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陶陶盯著那扇已經有足足半小時未曾開啟過的門,心里有點擔心里頭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災情嚴重的慘事,需不需要她進去搶救呢?
她心里好煩惱,那個冷子淵看起來就像很容易被欺負的樣子,她齊大哥看起來又那麼恐怖,說不定會把他嚇得屁滾尿流呢!
咬咬牙,她決定先沖進去救人再說。
說時遲,那時快,就當她一鼓作氣想要沖進書房里時,那扇門從里頭打開了,冷子淵看著她兩手緊緊握拳的起跑動作,心里有點納悶。
「陶陶,你想干嘛」一副想打人的模樣。
「我……」她顧不得自己被投予奇怪的眼光,趕緊將他一把拉跑,直到距書房門口有一段距離,才擔心地問道︰「我齊大哥沒對你怎樣吧?」
「沒有。」原來這妮子在擔心這回事呀!他心里暗笑。
「呼,還好。」她放心地拍拍胸,如釋重負,「你以前見過我齊大哥嗎?我瞧他看你的眼神好象怪怪的。」
「說不定是他發現了!」
「發現?發現什麼?」
「陶陶,你記得我告訴過你……我喜歡男人吧?」他頓了一頓,才說出最後一句話,但範陶陶的神情看起來卻一點兒都不訝異。
她當然不覺得奇怪,先前在網絡上聊天時,他就跟她提過了,而這也是他此次來台灣最大的原因。
「對,你是說過,那跟我齊大哥有什麼關系呢?」她感到深深的不解,抬起美眸瞅著他,再度浮現這個男人真是美得沒天沒良的感覺。
他並非屬于「娘娘腔」那種美麗,而是一種五官分明,線條干淨的俊美,眼楮的顏色略淺,笑的時候總是先勾起一連的嘴角,看起來邪氣而且迷人,她看著看著,心跳不禁有點加速。
「我說過那個男人結婚了吧?」
「對,但我還是不知道那跟我齊大哥有什麼關系。」她反而覺得自己被他越說越胡涂了。
「就是他。」
「就是──?!」她忽然住了口,小嘴張得大大的。
「對,我喜歡的男人就是你齊大哥。」冷子淵照例使出害羞靦腆的招數,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謊話。
「可是……」她覺得自己的心情好復雜,一方面是她覺得冷子淵是那種就連男人都會喜歡的絕品美男,而另一方面她又覺得困擾,因為齊大哥是她二姊夫,是她二姊的男人呀!
那她到底是應該幫他,還是應該要幫她二姊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放心,我已經放棄要喜歡他了,所以我這次來台灣,除了希望可以在他身邊待一陣子以外,也希望可以找到新的戀情,听我這麼說,你不會覺得我很濫情骯髒吧?」他以最無害、最誠懇的眼神瞅著她。
範陶陶被他瞧得心兒慌慌,趕緊搖頭道︰「當然不會!只要你別跟我二姊搶男人,任何事情我都幫你。」
「陶陶,你真是個大好人。」而且是一個天真至極的濫好人。他在心里補充了這一句。
「不客氣。」她嘻嘻一笑,或許是因為知道他喜歡的是男人吧!反而更令她毫無設防地拉起他的手,「咱們去外面說,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認識我齊大哥的,又怎麼會喜歡他呢?這些你一定都要跟我說喔!」
「那當然。」
既然都已經掰出一個謊話了,再要他多說幾個又有什麼困難呢?他淺笑頷首,有些訝異她如此熱絡地拉住他的手,她的小手女敕女敕軟軟的,指尖的溫度比掌心冰涼,教他忍不住反手握住了她,給她一些溫暖。
這時,齊天鴻從書房中走了出來,不知道自己正被人設計中,他看見他倆離去的背影,心里不禁暗暗嘆息。
或許不知道冷子淵真正的身分,對陶陶而言是比較幸福的事情吧!唉……父兄難為呀!
