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樣子,他們今晚不喝到醉是不會回房了。」
燃起燭光的新房內,楊芳蘭帶著小鈴將路還不熟的安柔春送回了房里。
至于被歐陽季朗纏住的封景淮則是完全月兌不了身,只得陪著他慢慢飲酒談心。
「景淮那樣喝,不要緊嗎?」安柔春不安地往長廊末端望去。
她本想留下來陪他,他卻示意她們先回房休息。
「不要緊的。別看夫君一直推辭,其實他的酒量很好,不容易醉的。」楊芳蘭笑笑,安慰道︰「我晚些會讓小鈴去催他回房早點休息,你就在房里等夫君吧。」
「可我並不急著同景淮圓房呢,姊姊若寂寞的話,還是讓景淮好好陪你吧,而且景淮也是因為牽掛姊姊才特地趕回家的啊。」安柔春搖搖頭,她還記得封景淮是為什麼急著在成親第二天回家的,不就為了楊芳蘭嗎?
「傻孩子,貼心是好事,但偶爾也得為自己著想啊。」楊芳蘭拍拍安柔春的手,示意一旁的小鈴把湯碗端上,「來,這對身子很好的,喝點補補身子吧。」
「謝謝姊姊。」安柔春拗不過楊芳蘭的熱情接過,笑應道︰「那姊姊也早點歇息吧。」
「那我先回房了。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話畢,楊芳蘭才領著小鈴越過內院花園,往自個兒時院落走去。
安柔春見主僕兩人的身影消失,才回到房里,將熱呼呼的湯碗放到桌上。
「不知道是什麼……」安柔春小心翼翼地揭開碗蓋,一陣撲鼻香氣迎面而來,勾得人嘴饞。
「好香……」安柔春坐在桌邊,心滿意足地品嘗起熱湯來。
那不知名的甜味令她忍不住一口又一口,直到小小的碗兒都見了底。
「對了,還要瞧瞧姊姊給的見面禮是什麼……」收拾了碗筷,安柔春將窗關上,免得半夜冷風透入。然後換下衣杉,才坐到床邊,準備打開楊芳蘭所送的禮物。
精致的錦盒帶點兒沉重,安柔春好奇地揭開蓋子,里邊的紅軟墊襯著幾本書冊,一個小小香爐,還有帶著淡淡香氣的香粉。
「好漂亮……」安柔春迸出訝異的驚呼。
她捧起香爐擱到茶幾上,然後倒進一些香粉,點上了火。
瞬間,一股比起香粉更加甜膩的濃郁香氣,立刻自爐中竄了出來。
「好香……」安柔春用手在香爐上拂過,那甜味馬上黏上了她的衣袖,燻得她一身甜味。
這彷佛是為助眠的香味,在微微火光的燃燒之下,很快地自床頭漫開,甚至漫開在房內。
或許是因為香味太濃烈,安柔春聞著,競覺得有些昏了。
甩甩頭,她試著清醒,但是卻越來越暈。
「這是怎麼了……」安柔春揉揉眼,她記得自己還不想睡的。
伸手取出書冊,那封皮上什麼也沒寫,安柔春想想,或許看點書會清醒些,于是她伸手翻開藍皮書頁,卻沒想到--
「這是……什麼啊?」眨了下眼,安柔春沒感到清醒,倒是有些頭暈目眩,那書冊里淨是一幅幅的chun宮圖,看得她詫異不已。
這令人臉紅心跳的書冊,看得安柔春身體僵直,幾乎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
為什麼姊姊會給她這樣的「見面禮」?
她有些慌張地翻開其他書冊,這才發覺,里頭全是chun宮圖。
而其中一本書的第一頁,甚至大剌剌地寫上了一排大字--
新婚夫妻圓房之夜,燕好jiao歡必能盡興
「這……這是……難不成……」安柔春滿臉通紅地將書合上。
捧著雙頰,她覺得自己的臉好像快要燒起來了。
成親之前,母親雖同她說過,日後她將與丈夫同床共枕,卻沒向她提過,所謂的圓房,可不只是躺著一起睡覺!
難道姊姊早已看出她並不懂得圓房之意,為免她真與丈夫圓房時受到驚嚇,所以才好心給了她這些書?
