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不孝徒兒︰
當你們看到這封信時,為師的早已深埋在臭土堆中長眠了。
唉!這都要怪你們三個,明知師父不喜歡這種方式,偏偏你們說什麼為了香港的環境衛生著想,就硬生生地將師父我這帥氣的臭皮囊給埋了,真是……三個渾球!
如今,為師放心不下的只剩你們那個潑辣、刁蠻的小師妹了。當初你們還算孝順,知道要是她待在師父身邊,師父這條老命鐵定早就玩完了,才早早將她送到日本去,免得師父一天到晚鬧心髒麻痹!
可師父如今只希望你們那小師妹,能在二十歲前嫁出去,免得她吃光你們的米、花光你們的錢,讓師父連在地底下都還要操心。
記住!二十歲之前啊!要是嫁不出去,那就看你們三人之中,誰比較有良心,娶了她吧!
師父絕筆
東方翼看完信,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不會吧!?傲,那老家伙死都死了,還玩這種把戲!?」想到號稱小惡女的小師妹,他就想昏死在地。
「這游戲我不玩!」東方誾抿抿唇,推推金邊的細眶眼鏡,撂下話後,頭也不回地率先走人。
老頭的愛女是什麼德性,他又不是不清楚!
「傲!你看,這該怎麼辦!?」東方翼急得險些跳腳了。
他可不想把自己的一生給賠上啊!
「听說御盟還剩冷易是孤家寡人?」東方傲撫著下顎的矜冷線條,思索著。
「你的意思是……」東方翼聞言心喜,黑眸閃過詭魅的精光。
「你說呢?」東方傲挑挑眉,唇角緩緩勾起。
兩人相視一眼,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七月,炎熱的午後,熾人的太陽在天空中閃耀著炫芒。
在咖啡廳里吹著涼爽的冷氣,悠哉悠哉地啜飲冰涼的冷飲偷閑,似乎是別人眼中所謂的幸福。
但,她卻不這麼想。
女孩輕撇嘴角,削短的發絲服順地貼在她頰邊,在白皙的瓜子臉映襯下,洋溢著青春俏麗的氣息。她眨眨眼,長卷的睫毛隨著她靈動的黑眸而輕扇著,此刻,她正狐疑地看著那個坐在她對面,悠閑喝著咖啡的男人。
她很愛錢!
的確,為了錢,她可以瞞著三個師兄,在外頭偷偷模模地努力「坑」別人口袋里的錢。可是,這可不代表她會為了錢,而忘記了身為一個女人所該有的矜持。
她挪動了因坐太久而泛疼的臀部,再次調整了個舒適的坐姿,好讓自己能放松一直緊繃著的思維。
女孩撐著下顎,有一下沒一下地攪拌著杯中的紅茶,抬起晶亮的黑眸緩緩開口︰「你說,你要我去『上』一個男人?」她輕柔的嗓音宛如天籟。
雖是一貫的柔軟嗓音,但她眼中卻有著顯而易見的輕蔑。
男人挑高了眉,好看的俊臉上藏著忍俊不住的笑意,他出言糾正她那听來粗鄙的說法。
「別這麼評論這件事,說『上』太難听了,應該說是『誘惑』!」
男人和女人之間,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嗎?
「耿小姐,你覺得如何?」他禮貌性地微笑著,眼眸卻略帶審視的打量起她。
听東方傲說,眼前這個小女孩極有一套,任何危險的任務到她手中,十之八九都是成功的,難怪東方傲會極力的向他推薦。
只是,要接近冷易,然後大大方方上他的床,算不算是電影里「不可能的任務Ⅲ」!?
「你的解釋很好听,可惜我沒那麼多時間听你在這里說廢話。」她站了起來,微一側身,拿起隨身的運動型背包準備走人。
殷頤立即跟著站起身,出聲喚住她欲離去的腳步。
「耿小姐,請留步。」他含笑說道。微微向旁一頡首,身旁立刻就涌上了幾個人,阻擋住她的去路。
「讓開!」耿琪不客氣地斥了聲。
「耿小姐是否應該先听我把話說完呢?」殷頤微微一笑,不介意她那無禮的舉止。
耿琪回過頭,閃著怒火的眸子炯炯有神地瞪住他。
她握緊背包的背帶,肩膀倏地繃緊。
「軟的不成,就想來硬的嗎?」她可沒時間跟這種卑鄙小人閑耗!
「只是想請耿小姐再坐下來好好談談罷了。」殷頤溫和地笑笑,無視于她眼中的敵意。
「我要是說不呢?」她不滿地抿緊唇,怒濤倏地席卷而來。
殷頤笑咧了嘴,「那……我們就這樣耗著吧!」
耿琪瞇起眼,胸口悶燒著的怒火愈發高漲,低垂下頭,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這個男人等于是變相的威脅她!要是她不答應,那是不是就代表她走不出這間咖啡廳了!?
