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漢堡拆開封紙,他沒急著往嘴里送,而是先挑出里面的酸黃瓜……這個漢堡不是他點的那份,是她的,排隊前她有嘟嚷過自己不喜歡吃漢堡里面的酸黃瓜,他記下來了。
等挑干淨才包好放回原位,等待她大小姐享用。
「呃,其實,你不用對我這麼好的。」捫心自問,瞅見他這樣體貼的舉動,她不可能無動于衷,可是這樣就造成她的困擾了不是嗎?人說習慣成自然,等他離開了,她總會自然而然懷念起他為她做的這些,到時該怎麼辦?
「我對自己喜歡的人好,有什麼不對?」就算在他們沒有那層床上關系之前,他也對她不錯,雖然剛開始是懷抱深深惡意和不太純良的動機。
「是……沒有啦。」討厭,不許感動,眼眶不許濕潤!就算他是除爺爺、女乃女乃之外第一個且唯一會對她這麼好的人……
「夏楷瑞?」
有人喊他,是男人的聲音,他們同時朝聲音的來源回頭望去。
「真的是你。這是你女朋友?」是個男……孩。
說是男孩,總覺得他的表情太老成。盡避外表長得很不錯,那過于深沉的氣質讓童愷晴覺得還是身旁的夏楷瑞要有活力得多。
夏楷瑞看見那個男孩很明顯愣了一愣,但態度馬上就恢復平常,聳了聳肩,語氣熟稔地開了口,「還不是,不過我在努力,準備是。」百忙之中,他抽空瞪了那個男孩一眼,提醒他不許多事,因為上次跟某號女友一起的時候也遇到他……
「嗯。」男孩根本沒想多事,夏楷瑞是濫交還是花心濫情都跟他沒半點關系,他過來只是打招呼,然後說話,說完就走,「過年你會回來吧?方便的話帶她一起回去吧,老媽會高興到發瘋。
等畢業我就搬出去了,大學離家有點遠。以後就剩下昊然一個人,說不定他會感到寂寞,有空你多回家看看。就這樣,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男孩做了個再見的手勢,轉身往回走,在遠一些有個女孩坐著看書的雙人桌前停步,落座。
他居然有帶女伴……不知怎的,童愷晴為那個女孩感到好可憐。
「剛才那個人是誰?昊然又是誰?」她心事藏不住,男孩離去之後自然而然沖口而出。
「都是我弟弟。」
「你還有弟弟?」等等,分明是她從未問過他家有幾口人,她就只知道他警察證上的他的名字、年齡、職位,根本對他還算是一無所知。她真佩服自己,敢在那種情況下就跟這家伙滾上床了,「你、你沒有姊姊、妹妹吧?」
「沒有,我是老大。我媽本來想生個女兒,因為生了三個都是兒子,她就放棄不再禍害社會了。」
「幸好、幸好。」
看她拍著胸脯忙著吁口氣的安心模樣,他好笑地問︰「你是在為自己的將來感到擔憂嗎?怕有大姑、小泵會對你雞蛋里面挑骨頭?居然在想象我們的將來了,真讓我感到高興。」
的確,像她這種類型,溫柔沒有,體貼又根本找不出比蠶絲還細小的一絲絲,如果他真有無法理解的姊姊、妹妹,肯定會把她嫌棄到死。
「你才想象,你自己想象吧!」在大庭廣眾之下也敢調侃她,吃炸雞塊吧,給他嘴巴塞上!
