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坐在餐桌旁吃宵夜,氣氛融洽得詭異。
向世寧很快就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他側過臉,托著下巴看著森琦,她的眼楮和鼻頭都紅紅的,臉因為淚水的沖洗反而更顯細膩,向世寧看著她有些慌亂地又拿了一顆生煎包,連油漬沾了滿唇也不自知。
他的目光落在她因為油漬而更顯晶瑩的唇上,「森椅。」
森琦下意識地轉過頭,下一瞬,向世寧的臉就這麼貼了過來,他吮住她的唇,森琦被他撲得往後仰倒,在差點跌到椅子下面前又被他的手臂樓住,牢牢地鎖在懷里。
……
森琦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她有種預感,自己的心馬上就要淪陷了,如果她真的和向世寧發生關系的話,說不定事情會變得更難以收拾。
她彷佛被雷劈了一下似的,忽然伸手推開了他,向世寧一愣,還沒等開口就又被她連推了好幾下,而這時森琦迅速地拿起餐桌上的花瓶跳下來,驚弓之鳥一樣地瞪著他,「你、你再這樣我就要報警了。」
向世寧大腦還沒轉過來,「你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
「出去!」森琦尖叫。
向世寧有些疑惑地走過來,「你……」
森琦猛地揮起手上的玻璃花瓶,咚的一聲砸在他的肩上。
向世寧悶哼了一聲,後退幾步,瞠目,「你……你瘋了嗎?」
森琦不管不顧地用花瓶不斷地戳他,逼著他一步步後退,還處在震驚中的向世寧根本來不及阻止她就已經被推出門外,緊接著公寓門砰的一聲在他眼前關上了,之後無論他說些什麼,森琦死都不肯再打開門。
向世寧被她的舉動惹惱了,他還是第一次被女人趕出家門,還是在這種時候!
而這時門那邊的森琦還是一臉的驚魂未定,她氣喘吁吁地沿著門滑坐了下來,她之所以這麼慌張,並不是因為險些被向世寧拉上床,而是因為他在拉自己上床的過程中,她居然一點反抗的能力與反抗的意識都沒有,她覺得自己可能染上向世寧的毒了,這才是她最怕的。
兩小時之後,森琦魂不守舍地從臥室里晃出來。
她剛剛在門口呆坐了好久之後直接回房睡覺了,森琦天真地以為一覺醒來就會發現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作夢,向世寧根本沒有出現過,當他把隨身碟還回來之後兩人就沒有聯系了,可現在她醒了,卻發現餐桌上還擺著他們吃剩下的粥,那個從她手里滾下來的生煎包也還安安靜靜地躺在地板上,她重重地嘆了口氣,憋回了想要哀吟的沖動。
她去餐桌上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鼻子,覺得自己的感冒好像更嚴重了,頭腦清醒了一點之後,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向世寧帶來的東西丟掉,肯定是因為這家里還帶著他的味道,所以她會這麼魂不守舍。
森琦有些神經質地把剩下的粥和生煎包都塞回到紙袋里,然後衣服也沒套就離開了公寓,臨走之前還重重地關上了門,她彷佛手里拿了塊燙手山芋似的,急急忙忙地來到垃圾間,然後把紙袋女乃了進去,大功告成之後,森椅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好像這樣做就可以把徘徊在自己生命中的向世寧也丟掉似的。
她又看了看垃圾間的小門,輕輕地吸溜了下鼻子,已是深秋,夜間的走廊還是冷颼颼的,只穿了睡衣的森琦抱著手臂走回到公寓門前,然後用力一拉,呃,怎麼拉不開?森倚擰眉,握緊了門把更加用力地一拽,結果她整個人被反作用力一彈,差點撞到門上也沒有打開門,她臉色一變,不是吧……
森琦用力地拽了拽門,最終不得不認清門已經鎖上了的事實,這扇門難道是自動上鎖的嗎?房東沒有說過啊,還是說鎖壞掉了?她模著黑低頭擺弄了好一陣,但門始終都打不開,她又煩躁又絕望,忍不住對著門踹了一腳,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這時候壞,她沒帶鑰匙也沒帶手機,要怎麼辦嘛!
