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市收費最貴的私人貴族醫院中,顏雪桐身著一件飄逸的粉色洋裝,靜靜地坐在候診椅中等待高賜來接她。
最近她的身體狀況又差了些,醫生總是告誡她,要她少出門、多休息,可是,她已經休息得夠多了呀,怎麼也不見病況轉好?
唉,她覺得自己的紅顏就將要老去,半生的青春都耗在醫院與藥劑中,她好恨呀……
如果,她能戀愛,能結婚生子該多好,醫生說過,她不可以受太大的刺激,戀愛這種會教人情緒波動難測的事不適合她,她也不能生子,因為她脆弱的心髒根本無法負擔她產子的過程。
身為一個女人,既不能與男子相戀又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悲哀的呢?
雖不能,她卻好想,若能擁有一段兩相繾綣、刻骨銘心的感情,她死也甘心。
她苦惱地蹙著眉峰,腦中又掠過一雙令人迷醉的邪肆眼神。
怎地才一面之緣,她又想起那雙放肆大膽的黑眸?街頭的熱吻,炙烈的驕陽與火熱的唇舌,嘗過被吻的驚心動魄,她的心已經寧靜不下來,那日她對他的無禮驚慌,卻也沉淪在他的邪氣之中。
那人究竟是誰?他怎知她姓顏……
妄二立于低垂螓首的雪桐面前,俊目閃著自負的光芒,正等待他的獵物抬起頭來。
出于精密的計算,他知道此刻是最佳時機,顏雪桐在等她的保鏢來接她,而他則用了點光明正大的小手段,讓那位冷肅的保鏢在路上小小的塞車。
扁滑皮面的鞋尖久久不去,雪桐疑惑地抬頭,是誰一直站在她面前,讓她感覺極為別扭不安,她一直是怕生的。
「還記得我嗎?顏小姐。」妄二漂亮的眼眸帶著笑意,輕佻地看著她。
她的臉頰忽然熱了起來,迷蒙的大眼有絲驚慌不定,她心跳難當,不由得伸手撫住心髒,好難受……
醫生的話應驗了,這意外的刺激讓她心跳瞬間變得不規律,胃好像也緩緩的發痛,可是那不容忽略的喜悅卻是那麼明顯,她竟為了再見到他而雀躍,怎麼會這樣?他只是個陌生人哪。
「記得……」她聲如蚊蝸,美夢成真的喜悅沖擊著她,使她無法思考太多,末曾懷疑他的意圖。
妄二事性地執起她的小手,順道帶起她能隨風飄般的虛弱身子。「中午了,跟我一道用餐。」
直接又不容置喙的語氣,原該拒絕的,可是雪桐卻著魔般的任他帶起,直到上了他的寶藍色拉風跑車,她才想起高賜可能會有的反應,肯定急壞他!
