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尋人事件後,梁小舞終于得以好好休息。
昨天一整晚都在計算機前忙著,沒有闔眼,讓她的神情顯得十分疲憊。
她走出浴室,沐浴後的她頭上沾染著水珠,面容帶著混沌,半瞇的雙眸宛如下一秒即能沉睡。
她身上僅著一件輕薄的細肩帶緞面睡衣。
她將虛軟的身子丟進軟呼呼的大床,滿足地輕喟一聲,縮著身子不斷磨蹭蓬松的枕頭,唇邊沾上滿足的笑意。
「很累嗎?」一個低沉嘶啞的嗓調自她的房內緩緩傳出。
「嗯!好累。」梁小舞迷迷糊糊地應聲,熟悉的口吻令她安心地笑了笑,雙手抱著大枕,抬起長腿對著下方的被子勾啊貝,企圖將被子給拉上來。
站在床邊的男人目光瞬間幽暗,看著她無意識的舉動,一簇不小的火苗在眼中聚熱、燃燒。
滿意地將被子往自己身上拉,梁小舞輕輕申吟。
「段奇,走的時候別忘了替我關上門哦!」
「原來你還知道我在你身旁。」段奇挑著眉,並不覺得床上的女人意識清楚到確定他私自進入她的房內,只是理所當然地對他的聲音不陌生。
「嗯……我知道啊!你就在人家的房間……」混沌的意識瞬間清醒,梁小舞突然睜大眼,不太確定自己方才到底說了些什麼?
段奇?在她的房間?段奇……為什麼會在她的房間里?梁小舞臉蛋瞬間染上暈紅的色彩,某段畫面突然竄入茫然混亂的思緒內——
她驚愕地坐起身,抬起頭,目光對上正站在她床頭邊的男人。
「段奇?你怎麼在這里?」肩上的肩帶緩緩垂落,她渾然未知,含著無辜的雙眼瞅著身旁的男人。
「我來確定你是否有休息,或者又趁我沒注意時跑到書房去忙。」段奇的聲音十分沙啞,雙眼極為深沉,看著她的目光隱隱約約散發著難以壓抑的熱火。
被他那樣濃烈的雙眼注視,梁小舞不知為何竟然感到緊張和口干舌燥,睡意全消,心跳彷佛不受控制地急速跳躍。
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她咬著唇,不自在地轉望向它處。
他的出現,讓稍早之前發生的事毫無心理準備地竄入她的腦海,想起兩人渾然忘我地差點在書房內做了那件事,她羞澀地低下頭,手足無措。
「我、我沒有要偷跑去書房,我、我要睡覺了。」梁小舞結巴地解釋著。
現在就算要她再回書房,她也沒有那個勇氣了,因為那個畫面一定會讓她不時分神。
「我知道,我剛才發現了。」
「那……」既然他都發現了,為什麼還不離開?粱小舞困窘地紅著臉。
「看在我好心來查探你的安全的份上,我能不能要求一件事?」段奇低沉地暗示。
天地良心,他剛才來到她的房內,絕對沒有半點不良的雜念,是這個小女人的行為挑起他強壓在體內的。
「一件事?」梁小舞的臉轟地染上濃濃色彩,他、他該不會是要和她……
「給我一個吻。」
「一個吻?」梁小舞的表情從緊張不安變成明顯的失落,她以為他要的不只是一個吻,而是……她用力甩甩頭,在心中不斷責備自己。
哦!梁小舞,你在干什麼?跟在這個男人身旁,你是不是越來越壞、越來越邪惡了?
