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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峰回路轉 第九章

作者︰有容類別︰言情小說

每回經過婚紗店時,慕雲遙總會注意到洪蘅發亮的眸子。

透明的玻璃櫥窗里有著店家展示的各款新式婚紗,穿上婚紗一直是每個女人所期待的夢想。白紗的純潔如同女人對婚姻的誓言一般,別的女人是如此,把愛當成生命的洪蘅更是如此。

這天人吃完了晚餐之後,慕雲遙輕摟著未婚妻的肩一同沿著騎樓閑逛,他們閑逛的地點正好是婚紗店最多的街,一家緊接著一家的婚紗攝影坊看得洪蘅眼花撩亂、大呼過癮。

「真漂亮!」洪蘅贊嘆道。

她站在玻璃櫥窗外驚喜的模樣瞧得慕雲遙直笑了出來,忍不住揶揄她。「小姐,保持一下淑女形象吧!你的臉都快貼到櫥窗上去了。」女人一看到新娘禮服都如此無法克制?女人心態真是奇怪,他這貨真價實的男人無法了解起。

「你不覺得里頭的新娘禮服都很漂亮嗎?」她終于收回視線專心和他說話。

「漂亮啊!不過……我想你的結婚禮服會更好看。」從巴黎高價遠聘而來的名設計師會得比這些差嗎?

「對了,不知道那些禮服啥時候可以看到?」洪蘅又把視線落在櫥窗內的禮服。「好希望能早日看到。」

「下個月就要拍婚紗照,相信咱們很快就可以看到成品了。」他拉起她的手後往前走。「穿上新娘禮服的你絕對是世上最美麗的新娘。」

「真的嗎?」能听到他如此說,洪蘅開心的笑了。「雲遙,再兩個多月就要結婚了,你有什麼感覺?」

「有老婆可以暖被了!」他想起那天和「老爹」一塊消遣閻焰的話。

「那你還是去買個暖爐比較實用。」這樣的答案太傷人了吧?怎麼她未來的丈夫那麼沒情調,難怪宛君曾經說過,念理組的男人沒啥浪漫神經,眼前不就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暖爐哪有軟玉溫香在抱舒服?」女人真是小鼻子小眼楮,這麼雞毛蒜皮的玩笑也能把嘴巴嘟成這樣。慕雲遙把她推進車子里頭,盡情的吻她。

「你就只會欺負我。」洪蘅喘著氣輕輕推開他。

「也只有你才會令我有想‘欺負’的念頭。」他回了也一句俏皮話。一靠近洪蘅他的思緒就不再那麼清楚,理智也常會被感情一一擊潰,就像現在這樣的姿勢他都會忍不住遐想,但通常在這個時候、在理智被擊潰的前一秒鐘,他會強迫自己和她保持一段距離。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她嬌嗔的說︰「我不會真的只是娶回去當暖爐用吧?」他就是不會多說些甜言蜜語,難道他不知道嗎?女人若能溺死在甜言蜜語下也會含笑九泉。

「我對你的感情你還不清楚嗎?和你結婚一直是我的期望。」

「是嗎?我記得你還曾經借故要解除婚約呢!」甜言蜜語听得不痛快就是會這樣,連幾百年前的帳都還翻出來發泄一下。「你的期望是隨時會變的,不太可靠。」她嘟著唇搖頭。

他又好氣又好笑,「你這是翻舊帳嗎?」慕雲遙指了一下她嬌俏的鼻尖。「過去是我不對,在此向你再一次慎重道歉,你大人有大量請原諒我,可以了吧?」

他的「謙卑」逗笑了她,她主動的親了他一下,深情的說︰「我真的好愛、好愛你,愛你愈深愈覺得怕失去你,好矛盾,我不喜歡自己這樣,可是……我這樣是不是很討厭?」

「不!」他的左手肘撐在方向盤上,拖著下巴側著臉看她。「你的感覺我能夠了解。」他也曾經如此,不是嗎?