「哦!我不行跟你走,我的保鏢會來接我……」她慌亂起來。
妄二泰若鎮定地勾起安撫的微笑,隨意道︰「我已經通知他了,他會自行回去,你安心跟我走。」
他當然沒有通知,讓那個姓高的急一下也好,他那日用那種慎戒的眼神看自己,令自己一直覺得很不舒服,算是懲戒吧。
「是嗎?你通知高賜了,那我就放心了。」她不經大腦思考,立即相信了他的話,接著因迷戀于他駕車的好技術,頻頻發出贊嘆之聲。
他微笑不語,任她崇拜迷戀,出師告捷,離凱旋門不遠了。
車身駛至一間有著大匾額的中式餐廳門口,匾額寫著「宏仁堂御膳廳」,門口兩株綠色大盆栽及圓紗燈,顯得十分古意盎然。
「我已經預約了座位。」妄二帶雪桐入內,親昵地扶著她孱縴腰身,讓她落坐。「這是最著名的藥膳料理餐廳,有中醫師問診,食材與藥材一道烹飪,可治病養身,我已經吩咐廚師準備了治療哮喘的藥膳,待會你得多吃一點。」
「你真有心。」她眼中盈著嬌羞之意,也不去想他是如何得知她的病情。「我叫顏雪桐,你呢?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東方妄二。」
他輕易地開啟一顆蕩漾春心,看到她眼中的迷戀,他知道這代表著離他再見顏烙桐的日子不遠,他只要守株待兔就行。
「妄二……」她痴迷地念著他的名字,珍視又喜悅。
第二天,雪桐在位于烏節路的顏家別墅里,收到花店快遞來的一大束嬌艷粉紅玫瑰,花瓣還沾著水珠,顯得嬌艷欲滴。
「岫兒,你瞧,多美的花呵!」她欣喜若狂,對玫瑰愛不釋手,堅持要岫兒立即去買個最漂亮的水晶花瓶來插這束花。
斑賜與岫兒對看一眼,都覺得十分擔心。
昨日他們小姐在醫院無故消失,回來後又絕口不提其間行蹤,他們逼供不出所以然,只有格外對她的行蹤留意,誰知今天神秘花束就上門來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真教人擔憂哪。
終于,清了清喉嚨,高賜以保護者的身份開口了,「小姐,花是誰送給你的?」
他領少主之命在新市保護大小姐,對于大小姐的一舉一動,他都不敢輕妄待之,務求周詳,若有不周萬一之處,他可能會以死謝罪,因此,他算是最有資格開口詢問的人。
雪桐笑而不答,美麗的臉蛋不再蒼白,嬌麗的容顏染上淡淡紅暈,透露著小女兒的嬌羞姿態。
玫瑰花連續送了十日,這天,夾在玫瑰花中間的紙條教她期待萬分,她沒對任何人說這個秘密,獨自殷切盼望著。
于是當晚她有備而走,趁著高賜與岫兒不注意之際溜出了顏家大門,一心想見她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十天,多長呵,她真是迫不及待想見他了……
一上妄二的車,她簡直又要醉死在他的翩翩風采里,她忍不住想要依近他懷中,又要維持點矜持。
「怎麼了,這麼想我?」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恣意搓揉,顏雪桐和他過往結交的女子都無不同,幾乎頃刻間就對他死心塌地。
她嬌嗔地望著他。「謝謝你送我的花,我好高興,從來沒有人送過我花。」
雖有天姿嬌顏,但因被保護得好,雪桐未曾接觸過自家人之外的男子,頭一次對她呵護萬千的男子就這麼出色,也難怪她會沉迷得這麼快。
兩人在櫻桃園共進晚餐,享用此間出名的煙薰鯧魚、湘江豆腐和竹笙炖魚翅,每道菜都在水準之上。
雪桐吃得十分盡興,在家她鮮少吃這些多油重口味的菜肴,他們總以她身體不適為由要她吃得清淡些,老實說,對家里廚子烹調出來的那些淡而無味的小菜,她早就吃膩了。
妄二佻達地看著她,笑得別有深意。「多吃一點,依你這副凹凸有致的身材,穿這樣太浪費了,飯後我帶你去買幾件適合你的衣服。」
「買衣服?」她又滿足又羞怯,她可從來沒跟男人去買過衣服,她的衣服都是請名店送到家中讓她挑選。
餐畢,他果真依言帶她到精品店挑選新裝,店員對他的駕臨必恭必敬,顯示他經常出入這里,且出手闊綽。
「這件很適合你,去換上。」
他挑了件銀底瓖亮片的連身短裙,雪桐有些貓豫,那件衣服看起來好……好暴露,她真要穿嗎?
