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附設的餐廳在一樓。听說主廚是法國人,連續四年榮獲米其林一顆星!
他們在窗邊面對面坐下,侍者將餐巾鋪在她腿上,而後將菜單遞給她。
「你點。」
星野曜低著頭,贊著菜單,對侍者嘰哩咕嚕說了一堆西班牙話。
這人,叫他點,是因為她看不僅西班牙文,而他也不問問她想吃什麼,或有什麼不吃,就這樣自作主張替她點餐,萬一點到她不敢吃的蝸牛……她就整盤倒在他頭上!
夏蘿看向窗外。天竺葵伸上了窗台,葉子和花隨著下山的太陽而萎縮,窗外的人們穿著輕便的衣服,悠閑自在地走在鵝卵石路上。
侍者端來飯前酒,星野曜向她舉杯,「敬你!」
夏蘿一口喝光。「嗯,甜甜的,蠻好喝的,能不能再要一杯?!」
星野曜優雅地招手,侍者走過來,他又要了一杯飯前酒。
她看了看四周,沒有多少人在用餐。「現在是吃晚飯的時間,怎麼只有小貓兩三只?」
「歐美人晚餐的時間大部分是八點以後,而西班牙人更晚。」
接著星野曜告訴她,西班牙人一天要吃五餐,早上起來先在家里喝杯咖啡,配上小面包,起得夠早的話,還可以先讀幾段頭條新聞;到公司就定位後,十點整,西班牙人有半小時用餐時間,這時上場的就是豐富的早餐。
接下來辦公時間延續至下午兩點鐘,中餐時間上場,吃飽飽後想睡個覺了,幾乎全西班牙的商家都進入午休時間,四點鐘才開始再度營業、辦公。
吃了三餐,第四餐在晚上七點左右,下了班先和同事、朋友到酒吧吃點簡單的Tapas,就是有點兒類似下酒的小菜,種類選擇極多,家家提供的都不一樣,最常見的大概有烤肉串、蛋卷、橄欖、火腿之類的東西,吃吃喝喝聊聊,到了十點左右,才開始準備用晚餐。
夏蘿吐了吐舌頭。「還吃得下喔……」
開始上菜。前菜生煎干貝一上桌,就讓人胃口全開;主菜烤羊肉則香醇細女敕,十分可口。
吃完巧克力布丁後,星野曜問︰「我點的菜你還滿意嗎?」
「菜好吃又不是你做的。」她刻薄地說。
他從長褲口袋里掏出「喜路登」香煙。「我可以抽煙嗎?」
「我倒不能想象你抽煙前會禮貌地先問過別人。」他那種人應該是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完全不會顧慮到別人的感受。
他揚揚眉,「事實上你又了解我多少呢?」
「我一點也不想了解你。」她立刻說。
「我倒是很想了解你。」他看著她。「你怎麼會做小偷?」
「我不想告訴你我的事。」她面無表情地說,「我要上樓睡覺了。」
「現在睡覺,我不相信你睡得著,走吧,我們去海邊走走。」
散步時,他們一句話也沒說。月光下的海灘讓人覺得格外寧靜,夏蘿用腳輕輕撥一下沙,細沙就隨著風輕盈曼妙地飛揚起來。
突然間,她玩心大起,月兌下了涼鞋,光腳踏在松軟而尚有余溫的沙灘上,迎著風往海洋跑去,海浪向她卷來,雙腳浸在水里,她用力踢起一朵朵的水花……
星野曜注視著夏蘿。真像個小女孩!他慢慢走近夏蘿。
她感到頸後一陣灼熱,轉過頭來,看見星野曜笑容燦爛地看著她。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
「你有酒窩!」她噗哧笑出來,「你那張臉和酒窩一點也不配。」他的臉讓人覺得他不是個好惹的家伙,但是酒窩卻讓他「破功」,使他原本剛毅俊挺的五官平添幾分稚氣。
「我知道,所以我盡量少笑。」
海風一直吹在她身上,可以清楚地看到T恤上有兩個凸凸的「圓點」!他心中一蕩,幻想他伸出手,輕輕地模揉……
夏蘿一發現到星野曜的目光,立刻將手臂交錯在胸前,叱罵他︰「se狼!」
「我什麼也沒做,你不可以罵疑?恰?」
「你本來就是se狼,還不承認!」她高高地噘起嘴巴,「盯女人胸部看的se狼!」
「照你的說法,那全天下的男人不都是se狼,沒有男人不愛看女人的胸部和tun部。」他慵懶地說,「何況你又沒穿xiong罩,只要是男人都會行注目禮的。」
「你以為我愛不穿xiong罩?我只是扣不上扣子。」
「怎麼不叫我……」
她火氣直往上冒。「你別想我會引狼入室!」下午浴室事件已經讓她很慪了。
「稱安勿躁,先听我把話說完……怎麼不叫我去幫你找女服務生來幫你扣?」
她的肩膀垮了下來,像被打敗的公雞。「那明天早上麻煩你了。」
