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盈雪被肖梓毅牽著,還專注地在想著晚上繼續,繼續什麼?她跟在他身後,順著他的步伐,滿腦子想的都是他的言外之意,小鹿亂撞的模樣看在肖梓毅眼中自是勾人心魂,他手上稍稍用力,迷迷糊糊的小丫頭就一頭栽進他的懷里。
「哇,干嘛嚇人啊。」她低叫,氣不過地推他一把,他卻不動如山,結實的身子連晃都不曾晃一下。
「小笨蛋。」托起她尖尖的下巴,指尖曖昧地撫模著她柔軟的櫻唇,「地上有水,小心。」
她低頭看去,才留意到剛才走的方向有一灘水跡,若是徑直走上去的話一定會踩到,可是明明提醒她一下就好了,干嘛要用這個奇怪的姿勢啊,不等她再次抗議,眼前一暗,他的唇帶著點說不出的意味,不由分說地壓了下來。
「嗚嗚……」她被突如其來的吻弄得手忙腳亂,而且他的親吻只是貼在唇上,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探入她的口內勾引她的舌頭,等他結束這一吻,她詫異地仰起臉看著他,納悶他今天怎麼轉了性。
「羅小姐。」肖梓毅冷淡的聲音向著何盈雪的身後開口,「有什麼事嗎?」
羅慧柔?何盈雪想要轉身,腰肢被肖梓毅牢牢箝制住,動彈不得,她只能別扭地在他的懷中扭過頭來,閃著大眼看向站在牆側的女人。
羅慧柔嫣然一笑,嫵媚地沖他們眨了眨眼,「我去騎馬啊,真巧,你們也去嗎。」
「你要去騎馬?穿這身衣服?」何盈雪吃驚地看著羅慧柔的短裙和足有十公分高跟的靴子,羅慧柔難道打算就這樣去騎馬?她都不知道該同情羅慧柔好還是該同情那匹被騎的馬好了,不對,還有最重要的,肖梓毅不是說那是兩匹小馬嗎,雖然她不知道馬具體多大,可是說到小馬,總覺得還不到能被騎乘的年齡吧。
「放心,馬場那邊有更衣室,我會換衣服的。」顯然羅慧柔沒有擔心這些,她沖兩人揮揮手,「我先過去換衣服了,等你們一起喲。」
呆呆地看著她裊裊婷婷地走開,何盈雪愣愣地說︰「為什麼她看起來心情好好的樣子,有什麼讓她高興的事嗎?」難怪她會有這樣的想法,實在是羅慧柔那副春風得意的模樣太過明顯,讓她想忽略都做不到。
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難道她是因為連續兩次打斷他們的親吻,所以覺得高興?想完連自己都覺得不太可能,于是搖搖頭放棄繼續猜測。
「她當然心情好。」肖梓毅淡淡諷刺,「好不容易有人留意到她的穿著打扮,怎麼可能心情不好。」
「啊?」
何盈雪無語,再次認知到肖梓毅的毒舌本性,看來他平時的冷漠只是為了防止說得太狠把人氣死吧,「她、她還是挺漂亮的。」她心里酸酸地夸贊著,羅慧柔的確是個美女,就算咄咄逼人,就算高高在上,也不能抹殺羅慧柔是個美女的事實。
美麗的容貌加上顯赫的家世,這樣的女人想不驕傲都難啊,何盈雪之前對香港羅家只是有所耳聞,卻也知道那是個富可敵國的家族,何家雖然不差,但和他們還是沒有任何可比性的,瞎子都看得出來羅慧柔對肖梓毅有意思,肖梓毅……他應該對她沒興趣吧?