「你不穿嗎?」驟然間,他臉露不悅。
那股寒氣令她慌了,為了討他歡心,她連忙進了更衣室,不知何時,她已淪陷得如此深,他的喜怒竟如此牽制她。
長鏡中的她像換了個人,在緊身洋裝的包里下,露出教人血脈僨張的曲線,她挺秀的胸部幾乎半果,長細的腿則涼颼颼的露在外頭,讓她好不習慣……
瀕地,更衣室的門無預警的被打開,妄二信步走進。
「啊!」她慌忙要遮蔽太過果里的嬌軀,不意卻讓肩上的細帶滑落,春光乍現。
「這樣很美,何必遮掩。」
他噙笑的俊臉靠近她,大掌扣住她縴縴楚腰,另一只手勾起她尖尖的美麗下巴,攫住她微啟的朱唇,濕熱的舌頭探了進去,慢條斯理地輕捻翻攪,他知道她有多期待他再次吻她。
「哦……」她嚶嚀一聲,霞紅的臉蛋迷醉的看著他,喘息著。
肩上的細帶月兌落了,洋裝被他褪至腰際,他將她攬進懷里,粗大手掌大膽的揉弄她小巧的雙峰,她的峰蕾十分小巧,像顆水珠似的逗人憐愛,他撫模著拉扯,直到小蓓蕾挺立起來。
「妄二……別……別這樣……」她無力的小手握著他邪肆的大掌,拼命的咬住唇,不讓快感的申吟逸出,外頭還有人哪。
「你不喜歡?」他眯起眼,眼光邪酷,低首含住她顫動的乳峰,粗氣地撩撥。
「啊……」她終于把持不住的吟哦起來。
他惡意的低笑了。
保守閨女說起來也不過是一觸即發的浪蕩女,他們才認識多久,她就任他這麼狎弄,如果他想在此要了她,恐怕她也不會反對。
可惜他對她這副病體一點興趣都沒有,或許有的男人喜歡病懨懨的林黛玉,他偏偏最討厭要死不活的女人。
顏雪桐己深戀他,想必不久之後,他真正的獵物就要進甕了。
***
鐵烙幫
「知道了,我會盡快趕去處理。」擱下听筒,烙桐的眉眼染上一片擔憂,真是多事之秋,家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麼回事?」程皓煒見她臉色不尋常、關切的問。
烙桐憂心仲沖地蹙著眉心。「高賜說,雪桐戀愛了。」
這是她與母親最不樂見的事,雪桐身體虛弱,若與她相戀的男子是真心便萬幸,萬一遇上無情薄幸的男子,那對雪桐將會是致命一擊。
「此事不妙。」程皓煒感同身受,入幫已久的他,深知雪桐的情況,他沉吟道︰「少主,你必須快去阻止,大小姐無法承受戀愛帶來的任何結果。」
「恐怕來不及了。」她頭疼地說︰「同賜說,雪桐陷得很深,一開始她還會瞞著他們偷偷出門,但現在他們已經無法阻止她,她幾乎夜夜都出去和對方見面。」
「對方是誰?」
「不詳。」這也是她最不安的一環。「高賜查不出來,對方非常神秘,也不知道雪桐是怎麼結識那名男子的。」
「會不會是有心人的陷阱?」程皓煒沉吟道︰「幫中知道大小姐在新加坡的不在少數,少主的那些叔父們……」
烙桐心一動。「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他大膽假設,「會不會是你那些叔父派人迷惑雪桐,藉以分散你的注意力,讓你飛赴新市,無心處理幫務,他們好乘機壟斷你在幫中的勢力。」
「不合理。」她立即就否決了。「我知道他們一直覬覦我的幫主之位,但那也不是迷惑區區一個雪桐就可以解決的事。」
