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童愷晴發誓她不要再看到夏楷瑞那個男人,絕對不要!是她先招惹他的沒有錯,可倒霉的日子到昨天也該結束了。
昨天下車時他那猶如余音繞梁,不絕于耳的狂笑聲至今還在她耳邊不住響起呢,分明就是為了想看她連爬帶滾在他面前落荒而逃才那麼說的,所以,什麼以身相許、什麼倒貼他,全是他的玩笑,對,玩笑沒錯……
「妳走路的時候不好好看著前面,反而胡思亂想,是想跟電線桿相親相愛嗎?」
那麼,此刻出現在她耳邊的幻听是怎麼回事?幻听……最好是幻听啦,她還能幻想有只毛手環到她腰上喔!
那只手把她勾住帶往後方,然後還有另一只手模到她額頭,踫巧幫她擋住額頭的位置,沒讓她一頭撞上前面的電線桿。
身後那人說話的聲音好熟悉,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也好熟悉……熟、熟悉個鬼,不許對他熟悉!
「你這個色……唔唔唔……嗚!」她終于可以堂堂正正對他說出那兩個字而不會被他嗦嗦說教了,可狼字沒能如願說出來,色的發音也在被強行消音後變成可憐的唔唔唔,那只大手及時從她額頭滑落到她嘴巴,把她的嘴緊緊捂上。
「好險好險。」那人還靠在她耳邊語音愉悅地說著風涼話。
偷襲她的人不是別人,也沒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守株待兔等待她出現,特地等在她出學校門口拐彎的地方,那人自然是昨晚突然一語驚人嚇唬她的夏楷瑞。
「如果妳答應不會亂呼喊、亂大叫,我就放開妳,怎麼樣?」夏楷瑞依舊語音帶笑,表現得不慌不忙。
捉弄她很好玩,她的腰很細,身軀還嬌嬌軟軟的,在他懷里扭動的時候感覺真是該死的好,特別是現在無助掙扎的可憐模樣,越來越令他對她產生更多期待。
「唔、唔、唔!」她有在說好,不過配上她的動作,只被他跟當成一只小野貓在他懷里揚著一雙只有小小殺傷力的爪子在發狠無異。
所以夏楷瑞盡她所能,非常努力地去誤解她的意思,「不對,我忘了妳是只小狐狸,如果現在放開妳,妳會把我整死吧?」被她整死還被她用爪子戳玩的場面光是想想就讓他覺得很心寒,還是免了,「妳說該怎麼辦呢?」
放開她呀!在他松手後的第一件事不是要大聲呼嚷他是**,而是呼吸,她快被他弄到窒息死亡了!童愷晴用力掙扎,在逐漸缺氧的情況下順便用指甲狠狠抓向夏楷瑞的手背報仇雪恨,終于使他放了手。
「妳也太狠心了吧?」看了一眼她在他手背上制造出來的血痕,他愛憐地低頭以唇輕觸摩擦著,不知道他唇上真正想愛憐觸模的到底是誰……
「呼!咳……狠心的是你吧,我快都窒息了。」
供以呼吸的氧氣還不夠,她連忙貪婪地多吸幾口,卻不知何時一只溫厚的大掌貼上她的背,一下一下地溫柔撫模著幫她順氣。她先是愣了半秒,緊接著惱怒的情緒沖上腦門,立刻矮身把他多事的手用力揮開,「不用你裝好心。你今天出現在這里到底有什麼事?」
她毫不意外他為什麼能準時出現在這個地點並將她攔截,她比較介意他把她的血條玩到只剩下零點一,讓她苟延殘存再對她好、對她溫柔體貼的這種惡劣行為。
「當然是繼續昨晚的那個話題。」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童愷晴當然不會以為那個話題是指見她父母或要她改邪歸正一類,如果他真有此意那只是附帶條件,真正的目的自然是要她以身相許。
「我昨晚明白告訴你了,不要、再見,你失憶了嗎?」好慘哦,年紀輕輕就健忘,趕緊去醫院看看治好它。她昨晚的「再見」是永遠都不見的意思,她以為自己的態度已經表現得夠明白了,「而且昨晚我被嚇跑的時候你不是一直在大笑嗎,什麼都沒有做,也沒有要追上來的意思,如果我會認為你是跟我說真的,我才要去醫院檢查腦袋。」
「我是說真的。」夏楷瑞聳了聳肩,難得擺出一副既不是看戲也不是玩沉默看她出糗的正經模樣,「我以為妳知道我的意思,只是想暫時放妳一馬,不想太早嚇得妳魂飛魄散。」
他已經把她嚇得有夠魂飛魄散的了!童愷晴咬咬牙,一邊繞過他往他身後的方向走,一邊說︰「我也以為你知道我的意思,就是字面上所說的意思,我不要給你以身相許,不要給你倒貼。」再見!
