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夜的朱芽兒,一身火紅低胸的衣裳,襯著她那豐盈縴腰的迷人體態,著實是風情萬種,足以令所有男人著迷心動。
可,越是這樣的朱芽兒,就越讓閻浩天清楚不已的明白,她確確實實不是他的冬艷。
就算,他真的很想把她當成她。
就算,他真的很想把那張臉的主人摟進懷,卻是怎地也辦不到。
他還沒醉到神智不清的地步,也還沒醉到分不清楚朱芽兒還是冬艷的地步,更沒有醉到連朱芽兒存心的誘惑都不明不白的地步。
她不斷的替他倒酒,他每一杯都喝入喉,她也喝,卻是一點一點的慢慢喝,像是訓練過的花娘,在撂倒客人之前,自己絕不能醉的功夫。
謹慎,小心,又帶著試探…
幾乎只是瞬間,朱芽兒便臉紅紅,宛若無骨似地偎進他懷里…
「姐夫,我好像醉了…」
閻浩天低眸瞅著這張絕美容顏,那誘人的紅唇嬌艷欲滴,真的可以使所有正常的男人都發狂。
他當然也是正常男人,而且還是一個帶著醉意微醺的男人,更別提這張和死去的愛妻一模一樣的容顏是加何的考驗著他的意志力。
朱芽兒伸手撫向他英俊的臉龐,他沒拒絕,這讓她的手更大膽了些,緩緩地往他的胸膛領口處移去,滑進了衣領…
他抓住了她的手,皺起眉。「我是你姐夫,忘了嗎?」
「我知道你是姐夫,可…也是個男人,不是嗎?難道,你要為姐姐孤家寡人一輩子?還是,你只是不喜歡芽兒?姐夫之前不是常常上牡丹樓嗎?所以,姐夫不是不要女人,而是不敢要芽兒,是嗎?為什麼?因為芽兒會讓你想起姐姐?芽兒會讓你產生錯覺?所以,你不能要我?」
她望著他,楚楚可憐,淚眼汪汪。
她哭的模樣,讓他想起了冬艷為他流下的眼淚,心一痛,忍不住,伸手撫上她的臉,輕輕地將她的淚拭干。
「不要哭。」他輕嘆,胸口疼著痛著難受著,幾要難以呼吸。
明明知道她不是冬艷,卻舍不得看這張臉為他再流淚。
「那就吻我…我要你愛我…愛我朱芽兒…」她捧住他的臉,將他拉下,誘惑的用她的唇去摩擦著他的。
閻浩天輕輕吐息,正想將懷中的人兒給拉開,主屋的門卻在此時被人給推了開來…
「堡主大人,小的幫你送醒酒茶來了。」千彤的眼淡淡掃過眼前這令人血脈賁張的一幕,卻佯裝末見,把端進來的盤子輕輕地擱在大圓桌上,沒打算離開,就站定在桌前。
這丫頭還真懂得挑時間進門呵。
閻浩天有剎那的怔愣,似乎完全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里。
但…她來得正好,她的出現讓他本來有點沉凝的心給化開了,尤其見她好像打算死賴在此不走的模樣,竟讓他莫名的心情大好,也不急著拉開懷中的芽兒了,反倒故意開口逗她。
「我現在沒空喝,你喂我吧。」
千彤的眼眨也不眨一下,乖巧的拿起盤內的醒酒茶,緩步走到他身前,掀開杯蓋,輕輕的吹了一會兒才移送到他唇邊,卻被一只手給擋下…
「我來就好,你出去吧。」朱芽兒接過杯子,示意她這個不識相的丫頭趕快離開。
千彤沒走,反倒開口道︰「霍爺說,明兒一大早堡主還得去一趟都城,今夜要千彤盡早服侍堡主就寢,莫耽誤了明日的行程,更再三交代,今晚堡主不宜過度勞累,堡主大人,喝完醒酒茶後,請您讓千彤為您更衣就寢吧。」
她壓根兒不理朱芽兒,話只對著他閻浩天說,一雙眼也只落在他臉上,完全不顧有一雙眼已經冒了火,恨不得把她殺了。
「知道了。」閻浩天的唇噙著一抹笑,點頭再點頭,接過朱芽兒手上的茶後,單手將她給拉開。「天晚了,芽兒也快去睡吧,嗯?」
「姐夫…」朱芽兒愣愣地看著他,完全沒想到他會選擇趕她走,而不是叫這個臭丫頭離開。
「我倒真的累了,有話改天再說吧。」閻浩天說著,低頭喝茶。這茶,是千彤煮的沒錯,有她的味兒。
「小姐請回。」千彤開門送客。
朱芽兒氣呼呼地站起身,走到千彤身邊時狠狠瞪了她一眼,這才不甘不願的舉步離開主屋。
千彤關上門,回頭,閻浩天正定定地望著她。
「咱們有多久沒見了,丫頭?」好像打從朱芽兒進堡那天後,她就不曾出現在他眼前了,是刻意避開他的,他知道,但,今天她卻自投羅網。
