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倒?
楊愛國反應靈敏,黝黑的大手一探,利落接住軟倒的小女人,沒讓她跌落在地上。軟軟的、香香的身軀完全放軟,呼吸平穩,彎翹的睫毛遮蔽雙陣,沒有半點眨動的跡象,平靜得像是睡著。
換作是一般人,肯定會被她的伎倆騙了。
很可惜,他不是一般人。
接住她的同時,他也用另一只手,不著痕跡的確認她的脈搏。他見過許多昏厥的人,不論男人或是女人都有,她演技高超,昏倒的模樣、姿態,甚至連角度都計算精準,顯然是經驗老到。
問題是,她那跳得婚美被猛獸追殺的兔子般快速的脈搏,毀了所有偽裝。
「唉啊,這孩子又昏倒了!」一旁的黃陳淑婉,態度與其說是緊張,不如說是無奈。「愛國,依依貧血得厲害,有時候街坊鄰居來拜訪,她大概都太過緊張,很容易就昏倒。」
「沒關系,這種情況只要飲食均衡、適度運動,很快就能改善了。」他寬宏大量的說道,語氣里不再有半點不情願,字字句句都听得出鮮明的愉悅情緒。
意料之外的反應,讓依依心跳又加快了一些。
她想要偷偷睜開眼楮,觀察一下現狀,卻又不敢冒險,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要他快滾快滾快滾!
以往,昏倒這招從來不曾失靈,只要親友來到家中,提議要她出門相親,或是把對方帶到家里來,她只要使出這招,就能讓親友用最快的速度告辭。然後,她再適時醒來……
但是,楊愛國的反應,卻跟其他人完全不同。
他遲遲沒有離開,反倒伸出另一只手,輕而易舉的把她抱起來,完全就是言情小說里,她不知道寫過幾十次,男女主角互訴深情時的標準姿勢。
天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公主抱?
毫無準備的依依,從未被這樣抱過,一時間差點驚呼出聲。
「嗚……」
好險好險,她咽下那聲驚呼,才沒有當場破功。
「愛國,真抱歉,你把她放在沙發上就好。」當媽的習以為常,為女兒的「瑕疵」心懷滿滿歉意。為了不讓男方留下不好印象,她急著趕人,「你先回去吧,她過不久就會醒了。」
依依也在心里吶喊。
沒錯!
快走!
快走啊!
楊愛國卻沒有松手,更沒有起身走人,反倒在沙發旁蹲下,薄唇說出的字句,清晰的傳入她耳中。
「常態性的昏倒,其實很危險,頭部容易強力撞到家具或地板,最好能讓她快點恢復意識,檢查是否有撞傷。」他慢條斯理的挽起衣袖。既然,她用精湛的演技,送上這份「見面禮」,他當然要有所回應。
溫熱的寬厚雙掌,觸及到她胸前的衣衫,輕輕踫到女性的豐盈軟女敕。
依依差點跳起來!
該死,這家伙趁機吃她豆腐?
「我來替她做人工呼吸,保證她很快就會醒來。」他宣布的同時,雙手也沒閑著,輕松就解開卡通睡衣最上頭兩個扣子。這種衣服的扣子,通常都做得很大,解起來容易得很。
全身緊繃的依依,渾身都滲出冷汗,多想立刻坐起來,用盡力氣甩這只假好心的se狼幾巴掌,卻又礙于媽媽在場,只能繼續裝昏。
要是讓媽媽識破,她先前昏倒,都是演出來的,她肯定會被嘮叨到耳朵長繭。更糟糕的是,那群相親大軍就不再有顧忌,會踏平她家的門檻,前僕後繼的朝她進攻。
進退兩難的依依,緊閉著雙眼,在心中用盡所知道的髒話,痛罵趁人之危的楊愛國。
他假裝雙掌抵著她的胸部,其實只有掌心平貼,並沒有用上半分力氣。
一次又一次,寬厚掌心透著熱力,粗糙帶繭的指尖,像是享受質料上好的絲綢,好整以暇的輕觸。
白女敕的肌膚,因為那一次次的觸模,不由自主的輕顫,她從未經歷過這種感覺,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只能任他為所欲為。他的體溫太高,讓她感覺自己在逐漸發燙。
睡衣之下,她沒有穿內衣。
他肯定已經知道了。
依依昏沉的想著,全身像是有一萬只螞蟻,小口小口的在輕咬她。咬她的皮膚還不夠,那些螞蟻連她的理智,也逐漸侵蝕……她該要反抗,而不是躺著不動,甚至期待他更多觸踫……
該死,她真的有昏眩的感覺了!
當他的雙掌離開時,她幾乎要shen\吟出聲。
低沉的男性笑聲,在好近的地方響起,溫熱的氣息拂過她女敕軟的唇,近得能呼吸他的呼吸,聞見他身上干爽好聞的男性氣息。
「嘿,你真的要賭這麼大嗎?」他用只有她听得見的聲音問,嘶啞的嗓音里,有著莞爾的笑。
嘩啦!
依依覺得像是被潑了冷水,瞬間清醒過來,雙眼睜得又大又圓。
她在一雙黑眸里,看見自己的倒影。
他靠得很近……事實上,是太近了!