「可是,這也太……過火了些……」安柔春鼓起勇氣,重新打開了書冊,一看見上面春意滿溢的景象,霎時只覺得雙頰似有火在燒,而且就連身子都熱起來了。
「這可不成,越看越覺得奇怪了……」安柔春搖搖頭,努力想壓下心里難掩的激動情緒。
她勉強拖著有些發熱的身子,想將書冊收好、放回盒中,可就在她抱著盒子下床時,卻突然頭暈了下,身體一晃,就這麼軟綿綿地跌倒在地上。
書冊翻落一地,安柔春想爬起來撿拾,偏偏怎麼也站不起來。
「怎麼回事……」安柔春感覺皮膚泛起了火燙的感覺,甚至不自覺地吐出了熱氣。
她明明就只穿著單薄的內衣,怎麼會熱成這樣?
現在可是冬天,而且地板上好冷的……
不行呀……她得爬起來,不然到早上一定會染上風寒,這樣景淮會擔心的……
思緒不停地在腦海里盤旋,身子卻完全不受控制,那不停發熱的感覺甚至直往她的下月復**竄去。
「景準……」安柔春不自覺地呼喚起封景淮的名字。
在這個離老家甚遠的地方,除了封景淮以外,她幾乎沒有可以依靠的人。
此刻,她好想念那天為她披上披風的封景淮……
她好眷戀啊……
那一天,那份封景淮為她帶來的溫暖,以及溫柔……
「看來這藥效還不錯。」
「那是當然。我花了百兩銀子,請人從外地偷偷帶回來的。」
「現在就直接下手嗎?」
「不下手,下這藥豈不白費心思了?」
「你確定姓封的不會突然過來?」
「廢話,他正跟那個郡守的兒子喝得不亦樂乎,哪管得了這個小妾?」
「那我就不客氣了。瞧這小丫頭雖然長相普通,不過還是個處子,又年輕……嘗起來一定夠甜。」
「喂,你可別得意忘形。」
「你放心吧,我保證破了她的身後馬上離開,到時候大局已定,什麼都來不及了……」
「你記得就好,不然的話我就……」
斷斷續續的聲音不停地竄入安柔春昏沉的腦袋里,她很想張開眼看看是誰在她身邊說話,卻是什麼力氣都使不上。
除了發熱、發燙,下月復還宛若火在澆。
一陣陣異樣的感覺令她極為難受,但是依然沒有人來救她。
她是生了病、快死了嗎?
那麼,在她身邊的,可是黑白無常、牛頭馬面……
「那我就不客氣了。」語聲方落,一雙手臂越過安柔春的腰際,將她的身軀扛離了地面。
月兌離冰冷地板的感覺使她舒服了些,但是身體內傳來的陣陣熱潮,卻依然難以消退。
「快點辦事吧,免得給人撞見了。」另一個聲音急急地催促著。
「我知道,你別催啊……」
下一刻,安柔春感覺自己似乎被拋上了床鋪。
是誰來救她了嗎……
「不得了啦!」
突然,砰砰砰的拍門聲連連傳來。
「吵什麼吵?我不是說過別來打擾--」
「可是姓封的來了啊!」
「什麼?怎麼會突然……」
「好像是因為那個公子不知道跟他說了些什麼……」
「該死的!浪費我的一片苦心!」
「喂,我看咱們先走吧,不然被發現,連小命都沒了。」
「啐!算她好運……」
說話聲漸離漸遠,一陣慌亂的腳步聲之後,安柔春感覺自己的身邊又靜了下來。
剛才那到底是她在作夢,還是地府的幽鬼來鬧事呢?
為什麼現在又靜悄悄的了……
「這是怎麼回事?」
驀地,听來令人熟悉的聲調透入了耳里。
「怎麼會亂成一團……這香又是什麼……」
低沉的聲調夾帶著不解與疑惑,隨著腳步聲移近了床邊。
「柔春?」大掌撫上了柔女敕臉頰。
是景淮……這聲音……是景淮來救她了嗎?所以那些地府來的惡鬼才會這麼快就逃走……
「柔春,你沒事吧?」封景淮蹙著眉心,看見一地的混亂,著實愣住了。
怎麼他才與歐陽季朗多暍了幾懷,安柔春就把屋內弄得一團糟?
而且,瞧這床邊地上散落的書冊……
這分明是教人閨房之趣的chun宮圖,安柔春怎會有這些東西?
還有這香味……
這不是cui情迷香嗎?怎麼安柔春會點著這玩意兒?
「柔春,這是怎麼回事?醒醒,柔春。」面對著一屋子cui情玩意兒,還有躺在床上,一身薄衣而且臉泛紅潮的安柔春,封景淮實在是忍不住要懷疑,這小泵娘該不會為了博他歡心,故意設計他吧?
