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樣可好?」
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滋味,她在他背後又揉又按又打的,技巧好到不行,真的讓他全身酸痛的肌肉放松下來,舒適不已。
「王爺,舒服嗎?」趙寧安又問。
當她傾下上身,臉蛋靠向他的頸子邊時,似有股香氣縈繞在他耳邊,酥酥麻麻的,她在他背上揉按的觸感變得更加清晰,他腦海里驀地浮現出她擦澡的那一幕……突然之間,封靳言不知道這到底是舒服還是痛苦。
「你該不會也幫承雲做過?」
趙寧安一愣,「沒有啊,王爺你是第一個。」
回答完後,她忽然意識到這男人問這話的深意,微微紅了臉,也覺得她坐在他背上真的太親密了,她的手還貼著他赤|luo的背,他的體溫好燙……天呀……
趙寧安心頭顫著,雙手也顫著,卻仍繼續為他按摩,「王爺,只要身體舒服,心情自然就會舒服,不會老惦著讓人不開心的事。」
封靳言被她一句句舒服說的心里都騷動起來,他側過身,將背上的女人拉下來,趙寧安一陣天旋地轉,再回過神已躺在他身下。
「王爺,你這是在做什麼?」趙寧安又驚又羞,他怎麼能……怎麼能壓倒她?這是他不滿她坐在他背上的反撲嗎?
「你不怕嗎?你這麼安慰我,靠近我,就不怕被我的煞氣克到嗎?」封靳言不明白,她究竟是為何而來的,她這麼做哪是在安慰他,根本是故意來勾引他,折騰他,擾亂他的心吧!
趙寧安听了,臉色一沉,生氣的不得了,「你說你有煞氣?哪來的煞氣!我看得清清楚楚,你並不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你一直都對我很溫柔,對那麼多人溫柔,還是保衛月犀國的英雄,怎麼會有煞氣!明明就是有人想害死王妃,是人為的謀害,與你無關,你竟自我懲罰的往身上攬,認為都是自己的錯,封靳言,你真是腦袋不清楚,真是個大笨蛋!」
封靳言呆住了,她居然罵他腦袋不清楚、罵他大笨蛋,而且還是連名帶姓的罵?
趙寧安罵出口後覺得還真痛快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他罵清醒,「封靳言,你明明沒有做錯事,為什麼要像個犯人般將自己放逐到這個地方?快樂也是一天,不快樂也是一天,為自己而活吧,不要再受到束縛了!」
封靳言心頭一震,耳邊充斥著她的話。
她說,人與人之間是要互相安慰的;她說,她想陪著他、安慰他,她說,不是他的錯,要他為自己而活,不要再受到束縛了……
突然間,他感覺到胸臆深處傳來強烈的震動,然後,他深鎖的心房解放了。
「哈哈……」封靳言笑了,笑聲漸大。
「王爺?」這下換趙寧安傻住了。他該不會是瘋了吧?她在罵他耶!
終于,封靳言斂起笑,充滿柔情的望著她,「或許你的安慰真的有用。」
三任妻子的死,對他來說就像是詛咒,在他心中,一直都無法解月兌,是她讓他獲得解放。
怎麼會有那麼特別的女人呢,她的大膽直言讓他孤單死寂的心活了起來,她總是那麼的努力,毫不退縮,像陽光般耀眼的滲進了他被黑暗籠罩住的心,讓他想追隨著她踏出黑暗;她為他做菜,讓他感受到許久未有的溫曖,現在,她更罵醒了他,救贖了他,讓他放下內心的重擔。
封靳言直勾勾地望著她,這麼明亮溫暖的她,讓他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渴望,他不滿足只是看著她了,他有了貪婪之心,想要踫觸她,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好好疼惜……
封靳言那雙幽深的黑眸里,布滿對她的迷醉,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模她的唇,朝她低下頭。
趙寧安被他的溫柔注視及曖昧舉動搞得心髒跳到快爆開了,再看到他低下頭,俊臉離她越來越近,不禁全身發顫,他該不會……是想吻她吧?
但她居然是期待的。
趙寧安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會為這男人感到心疼,挖空心思想安慰他,整顆心都系在他身上不說,現在她竟還想被他親吻……
然而,就在兩片唇即將貼上時,有士兵在帳外高聲稟報——
「王爺,出事了!有好多士兵中毒了!」
封靳言和趙寧安馬上趕到醫室,這時已經有二十幾人鬧月復痛,上吐下瀉躺在床上,哀號聲不斷。
趙寧安在傍晚曾見零散的幾個人來看診,以為只是一般的吃壞肚子,沒想到晚上人數竟會增加那麼多。
「真是驚動王爺了……」金醫長一臉蒼白的走到封靳言面前,還是由小龍攙扶才能走動。
金醫長身體向來健朗,趙寧安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副病態,震驚的道︰「金醫長,難不成你也……」
「真不中用啊,連我這老頭也病了……」
「金醫長,怎麼回事?」封靳言臉色嚴峻。
金醫長月復痛到說不出話,小龍趕緊扶他坐上椅子,代替他回道︰「稟王爺,是晚上的伙食出了問題,所有來就醫的人,都說有吃過廚房煮的晚飯。」
金醫長痛苦的接話道︰「老夫已經讓熟知食材習性的醫士去廚房查了,目前用的藥是可以暫緩月復痛,但還是得知道是吃了什麼有毒食材,才能對癥下藥……營里是在酉時開飯的,現在都亥時了,晚一點恐怕會有更多人發作……」
趙寧安看阿志和阿方兩人也虛月兌的按住肚子,問道︰「你們兩個該不會也吃了吧?」
兩人愁眉苦臉的點了頭,「還吃了不少呢!」
小龍拍拍胸脯,慶幸地道︰「今天我胃不舒服沒吃飯,沒想到逃過一劫。」
「晚上伙食是煮了什麼?」封靳言問道。今天他胃口不好,並沒有吃廚房里送來的晚膳,只吃了趙寧安做的蛋糕。
大盛臉色有些奇怪的回道︰「稟王爺,今晚吃的是肉羹、雜菜湯、小米粥和玉米餅。」
趙寧安听得納悶,這些食物都是軍營里平時常吃的,是哪一樣出問題了?