深愛著一個人的時候,很多矛盾情緒就會接二連三發生,自己若沒先做好心理建設,遲早出問題。

「愛在當下就該放心的去愛,你只要知道你愛的是我,我也愛著你就夠了,其他的,就別庸人自擾了。」他拍了一下她的臉後發動引擎。

「真霸道。」

☆☆☆

慕雲遙如往常一般陪著洪蘅喝女乃茶、聊天,一直到將近十一點才回自己公寓休息。

伴蘅洗過澡正打算上床安歇,突然一陣刺耳的電鈴聲把她的睡蟲全嚇跑了,她快速的跑去開門。

這個時候除了慕雲遙不會有其他人來,所以她連透過門上的洞孔看外來人的手續都免了,直接打開了第一道門。

「咦……怎麼沒人?」她喃喃自語的說。又想,雲遙不會像上一次那樣又想裝神弄鬼嚇她吧?唔……以他這大頑童的個性,八成又故技重施,真無聊。她大方的打開第二扇門,大聲的說︰「每次都玩這個,換個新把戲啦,無聊!」她剛把話說完,一個冰冷的聲音就從後頭傳來。

「洪小姐,咱們好久不見了。」

「你……」不是慕雲遙,她直覺反應的把身子往門內縮,意圖縮進室內把大門關上,只可惜晚了一步,大門被蘇宇庭關上,兩人都被關在屋外。

「很訝異是我,是嗎?」他從口袋模出一把槍。「乖乖的跟我走,別意圖想叫人救你或耍花樣,否則……」拿著槍對人,慕雲遙不也曾唆使別人對他這麼做?嘿,報應的直快!這換他拿著槍對著他的未婚妻,這算不算一報還一報?「你……你想干什麼?」那把到底是真槍還是玩具槍」她不安的想。

「不干什麼,只想請你到我家委屈一下。」他邪笑道︰「洪蘅,你真的很美,怪不得慕雲遙那重色輕友的家伙會不顧道義的搶了你。」

「胡說八道。」這男人真以為沒有了雲遙她就會喜歡他了嗎?真可笑。

「是嗎?」他不想在這里和她多說些什麼。這里算是慕雲遙的勢力範圍內,多待在這里一秒,他就多一秒的危險,于是他用槍抵著她,「走,想和我多聊聊,這里不是一個好地方,咱們有的是好地方可以聊。」

「不要!我……我不要去!」強烈的恐懼襲上她心頭。「你要什麼盡避開口,只要你放了我!」

「要什麼?」他冷笑,「要你!我知道慕雲遙在乎你,只要你在我手中,要他把人頭割下來絕對給我他也會照辦。」

「你變態、不是人!你……」洪蘅氣得開口罵他。

「隨便你怎麼罵,現在……你得跟我走。」

☆☆☆

懊死!怎麼又打錯了,慕雲遙一連打錯了幾個字,索性把電腦關機。

今晚是怎麼了?心神有些不寧,大概是這幾天比較累,所以情緒失調的緣故吧?既是如此,今天就早點睡,也十二點多了。

正當他要回寢室休息,茶幾上的電話忽然大響。

「喂,是你!」是蘇宇庭,若是在從前他的聲音在這零晨時分由電話中傳來是家常便飯,但是此時已不比從前,因此這通電話相當不尋常。

「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事!」慕雲遙的聲音沉沉的,沒啥喜悅心情。「老朋友了,找你話話家常啊!」慕雲遙冷笑。「以前我不也常這麼做?這麼快就忘了啊?咱們以前同念醫科時還曾一度討論一個醫學題目至天明呢,忘了嗎?」

「現在不比從前。」慕雲遙寒著聲音回應他。

「是啊,現在的你仍是世家子弟、仍是醫生,更令你得意、令別人羨煞的是你有個長相嬌美、秀外慧中的未婚妻,你的一切都教人嫉妒。而我呢,現在什麼都不是了,我為什麼會成為這樣,說到這個還得感謝你呢,如果沒有你,現在的我就不會這樣了。」

「你這通電話就只是要告訴我這些?」慕雲遙覺得他可憐又可悲,經歷這件事情之後他非但沒有靜下心來自省,反而把一切的錯全往別人身上推。「如果你只是要說這些,那麼……」他已有掛電話的不耐。