「對,只是一個吻。」
段奇的模樣看起有點危險,只要是聰明人都知道他現在想要的不只是一個吻,但是梁小舞沒發現,此刻的她僅是不斷懺悔自己不正常的邪惡思想。
梁小舞用力點點頭,走下床,屏氣凝神地站在段奇面前,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
段奇揚起唇,唇邊的笑容充滿性感與致命的危險,他盯著梁小舞,宛如她是只等著要被宰殺的小綿羊,進入狼窩還未察覺。
輕柔的吻就像春風般拂過梁小舞的心靈,她被動地閉上眼,感覺雙唇佔滿濃烈的陽剛氣味。
段奇伸出手捧著梁小舞的臉頰,他的唇輕輕敲開她的貝齒,在她的口中與她嬉戲,當溫柔的親吻轉變為濃烈的熱情,當微風撩動激烈的狂風,梁小舞只能虛軟著身子,無力地承受他點燃的火焰。
「一、一個吻,只是一、一個吻而已……」趁著理智還存在著一丁點,梁小舞無助又無辜地低喃。
「你被騙了!」段奇難得在她面前展露自己危險的個性,他的雙眼聚滿濃濃的,他的氣息極為狂野,他的雙手佔有地將她用力擁入懷中,讓她只能嗚嗚咽咽地任由他的唇在她的嘴上、耳上、頸間瘋狂游移。
「段、段奇……」最後一丁點的理智飛離,梁小舞輕輕申吟,毫無抗拒能力地任由他為所欲為。
她刻意放任他的舉動,身體不知為何而顫抖,彷佛沉睡在心中的因他的撩撥而蘇醒。
……
段奇看著她激情的面容,再也無法忍耐,也放任自己沉溺于快gan中。
梁小舞無力地垂靠在段奇的肩膀上,整個人像無生命的洋女圭女圭般,動也動不了……
段奇氣息微喘,感覺身子正輕緩顫動,好一會兒後才不舍地離開她的身子,這下發現身下的人兒不知何時早已疲累地沉沉睡去。
他愛憐地吻上她的唇,眼中的迷戀從頭到尾不曾消逝。
「你終于完完全全屬于我了。」滿足地嘆了一口氣,他緊緊地擁她入懷,任由她舒服地靠在自己懷中深深熟睡著。
陰森的屋內,電話響聲四起,寂靜無聲的客廳中,一縷白煙正從沙發處向上飄移。
寒風刺骨的夜晚,位于山林間中的這一棟屋子由里而外沒有半點燈光,沉寂得彷佛沒人存在。
「藍調。」電話響了第三十聲後,男人以嘴叼著煙,口中緩緩溢出低沉嗓音。
「你到底有沒有幫我抓到那個女人?如果再不快點抓到她,我就要破產了。」電話另一頭,老人著急不安地大吼,清楚顯示他此刻的心境。
「破產?」坐在沙發上的藍調唇角揚起一抹冷笑,彷佛听見一句多麼可笑的話。
「那個可惡的女人竟然在短短一天內就找到我分別放于三十五間銀行的秘密戶頭,里頭的錢全被她偷走了!」老男人憤恨地咒罵著,腦中想的是要如何將梁小舞千刀萬剮。
「一天?」男人發出玩味的低沉笑聲。「難道她就是企業界口中的『快手』?」
「這……」老男人一時語塞。
所謂的「快手」,指的是對于數字、金錢、計算機有著異常天分的高智商者,只要是「快手」想要,一天之內就能透過計算機輕松闖進國家金庫,將里頭所有的錢一掃而空。
但是,藍調可沒想到自己要抓的原來是「快手」。
「不管她是誰,該給你的錢我已經交給你了,你該負責的責任也該盡全力完成。」老男人緊張地說,語氣中有種做壞事被人發現的感覺。
「任務?」藍調冷銳的目光寒氣逼人,輕瞥了一眼身旁的長槍,冷冷笑了笑。
「當然,這錢我已經收到了,一定會為你完成,只不過……我听說『快手』從來不會以自己的特殊能力傷害無辜者,除非是有人刻意想招惹她。」
藍調意有所指地強調,話一說完,隨即掛上電話。
現在他終于了解為何上次看到有那麼多人想抓她,原來她就是大名鼎鼎、人稱只要擁有她即有享受不盡的巨大財富的「快手」。
這世上有誰不愛錢呢?既然那個女人有這麼特別的能力,當然各國人士都搶著要,就連赤色組那個當她發生危險時出手相救的男人也一樣,看來也是不安好心眼。
男人冷冷地發出邪魅的笑聲,一雙勾人心魂的藍眼微微閃動著異常的光芒,深沉的心機在陰冷的眼中若隱若現……
「梁小舞,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赤色組朱翼堂堂內,男人的嘶吼咆哮聲傳遍內外。
梁小舞听到那熟悉的怒吼聲,嚇得抱頭鼠竄。
「這是好事,干嘛這樣罵人家嘛!」
她一臉無辜,可憐兮兮地含著淚光,發現自己再也找不到能逃的地方後,她認命地蹲坐在地上,等著遠方怒氣沖沖的男人前來逮她。
「這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段奇手拿好幾本分堂的存簿擺在她的面前,猙獰難看到極點的臉孔顯示自己此刻有多麼火大。
「什麼怎麼一回事?」梁小舞裝傻地傻笑,打算一問三不知。
「告訴我這些多出來的零是怎麼一回事?」段奇哪容她逃避?
「哇!好多錢哦!赤色組真會賺錢。」梁小舞看著他手上數本存簿內的金額,一臉崇拜地對他拍拍手。
「梁小舞。」段奇瞇起眼,警告意味濃厚。
「真的啊!你看這上頭的金額,足以買下一個小柄家了耶!我听說最近有一個小柄家在找人競標,你有沒有考慮要去把它買下來?」她睜著發亮的雙眼,盡是純真模樣地對他眨啊眨。
「梁小舞,別顧左右而言它,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麼才短短兩天,分堂存折內的錢竟然多了這麼多?」段奇隱忍下發怒的脾氣,壓抑地問。
「這我怎麼會知道?」
「你不知道?哼!看來你是打算死不賴賬就對了!」段奇冷笑地瞪著她。
並不是說他不喜歡錢,這世上有哪個正常人對錢這種東西不感興趣的?