結果這估計是童愷晴有生以來吃外食吃得最開心的一次了。簡單、愉快又平常的一天晚上,因為有他的陪伴,被稱為垃圾食物的快餐快餐似乎比山珍海味還要好吃太多太多。
「我說送到路邊就好,你還要特地下車跑一趟,是不是心存什麼邪惡念頭想佔我便宜?」童愷晴小聲嘟嚷著,站在後面看著他拿鑰匙開門,她可還沒忘記他那天晚上的可惡行徑啊。
「我是想要試試新鑰匙,如果配不好,我明天有時間拿回去換。」打開了。
他率先走進去招呼她進來,好似他才是這間房子的主人,「睡前記得關好門窗,要先刷牙才能睡,不然以後會有蛀牙。明天我九點半左右過來。」
「知道啦。」當她是小女圭女圭呀,還不刷牙當心會有蛀牙呢,「你快回去啦,再見再見……嗚啊!」本來她揚著手跟他說再見說得好愉快,卻被他半路偷襲,整個人被他抱坐到玄關的鞋櫃上,害她小小被驚嚇了一下。
「在趕我離開之前,好歹給我一個再見和晚安的吻吧?」
她是不想給,不過他眼捷手快已經抱好了她吻下來。
唇被吮住,遭到重重吮吻,舌也被纏住,怎麼也擺月兌不掉,呼吸每每感覺得到了就被快速搶奪,存心要她窒息,要她在那樣激烈的親吻中為他暈頭轉向。
她不討厭他的吻,真的,每次甚至能嘗到好像酒心巧克力一樣的味道,香濃又醉人,跟那些難聞的薛酒味截然不同,剛開始沒多久她就穌了、軟了、醉了,變得無法作陸,只能任由他擺布。
敢跟她說沒經驗她才不信,不管是吻技還是床技他都一級棒,本領高強到快令她心里泛酸的地步,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她這只菜鳥一定會被整死吧?
「好了……快去洗澡刷牙睡下吧,晚安。」正好十點半,再不走他就舍不得走了。而且他自己也注意到了,他的嗓音比平時低沉嘶啞許多。
「嗯……」誰?現在聲音虛弱得像只病貓的是誰?
直到門被關上,室內恢復沉靜許久許久,童惶晴才從鞋櫃上跳下來,眨著已經變得很呆很呆的眼楮,踩著有些虛浮的腳步,走向自己的房間。
夏楷瑞在午休時間接到那通電話……童愷晴的午休時間。
她無法聯系她爸媽,唯一能關愛她的兩個親人又不在了,她只能選擇打電話給他。
雖然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在電話里她的語氣很急,旁邊還有類似校醫的人物說了句「扭傷了腳」的低語。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他轉身就向局里請假,丟下工作,以被允許的最快時速一路開車飛奔過來。
「怎麼傷到的?」夏楷瑞在她面前蹲下查看狀況。
她的手肘和膝蓋上都有些擦傷,屬于很小的問題,最嚴重的是她的右腳腳踝,腫起一大塊,輕輕動一下就會喊疼。
來的路上隱隱約約有些氣惱,她不是個安分的女孩,從她招惹他那天他就知道了,他只是不明白為何在學校里她也能出事,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她好好的,不會讓她受到傷害,也不會讓他對她如此擔心?
可當他推開學校醫務室的門,瞅見她剛好轉頭看他那個瞬間,她眼里的委屈和難過令他打消冷聲責備她的念頭,惱怒的情緒就好像往燒紅、燒熱的鐵鍋里倒冷水,啪沙啪沙,一瞬間火氣全無。
「說話呀。」嘴巴突然變成撬不開的蚌了嗎?輕輕握住luo足的手突然稍稍加重了一些力道,立刻引來她的哇哇大叫。
「痛痛痛痛痛,你想謀殺我呀!」這混蛋。
看見他來找她,她超開心,開心的程度足以讓她感覺到自己頭頂上有小花一朵接一朵在盛開。他不是超擔心她的嗎?他臉上的表情剛才是這麼寫的吧?可為什麼向來那麼體貼的他,到了關鍵時候卻這麼冷冷淡淡的?
「她跟同學吵架,吵得太激烈,兩個人動手動腳的,就不幸從樓梯上掉下來扭傷腳。」
回答的是一個看著像校醫的女人,他剛才有听過這把嗓音,在電話里。
然後,她對著一直陪在童愷晴身邊的方菀說︰「你回去上課吧,人家的男朋友都來了。」
「哦……你有男朋友?這是怎麼回事?」前面的應聲是說給校醫听的,後面的純粹是跟童愷晴八卦。
「他是我表哥。」什麼男朋友,她才不要承認夏楷瑞是她男朋友,她對男朋友、女朋友,感情、愛情,我愛你、我喜歡你、我會對你好一輩子這類型的言辭仍然感到無限排斥。
「沒听你說過你有表哥。」
「他是新上任的……你快回去上課啦。」
兩個女孩子嘰嘰喳喳的悄悄話雖然傳入耳里,夏楷瑞卻沒作任何表示……是不想作表示,免得跟她計較太多,自己會被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