可是,他原本打算晚膳後直接回芳蘭房里的,若非季朗說有見面禮要他務必代為送給柔春,他也不會過來,所以這故意設計應該不可能……
「景……」安柔春吐著略顯沙啞的嗓音,此刻她只覺得連喉間都在發燙讓她說下出話來。
「柔春?」封景淮拍拍安柔春的臉頰,再度喚道︰「你能說話嗎?」
「我……」安柔春很想睜開眼,好好地看清楚封景淮,但是她辦不到。
「這究竟是……」封景淮擰起眉心,走到桌旁倒了杯水,回頭扶起安柔春喂了幾口,再度問道︰「好點了嗎?」
清水下肚,讓那燥熱感減輕了幾分,得到滋潤的喉頭霎時解去束縛,重獲聲音。
「景淮……我……好熱……」安柔春揪住封景淮的衣袖,渾身無力地癱在他懷中,斷斷續續地吐出帶著熱氣的求助聲。
「熱?」封景淮伸手撫上安柔春的前額,再模模她的手掌,發現她的身軀竟泛著異樣的高溫。
可是看來又不似染上風寒、發了高燒。
那兩頰酡紅的醉人模樣,分明就是在享受床笫之歡時才會有的表情!
「柔春,你到底做了什麼?」封景淮蹙眉質問。
「我不知……不知道……景淮,好熱、好……難過……」燥熱而灼燙的感覺令安柔春感到極度不舒服,她開始要起脾氣,甚至在封景淮的懷抱里扭動起身子。
「你可曾吃過什麼?」封景淮看著安柔春異常的反應,只能猜到她吸入了太多迷香,或是給人下了cui情藥,否則絕不可能變成這樣。
「我、我不知道!嗚嗚……我不知道……」安柔春的眼眶里泛出了不爭氣的淚水,她現在只想叫自己的身體別再發燙了,她好難受!
「柔春……」看著安柔春泛淚的眸子,以及那死命想要擺月兌難受燥熱的嬌小身軀,令封景淮生出了小小的罪惡感。
其實,以他與她的夫妻關系,他大可以與她圓房,解除她的痛苦,如此一來,她既能享受閨房之趣,又不必感覺到初嘗人事的痛苦。
但問題出在,他並不是真的對安柔春有男女之情。
可若是他放任她獨自痛苦,豈不是違反了自己的承諾?
他說過,他會好好對待她的。
而且他也在歐陽季朗面前說過,他不會不疼她、不會耽誤她。
倘若現在他放了手,丟下了安柔春,日後他還能說自己沒有辜負她嗎?
不,他做不到……
輕輕摟住了安柔春燥熱難當的身軀,封景淮忍不住逸出一聲長嘆--
看來,他與安柔春的緣分,是注定剪不斷、理還亂……
柔女敕、滑順,那是安柔春年輕的表徽。
模起來柔軟而富有彈性的肌膚,再襯上安柔春的白皙,配上了她不時迸發的輕聲嚶嚀,在封景淮的面前組成了一幅絕佳的春景。
「景淮……」安柔春吐出熱氣,此刻她只想找盆冷水兜頭淋下。
雖然封景淮已為她褪去了身上衣褲,那略帶冰涼的空氣也替她拂去了幾分噪熱,但是一想到自己正光luo著身子面對封景淮,雙頰的熱度便不由得往四肢百骸直竄而去。
今晚,他就要同她圓房了嗎?就像那書冊上所畫的那般……
「別急。」封景淮起身褪去了自己的衣物,結實的身軀散發出惑人的男性氣息,令那一屋催情迷香的作用更加強烈。
「景淮……」安柔春微睜雙眼,蒙朧之中只識得封景淮的身影往她挨近。
他溫厚的手掌撫上了她的臉膀,拂去散亂發絲,隨後又滑落至肩側,觸上她的肩膀與手臂。
略帶粗糙的指尖在細女敕的肌膚上帶來異樣的酥麻感,令安柔春身子微顫,呻|吟輕吐。
……
銷魂蝕骨的呢喃呻|吟,讓封景淮忘我地要了安柔春一次又一次,直至那cui情藥效褪去,兩人依然沉溺在激烈的歡愛之中。
也因此,這一晚,封景淮難得地忘了那與他鶼鰈情深的正妻,真與這剛過門的小妾,歡愛至天色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