「想掛電話嗎?」蘇宇庭回頭看著縮在角落的洪蘅。「喂,洪蘅,你未婚夫想掛我電話呢,他不管你的安危了,這種爛男人你也要,太沒眼光了吧?」

伴蘅?!一听到這兩個字慕雲遙的腦門仿佛被雷擊了一記。「蘇宇庭,你胡說些什麼,蘅怎麼可能在你手中,別開玩笑了。」慕雲遙希望他只是開了個惡劣的玩笑。

「洪蘅過來,你未婚夫想和你說幾句話呢!」蘇宇庭拿著槍對著她,無可奈何之下,洪蘅也只得走過來。「說話啊!你不是方才一直吵著要找慕雲遙嗎?」

「喂……」在蘇宇庭的逼迫之下她只得拿起電話筒,而在她正要開口說話時,蘇宇庭忽然伸出手在她豐滿的胸前一撩,洪蘅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大叫了一聲,「你……你想干什麼?!」她雙手護著身子,「你……你要是敢亂來我就咬舌自盡!」

「好骨氣,咬啊!有本事就咬啊!」蘇宇庭擰笑著,他才不相信世上有什麼烈女呢!他更進一步的想把手伸入她寬松的睡衣里。

「你不要臉!」她伸出手狠狠的摑了他一巴掌。被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胡來,那不如……不如死了算了!洪蘅忽然去搶蘇宇庭手上的槍。

「喂,你想干啥?」這小妮子來真的,這倒令蘇宇庭吃驚,他以為她搶槍是想殺了他。

在一陣激烈的搶奪戰中,蘇宇庭不慎誤扣扳機,「砰」了一聲,子彈穿過洪蘅的手臂,頓時血流如注。

「洪蘅,你不要緊吧?」蘇宇庭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時間慌了手腳。他們倆在爭奪槍枝及之前的對話,慕雲遙都听得一清二楚,他此刻的心情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可是又無技可施,只能對著電話一次又一次的叫著洪蘅的名字。

餅一會兒之後,蘇宇庭把電話掛上。

呆望著已斷線的電話筒一會兒,慕雲遙才將電話掛上,他此刻的心緒亂成一團,不上一步該怎麼做。

蘅怎麼會落在他手中?自己才離開她住所不到兩個小時啊,蘇宇庭怎麼找到她的?

哦!天啊,願上天保佑蘅不會有事才好!

冷靜、冷靜,為了蘅他不能自亂陣腳,一定有把她從蘇宇庭手中救回來的。

也許他該找老爹和閻焰商量對策。

老爹年紀大,現在八成已經進入夢鄉,至于閻焰嘛,那只夜貓子此時九成九仍徘徊在一個地方——天秤PUB。

慕雲遙一路以極快的速度飆車來到PUB。開了近二十分鐘的車程,他方才紊亂的心思似乎逐一消除了,他冷靜的考慮了一些事情,終于還是沒有進PUB找閻焰幫忙。

他不找閻焰,可是正站在PUB前打算攔車回老爹住處的閻焰卻看到了他。

「喂,這麼晚還跑出來,小心你未婚妻不高興。」他敲了敲慕雲遙車子的窗子。閻焰記得洪蘅很不喜歡他晚上獨自開車亂晃。「送我一程吧!」

待他上車坐定後,慕雲遙才開口︰「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里?」他面無表情的說。

咦……這家伙今天怎麼那麼酷?搭他一趟便車沒給車錢也不需要臭著這麼一張臉吧?」你今天吃了火藥是不?車子里滿是硫磺味。」

沉默了一下,慕雲遙才開口︰「蘅被蘇宇庭捉走了,他方才打電話到我家。」

敝不得雲遙此刻一臉別人倒了他會錢的表情。「你現在怎麼辦?」有好玩的事情他不想回去和老爹作伴了。

「先到有關單位查詢電話來源再作打算。」

「不錯嘛,腦袋還清醒著。」閻焰看過太多人因親人或女朋友地受制就慌得六神無主的例子,看來這晚自己兩期的耶魯兼組織學弟真的有他特別的一面。

他又佩服「頭頭」多一點了。對于他的話慕雲遙只是報以苦苦一笑。

自己真的是清醒著嗎?天知道他此刻的心情猶如火燙烙著一般,蘅的叫喊聲和刺耳的子彈聲音……天!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蘅……你現在可好?只要你活著……只要活著什麼事情都好說!