「或者,他們想讓你亂了陣腳。」他猶在深探理由。
「叔父們……」烙桐蹙著眉心,這是她最不願相信的一環,她對他們的良知猶抱有希望。
說曹操,曹操到。
顏淮生烙桐的二叔父推門而入,看見似在商討要事的兩人,他的不悅明擺在臉上。
「我問你,你為什麼擅自決定把四喜賭場結束掉?」顏淮生怒沖沖的興師問罪。「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愚昧的決定會害我們每個月損失多少收入?真是自作主張!」
烙桐尚未回答,一旁的程皓煒隨即笑盈盈地道︰「顏二叔,容我提醒你,站在你面前的是我們鐵烙幫的少主,也是我們的代幫主,你是否該給我們少主一點尊重呢?」
顏淮生撇了撇嘴,不甘不願的哼嗯了兩聲。「哼哼,尊重?我尊重她,那麼誰來給我尊重?程軍師,你評評理,好歹我也是她二叔,她沒理由不通知一聲就斷了我的財路吧。」
烙桐忍耐的說︰「二叔,我想你該明白一點,四喜賭場不是你個人的生財器具,我結束四喜就是為了不讓你胡作非為。」
聞言,顏淮生面上無光,他火大的跳腳。「听听,反了、反了,你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你還當不當我是你二叔?你以為你爸爸躺在病床上不會動,就可以任由著你把鐵烙幫弄得雞犬不寧嗎?」
烙桐蹙著黛眉,握緊雙拳。「二叔,請你說話客氣點,讓鐵烙幫雞犬不寧我不敢邀功,你與其余三位叔叔才是功臣。」
「你、你說什麼?」顏淮生氣得吹胡子瞪眼楮。「你竟敢說這種欺上犯下的話?你太狂妄了,眼里根本就沒有長輩,我告訴大嫂去,讓她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杵逆丫頭!」
「慢著。」烙桐手一伸,攔住顏淮生的去路,她森冷地道︰「如果你敢去打擾我母親,那麼我也將擇期去拜訪二嬸,把你在台北另有愛巢的事抖出來,依二嬸的脾氣,這件事不會善了。」
「你——」顏淮生氣得只差沒上前掐住她的脖子,他恨得牙癢癢,從齒縫中迸道︰「別以為這樣我就怕你,我只是不想跟你計較而已,哼,你想辦法讓四喜再恢復營業,那麼這件事就算了。」
烙桐不為所動地搖頭。「恕難從命,四喜關定了。」
「媽的!」顏淮生終于粗魯的咒罵出聲,被個後生小輩吃得死死的,他實在丟臉至極。
她深吸口氣坐回幫主之位,威嚴凜然。「二叔,你先回去吧,我和程軍師還有要事商量,你在這里不方便。」
不說還好,一說顏淮生更氣,這分明就是挑明了不把他擺在眼底,什麼狗屁要事,啐!甭男寡女同處一室還會有什麼好事,用膝蓋想也知道。
顏淮生不甘願的走到門口,忽地又回過頭來陰惻惻地撂話,「你叫雪桐那丫頭自愛一點,我有個朋友在新加坡看見她和東方妄二狀極親密在約會,告訴你們,東方家可不是好惹的,尤其是東方妄二那家伙,吃起人來不吐骨頭,他玩過多少女人大家都知道,別以為人家真的看中她,呸!妄想做東方家的少女乃女乃,到時怎麼死都不知道!」
說完,他恨恨地甩門而出,烙桐恍如被雷劈中,僵在座位中無法動彈。
東方妄二!