她走得好瀟灑,想要不回頭,但是才經過他身旁就再度被他拉住,如何也掙月兌不開。
「那麼跟我交往怎麼樣?」
「你……」見鬼,他突然表情那麼認真干嘛?害她驀地感到臉忍不住想要爆紅,「我不要。」
她不要跟任何人交往,不要跟任何人談感情。
而且,就算他面容嚴肅配上一抹認真,但他給她的感覺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用想的也知道他所說的交往不外乎上上床,存在關系,有需要再跟他聯絡就好,那樣藕斷絲連的意思。
「妳有交往中的對象嗎?」應該沒有。對她的執念有多大,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對她他可是下足工夫。她的人際關系很不錯,只跟女孩子,男孩子的則全是一片空白。既然如此,她卻偶爾跑去勾引男人,做出喪心病狂的事,實在令他費解。但反過來說,他對她也越來越感興趣了。
「沒有。」這里還是不要逞口舌之快,她已經能想象得到他的說辭。反正是她先找上他的,身為有男朋友的人都能對別的男人這麼輕佻,再多他一個又何妨?
「既然如此,妳為何不試著跟我交往?說不定感覺還很不錯呢,我能保證我會是個體貼的情人。」是體貼沒錯,跟以往那些女人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會做到盡善盡美,盡他所能地去溫柔體貼她們,並且,一心一意。
不要問他會不會太容易對人付出感情或是不是根本沒愛過她們任何一人,他對感情從不強求,來了他就接受,死掉了他也不會刻意去挽留。不必拿男人和女人來比較哪一方比較狠,首先收回感情,不再給予對方平等注視的永遠最狠。
人家都親手挖坑,要把跟他一起那段感情毫不留戀地一腳踹下去埋起來,他干嘛還要痛哭流涕,丟棄尊嚴地挽留?不管是男人抑或女人,都沒有必要呀,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了就把話說明白,說聲「我們分手吧,再見」後,便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多干脆不是?
「你這人……」她懷疑他听不懂國語,不然為何一直對她死纏不休?
她對他連一丁丁好感都沒有,剛開始會找上他只是貪小便宜自作孽,但是她已經道歉了,如果他認為不夠誠心誠意她可以再道歉一次,包括昨晚的恩情……
不好,額際有根神經在抽搐,腦子里像有根棒子在攪和思緒,催促她發作發作發作,她的忍耐快到極限了!
