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十多分鐘之後,蘇冬晴從百貨公司走了出來。
她的神情有些復雜,思緒更是一片混亂。
剛才她到百貨公司的廁所里做了檢查,發現自己真的懷孕了。
她還特地翻看了下驗孕棒包裝盒上的說明,準確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這樣的檢查結果,再加上她的生理期遲遲沒有來,可以肯定她真的已經懷孕。
她的肚子里正孕育著她和閻鈞天的孩子!一絲甜蜜的喜悅涌上心頭,但同時又夾雜著些許煩惱。
「現在我怎麼做?」蘇冬晴喃喃低語。
她知道自己應該立刻告訴閻鈞天這件事,可是一個多鐘頭前,她才剛撥過電話給他,那時他不是忙得連跟她多說幾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嗎?要是再打電話過去,恐怕也是同樣的結果吧……
蘇冬晴輕撫著自己仍平坦的月復部,忍不住猜想他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每天忙于公事的他,會不會根本不期望這個孩子的到來?
蘇冬晴忽然有些心慌,同時也感到茫然無措,畢竟她連他對她有何打算都不知道了,更遑論猜測他對這個孩子的打算。
要是他不想要這個孩子,那她該怎麼辦?還有……她該怎麼告訴在南部的母親這件事?
觀念保守的母親,對于她和閻鈞天的事在媒體上鬧得沸沸揚揚已經很難接受了,要是知道她不僅真的和閻鈞天同床共枕好幾天,甚至還懷了孕,會不會氣得和她斷絕母女關系?
一連串的問題宛如潮水般涌來,讓蘇冬晴心亂如麻。她低著頭,心不在焉的走著,差點和一個路人迎面撞上。
「對不起……」她一抬頭,立刻驚訝地愣住。
想不到她竟然會遇見已經分手一年多的前男友呂家弘,而呂家弘顯然也沒有想到會和她不期而遇,正滿臉不悅地瞪著她。
蘇冬晴的表情不太自在,她達招呼都不想打就準備離開,卻忽然被呂家弘擋住去路。
「請讓開好嗎?」
她皺著眉頭,神情和語氣都帶著明顯的排斥,不認為自己和這個曾經傷害過她的男人還有什麼話好說。
呂家弘口氣不善地問︰「怎麼,勾搭上閻鈞天之後,眼楮就長在頭頂上啦?」
他這模樣仿佛她虧欠他甚多,問題是,對于那一段感情,她問心無愧,根本不欠他什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蘇冬晴冷淡地回應,這男人簡直是莫名其妙,明明背叛了她,不但沒有半點愧疚,沒有半句道歉,現在還有臉擺出一副找她算帳的態度!
她真不敢相信有人可以厚臉皮到這樣的程度,到底是他過去掩飾得太好了,還是她那時候被下了降頭,不然怎麼會跟這樣的人交往了兩年,卻一直沒察覺他人格這麼惡劣?
呂家弘瞪著她,眼里毫不掩飾對她的惱恨。
當初,他是被她美麗的外表吸引,費了一番工夫將她追到手,想不到都已經交往了兩年,他卻只能停留在牽手、擁抱、親吻的程度,想將她拐上床卻被她狠狠地拒絕。
這件事情他的好哥兒們知道後,把他狠狠譏諷了一頓,嘲笑他竟然花了兩年的時間還搞不定一個女人,實在是男人之恥。
後來公司來了個辣妹同事,雖然長相不如她甜美,但是擁有E罩杯的惹火身材,又對他頻頻示好,他怎麼可能放過?
那天晚上,他將辣妹同事帶回住處,兩人做\\ai做得正盡興時,想不到蘇冬晴突然來找他,擁有他住處鑰匙的她直接進門來,剛好撞見他和辣妹同事在床上翻雲覆雨。
對于自己的劈腿,他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錯,而和蘇冬晴分手,他一點也不覺得可惜,畢竟這位辣妹同事實在是個難得一見的性感尤物。
這一年多來,他和新女友打得火熱,早就將蘇冬晴拋到腦後,想不到前一陣子突然鬧出這麼大的新聞,蘇冬晴和身價上百億的年輕富豪勾搭上,害他又被幾個哥們兒大肆揶揄挖苦,笑說原來她是瞧不起他的身價,才不給他甜頭嘗,簡直快將他氣炸了。
他男人的尊嚴幾次因為她而遭踐踏,滿肚子怨氣正無處可發,現在既然遇見了她,當然要拿她出點氣!
