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兩點,眾人歇息的時候,千坪的大宅里頭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
一個老人刻意踮著腳尖,放輕了腳步,像作賊似的,悄悄的爬上二樓這素有「禁忌」之稱的樓層,來到他那三個不肖子之一,心思最囂狂、冷漠的琰煌啻所居住的房間門口。
他嘿嘿賊笑了兩聲,仔細听著里頭女人的嬌嗲,和一連串令人臉紅心跳的申吟聲,他的老臉上寫滿得意,仿佛在說︰這次你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他興奮的將耳朵貼在門板上,才不過三秒,里頭突地安靜了下來,再沒有一點聲響。
他倏地站直矮胖的身軀,驚愕的瞠大一雙老眼。
不會吧!?這……這小子難道這麼不中用!?才不過一、兩分鐘就……就不行了!?
才這樣想著,正要將耳朵重新貼回門板上竊听時,那扇瓖著金色龍形的房門被人猛地拉開,嚇得他差點心髒麻痹,月兌口大喊自首,他……他真的不是故意竊听的!
要是真讓啻給逮到,只怕他還沒開口,他這層老皮就先讓人扒下來當地毯踏了。
老人手里拄著拐杖,慌慌張張的閃到一旁的圓形梁柱後躲著,兩只耳朵還是極盡本分的繼續竊听著房內的一舉一動……
「嗚……嗚……你……你們全是變態!」
含著羞憤的淚水,一名衣衫凌亂、酥胸半露的女子哭花了臉,一手抓著皮包、一手抓著高跟鞋,倉皇的由房內奔出。
她邊是咒罵、邊是哭啼的聲響吵醒了宅里的僕役,不顧外頭眾多僕役驚訝的目光,她怒氣沖沖的奔出這棟約略有千來坪的豪宅,慌張之余,還不小心的撲跌在地,夸張的跌法,笑悶了一群人。
而房內,男人肆無忌憚的狂笑聲緊追在女人身後,像是嘲弄女人的不自量力。
「哈哈!啻,你有種!今天我對你整人的手段,可真是大開眼界了。」琰煌炙狂笑不止。
他笑痛的彎下腰,肚子內的五髒六腑皆因方才琰煌啻的玩法而悶笑得抽搐,那爽朗的狂笑也一並勾出模煌啻向來嗇于展露的笑容。
「過獎!」床上的琰煌啻赤luo著足以媲美阿波羅的健碩身軀,利落的翻身下床。
他拿起披掛一旁的黑色睡袍,罩住自己令女人意亂情迷的性感軀體,簡單的在腰間打了個結,輕松的姿態仿佛剛才未曾發生過事情。
「老頭的品味越來越低了!」一旁的琰煌眼眸含著戲謔笑意,不客氣的出言批評,「這種程度的女人也配爬上你的床?」
他對于老頭的眼光越來越懷疑了,不知道,下一次會不會派只剛洗完澡的母豬上門!?
「你……哈哈……你剛剛看到了沒?那……那個女人居然一進門就月兌掉自己的衣服問啻她性不性感、動不動人?想不想嘗嘗她在床上騷浪的滋味?」琰煌炙艱難的止住笑開口,他狂笑的直拍著自個兒的大腿,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去!憑她那種長得人不人、鬼不鬼、動物不動物的丑臉,倒貼我還嫌不屑!她居然還敢在我們面前搔首弄姿!?」這種品級位于下三等的女人,送上門來請他吃,他還怕噎死自己!
琰煌微挑高眉,他對一旁飲啜著酒不語的琰煌啻昂昂下顎,百分之百的嘲弄意味。
「我倒是很想知道什麼時候啻變得這麼饑渴,讓老頭將這種等級的女人送上門來?」
「是啊!啻,你是不是給了老頭什麼錯覺,讓他誤以為你的口味是這麼的……哈哈……不挑剔?」剛勁的長腳一拐,玫煌炙狂放的躺進那張單人座的黑色沙發里頭。
他十分好奇老頭近日來越加放肆的舉動,這一次又一次的挑釁,不知啻能容忍到幾時!?
還是,啻的品味真如老頭所預料的,是如此的「廣泛」!