顧不得假裝昏厥的戲碼,依依一手推擋他的胸膛,另一手火速遮住尚未被褻瀆的紅唇,用最凶狠的眼神瞪著懸宕在身上的無恥之徒……他的行徑太過大膽,更可恨的是,他竟然讓她有那麼一丁點的忘我……
「我醒了。」她用過度大聲的音量說道,語音竟不爭氣的有些顫抖。
他高大的身軀慢慢的退開,黑眸灼熱,嘴角那抹笑,更是壞得好邪惡,看得她全身又覺得火燙燙的。
雖然,他沒有吻她,但是她的唇上,已經染有他的氣息。
她不肯輕易服輸,刻意在他眼前,用力抹了抹嘴巴,那張薄唇上的壞笑,非但沒有消失,反倒咧成大大的笑容,兩排白森森的牙,再度讓她想起大白鯊。
兩人一來一往,在沉默中交鋒。
「人工呼吸還真有效,你昏倒這麼多次,這次醒得最快。」黃陳淑婉大開眼界,欣喜自個兒挑對了人,之後女兒的健康肯定能好轉。「依依,還不快謝謝人家。」她催促著。
謝?
依依的眼角抽搐。
謝什麼謝啊,這家伙光明正大的吃她豆腐,她竟然還要道謝?
礙于媽媽的視線,她咕噥了兩聲,企圖瞞混過關。
「說清楚!」黃陳淑婉喝令。
母命不能違!
她深吸一口氣,吞咽屈辱,含恨一個字,個字的說道︰「謝謝。」
「小妹妹,真的不用跟我客氣。」臉皮大概比銅牆鐵壁還厚的他,居然有臉回嘴,
黑眸刻意往下,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他觸踫過的軟女敕豐盈。
在那一瞬間,她無法決定,是要遮住胸口,還是戳瞎楊愛國的眼楮。
「啊,不對,」懶洋洋的嗓音里,有著藏不住的笑意。
「你不是小妹妹了。」他剛剛親手「確認」過了。
她雙頰火燙,警告的眯起眼楮,威脅他再敢放肆,她也準備要豁出去,拼著大病一場餅後的身子,就算不把他揍到傷殘也肯定住院!
他停頓了一會兒,看著她噴火的雙眸,跟緊握的雙拳,聰明的沒再說出挑釁言語,反倒恢復斯文,一副純然無害的模樣,逕自微笑點頭。
「相信我們之後的相處,會非常愉快。」他好言好語的說道。
「晚安,你早點休息,我明天過來接你,從簡單的練習開始。」說完,他穿上西裝,用最俊帥的姿勢離開。
一等楊愛國走出大門,黃依依就轉身,堅定的走進臥室。
接她?哈!
往後三個月,她決定都要臥病在床!
緊閉的房門上,傳來規律的輕敲。
正在看漫畫的依依,停住所有動作,確認敲門的頻率,符合她規定的暗號,這才避開房內堆得滿滿,看似無用雜物,實則都是她花費時間與金錢,好不容易才買到手的東西,慢吞吞的去開門。
一張與她有幾分相似,卻健康紅潤許多的小臉,出現在門縫之間。
「姐,是我。」黃伴伴說道,拎高手里的袋子晃了晃,謹慎的降低聲量。「你要的東西都買齊了,一樣都沒有少。」
回鄉以來,除了先前真的病到完全沒食欲之外,病情轉好後,她的「戰斗物資」,都是由妹妹提供的。
依依打開門鏈鎖,難得敞開房門,讓妹妹進房。
「別踩到我的東西。」她特別囑咐。
「很難耶,你房里滿地都是東西。」伴伴嘴上抱怨,但腳下還是小心翼翼,以媲美芭蕾舞者的靈巧,僅用腳尖點地,最後順利在一張坐墊上安全著陸。
「你今天來得好晚。」依依打開袋子,小腦袋往里面探,雙眼亮晶晶數著妹妹帶來的珍貴「物資」。
「拜托,家庭主婦可是很忙的,我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趁老公看棒球轉播,才能抽出時間,幫你跑腿買東西,你就不要抱怨了。」不同于姐姐,小兩歲的伴伴,幾年前就嫁為人婦。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妹妹。」依依敷衍的說著,伸手從袋子里,拿出一小塊羊羹,撕開包裝咬下一口。
「媽媽做的饅頭我包好了,記得拿回去。」
伴伴露出驚恐的表情。
「又是鮮女乃蔓越莓?」
「嗯哼。」
「天啊,再吃下去,我的血都會有蔓越莓的味道了。」伴伴抖了一下,打開放在固定角落的保鮮盒,認命地把饅頭收好。
「說不定你老公會很喜歡。」依依說道。
「他又不是吸血鬼。」
「你們可以玩些游戲,有助夫妻情|趣。」她提議。
伴伴斷然否決。
「我才不要。」
「為什麼?」
「你會寫在下一本書里。」每次,只要她漏了口風,被套問出一丁點兒夫妻親昵,姐姐的下一本作品里,絕對就會出現,加油添醋、熱情火辣的類似情節。
「嘖,讓我取材又不會少一塊肉!」依依坐在床上,抗議妹妹的「藏私」。「再說,又不會有別人知道。」
「你當我老公不識字嗎?」身為人妻的伴伴,小臉羞得通紅。「有一次,我陪他去小說店,看到他在翻你的書,還笑得賊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