蘅……

☆☆☆

折騰了一夜,洪蘅一直到凌晨四點多才累極睡去。她手臂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

昨天蘇宇庭以極簡陋的設備幫她把手臂中的子彈取出,他甚至沒法子給她一劑麻醉針再動手術,但是咬著毛巾、含著淚水,洪蘅終于還是熬過那血淋淋的「酷刑」。

望著她沉睡中的容顏,蘇宇庭駐足在床邊凝視著她。一個宛若天使般純潔的女子,面對著她,他無法起任何邪念。

昨天……自己怎會做出宛若禽獸般的行為?如果不是他輕浮的行為,她也不會受傷。

蘇宇庭幽幽的嘆了口氣,他開始懷疑著自己帶她來此的目的。如果只是要對付慕雲遙,何必將無辜的她拉下水?就只因為她是他未婚妻?

不!這對她並不公平,他是這麼的喜歡她,打從第一眼看到她就留下無可抹滅的印象,而今,自己對她做了什麼?

不錯!他是無恥,昨天她那一巴掌打得對。

伴蘅,我真的很抱歉,這段時間要委屈你了,我不可能再回頭了,就算我想回頭,何處是來時路?我對慕雲遙的恨意此生中是無可滅除的,有他活著的一天我就一天受苦,我知道他是你深愛的人,也知道為了他你此生不會多看我一眼,但是……天知道我多麼希望能獲得你一點點的愛,就算虛假、施舍都好。

伴蘅,我的真心你听得見嗎?

伴蘅好不容易睡著,但是左手臂上的痛一點一滴的將她從夢中喚醒。一睜開眼,她對上了蘇宇庭正凝視著她的痴情目光。

「你!」她這下子全醒了,第一個反應是檢查身上的衣服。

幸好,一切都還算整齊,她這才松了一口氣。她那松了一口氣的表情揪緊了蘇宇庭的心。

「放心吧,在你睡著後我啥事也沒做。」他把她捉到這邊來的動機也挺卑鄙的,但是,他好歹也算是高知識分子,知道非禮勿動。

「你……你離我遠一點。」看到他,不由得又令她想起昨天的事,這個人是高危險動物,起碼對她而言是如此。「我不知道你捉我來這里的用意,但是……我想勸你一句話,浪子回頭金不換。」

「省省你的唇舌吧!」他挪張椅子坐了下來。「你只要乖乖的待在這里我不會虧待你,也不會再發生昨天那樣的事。」

伴蘅看著他。「你……到底為什麼?」她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可怕,一個人要是沒有反省能力真的很糟。

「為什麼?那得要問問你那個有才情的未婚夫才知道了。」他對著她冷冷一笑。「我想……我和他之間的事你八成有所聞吧?」

「我不認為雲遙做得有什麼不對。」

「對?!那我就得下地獄是不?」他深吸了口氣壓抑怒氣。「嘿!好一個物以類聚。」他在失控邊緣匆匆離去,怕萬一妒火上升不知又要做出什麼事來。

確定他真的離開後洪蘅跳下了床去拉木門門把。

他果然是從外頭上了鎖的,沒關系,他既然沒對她縛手縛腳,讓她自由活動,該會有機會逃出去才是。緊接著她又跑到窗口去看了一下地勢。

天!這里連個陽台都沒有,難道真的沒有逃出去的希望了嗎?只要出這房間,她相信蘇宇庭不會連二樓的梯口都用柵欄圍著吧?

