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不幸,樂耀天和易真珍的熱戀消息才曝光,隔天晚上便爆出結婚不到半個月的人氣男星偷吃被逮,外遇對象還是好友嬌妻,頓時社會輿論嘩然,從網絡到媒體全熱烈討論起這件事。
各家八卦媒體的焦點瞬間集中于此,想挖出更多不堪內幕,只是男星暫時斷絕與外界聯絡,小三又神隱,于是媒體就先逮住男方八百年沒聯絡的前女友、緋聞對象們,一一訪問感想,再出動八方人馬去追男方和小三下落。
而未婚總裁熱戀消息和這相比,根本是小蝦米與大鯨魚的等級之差,像隕落的流星,光采一瞬,熱議度瞬間被取代,沒了新聞性,記者自然也從兩人周遭消失,所以易真珍只請了一天假,隔天便又恢復上班。
「哥,你不覺得我們兩個現在這樣真的很像變態跟蹤狂?」樂敬維開著車,看了眼坐在駕駛副座的堂哥,滿臉的無奈與同情。「你會不會太悲哀了?真的就這樣跟著看她**也爽?」
「我看的是背影,誰像你專看女人**?」樂耀天好氣又好笑地瞪了堂弟一眼。「你給我看路,不準亂看,她可是你未來的堂嫂。」
「我說的是機車**。」他可沒那麼低級。「不過,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之前熱吻被偷拍上傳,我還以為你苦戀終于修成正果,好事近了,現在卻被下了『禁制令』,一個月不準出現在她面前,連電話都不準打,該不會是你偷吃被逮吧?」
「偷吃?我是那種人嗎?」樂耀天立刻否認。「細節你就別問了,反正我是『好心被雷親』,有夠冤枉。」
唉,他真是有冤無處訴啊!
那天在舊洋房里,真珍終于向他坦白了身世,雖然還是沒說出她先前要告白的對象是她大哥,但已經算是真正和他交心,完全信任他了。
當時環境美,氣氛佳,離成功求婚眼看就差那最後一步,結果就因為他不會作假,一切又回到原點。
真珍要說的秘密自己早就知曉,她那里是忐忐忑忑,他這里是輕輕松松,听完自然不會有什麼瞠目結舌的驚訝表情。
誰知道這小妮子平日明明粗線條,那天忽然心思特別敏銳,馬上察覺他反應有異,在她的追問之下,自己當然也是據實以對,畢竟當初特別剪接汽車旅館里那段錄音,不讓她知道已經透露秘密的事,全是為她著想,不想她有什麼心理負擔,隱瞞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她好。
可惜,真珍不是那麼想。
她氣炸了,指責自己不該蓄意欺騙,知道她的秘密卻一直裝作不知道,有過造假紀錄叫她如何再相信他?說什麼也不肯留下,也不準他載送,硬是叫來出租車,他只好一路在後頭跟著,確認她沒傻傻地回租處自投狗仔羅網,而是去找婚後定居台北的二哥,這才安心離開。
最慘的是,她撂話一個月內不想見他,要冷靜想想。唉,他的相思病不吃點「藥」,只怕很難撐過一個月啊!
不過剛好他今天上台北洽公,行程結束算算差不多也快到易真珍下班時間,便干脆繞過來遠遠看她一眼。
只是遠遠看了一眼就想再多看幾眼,想著默默隔著一段距離悄悄護送她安全回租處也好,結果就被堂弟笑是跟蹤狂了。
「唉,看你婚前就被吃得死死的,婚後肯定會自動加入『怕老婆俱樂部』。」
樂敬維邊說邊搖頭。「在公事上我真的很崇拜哥你的工作能力,就連周旋于黑白兩道的交際手腕也是一流,大小事到你手上都有辦法擺平。可是追女人這方面你真的是肉腳,完全丟盡我們樂家男人的臉——」
「怎麼會,至少我還沒被女人賞過巴掌。」
樂敬維嚇到,堂哥的眼線也布得太廣了吧?連他被路詩萱賞了一巴掌的事也知道?
「……還不是因為當初答應你幫忙追路家千金才——」
「我可沒叫你玩『壁咚』,強吻小白兔。」
車內突然一片靜寂,樂敬維乖乖閉嘴不多話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看來自己有沒有努力「報恩」追求路詩菅,堂哥都了如指掌啊!