她二叔說,東方妄二和雪桐狀極親密在約會……
她收攏十指,該死了,她想,她大概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
妄二在擁有七百五十間客房的豪華香格里拉酒店里,輕松地接待來自日本的藤井組人員,密談九月份將在西西里島舉行的黑幫高峰會。
客人已讓師師與保鏢送到機場,他愜意地交疊著雙腿,眺視玻璃窗外的景致,居高臨下地享受著龍舌蘭。
烙桐步近他,她查到他今天的行蹤,他與藤井組的人密談後隨即要到鄰近的離島驗查走私的槍枝,事情緊要,不過他顯然不急著走,還有充份余裕的時間喝酒,果然是東方妄二,也不愧是東方妄二。
「可以借一步說話嗎,東方盟主?」她從容不迫地來到他旋轉座椅旁開口。
妄二不疾不徐的調轉眼光,看來他特意泄露出去的行程奏效,如他預期一般,顏烙桐尋來了。
今天的她身著利落的褲裝,顯得英姿颯爽,他毫不掩飾眼中的欣賞,她比她那位長發膩人的雙胞胎姊姊有味道多了。
「憑我們的交情……當然可以。」他對她笑得曖昧不清。「坐。」
烙桐在他對面落坐,對前來詢問的侍者吩咐了熱紅茶。
來時她已告戒過自己,東方妄二是個很不好應付的對手,她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她肯定他對雪桐不是真心。
「東方盟主,我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說,我希望你不要再糾纏我姊姊,高抬貴手放過她。」
他笑了笑,交疊十指成尖塔型。「糾纏,嘖,那是你的認知吧,我們現在是兩情相悅。」
望著她寒冰般的俏臉,激怒她比想象中容易哪。
「你究竟有什麼目的?是我嗎?」除了這個理由,她想不出別的可能。
他揶揄低笑。「這麼有自信,知道我的目標是你?」看來她對他也不是全無感覺,否則不會看穿他的真正意圖。「難道我猜錯了?」
皓煒說過,東方妄二的情史不能照常理解釋,他常不按牌理出牌,讓人捉模不定。
他不置可否地淡笑。「關于這個問題,如果你有心解決的話,我們到樓上談,樓上有我專屬的休息室。」
她凝重地皺起眉心,真後悔讓他成為自己一夜的對象,原以為那夜過後便兩無瓜葛,誰知他……
現在她除了跟他上樓別無他法,沒辦法,誰教她有求于他,他這個真小人非常擅用這一點。
「帶路。」她站起身,她才不怕與他獨處哩。
兩人一路無語,烙桐刻意落于他身後一步,直到來到房門口,妄二打開雙人套房的門為止。
他當然不是隨時隨地在每間飯店都開了房間,今日是他預測她會到來,因此總要有備無患嘛。
烙桐盡量無視于兩人獨處的空間,她拉開窗簾,特意讓室內顯得明亮。
她的喉嚨漸漸覺得干燥,他侵略性強得讓她覺得空氣中盡是他跋扈的氣味。
「現在可以談了嗎?」他非君子,她還真不排除他會教她月兌光衣服躺在床上再談的可能。
他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嗤笑一記。「放心,我不會教你月兌衣服,夜晚才是的溫床,現在我沒那個心情。」
「那就好。」她也直認不諱她有那種想法,誰教他的作為一向不光明磊落。
他掌握了人性最脆弱的一環——感情。
她知道現在的他對雪桐有多重要,他可以讓雪桐快樂得飛上天,也可以讓雪桐慘死在地獄里,全憑他予取予求。
他走過去,坐在房里唯二張靠窗的單人絲絨沙發椅中,以迷人的手勢點起一根煙,吸了口,緩緩吐出煙霧。
「現在言歸正傳吧,你要我離開你姊姊,是嗎?」他明知故問。
她點點頭。
「如果我說拿你換她,你答不答應?」他戲謔地問,邪肆的目光盯住她微慍的臉龐。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冷著聲音,臉龐緊繃,神色逐漸鐵青。
「我的意思很簡單,你成為我的女人,我就不再戲弄她。」他對她微笑,笑容輕松愉悅,仿佛他談的是再普通不過的買賣。
烙桐深深吸了口氣想控制自己,但還是無法控制。「你太過份了,東方妄二。」
「我知道。」他毫無顧忌地承認,邪惡地逗弄著,「那麼你答不答應呢?」