「黑門」里最惡名昭彰的參謀總長現在就在「炎幫」之中,這個消息幾乎教整個「炎幫」都為之撼動。
起初,只是一點點耳語流傳,流言的開端是某位長老在範家之中看見了冷子淵本人,幾年前他曾經在黑道高層的聚會上見過冷子淵一面,那張俊美至極的臉龐只怕他到死都不會忘記。
但沒想到管家齊天鴻要他保守這個秘密,所以他決定只告訴生死之交的兄弟豹哥,打算讓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
後來,豹哥決定透露一點消息給他另一個好兄弟知道,免得他不小心犯到了「瘟神」,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寫了張短信,派手下交給那位老兄,只是傳著、傳著,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除了範陶陶之外,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黑門」之中最惡名昭彰的參謀總長就在他們「炎幫」之中。
一時之間,人人自危……
似乎是故意安排似的,冷子淵的房間在大宅的另一端,遠得他必須多走兩分鐘才可以抵達範陶陶的閏房。
齊天鴻那家伙!難不成還真怕他夜襲陶陶不成?
冷子淵高大的身影穿過長廊,冬天溫暖的陽光從廊旁的窗戶斜射進來,彷佛鋪設在廊板上的光亮地毯,看起來教人覺得心曠神怡。
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住起來很舒服的地方,雖然不時有人走動,但空氣之中還是飄蕩著一種屬于寧靜的氣氛,彷佛害怕打擾了這份寧靜,人們說話的時候也是輕聲細語的。
如果不知情的人,只會覺得這房子很安祥寧靜,根本就猜想不出這楝和式的宅邸是黑道的地盤,而且是北台灣屬一屬二的大幫派。
他已經在範家住了一個禮拜,這幾天不斷有人從香港捎來消息,不外乎是問他「心情如何」或者是「想不想回來呀」這種廢話。
哼,他心情好得很,而且一點兒都不想回去!
這時,有兩個正好迎面而來弟兄看見了他,就像老鼠見到貓似的一句話也不敢吭,乖乖地退到兩旁,把中間的走道讓給他。
冷子淵越過他們身畔,回眸覦了他們兩人一眼,語氣冷淡地說道︰「以後不需要特地這麼做,那只會教人更感到奇怪。」
「是。」
兩人不約而同地吞了口唾液,依舊不敢抬頭;只怕終他們一生,都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可以與「黑門」傳說中最可怕又厲害的大人物同在一個屋檐下。
冷子淵早就習慣了,在黑道之中,輩分算得非常清楚,誰也逾越不了,雖然他的年紀比齊天鴻還要年輕幾歲,但才不過二十八歲的他,在道上的地位已經鮮少有人能夠出其右了!
走到範陶陶的房門口,他伸手敲門,冷淡的俊臉上多添了幾分笑意,他發現自己挺愛在她面前裝無辜的。
這幾天,他陸續見過她幾個姊姊,果然個個都是美艷不可方物,比起她們,陶陶這小妮子更像是個管家婆,好象什麼事情都必須要擔心一下,否則她就會覺得全身不對勁似的。
叩叩……他又敲了敲門板。
「進來。」听見了敲門聲,範陶陶揚聲回道。
他推門而入,看見她嬌小的身影幾乎快要被淹沒在書堆和零件之中,她沒回頭看他,對著計算機屏幕,有些圓呼的可愛小臉苦苦地皺了起來。
「你怎麼了?看起來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他探頭看了她一眼,微微地笑問;她這小避家婆最喜歡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總是可以看她忙東忙西的,但很少看她愁眉苦臉,她總是能夠樂在其中。
「好奇怪,事情真的好奇怪!」她呼了口氣,大聲叫嚷了起來。
「什麼事情令你覺得如此奇怪呢?」
「我明明就什麼事情都沒做,可是在網絡上卻沸沸揚揚地傳說著我干了不可原諒的滔天大罪,他們每個人都說不要再跟我做朋友。」她嬌女敕的語氣之中充滿了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