看她氣焰全沒的模樣?實在很逗。「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你先回去,我想多待一會兒。」
「一起回去。」
她瞪著他,「你擔心我會逃跑是不是?我又沒護照,能逃到哪里去?」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哼!」夏蘿**一扭,轉身走向她的涼鞋。
正當她要穿鞋時,星野曜突然蹲跪在地上說道︰「讓我來吧。」
他把一只涼鞋套上她的腳,夏蘿只覺得他撫模她的腳底那種感覺直接傳送到背上的脊椎骨,她很想把腳拉回來,但是又怕會失去平衡,所以她只好按在他的肩上,無奈地看著前面的大海。
透過薄薄的襯衫,她可以感覺出星野曜身上結實的肌肉,她的心里突然泛起小小的悸動,那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她並不喜歡。
「我像不像替灰姑娘穿玻璃鞋的王子?」星野曜問她。
她沒有回答他,卻在心里想自己的確很像灰姑娘,而他,可以說得上是白馬王子,但是他給她穿的只是平底涼鞋,不是玻璃鞋。
涼鞋穿好後,他站起來,拍了一下膝蓋上的沙子。
「謝謝。」她說話時,臉上有點紅暈。
星野曜的眼楮閃了閃,「真意外,沒想到你會對我說謝謝。」
回到旅館,星野曜打開門,優雅地做了一個請進的動作。
夏蘿經過他身邊時,他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攬進懷里,他低頭,眼楮眨也沒眨地看著她。
她有預感他將會親吻她,也知道自己不想拒絕。她不由自主地微啟唇瓣。
那兩片玫瑰色的嘴唇微微地翕張著,就好像在說︰吻我吧,星野。
他老實不客氣地一口吻下去。
她听見一個急促的喘息聲,而後才認出那是自己發出的。她無法判斷那是因為興奮還是害怕,或者兩者皆是。
星野曜的嘴唇就像西班牙炙熱的陽光,讓她全身像著了火似的,猛烈得奪走了她的呼吸跟意識,她只覺得眼前是一片暈眩而五彩繽紛的世界。
不知吻了多久,他離開她的唇,卻吻在她柔軟的頸窩。「去我床上。」
他聲音中的熱切,使她的身體為之一顫。她推開他。「不……」
「我有保險tao。」
「不是這個問題,而是……」
「而是因為你男朋友?」他替她接下去。
星野曜的話一下子使夏蘿愣住了,她根本忘記男朋友那回事。「什麼男朋友?」
「好呀,你騙我,你沒有男朋友……那你還在猶豫什麼?」
「我告訴你我在猶豫什麼︰不管我有沒有男朋友,都不會跟你上床?」
「可是你剛才很沉醉……」
「我喝太多酒了,完全是酒精在作怪。」她有點發窘地說。
他挑了挑眉。「是嗎?我記得你沒喝多少酒啊,好像只有兩杯餐前酒而已。」
「我的酒量淺不行啊!」她清清喉嚨,像有重要事要宣布。「今晚是你最後一次吻我。」
「不可能。」他斬釘截鐵地說。
「為什麼不可能?」
星野曜咧嘴而笑,輕扯她的頭發。「因為我喜歡吻你,所以還有下一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沒有下一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有沒有由我決定。」他再次低下頭,好像要再親吻她似的。
她立刻沖回房間。
星野曜揶揄的笑聲清清楚楚地從背後傳來,這使她氣惱。
夏蘿坐在床沿,生著氣。她不但氣星野曜,也氣自己,甚至氣整個西班牙,為什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神魂顛倒?
肯定是天氣的關系。
對,沒錯,就是西班牙的悶熱,把她的腦子都熱糊了,否則她不會對他的吻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感覺。
天氣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另一個原因……星野曜很會接吻。他不該那樣吻她,又做那種要求,哼,她對他的吻有點反應,他以為他就可以上她了?還早咧!
她忿忿地往後仰,在床上躺成大字形。她告訴自己趕快睡覺,把星野曜挑起的那些陌生的、可怕的感覺統統睡忘掉!
一個小時後,夏蘿從床上跳了起來。
該死!她睡不著。
既然睡不著,不如去隔壁房間……不是去上星野曜的床,而是去偷回她的護照!