他早已勝券在握,現在只是要她親口說出而已,這還是他頭一回要一個女人成為他的,這算是她的榮幸,她最好接受,不接受也行,那只好委屈委屈她姊姊成為她的替身情人。
「除了這個以外,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她不想雪桐傷心,但也不想勉強自己跟一個她根本就不愛的男人在一起。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利,這是選擇題,要還是不要?」他好心情地問,握有絕大籌碼的他才不怕她會拂袖而去。
「如果我答應你,你保證不再糾纏雪桐?」她終于有點讓步,但聲音十分冷冽。
可恨的東方妄二,為什麼她總是被他威脅,難道除了威脅人,他就不能做點正經事嗎?她真懷疑他這個盟主之位是虛有其表。
「有了你,我何必還要她,老實說,你姊姊她真是食之無味的女人。」他刻薄地批評,蜜糖般的女人太多了,他早對甜食免疫。
「別說那麼多廢話,你保證會慢慢疏遠她,不傷她的心?」他的可惡之處又添一筆,玩弄了雪桐竟還如此損她。
「當然,這是你要我做的。」他唇際勾起一抹佻達的笑。「不過如果你一不小心離開我,我也不保證我不會一時興起告訴雪桐,是你終結她的愛情生命,你知道到時候她會多恨你。」
「我不會讓你有那個機會。」他更是小人,威脅她威脅得徹底,讓她無悔約的余地。
「那最好。」他很滿意她的保證,她的咬牙切齒落在他眼底是多麼有趣,現在她不像鐵烙幫的少主,只是個被威脅得一籌莫展的跳腳小女人。
「我可以走了吧?」她實在不想再跟他這個魔鬼同處一室,她覺得快窒息了,再談下去,不知他又會說出什麼教人吐血的話來。
他伸臂拉住她,將她拖到懷中,拇指輕刷過她光潔的面頰。「桐桐,我認為情人間應該多培養點感情。」
「不要這樣叫我,這顯得可笑。」烙桐對妄二的親昵稱呼嗤之以鼻,立即宣言道︰「東方妄二,我希望你知道,我答應全是因為迫于無奈,不代表你可以對我予取予求。」
「叫我妄二。」他只截取他要的部份,對她的表態恍若未聞。「沒有人會連名帶姓的叫情人。」
「你不是我的情人。」她掙扎著,不想被鎖在這副她厭惡的胸膛中。
「你沒忘記你有個愛慘我的姊姊叫顏雪桐吧。」他捏捏她下巴,抬出他攻無不克的籌碼。
「東方妄二!」她咬著牙,該死,他真是得寸進尺。
「你又犯規了。」他挑挑眉。「我得馬上打個電話約雪桐出來喝下午茶,你猜她會怎麼樣?她肯定欣喜若狂……」「妄二。」她連忙開口,在他還沒有說出更過份的計劃之前叫了他的名字。
「真悅耳。」他攬住她的腰身,在她耳邊邪氣地呵氣。「沒忘記我們那一晚吧,反正你的身子都給過我了,當我的情人也不為過,別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我會好好待你。」
「謝了。」她用笑比哭還難听的聲音回答,她總算知道要為一晚的放縱付出多大的代價了。
他俯身想吻她,卻被她躲掉。
森然不悅立即掛在他俊挺的面孔之上。「我不認為你現在的表現是對我們的交易有誠意,我不能吻你嗎?你現在是我的女人。」
除了認命的讓他宰割之外,她還能做什麼無謂的反抗?
烙桐認命的閉上眼楮,不想看到他得逞的邪惡笑容。
溫熱的唇瓣瞬間貼住她的唇,微帶酒味的舌探進她口中,他激烈的舌忝吮,這令她腦門一陣暈眩,他的吻還是這麼有殺傷力,盡避對他的人沒感覺,可笑的是,她對他的吻有感覺。
他雙眸沉如黑墨,吻得她昏天暗地。
熱吻結束,他同時在她眼中看到激情漸緩的痕跡及如釋重負的安心。
他這是該同情自己還是感到驕傲?顯然的,她討厭他,但她無法抗拒他的吻,怎麼如此……唉,這只能說他撩功一流吧。
「你可以走了。」妄二松開她縴裊的腰肢。「不過容我提醒你,現在我們是情人,你最好有事沒事就主動約會我,這段期間你也最好留在新加坡跟我雙宿雙飛,我可不想要個人在異國的女朋友。」
她蹙著眉心。「羅嗦。」
烙桐徑自開門走了,頭也沒回,反正她知道他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