那日,她說她就是丫頭,是氣壞他了,氣得他這陣子刻意對她不聞不問,讓她高高興興的當她的丫頭去也不攔阻,別人要說她因為朱芽兒的出現失寵了,他也佯裝未聞。
是故意要讓她氣讓她妒讓她怨讓她難過…但,她會嗎?閻浩天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千彤別開眼。「堡主真愛說笑,千彤哪兒都沒去,半個多月來一直都待在閻家堡,是堡主忙著招呼客人,沒注意到千彤罷了。」
她的話里,有酸味。
這個發現讓閻浩天精神陡地大振,身子卻反其道而行,讓濃烈的酒氣放肆的在他體內流竄,就當他是醉了也無妨。
「過來。」他朝她伸出手。
千彤戒慎的望著他,沒有馬上過去。
「不是說要服侍我更衣就寢嗎?」他可把她剛剛說的話給記牢了,一雙黑眸興味盎然地瞅著她有些發惱的神情。
她走過來,站定在他面前。「把手舉高。」
他乖乖照做,就怕她反悔。
千彤的雙手往他身後腰帶的扣環探去,這樣的姿勢像是她抱住他,就算再小心,兩個人還是難以避免肌膚相觸。
他看見了,她的耳根子發紅,抓著扣環的手則一點也不熟練,怎麼弄都弄不開,他著實想發笑,但為了不把人給氣走,他忍住了,倒是她身上那淡淡的荷香輕輕地擴散至他鼻尖…
竟是,冬艷的味道?
很淡很淡的荷香,得靠很近才聞得到…是他以前太粗心大意才沒發現嗎?
「你也愛荷嗎?」低低的嗓音,就靠在她耳邊。
千彤驀地一震,剛好解開的腰帶跟著應聲而落,她像是被嚇壞了,陡地抬起的眸有著莫名的慌亂。
「你…剛剛說什麼?對不起,我沒听清楚…」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望著她的那雙眼似在探究什麼。
他直勾勾地望住她。「我聞到你身上有一股熟悉的香味,是荷香吧?」過近的距離,可以讓他輕易的捕捉到她的每一絲情緒。
「是…」她咬唇。懊惱著自己這幾天不該又貪戀這味兒,把身上的香囊給換成這一款。「之前在都城見到有販子在賣,覺得好聞就給買下了…有問題嗎?那個,如果你不喜歡,我之後不會再戴了。」
她以為,或許他並不愛其它女人身上有著冬艷的味道?冬艷愛荷,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一只大手驀地輕撫上她緊咬住的唇辦,閻浩天低眸輕笑。「只不過是個香囊,會有什麼問題?你愛這味,就戴著吧,何須顧慮我?」
老實說,他喜歡她身上有這味,就像冬艷身上有這味一樣,是那樣天經地義的存在,恰如其分。
他的撫觸,讓千彤顫抖著也驚嚇著,她轉身要逃,他雙臂一攏便將她整個困在懷里…
「你放開我!」她被緊緊抱住,柔軟的身子密密地貼在他寬大溫暖的胸懷里…她眷戀著,卻又不敢眷戀。
「你怎麼老想逃開我?赫連千彤。」他的長指勾起她微紅的嬌羞臉蛋,這張臉沒有冬艷美,卻典雅宜人,越看越讓人舒服自在。
「你又為什麼老愛逗弄我?我很好玩嗎?這麼想抱女人可以去花樓里抱,不要每次都在喝得半醉時抓我過來又抱又吻的,我說過了,我不是花娘,我也不是你的冬艷,我很抱歉用了荷香勾惹起你對她的眷戀,但我不是她…」
又來了…
老是這樣曲解他,似乎已成了她為閃躲他的最佳護身符。
他不由得發惱,打斷她。「我知道你不是她!我知道你是赫連千彤!如果我真的笨到要找冬艷的替代品,那我剛剛就不會拒絕朱芽兒!懂嗎?」
「你剛剛抱著她。」她冷冷地提醒他。
「那是…」
「你剛剛差一點就吻了她。如果不是我剛好進門來的話,你已經吻了她也抱了她,這樣叫拒絕嗎?」清冷的嗓音,布著苦楚。
她沒瞎啊、全看在眼底了,儡他要她說出口,傷的卻是自己的心啊,他懂嗎?
閻浩天听著她、看著她,並沒有急于為自己辯解什麼,過了良久,他才淡淡的開了口…
「你愛上我了,對嗎?」
她搖頭再搖頭,緊緊咬著唇辦,就是不願意承認。
她愛他,其實已經愛了好久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