「真動心了?」樂耀天可沒想放過他。
「前方一百公尺,有奇怪車輛接近堂嫂中。」
「別想唬弄——」原以為是堂弟故意岔開話題,想不到視線往前一看,易真珍剛好將車停在租處樓下,剛從另一條岔路轉進他們前方的一輛轎車,也跟著臨停在旁。
「回去吧。」
「咦,不看看車里是誰嗎?」這時,對方駕駛已經下車走向易真珍。「哥,嫂子自己跑過去摟住那男人的手往屋里走,你再不阻止就要戴綠帽——」
「那是她大哥!回去了。」
「噢。」
既然是大哥,那就沒戲唱了,樂敬維乖乖將車調頭駛離,沒留意到樂耀天黯然的神色。
是啊,是大哥沒錯,沒有血緣關系的大哥,而且還是她最愛的初戀加暗戀對象……
樂耀天暗自慨嘆著,在自己被下一個月禁令,只能遠遠看著心愛女子「解饞」的此刻,她倒好,有親愛的大哥來相伴,肯定樂不思蜀,完全不會思念他吧?
「哥,直接送你回家嗎?」樂敬維只想著快點下班,再去找他的「小白兔」。
「回家?回公司加班!」樂耀天一語推翻堂弟的美夢。
回家多空虛,借酒澆愁愁更愁,只有拿工作填滿最實在,多賺點結婚基金也不錯。
明明說好自己來載真珍去和二弟會合,一下車,妹妹突然拉著他往公寓大門走,走到一半又停步轉身,看著遠方回轉駛離的轎車,讓易予翔完全弄不懂她在想什麼?
「你在看什麼?」他看不出那輛車有什麼特別的。
「沒什麼。」易真珍笑笑敷衍。「走吧,我們去找二哥。」
「你啊……」
易予翔寵溺地拍拍她的頭,既然她不想說,他也就不多問,開了車門讓她上車,再坐回駕駛座,朝二弟家里出發。
其實易真珍早就知道樂耀天跟著自己回家。
雖然那不是他平日常開的車款,自己第一時間的確沒認出,不過對方跟蹤技巧太差,很快就讓她察覺不對勁,加上自己沒近視的眼力可是一等一,早就從後視鏡里發現那對堂兄弟了。
好吧,其實她很開心。
那天听說樂耀天明明早知自己秘密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她第一時間只覺得自己被當成笨蛋耍,又羞又氣,尤其無法接受他的刻意欺瞞,什麼解釋都听不進去,要他一個月都別出現在自己面前,堅持叫來出租車離開。
可是當晚她就後悔了……
那晚她借住二哥家,二嫂看出她不大開心,關心詢問,她假借是朋友遇上的事,問二嫂如果是二哥蓄意欺騙等等會如何?一定覺得對方當自己是傻瓜,覺得很丟臉、很生氣吧?
結果,二嫂的回答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二嫂說,因為那人隱瞞的出發點全基于為她著想,肯定很愛她,要不然早早說出他知道自己不欲人知的秘密,即使不威脅著要當成把柄逼她交往,她也會寢食難安,生怕對方一個不開心爆出來,只能小心翼翼對待他,愛或不愛都很痛苦。所以那人一定愛她勝過他自己,還有一顆溫暖又體貼的心。
她這才發現,一樣的事遇上不同的人,竟然會有南轅北轍的感觸……
自己太怕受傷害、太怕被背叛,在感情上負面執念太深,眼里只看得見樂耀天的蓄意欺瞞,卻不懂他的一片好意與真心。
其實她早就原諒他了,只是一時拉不下臉主動聯絡,想不到他也真那麼听話,時隔一個多星期都乖乖不打電話,也不現身,害她還以為他也在氣自己不識好人心,不想理她呢!直到今天看見他那麼幼稚又可愛的跟蹤行為,自己才總算安了心,那男人還是愛她如昔的。
「一路上不說話,就只是抿嘴笑,在想什麼好事,那麼開心?」易予翔開著車,好奇地看著大妹喜孜孜的神情。
「當然開心,我畫的設計圖過關了,魏老師還夸獎我的畫風大有突破,同意讓我這個新人參與這次國際料大廠邀請老師制作合拍的公仔廣告,到時候會在全球五十幾個國家的電視頻道公開放送——」
她像平日一樣開開心心地和大哥聊著,心里其實很緊張。
她決定了,今天要跟哥哥們坦白身世,也是因為如此,才會特意故作要挽著大哥進租處的模樣,讓樂耀天先行離開。
雖然自己也想讓身世永遠封存,但她的情況和樂耀天妹妹的情況不同,要不要讓爸爸知道是一回事,兩位哥哥絕對有知道實情的權利。
更何況,也許只有說出來,她才能徹底放開心中罷礙,勇于面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