星野曜躺在床上抽煙。剛才吻夏蘿時帶給他的沖擊,直到此刻仍在他內余波蕩漾,他甚至還能感覺到她的唇有多麼的柔女敕、多麼的香甜。
老天!他似乎中了她的蠱。
他不得不承認沒有一個女人能像夏蘿一樣令他枰然心動,他現在有股。烈的,想沖去隔壁房間佔有她,但是他知道夏蘿抵死也不會讓他如願的。
她也只是今晚不會願意,也許在明晚或者後晚……不,不會那麼快,再多幾個夜晚,她就會臣服于他。他確定這一點。
他好像听到了隔壁房間有聲音,他吸一口氣,讓精神集中起來,醫耳听,那是很輕的腳步聲,如果他不是練古武道的人,絕對听不出來。
腳步聲在他房門前停住。他相信夏蘿正把耳朵貼在門上,而她這麼做想干什麼壞事,他很清楚。星野曜立刻發出規律的打鼾聲。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道縫,然後,門打開了,變寬的門縫鑽進一條影子。
屋內黑漆漆的,只有一點點光線從外面照射進來。
夏蘿打開筆型手電筒,輕手輕腳地走到旅行箱那兒,打開旅行箱時發「啪嘰」的聲響,她嚇得不敢動。
背後星野曜的打鼾聲依舊,她開始迅速找遍旅行箱,里面只有一大疊西班牙貨幣、旅行支票和他的護照,就是沒看到她的護照。
她輕輕拉開衣櫥時,房內突然亮了起來,然後听見星野曜在後面說!「不用找了,你的護照在我枕頭下。」
夏蘿轉身,星野曜上半身赤|luo|地坐在床上,兩手枕在腦後。
「原來你沒睡著。」
「我想你想得還沒睡著。」
她翻了翻白眼。「無聊!」
「我倒覺得想你很有聊,你不問我想你什麼嗎?」
「還用問嗎?你滿腦子就只有性!」她鄙夷的說。想到他在想的東西,她的手臂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你挺了解我的,要不要讓我美夢成真啊?」
「不要。」她走向門口。
他飛快地跳下床,拉住她的手。「還不可以走,我們之間還有件事沒搞定。」
她甩開他的手,轉身看他。「你還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搞走嗎?」
「這件事不能拖到明天,就是你偷護照的事。」
「我又沒偷到!」她的意思是這件事等于沒有發生。
「給你偷到,你不早跑掉了。」他看著她。「我該怎麼懲罰你呢?」
「你慢慢想,我要回去睡覺了。」她抓住門把,但是他的手壓住門,讓她打開;她瞪著他。
「我想到了,你是要我打你**,還是親你的嘴?」
她像被摑了一掌般地倒退一步。「兩個都不要!」
「不行,一定要選一個。」
「我錯了,請你原諒我,我下次不敢了。」只要不被打**、親嘴巴,叫她向他跪地求饒都可以。「現在認錯來不及了。」他說,仍是一副慢條斯理的模樣。「我知道作不出選擇,我替你選好了……親嘴。」真好,他剛剛還在想吻她的嘴,在就能再吻到。
「你不用替我選,我選打**。」她咬著牙說。
「真令人失望,我以為你會跟我選一樣的。」他還以論她喜歡他的吻了。
「你只能打一下喔。」說完,她翹起半邊**。
「你這樣,好像是要讓我踢你**。」他忍俊不住。
「有什麼好笑的!你快點打下去好不好?我要回去睡覺了?」
「好啦。」他的手突然攫住她的手腕,她驚呼了一聲,整個人被他拉走。
夏蘿還弄不清怎麼回事的時候,就已被他拉到床上,緊緊地按在他的大腿上。
星野曜感觸著腿上夏蘿那柔軟苗條的嬌軀,在他腿上軟軟地擠壓,更令他心神蕩漾。
「你干嘛還不打?」她側轉頭看他時,看到他眼中隱藏不住的,她很害怕,但在她躲開前,他將她推倒在床上。他跨坐在她身上,把她沒受傷的手按在她頭頂上。
「你、你要做什麼?」她出聲音顫抖,顯示出了她的害怕。
「我要給你很大的快樂。」他在她耳畔低語。
「我不要你給我快樂。」
「不要?女人最口是心非了,往往嘴巴上說不要,心里卻希望男人采取行動,你也是這樣吧?」
「我不是!我說不要就是不要,你不能……」
「沒有人可以告訴我能不能做什麼。」他用手輕模著她的頭發。
「不要踫我……你……」夏蘿結結巴巴地想找出一個嚴厲的字眼,幫她躲過這場災難。「你這個野獸!」
「男人本來就是野獸。」說罷,他整個人趴到她身上,任憑她怎麼掙扎,就是無法擺月兌他的力量。他的嘴找著她的嘴,瘋狂地吸吮。
她的頭擺來擺去,堅決不張開嘴。
可惡,給我一點反應啊!星野曜在心中命令。他要的不只是她的反應,他要她的手臂熱烈地環繞他的肩,他要她的指甲狂野地抓他的背,他要完全的佔有她……
激情已經使他完全迷失。
她不安地扭動著。她可以抗拒,但卻無法不讓自己的身體逐漸失去抵抗的能力。這讓她羞愧難當。
突然,星野曜听見一聲細微的抽噎,嘗到一絲淚水的咸味。她的眼淚使他馬上清醒過來。
老天,他在做什麼?他猛然放開夏蘿,背對著她坐在床沿。
夏蘿對著他的背影罵︰「你是天底下最差勁的人,魅力不管用,就用暴力,我討厭你!」說完,她跑出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