︰「你看我腰粗腿肥,實在入不了世子的眼。」
他睇向她的臉,不知怎麼回事,忽然間覺得她那張臉似乎沒以前那麼讓他嫌惡,甚至多看幾眼後,竟還覺得有幾分可愛。
但接著想到她為了擺月兌他,不惜拚命自貶身價,這令他大為不悅,原本只是想嚇唬她一下,可心頭一轉念,竟然有股想把她就地辦了的沖動。
就在這時,祈王妃已從秋麗派去的婢女口中得知兒子醒來的消息,匆匆趕過來,一進了寢房,雖然看見床榻前兩人姿勢有些曖昧,卻一時也顧不得多想,欣喜的出聲道︰「日章,你可醒了!」
王妃的聲音瞬時撲滅鐘日章適才升起的那一股詭異的,他為自己剛剛興起的念頭打了個寒顫,他居然對她產生了?他急忙松開她的手,又想起自己衣衫不整,連忙扯過被褥蓋住身子,這才望向面露關切的母妃。
「這兩日勞母妃擔心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祈王妃上前欣慰的撫模著兒子的臉。「這兩日見你昏迷不醒,真是急壞了母妃。」說著,她忽然聞到濃濃酒味,蹙起柳眉問︰「哪來這麼重的酒味?」
春雅趕緊出聲,「啟稟王妃,先前世子妃見世子遲遲不醒,想起她以前曾听一位大夫提過,可以用酒來退燒,故讓奴婢拿酒為世子擦身,不想這法子真的有效,這酒一擦,沒過多久世子就蘇醒過來。」
祈王妃滿意的看向梁宛兒,迭聲贊許她,「好、好,做得好,宛兒,你真不愧是我兒命里的貴人,往後你就留在世子身邊好好照顧世子,知道嗎?」
她一听見兒子是因梁宛兒之故而轉醒,索性直接將照顧兒子的重責大任交給她。
梁宛兒聞言,簡直就像被迫飲了一碗苦藥,卻又沒辦法拒絕。
奇怪的是,鐘日章這次竟沒出聲反對,且在瞟見梁宛兒那明顯不太樂意的表情時更是有些氣惱。
母妃給她照顧自己的殊榮,這女人膽敢不想照顧他,真是不知好歹。
祈王妃又再叮囑了幾句後才離去,她一走,梁宛兒也跟著找了個借口,「不眠不休照顧世子這兩天,妾身早已累壞了,現下世子既已醒了,那妾身就先回去休息。」說完便腳底抹油溜了,看都沒再看鐘日章一眼。
被她這般忽略,鐘日章暗自氣惱,從沒人敢這般無視他,她是頭一個,他決定等她再過來時,定要好好懲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