惴惴不安地側頭偷看肖梓毅一眼,正好對上他專注的眸子,冷硬的眸光在與她相對後變得柔和平靜,他把她摟進懷里,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尖,「她漂不漂亮與我無關,我也沒興趣知道,我只知道我的雪兒非常漂亮、非常美……」
听得她羞不可耐地伸手捂住他的嘴,不準那張薄唇再吐出更多讓她臉紅的話來。
「不準說、不準說,趕緊走了啦。」她剛要放下手,掌心踫觸到一個濕熱柔軟的物體,他、他居然伸出舌頭在舌忝她的手掌,這還是在外面呢。
「哇!」何盈雪嚇得低叫一聲,飛快地收回手,頭也不回地跑開,真是可惡透了,這個男人一定是有兩張臉吧,在外人面前的冷靜自制和在她面前的壞心邪惡,虧他能控制好兩種面孔交換的開關。
低笑著看著小女人逃也似的跑掉,肖梓毅斂起了笑意,方才何盈雪和高冉在陽台的時候羅慧柔去找過他,話里話外不外乎是暗示她的家族有多麼強大的勢力,對他今後的事業會有多麼大的幫助。
「Sean,我知道你是個有野心的男人。」羅慧柔的語氣驕傲而得意,艷紅的指尖充滿暗示地在他的手背劃過,「娶了我,有羅家的相助,你會有更大的舞台展示自己,證明自己。」
著迷地看著他冷峻的容顏,羅慧柔等待著他的臣服,男人嘛,想要的無非是財富和美人,這兩樣她哪一點都比那個乳臭未干的小毛丫頭強,憑什麼他會不要她。
以前她是太高傲了些,只單憑臉蛋和身材就想收伏這個男人,才會被那個小丫頭攻擊了個措手不及,肖梓毅放棄美國的公司回到台灣的事她還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當她知道他回去台灣的原因是進入河氏集團,而且把說他與何家小姐曾經有過婚約時,她才恍然大悟。
奸詐狡猾的小丫頭,用這樣的方式來搶她的男人?他想要的財富和地位,她一樣能給他,而且給得更多。
被她身上濃郁的香水氣味嗆得微微皺眉,肖梓毅毫不給面子地後退一步,冷淡漠然地說︰「抱歉,我對羅家沒什麼興趣。」
上次被她打著羅家的旗號硬闖了一次辦公室後他就下了死命令,誰再敢放她進來,就請回家吃自己,所以她再沒機會直接見到他,沒想到她還算挺聰明,不知從哪里听到他度假的計劃,來了個守株待兔,讓何盈雪十分不高興。
「是嗎,那你為什麼接受這個邀請?」她指指地面,「這里和羅家的關系可不小哦,而且你以為我是怎麼知道你們在這里的?」
的確,肖梓毅承認自己與別墅主人關系很好,也有意通過他促成與羅家的幾樁生意,不過這些都與羅慧柔毫無關系,「你說得對。」他直視她,眸光平靜無波,「我只是對你沒興趣。」
既然給她面子她不要,那就換個更簡單易懂的回答方式好了,她怎麼會知道他們住在這里?想一想就很簡單了,身為晚輩,羅慧柔肯定要去拜見長輩,然後在談話中說起留美的經歷,再到發現他們是同學,完全是自然的過程,隨後她只要說想和同學敘敘舊,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得到主人的邀請了。
羅慧柔勃然大怒,「肖梓毅,你得罪了我,就不怕羅家報復何家嗎?」她像條毒蛇一樣地湊近他,悄聲在他耳邊說︰「你別忘了,你代表何家與羅家談的那個案子,如果羅家撤資,何家一定會很好看的。」
羅家撤資讓何家好看?這還真是個天大的笑話,他看著她,唇角勾起一個冷笑,「羅小姐就這麼有把握?」很好,居然敢威脅到他頭上。
「當然,假如我的叔叔、伯伯們不小心听到一些關于何家的負面流言,我覺得按照他們謹慎的性格,肯定就會對合作案失去興趣的。」她嬌滴滴地笑了,胡蘿卜加棍子雙管齊下,連國家都能馴服,何況一個男人,這是她羅慧柔先看中的男人,誰都不能跟她搶。
「這樣做,羅家的損失不會比何家小。」他靜靜地提醒她,算是看在同學的分上再給她一次機會。
「羅家有的是錢,不在乎這麼點損失,倒是何家,你覺得何家承擔得起嗎?」
她把他難得一見的善心誤以為是軟弱,變本加厲地威逼,他給過她機會,她仍執迷不悟,那就不要怪他不顧同窗之情了。
「好吧,我們擇日再談。」這個假日是屬于何盈雪的,他不想再在這個女人身上浪費一分一秒。
「好的,那我等你喲。」羅慧柔以為他已屈服,只是還礙著面子不肯直接承認,算了,就當是她大人有大量,再等幾天好了,她想要的東西,她總是能得到手的。
可惜,這次她遇到的是肖梓毅。
等羅慧柔離開他的視線,肖梓毅立刻打了幾通簡短的電話,分別對他們下達了指令,羅家富可敵國又怎樣,蛇打七寸,他就讓羅慧柔見識一下被打中七寸的疼痛是多麼深入骨髓。
何家待他恩重如山,從他上國中起,何父便強行替他包攬了所有上學的開銷,連他出國留學的費用也是何家間接出的,他不肯接受,于是何父以員工福利為由,把這筆錢硬塞給了肖父,後來因為肖母的健康問題,何父特地將肖父派去加拿大,好讓肖父帶肖母一起過去療養。
即使不為了何盈雪,單單是何家這份恩情,他就不可能任由羅慧柔肆意胡來,他是有野心沒錯,但是羅慧柔似乎弄錯了,並不是他需要依附何家才能有現在的地位,而是何家需要他來振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