這棟公寓每層只有四戶人家,森琦記得其余三戶里有一戶出去旅游了,一戶還沒有人住,可她該怎麼向剩余的那戶人家尋求幫助呢?總不能借住在別人家里吧,她這麼愛面子,不希望讓別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面,可她又不想在這黑壓壓的走廊里坐一夜……
天人交戰了好一會之後,森琦還是準備去鄰居家敲門,打算著先借一點錢,足夠她找個飯店住一夜也行。
可她今天偏偏就這麼倒霉,這戶人家也沒有人,森琦敲了很久都沒有人回應,她徹底絕望了,重新回到自己公寓前,貼著門滑下來坐到地上,都怪向世寧這個瘟神,如果不是為了把他送來的東西丟掉,自己也不至于被鎖在門外,他真的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個污點,她絕望地哀呼了一聲,然後用力地抱住膝蓋,接著將頭也埋了進去……
從森琦那里憤然離去後,向世寧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喝酒,在酒吧里泡了兩個多小時之後,他忽然接到了好友封景的電話,對方一听他在酒吧連忙就趕過來湊熱鬧,盡避這時候已經半夜十二點多了。
咚!一支飛鏢插進鏢盤,強大的力道令飛鏢的尾部微顫,向世寧伸手又捏起了一支飛鏢。
這時坐在旁邊卡座上的男人忽然開口,「竟然不是紅心。」他拿起卡在腰間的酒瓶,擰開蓋子灌了口酒,接著似笑非笑地開口,「有心事嗎,寶貝?」他浸泡在昏暗的光芒中,獨露出一雙眸子亮得驚人。
下一瞬,一枚飛鏢咚的一聲扎進他臉側的牆壁上。
向世寧轉身,冷著臉,「再叫我寶貝,下一次飛鏢扎的就是你的眼球。」
封景斜了斜眼,接著伸手將牆上的飛鏢拔下來,邪佞一笑,「因為女人?.」
向世寧走到鏢盤前,沒回答,「人我已經找到了,夏承斌還讓你來干什麼?」
眼前的黑衣男人留著一頭濃密微卷的酒紅短發,五官英俊、氣質邪魅,狹長的眸子上勾著煙燻眼線,映著右耳的黑色耳釘顯得野性十足,他叫封景,綽號瘋子,也是狼王府中的一員,在夏承斌手下工作。
「不是他讓我來的,我自己找你喝喝酒不行?」封景翹起二郎腿,劍眉微挑,「不和我聊聊你的煩心事?說不定我能幫忙哦。」
向世寧唇角一抽,沒有理他,勉強才平息了些的怒火現在好像又要燒起來了,他居然
被森琦趕出來了,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將他的號碼加入黑名單的是她,換電話號碼的是她,和別的男人約會的也是她,自己都還沒有發火,她為什麼忽然發瘋?
之前的事,向世寧都選擇了不計較,但她後面的行為真的過分了,沒有哪一個男人會忍受自己的女人在那種時候毫不留情地把自己推出門外,這代表了什麼,自己能力不夠還是技巧不好?在耳鬢廝磨的時候忽然發飆,這簡直威脅到了向世寧的男性自尊!
他狠狠地將手中的飛鏢投了出去,咚的一聲,飛鏢插在了鏢盤外。
向世寧咬牙,轉而回到封景對面坐下,他倒了杯酒一飲而盡,然後用手指狠狠地捏著酒杯,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封景也不搭理他,自顧自地喝酒,時不時地打個酒嗝表示一下存在感,不知過了多久,一直盯著酒杯不放的向世寧忽然抬起眼,目光如箭一般射向封景,「瘋子,在女人這方面,你是不是特別在行?」
封景丟給他四個字,「我是高手。」
向世寧猶豫了一下,說︰「你怎麼看不知好歹的女人?」
封景勾唇一笑,「我只模過不知好歹的女人。」
向世寧無語,他一定是腦袋出問題了才會和這種瘋子聊天。
那枚飛鏢在封景的指間來回穿梭,他端詳了一下向世寧的表情,「其實不知好歹又怎麼了,只要你做得好,任何女人到你懷里都會變得好歹不知、六親不認。」他曖昧地一笑,「一看你就是沒沾過太多葷腥的,對付女人,一是硬上,二是死纏,通俗點說,把她拉上床,然後扣在身邊不放人,時間長了……」
封景手一甩,手中的飛鏢又釘在向世寧手邊的桌面上,「咚,她就成了你板上的魚。」向世寧默不作聲地拔出飛鏢。
封景翹起二郎腿,淺笑吟吟,「屢試不爽哦。」
死纏這一招向世寧一直在用,硬上倒是沒試過,那是因為他對自己很有信心,根本不必用強就能讓女人乖乖地臣服在自己的身下,但經過了剛才的事情之後他卻沒那麼自信了,看來對付森琦,順其自然這一招是不管用了,還是要硬上。
打定主意之後,向世寧突地站了起來,封景說的沒錯,對付女人就要硬上、死纏,他做到了死纏,卻沒做到硬上,或許這就是他始終沒有成功的關鍵。
封景懶懶地抬眼,「回家睡覺了?」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向世寧面無表情地說︰「不睡覺,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