當她環顧屋內時桌上的打火機引起了她的注意。

扒呵……天無絕人之路,幸好這房門是木制的,蘇宇庭把她綁架到這里,燒他一面木門逃逸不算過分吧!于是乎,她開始搜集眼楮所見範圍內能夠起火的紙、床單……等易燃物,待搜集的差不多時便打燃了打火機。

別熱愈來愈大,不一會兒木門在洪蘅的期待下很夠義氣的燃了起來。正當她因木門的熱度而逐一退到房間一角時,卻不知道房門外正放著一大桶蘇宇庭上星期買回來以備急需的石油。

蚌地一大聲爆烈聲夾著狂猛的火勢沖進房里頭,只是一剎那的時間,房里已是火海一片。洪蘅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濃濃的濃煙嗆得她幾乎不能呼吸,一屋子的火更令她無法辨別方向。

門……門到底在哪里?雲遙……雲遙救我……

清楚的意識逐漸的遠離她而去,最後黑暗吞噬了她……

☆☆☆

慕雲遙和閻焰終于查到了蘇宇庭把洪蘅藏匿在何處。原本他們早該在前幾個小時就查到所要的資料,偏偏閻焰沒有把風雲組織的識別證帶回台灣,而慕雲遙則要等再修完一年才有證件,在此種情況下不能以職權之便進入特殊管道要到電話來源,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回去向老爹求救,這才拖到現在。

「天!前面那家是蘇宇庭藏身之處沒錯吧,怎麼一片火海?」這種情況沒人叫消防車嗎?

在閻焰打電話叫消防車時,慕雲遙已經下了車快速沖進圍觀的人群中。穿越了人群,他看到站在被火陷包圍的三層樓民宅外圍的蘇宇庭,他一把捉住蘇宇庭,「蘅呢?她……她怎麼沒有跟你在一起?」

「她……她在三樓……我……」他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你把她放在三樓?!你該死!」慕雲遙猛然的給了他一拳,蘇宇庭往後退了好幾步,一坐到地上去。

這時閻焰也下了車,他趕來時看到慕雲遙和跌坐在地上的蘇宇庭。前者正把鄰居提來要幫助滅火的水一桶桶的往身上倒,待全身淋濕後立即往里頭沖。

「喂,火勢那麼大,你不要命了是不?」看出了他的意圖,閻焰立即阻止他。

「放開我,蘅在里頭!」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那家伙他……他居然留她在里頭!」慕雲遙眼中閃著淚光。

「火勢那麼大,你此刻趕進去,只怕……」這種情況,一向足智多謀的閻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雲遙……」

「我不能任由蘅在里頭。」他看著直竄雲霄的火勢及黑煙。「就算救不了她,我也不能讓她孤孤單單的化為火焰中的一部份!」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想不出話來阻止他,閻焰也只有隨他了,對于自己這沒談過戀愛的人是沒資格批評愛情的價值如何。

也許,對某些人而言,愛情是比生命重要的,他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蘇宇庭,冷冷的說︰「你不是也愛著洪蘅嗎?給你一次表現愛她的機會。」他指著被火包圍的房子。「進去啊,如果你能像雲遙那樣不顧一切的沖進去,我就相信你的愛是真的。」

閻焰的話令蘇宇庭羞慚的低下頭,看到方才慕雲遙不顧一切的往里頭沖時,他忽然覺得自己好渺小,比起慕雲遙對洪蘅的至死不渝,他的愛何其淺薄、何其虛偽!

蚌然間蘇宇庭覺醒了,對慕雲遙不再有恨、不再嫉妒他所獲得的一切。

這樣的人當天之驕子承之無愧,不是嗎?慕雲遙一沖進屋子里便開始朝著三樓直奔,他不管身後火柱的崩塌,努力往前奔,此刻在他心中除了找到洪蘅,帶她離開這里的念頭外別無其他。

天!請讓我找到蘅,只要她活著我願意拿我的生命和她交換,只要她活著我願意承受她所有受的苦!他一面往火里走一面在心中祈禱著。

終于他奔上了三樓。

「蘅,你在哪兒?」他大聲的喊叫,逐漸干澀的喉嚨使他原本富磁性的聲音沙啞了起來。「蘅——」

佇立在火焰當中沒有一丁點洪蘅回應的聲音,慕雲遙又急又恐懼。「蘅,你到底在哪里?你忘了嗎?你答應過要當我的新娘的!你答應過陪我生生世世的,你騙我!你不守信用!」他發狂似的朝著一大片火海大聲嘶喊。「你不守信用……」忽地他身後的火術倒塌了下來,他往後退了一步卻被一個東西絆倒。

「蘅!是你!」原來絆倒他的竟是洪蘅。他抱起她往樓下走,一走到樓梯口他整個人都愣住了。天!整個木制樓梯全燃了起來,這種情況一踩上去鐵定摔成肉餅!