「剛才那女人是什麼來頭?」琰煌啻對他們兩人惡劣的取笑置若罔聞,他凝視著酒杯中的淺褐色液體,那晃動的水波如同一張迷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深邃的黑眸捉不住他續密的心思,低柔的嗓音在黑夜中反倒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一再容忍,該不會讓老頭認為他應允了吧!?
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惡意挑釁,非但無法使他屈服,只會令他將來的報復更加殘酷罷了!
「誰知道,也許是老頭從街邊找來的拜金女。」琰煌炙聳聳肩,傲慢的在唇邊綻開邪笑,「更或者,是路旁招客的妓女?」
語才落下,琰煌啻手中的酒杯倏地碎裂,香醇的酒液順著他的手腕滑落至法國制的昂貴白絨地毯,他眯起眼,冷睨著手中的玻璃碎片。
琰煌炙的話,無疑是火上加油。
這話著實刺激了他的容忍底限,他並不以為老頭會愚蠢的如此徹底。
「是行政經理。」琰煌涼涼的出聲,「她是琰煌集團新上任的行政經理,哈佛大學行政管理博士第一名畢業,讓老頭從美國高薪挖角過來,在你底下做事的小螞蟻。」
啻的悲慘,看來現在才剛開始呢!
「小螞蟻?」琰煌炙的薄唇向上揚起,想到那女人才剛爬上床,便被啻狠狠踢下來的模樣,又勾出他一串狂妄的爆笑聲。
「昨天是啻的貼身秘書,前天是公關室主任,大前天又是秘書室里頭的主管,下一次來的不知道是不是幫忙清掃公司的老太太?啻,我祝福你。」
天吶!他還真佩服老頭的勇氣,接連幾天,老頭在半夜搞出的愚蠢笑話,逗得他連日來心情大好。
每晚他只消守在啻房門前,就會有一出女人「投懷送抱」、男人「動腳踹人」的好戲看。
媽的!他笑的肚子都快痛死了!
琰煌啻緩緩眯起那雙代表著危險的黑眸,唇邊綻開一抹邪佞的微笑,這種融合著邪惡及危險的氣味,像瓶最香醇的毒藥,蠱惑著女人不顧一切的飲下,死于他謎樣的氣息中。
「既是只毫無用處的小螞蟻,那麼,就該捏死它!」
他別有含義的話語令房中的兩人不禁挑起眉頭。
喔?意思是要將她趕出琰煌集團,逼她滾回美國嗎?
嘖嘖!啻的手段真是越來越殘忍了!
「老頭會答應?」琰煌出聲提醒他,「你別忘了,這些女人可是他找來的,就算你趕走了一個,難保他後頭不會再安排第三個、第四個?」
「搞不好明天你一出門,路旁就排了一列質量不一的女人們等你臨幸。」琰煌炙笑出了眼淚。
「去給我找兩個女人來。」
沉默的冷豹終于覺醒,他銳利的爪牙開始伸展,只要一靠近他,便會被狠狠撕裂開來,絕不留情!
琰煌啻冷漠的俊龐上噙著一抹邪笑,他轉過身,抬起手舌忝去手掌上的酒液,暗黑的眸子閃著嗜血的光芒。
「女人?」琰煌頗具興味的重復咀嚼這兩個字,「啻,經過今晚,你還有興致?」
他該不會被老頭搞到瘋了吧!?
「不!」回了聲,琰煌啻踏著穩健的步伐邁往門邊,高傲的姿態隱藏著與生俱來的強悍。
「將這兩個女人送到老頭床上,要她們‘好好’服侍老頭,做得好的,我重重有賞。」老頭玩的太過火了!不給他一點教訓,還當他的無動于衷是應允!
「順便去告訴老頭,這是最後一次,日後要是又有女人在半夜爬上我的床,那麼,他那把老骨頭就要小心哪天睡到半夜讓人給拆了!」琰煌啻陡地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寒聲說道。
他的好脾氣已經用光了!再有下次,只怕,誰都救不了他!
不再多言,琰煌啻離開了這間彌漫著方才那女人留下的令人作嘔香水味的房間。
這種惡心的味道,會污染他的嗅覺,他根本不屑再多待一秒!
他在等,等老頭安排在最後的精彩游戲,一旦出爐,那麼,就是他報復的時候了!
他勾起一抹冷笑,在黑暗中蟄伏等待的冷豹,正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