只是……當錢多得讓人看了想噴鼻血時,這可不是愛不愛就能了事的。
他那雙銳利的眼眸直直射向她,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打死不看他。
這男人最近可真奇怪,好像脾氣越來越壞了,沒事只會對她凶。
想當初他吸引她的,可是那沉默穩重的氣息,哪像現在,一天到晚發火,就連其他部下也常常談論他那活像變了個人般的可怕火氣。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內把這里頭的錢給我弄回原樣。」既然她不願意說,他也不勉強,畢竟這是她個人的隱私,他願意等到她開口的那天。
但是……如果說因為她的這些舉動,而替她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這可不是隨便就能算了的。
段奇別具深意地凝望著梁小舞,突然想起先前那些想抓她的人。
由此可知,那些人之所以打她的主意,一定和他存折上的這些錢有關。
「啊?」听他說要把錢還回去,梁小舞一副失望的模樣。但並不是因為他的要求,而是……
「你如何能肯定這些錢是我放進去的?」
「這些資料只有我能動。」自從兩人之間的關系被眾人發現後,他不但任由眾人在心中私自認定梁小舞是他的女人,就連他自己也毫不限制地讓她自由在分室內移動。分堂內專屬的保險箱,本來只有他知道密碼,而今又多了一個她。
既然她知道密碼,憑她那無聊沒事干的好奇心,肯定會打開來看看里頭的東西,所以如果不是他動了存折,那就是她了。
「哦!」梁小舞暗暗點頭。「那……你不問我為何可以讓錢變這麼多嗎?」這才是她想問的問題。
一般來說,當人們發現自己有了這麼多錢之後,第一個想問的一定是為何莫名其妙有這些錢?
第二,大家想了解的,就是她是如何辦到的?
第三,大家知道答案後,會想盡辦法把她抓起來,替他們再賺更多更多的錢,最好一輩子都花不完。
也就是因為如此,她才得跑路;也就是因為有這麼多的人發現她的存在,才會害得她被家人出賣,過著不得安寧的生活。
「那是你的問題不是嗎?」段奇酷酷地說。
「我自己的問題?」
「無論你是如何辦到的,你還是你,能輕松賺得這些錢又如何?知道了又如何?」這根本不重要。
「也許我是作奸犯科的大壞蛋。」她試探性地說。
「大壞蛋?你在對我說?」段奇挑了挑眉,唇角浮現嘲諷笑意。她該不會是忘了赤色組也不是什麼正當的幫派吧?
「哦!抱歉,我忘了。」梁小舞敲敲自己的腦袋,傻傻地笑了笑。
她怎麼會忘了呢?先前發生危險時,段奇可是為了救她而傷人,當時的他,雙眼眨也不眨地就將人的脖子給扭斷,不痛不癢的神情,彷佛只是殺死了一只蟑螂。
「那麼你呢?」想起什麼似的,段奇突然出聲。
「嗯?」梁小舞的思緒瞬間飛回腦中。
「赤色組不是好人,這你該知道,就連我也殺了不少人……你不會在意嗎?」段奇輕聲地問,語氣中包含著許多個人情緒。
梁小舞想也不想就搖搖頭。
「就算如此,段奇還是你。」不管他在外頭的名聲有多麼可怕,對她而言,他還是那個把她吸引得無可自拔的男人。
段奇閉上眼,唇角的笑容逐漸泛起暖意。
「所以啦!我會替你賺更多的錢。」用她自己的方式。
段奇睜開眼,皺起眉。這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
「對,就是這樣。」她已經有心要成為赤色組的一員,也肯定自己再也不要離開他了,那麼,為了她和他的後半輩子著想,她必須想盡辦法讓赤色組有好多好多的錢。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未來的日子會如何她不知道,但只要赤色組富可敵國,誰敢動他?她也不需要替他的安危著急不安了。
她能夠接受楊瑤所說的,必須有隨時替自己男人收尸的心理準備,但心理準備和做不做得到,是兩碼子事,為了和他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到老,她一定要達成這夢想。
從此幸福快樂……這好像不太可能。梁小舞嘟著嘴盯著他瞧。
這男人真的是越來越愛生氣了,要幸福快樂還不如吵吵鬧鬧比較好玩!
段奇無語,事實上光看她臉上那一下傻笑、一下皺眉、一下困擾、一下又釋懷的多變神情,想也知道她正在想些無厘頭的事。
段奇搖頭嘆氣,打算不理她,人說眼不見為淨最好,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