封靳言對上她疑惑的眼神,同樣想不通會是出了什麼問題,現在只能等待調查食材的人回來厘清。
在這段期間,洪恩、李承雲,各營的校尉、醫士也都前來,他們營里都發生食物中毒的案件,想請教醫術最為高明的金醫長如何醫治,就連方淮也親自來了一趟。
「金醫長,請你撥空到我營上看看,我營上有許多士兵都吃壞肚子,煎藥吃還是沒用……」
方淮話沒說完,這才發現封靳言也在,帳里更早早躺著許多病患,抱著肚子哀號不已,看起來都是月復痛,想必連他們營里烹煮的食材也出了問題。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困惑的喃道。
「查到了!」
有人沖進醫室里大喊,是去廚房進行調查的醫士,他手上抱著裝有食材的箱子。
「快說。」
封靳言一下命令,醫士趕緊將食材擺在空桌子上說明。
「稟王爺、方將軍,小的從廚房的伙食食材里找到這個,這是赤白菇,是一般食用菇,今晚的肉羹里就有加,但小的發現肉羹里竟也有雪松菇,雪松菇和赤白菇長得極像,但它是有毒的蕈菇,吃了會月復痛,嚴重一點會上吐下瀉,嚴重者可能會死亡。」
趙寧安向前比較這兩種菇類,確實很像,認不太出來。
「為什麼有毒的雪松菇會被當成赤白菇煮?」她提出疑問,這也是在場所有人的疑問。
「長得那麼像,該不會是采購食材時搞錯了吧?」有人回道。
「可雪松菇並不常見,哪有那麼容易買錯搞混?」另一人反駁。
這時大盛小聲的說︰「該不會是土魯國奸細故意將雪松菇帶進來,混入赤白菇里,想害我們營里的人都中毒,打不了仗吧……」
「天啊,太可怕了!」
「對,肯定是土魯國!」
此話一出,大家都人心惶惶,對于上回的爆炸案他們還心有余悸,雖然無法證明與土魯國無關,但軍營里在短時間內出了這麼多事,又是在打仗前發生,仍免不了會懷疑是土魯國下的黑手。
封靳言見氣氛變得不安,立即高聲怒斥,「還不確定是怎麼回事,自亂陣腳做什麼!」
所有人都噤聲,大盛更捂住嘴不敢亂說話。
接下來,封靳言朝洪恩吩咐道︰「去盤查廚房里的人,一個都不準離開軍營,仔細問清楚食材是誰負責采購的,又有多少人經手過,另外也要查清楚天進過廚房的人,要一一的盤問。」
「是!」洪恩領命後先行告退。
這時,趙寧安仍在審視桌上的雪松菇,這種菇她沒有听過,但在現代確實也有幾種蕈菇長得像普通的食用菇,但其實含有劇毒。
蕈菇中毒典型有三類,依這月復痛、上吐下瀉的癥狀來看是腸胃型中毒,照方才那位醫士說的,要是嚴重會月兌水而死。
她慶幸這幾天她都自己煮飯,沒吃軍營里的伙食,才能逃過一劫。
「金醫長,有解藥嗎?」確定是蕈菇中毒後,封靳言問道。
金醫長遺憾的搖頭,「蛇毒有解毒丸,但雪松菇的毒沒有,事實上,老夫也是生平第一次踫到這種案例。」
「痛……」大盛突然彎腰按住肚子,臉色奇慘。
趙寧安朝他看去,「原來你也吃了啊。」難怪他對晚飯吃了什麼那麼了解。
「雖然沒有解毒丹,但是像金銀花、甘草都可以用來解毒。」金醫長又說道,馬上寫起解毒處方箋,寫完後已經痛得動不了了。
「金醫長!」小龍慌張的喊,忙和其它醫士一起將金醫長扶到床上。
「快把金醫長的處方分給各營的醫士,也要快點煎藥,病患會愈來愈多!」事不疑遲,趙寧安馬上抄下幾份處方讓小龍分下去,然後從藥櫃里搬出所有藥材,準備和少數幾個沒有中毒的醫士一起煎藥。
李承雲拿了處方箋後朝封靳言道︰「王爺,那我回我營里忙了。」
「去吧!」封靳言轉頭和方淮對上眼,兩人覺得很古怪,為什麼偏偏在出兵前出這種狀況,不約而同認為是與土魯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