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怡沒想到這人勸說不成,竟想對她動手。
她心驚的飛快尋思著要怎麼化解這場禍事,剛張開嘴想說什麼,忽听見一道嗓音傳來——
「喲,我說這聲音听起來怎麼這麼耳熟,原來是何老板呀,這是吹了什麼風,你竟然跑來逛字畫攤了?」陶東寶人未到,聲先到。
聞言,何景扭頭望過去,見到陶東寶,那陰冷的臉色瞬間一變,露出一張笑臉來。
「陶二爺怎麼也來了?」
陶東寶慢悠悠的走過來,那張陰柔的俊臉皮笑肉不笑的,「閑著沒事出來晃晃,怎麼,你也中意這位公子畫的畫?」
聞言,何景訝問︰「陶二爺認識這位小兄弟?」
「他先前在我書肆那兒寄賣了幾幅畫,有幾個客人夸他畫得不錯,所以這才順路過來再挑幾幅回去。」
「是呀,我也覺得這位小兄弟確實畫得不錯。」若非如此,他又怎麼會找上他來畫那種畫,沒想到他竟認識陶東寶,有陶東寶在,他也不好再說下去,朝手下使了個眼神,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哎,我這還有事要辦,不便久留,先走一步。」
待何景離去後,王曦怡誠心誠意的朝他拱手致謝,「多謝陶二爺替在下解圍。」多虧他過來幫她,否則這何景還不知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你是怎麼惹上他了?」陶東寶問。
「提起這事,真是教人不知該怎麼說。」她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下,「事情就是這樣。」
听畢,陶東寶笑道︰「這何景倒有識人之明,知道你能畫那種畫。」
「欸,陶二爺這話從何說起,我可沒辦法畫那種畫。」
「那兩種畫都是大同小異,你既然能畫那種畫,另一種也絕對能辦到。」大街上,他說得很隱諱,沒說出yin畫那兩個字。
「陶二爺也太看得起我了。」她有些哭笑不得,接著好奇的問他,「這桂陽王納側妃,何老板送那種畫合適嗎?」
「那桂陽王男女通吃,府里頭除了姬妾,也養了不少男寵,平時也常上何老板的小倌館去尋歡,這何老板賊精的很,知道桂陽王府里頭不缺金銀珠寶,因此才想投其所好送那種畫來討桂陽王歡心。」
「原來如此,我還道他怎麼會想送那種畫呢。」听了陶東寶的解釋,王曦怡這才明白過來,「我拒絕了為他作畫的事,也不知會不會被他給記恨在心?」畢竟這事牽扯上桂陽王,她忍不住有些擔憂。
陶東寶忖道︰「何景那人心胸狹隘,又奸狡凶殘,你拒絕了他,確實會得罪他,要不以後你就別再出來擺攤了,你如今住在杜家醫館里,這何景還不致于敢去招惹杜家父子,你就專心替我作畫,我給你再提兩成畫酬。」
他一向不會虧待能替他賺錢的人,這陣子靠著王曦夷畫的那些畫,為他賺進不少銀子,因此他也不希望王曦夷出什麼事。
「這……看來也只能這樣了。」如今擺攤子賺的錢已遠不如她作畫的錢,且她先前已惹上張成他們,如今又多了個何景,也只好先暫避風頭。
陶東寶想起一事問她,道︰「對了,那桂陽王納側妃的事,你可有興趣去瞧瞧熱鬧?」
「我只不過是個平民百姓,哪有資格踏進桂陽王府。」
「我帶你進去就成,那天去祝賀的人定然不少,你趁這機會多認認一些人,日後也才好將他們畫進畫里。」他盤算著這樣一來,他就不須再專門找人畫那些人的肖像給她瞧了,親自去認人,無論如何也總比看那些肖像來得好。
她就說他怎麼突然想帶她進桂陽王府,原來是在打這主意,思及那日杜如弦正好約了楊小姐在那兒相見,她忍不住月兌口答應了。「好。」
陶東寶見她答應,剛要離開,正好遇見張成帶著他的書僮走了過來。
「陶二爺,你在這兒正好。」張成沉著臉道。
「怎麼,張少爺找我有事?」他不冷不熱的瞅了他一眼。
「趁這會兒你在這兒,咱們當面把話說清楚,那些yin畫是不是就是出自這王曦夷之手?」張成抬手,怒目而視的指向王曦怡。
今日其它幾人並未同他一塊過來,張成出來時也沒料到會在這里見到陶東寶,適才看見他,他當即就想過來找他對質,他不相信依自個兒鑒畫的能力會看走眼。
尤其這些天來他多方打探,都未能探听到畫那yin畫的人究竟是誰,這會兒無論如何都想向陶東寶問個明白。
陶東寶撫摩著腰間系掛的一只羊脂白虎,斜睨著他,淡淡的回了句,「怎麼會是他呢,你瞧這小子像是能畫得出那麼精彩絕倫的畫的人嗎?」
「那是誰畫的?」張成接著質問。
「這欽州城誰都知道我陶東寶做生意是最講究誠信,畫師不願露面,我哪能隨意透露對方的姓名,不過人家畫出那種絕妙的佳畫來,你該感謝人家才是,怎麼老想著要找人報仇呢,這恩將仇報可要不得。」他先是自夸了一把,接著末了再狠狠數落了他一頓。
把張成氣得鐵青了一張臉,「他害我成了全欽州的笑柄,我還該感謝他?陶二爺,你可不能這麼信口雌黃,為了賺這種不義之財,連是非都不分了。」
陶東寶沒被他無禮的態度給激怒,語氣依舊不冷不熱,「我說這是非不分的是你,你瞧你原本名氣也不太顯,但如今不只咱們欽州,就連外地的人都知曉你張成的大名,你可是大大揚眉吐氣了一番。」
張成差點被他的話給氣得快吐血,「這叫什麼揚眉吐氣?分明是丟人現眼,是莫大的恥辱!」
杵在一旁的王曦怡忍不住佩服起陶東寶,他那張嘴竟然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陶東寶似是對他很失望,搖頭道︰「張少爺,我說你呢還真是不曉事理,這件事于你只有益處而無害處。」
「此話怎講?」張成額上青筋暴跳,咬牙切齒的問。這人要不是陶東寶,他早就一拳轟上他那張臉了。
「日後你便會知曉這個中好處了。」
「日後?」張成的嗓音陰冷得恨不得殺人。
陶東寶抬手按住他的肩,陰柔的臉上堆滿了笑意,「沒錯,我保證不出一個月,你便會感激那作畫之人。屆時說不得你還會回頭來求我,讓那畫師再將你給畫進畫里去呢。」
張成滿臉恚怒,「絕不可能會有這種荒唐的事!」
「話可別說太早,你若不信的話,咱們就拭目以待。」
「我憑什麼相信你?」張成質疑。
陶東寶撫了撫自個兒的下巴,說了個期限,「唔,那就以一個月為限如何,一個月後倘若不如我說的這般,你可以來找我。」
王曦怡見陶東寶一番話說下來,輕易的就把張成給打發走,簡直嘆為觀止。
「陶二爺,你說的這一個月真的成嗎?」她有些擔憂他把話給說得太滿了。
「你放心吧,我說成自然就成。」陶東寶一臉信心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