正當她準備朝他怒吼之時,一旁走過的兩個女生的嘰嘰喳喳自然而然地傳入耳里,「好帥!那男的是誰?」
「不認識耶,不過那女的我好像在學校里見過,外語系的誰來著?叫童……」
「你,跟我來。」這次她懶得描述目的地,因為她已經用手指示了,那邊是學校的後巷,現在這個時間,連只老鼠都看不見。
看臉的女人最蠢,剛才經過那兩個家伙就是被他這張臉騙了,她可不想因為蠢女人的長舌八卦,為學校制造任何勁爆話題。
「妳確定妳要跟我去那里?」好熟悉的場景,那種地方通常是一堆不良高年級挑選用來欺負低年級乖乖牌的地方。不過在她來說,她的目的頂多是挑個不顯眼的地方跟他私下解決他們之間的事情罷了,「妳不認為到我車上,我們慢慢談會比較好?」
「你作夢。」輕輕揚了個笑,笑容蘊藏的用意完全在鄙視他的痴人說夢。
「真要去那邊的話我無所謂呀。」他很容易妥協的,反正吃虧的不是他。
剛才忘了說,像那種陰暗後巷還有另一個用途,比較不正經和黑暗的片子里經常會有的,很適合男人用來強逼女人就範的地方。
場地和環境是惡劣了一些,本來誠心誠意想讓她舒服一點,既然她本人覺得無所謂,那他也跟著將就將就吧,事後別跟他抱怨就好。
「把你車的車門打開。」沉默著煩惱片刻,童愷晴沉吟著作出最終決定。
「聰明的女孩。」
可是等上了車,童愷晴就發現自己作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他居然馬上就把車門上鎖了!
「把車門打開,我只是想跟你說完話就走,你上鎖做什麼?」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把自己的意圖曝露出來,不管她如何拍打車門和車窗,他都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既然如此,她唯有自己動手了!咬了咬牙,心里一橫,她倏地用身軀跨過他去按解鎖的按鍵,她沒想那麼多,不知道這樣是不是正中他下懷,只一心想著離開這里、逃離他。
「就算不必這麼急著對我投懷送抱,我也會好好疼妳,听妳說話的。」
一聲嘆息自頭頂響起,自然同時蘊含夏楷瑞帶些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輕易就把她抱個正著,順便抓住她明顯想掙月兌的小手,緊緊握在手里。
「誰要對你投懷送抱了,快放開!」她還有另一只手,舉起來用力捶打他的胸膛。打死他,這個裝得正經八百的死**,「到底要怎麼樣你才不會再纏著我?你剛開始不是對我毫無興趣的嗎?」不只是興趣,就連半點性趣都沒有,彷佛把她當成煩人蒼蠅般驅趕。
當時他那兩句好似惜言如金般「我正在喝」與「小姐,如果妳沒瞎,妳應該明白什麼叫適可而止」的話,直到此時此刻她還記得那語氣呢,她不介意說給他听,讓他回憶一下,他對她是如何的不屑一顧。
「只要妳點個頭,同意跟我交往,立刻便能擺月兌現在這個窘境,而不是只有我一味在強迫,妳不停掙扎,越發激發我內心的邪惡意念。」他給了個很好的提議,並好心為她解惑,「還有,剛開始我確實對妳沒多大興趣沒錯,既然如此,妳就應該明白我並不是喜歡隨便對人做這種事的人。」
他的意思是他不會隨便纏著哪個女人,不會隨便對哪個女人做這種肢體接觸,要做也是看得上眼的,畢竟那樣做起來才能體會到什麼叫快活和享受。
「你要求別人跟你交往,你總得讓別人先了解你吧。」激發他內心的邪惡意念什麼的她根本不知道,他本來就邪惡,用得著她去激發嗎,「還有,請你先放手,我不喜歡被人擺弄成這個模樣。」為了盯住他,不讓他對自己毛手毛腳,扭腰瞪他扭得好辛苦,她的腰快斷了啦……
「夏楷瑞,二十七歲。至于其他的,該知道的妳已經知道了,不知道的妳以後或許會知道。」他松了手,卻仍是沒讓她去踫解鎖的按鍵,強硬地把她擺回原位坐好,並不顧她的反對,幫她系上安全帶。
「太隨便了吧。」什麼叫該知道的她已經知道了,不知道的她以後或許會知道?從頭到尾她都沒看出他有半點誠意。
「我隨不隨便,跟我相處久了妳自然就知道。坐好,我要開車了。」
「你要帶我去哪里?」終于發現自己上了賊車,她又惱又氣,再加上種種不安,自然而然就想向他過度強硬的態度作出反抗。
「餐廳。我認為妳對我真正的了解必須要從今晚這頓晚餐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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