她再度抬起那雙炯亮的黑眸,滿含怒氣地進射向他。
「耿小姐願意與我談談了嗎?」他極有禮貌地再次問道。
這一次,他有把握她的答案絕對是肯定的。
「十分鐘!」耿琪忍耐著,打從她出生到現在,從沒看過這麼沒品的男人,「十分鐘後我就要走!」這已是她可容忍的極限了。
「可以。」殷頤含笑點頭,原先阻擋在她面前的幾名高大男人迅速離去。
唉!要不是跟喬閔他們打賭,他也不願做這種威脅女人的下流事啊!
誰叫他今年流年不利,跟人玩牌比大小輸了,結果這麻煩事就丟到他頭上來了,唉!真是自討苦吃!
耿琪不屑地哼了聲,倔傲的甩著頭,大步回到座位上坐定。
「有什麼事快說,別浪費我的時間。」她不耐煩地說,因為她不想再與他多說廢話。右手指尖在桌面上輕敲著,十分鐘的時間,她第一次覺得竟是這般漫長。
「你很趕時間嗎?」他輕笑的問道,對她那副怏怏不樂的模樣感到好笑,「我很想『仔細的』與你談談這件CASE。」
她撇著嘴,舉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你還有八分鐘。」她冷冷地提醒他。
他最好趁她還有理智的時候,盡快把話說完,否則讓她一發起火來,絕對會讓他不敢領教!她思忖著。
「OK!」殷頤舉手作投降狀,體貼地替她在熱紅茶里加了匙糖,然後慢條斯理地說︰「誘惑一個男人,對你而言不算難事吧!?耿小姐,我要你盡你所能的去引誘一個叫冷易的男人。」
要不是冷易對女人始終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他跟喬閔、葛煜也不會懷疑他是不是有「特殊癖好」,進而打賭他是不是同性戀。
要知道,他跟喬閔、葛煜可是正常得很,要是每天都得生活在被人「虎視眈眈」的日子里,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怎麼?他是不能『舉』,還是『同性戀』?要你這麼幫他。」耿琪看著他替她加糖攪拌的體貼舉動,竟嫌惡地瞪著那杯紅茶,遲遲不願品嘗那杯紅茶的獨特風味。
「告訴你,要是他不能『舉』,我建議你帶他去醫院里的泌尿科檢查,要不現在市面上藍色小藥丸一堆,效果還不錯,但要是他是個同性戀的話……」
她突然詭笑了幾聲,殷頤背脊倏地竄上一股寒意,雞皮疙瘩在他皮膚上突起。
「怎麼樣?」他接口問道,她那詭異的笑容令他頭皮發麻。
「那麼你直接讓他上不就得了,我相信以『你』這樣標準的身材,一定能滿足他的需求,更符合他的需要!」
小惡女那看來格外甜美的笑容,竟說出如此毒辣的話,讓殷頤頓時錯愕地僵在原地。
讓冷易「上」?
不會吧!?他就是不想以身試法,這才請「打手」的,而她居然夸他身材十分標準,干脆讓他直接上!?
惡!一想到這,他全身的雞皮疙瘩就全豎了起來,他殷頤可是堂堂七尺之軀的好男兒哩!
「我對『男人』沒興趣。」殷頤艱難地吞了口口水,尷尬地干笑幾聲。他可是有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好老婆!
「而我對『同性戀』的男人也沒興趣!」耿琪再次看了手表一眼,然後優雅的端起杯子,兩三口就把熱紅茶全部喝光了。
「Sorry!時間到。很抱歉,殷先生,我先走了!」她站起身朝他擺擺手,嬌俏的臉上終于綻放出一朵讓人心動的笑靨,但不是對他,而是對他身後那桌正要拿起咖啡品嘗的男客人──
隔桌的男客人愣了下,一不小心,手中的咖啡杯不自覺地傾斜四十五度,灑了自己一身,一回過神,他慌亂地抽起桌巾,猛擦拭著身上逐漸擴大的咖啡色污點。
哼!他以為他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只靠下半shen思考的低等生物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雹琪在心中嫌惡地嗤罵著。
要她陪同性戀的男人上床,她呸!他怎麼不自己來還比較快。
「耿小姐,我並不是要你陪他上床,只是要你好好地挑逗他、好好地誘惑他,讓他對你充滿女性魅力的身體,有那麼一點點反應就夠了,我的目的只是想證明他對『xing』這方面的需求罷了!」殷頤認真地解釋著他聘用她的真正用意。
看她似乎相當不齒他剛才那種直接的說法,那好!他可以配合她,換種較為婉轉的解釋方法,希望她能再考慮一下。
聞言,耿琪停住了腳步,嘲諷的揚起嘴角。
喔……原來又是只不顧女性自主意識的大沙豬,那──的確是該替天底下的女人,好好教訓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