「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呂家弘冷嗤道︰「我看你不只是眼楮長在頭頂上,還學會了裝傻,是不是連怎麼在床上伺候男人也學得透徹了?」
他這番充滿惡意的話讓蘇冬晴氣極了,但她知道跟這種人糾纏下去一點意義也沒有。
「我們已經分手很久了,我的事不勞你關心。」她冷淡地回應,希望他自討沒趣之後快點讓開。
「啐!你那是什麼踐樣?自以為多高尚、多純潔?還不是一遇上有錢人,就追不及待地躺上床,兩腿開開任人玩弄。」
他這番嚴重的侮辱讓蘇冬晴氣白了臉。
「呂家弘,你在胡說什麼?」
「我是胡說嗎?」呂家弘一臉輕蔑,「現在大概全台灣的人都知道你為了錢自動貼上閻鈞天,任由他玩弄你的身體。」
「你……你再繼續胡說八道,小心我告你誹謗!」蘇冬晴氣急敗壞地嚷道。
「誹謗?哼,我說的是事實!」
呂家弘根本不相信她真的會提告,仍肆無忌憚地口出惡言。
「不過話說回來,你不是都已經爬上了閻鈞天的床,怎麼沒有飛上枝頭,嫁入豪門?該不是短短幾天就被他玩膩甩開了吧?哼!這下你可慘了,恐怕沒有人敢接收你這雙破鞋,里見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只要有錢就會迫不及待地月兌光衣服,張開雙腿……」
呂家弘沒有機會把話說完,忽然被一股力道往後一扯,什麼都還沒有看清楚,臉上就狠狠挨了一拳。
「啊!」他摻叫一聲,狼狽地跌了一跤。
呂家弘才剛忍痛爬起來,卻沒有機會站直,肚子立刻又挨了一記重拳,打得他再度趴倒在地上。
蘇冬晴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著了,當她終于看清楚眼前出手的人,更是當場呆住。
是閻鈞天?老天,她沒看錯吧?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一個多鐘頭前,他們才剛通過電話,那時他不是說正要進行一場重要的會議嗎?
呂家弘好不容易再度爬起來,憤恨地瞪向出手打人的家伙,當他認出前陣子頻繁在媒體上曝光的閻鈞天時,臉上難掩錯愕。
本以為蘇冬晴早已經被這個男人甩了,想不到他不僅突然出現,還動手打人。
一想到自己白白挨了兩拳,呂家弘就憤恨難平。
「你竟敢打人,我要告你傷害!你等著吃官司吧!」他咬牙咆哮。
對于呂家弘的警告,閻鈞天的臉上沒有半點懼怕,甚至余怒未消地揪住呂家弘的衣領,將這個混蛋扯到面前。
他黑眸中怒火熾烈,恨不得將這個家伙大卸八塊。
「你想告,我絕對奉陪!歡迎你跟我的律師聯絡,但同時我也會告你毀損他人名譽!」閻鈞天沉怒地撂下話,又揍了呂家弘一拳
一個多鐘頭前蘇冬晴打電話來的時候,其實他已經在桃園機場了,之所以沒有坦白告訴她,是想給她一個驚喜,而匆匆掛斷電話,是不想讓她從電話中听見機場里的廣播聲,泄漏了他的行蹤。
他一路開著車,等不及地想趕到雜志社去找她,沒想到卻意外在路邊看見她的身影。
眼看她被一個男人糾纏,他立刻下車欲替她解圍,怎知竟听見那番混帳話。
這個該死的家伙竟然敢用這些骯髒污穢的字眼羞辱她,真是可惡透頂!只打了幾拳已經算是便宜他了!
呂家弘再度被一拳打得頹然倒地,鼻青臉腫的模樣狼狽至極,但是這同他卻沒敢再吭聲。
剛才蘇冬晴喊告,他還沒當一回事,因為他認為以她的個性應該不會真的那麼做,但是現在閻鈞天說要告他,那沉怒嚴峻的神情可不像是開玩笑,讓他不禁心生忌憚。
盡避自己被打了幾拳,去驗傷絕對告得成,但是跟這麼一個身份背景、財勢驚人的男人斗,恐怕只會落得吃不完兜著走的下場。
想到自己承擔不起那個後果,呂家弘當場沒了氣焰,雖然不甘心,他也只能忿忿然地離開。
閻鈞天冷瞪了呂家弘的背影一眼,便轉身走到蘇冬晴的身邊。
當他望著她時,眼里的怒火才終于平息。
「你沒事吧?」他皺起眉頭擔心地問。
「我沒事,只是……你怎麼會在這里?你不是正在美國嗎?」蘇冬晴愣愣地問,還沒從見到他的驚愕中回神。
「關于這一點,等會兒我再跟你說,我們先離開這里吧。」
剛才的爭執與沖突已經引起一些路人的注意,他可不希望又被八卦記者報導出來,再惹出一場風波。
蘇冬晴點了點頭,跟著他坐上他的座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