不行,他得想個辦法……

☆☆☆

蘇宇庭在急診室外頭徘徊了一夜,直到洪蘅和慕雲遙月兌離了險境。「我想去自首了。」他喃喃自語的對著他身旁的閻焰說。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一臉譏諷味道的閻焰在超級帥氣的外表下有一股教人信服的魅力。

「你可以不去的。」閻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只要洪蘅和慕雲遙不說,沒人知道你暗地里做了什麼。」

「我只對我的生命誠實和負責。」他笑得有些苦澀。「別人看你的眼光不是那麼重要,但是自己的良心不會欺騙自己,在你身上,我學會了面對自己。」

「我一臉罪惡相嗎?要不你怎會因我而肯面對自己?」閻焰這個人說話一向有些毒。其實他平常說話還挺有修養的,除非他開玩笑,抑或面對一個需要被毒醒的人。

「你說話可真誠實。」蘇宇庭笑了笑。

他們倆一同走出醫院,閻焰仰視著滿天的星斗,倚著車子他遠眺前方,真誠的說︰「你說的這番話意味著你已經自首了,自己肯對自己自首比到局自首更富意義。我想,雲遙會原諒你的,雖然你曾經試圖傷害他。他不是一個會記恨的人,醫院的那件事你令他難過,被好友陷害的感覺使他苦了一陣子。」

「就算他肯原諒我上一回的事,但是這一次……我差些使洪蘅喪身火窟,這筆帳我不認為他會如此輕易原諒我。」今天如果自己只是傷害他還好說,可是……自己今天可是差些害死洪蘅——一個他用生命去珍惜的女子,這樣的事……慕雲遙真的能寬宏的釋懷?可能嗎?

他不敢做這樣的奢求。

「只要洪蘅肯原諒你,雲遙不會多說什麼。」

「她……她可能會原諒我嗎?我曾用槍打傷她,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他慚愧低下頭。

「你……沒對洪蘅怎樣吧?」這可是蘇宇庭取得原諒的關鍵。據閻焰所知,蘇宇庭這家伙可是對洪蘅垂涎了許久,他該不會利用這次機會把人家「那個」了吧?他要是真如此做,就算洪蘅原諒他,閻焰打賭雲遙會想盡辦法讓他成為「公公」!

「我沒對她怎樣,她還……很好。」

「那就好了。」閻焰得到這答案也替他松了口氣,開玩笑的說︰「你打了洪蘅一槍,她燒了你一棟房子泄恨也算是公平了,所以你不必擔心她還會找你算帳。」

蘇宇庭睨了閻焰一眼。怎麼在這個時候他還能開玩笑,真服了他!

「閻焰,你是警察還是道上兄弟?」一個有槍的人物大概逃不出這兩種角色吧?像自己那把槍可是花了近十萬元的代價才托他國小一個朋友購得的。「我覺得你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人品介于正邪之間。」

閻焰的邪來自于他嘴角淺笑中特有的銳利感。很少人在微笑時候還具有威脅性的,而閻焰,卻具有這特質。

「個性亦正亦邪嗎?」他該感謝蘇宇庭的恭維還是諷刺?怎的給人說得好像是牆頭草?「我嘛……好像不是警察也不是道上人物,這可教你失望了。」風雲組織里哪個人不是身兼雙職的?像他和雲遙不就都是同為醫生也同為「風雲人物」?不過,也有像齊傲這樣既是警官也是「風雲人物」的。

「那你哪來的槍?不會和我一樣是托人買來的吧?」

「你買得到,我卻買不到?」

「說的也是,不過……你的槍法也未免太準了吧?」那天在醫院辦公室他曾親眼目睹了一次,從入口到他辦公桌起碼有十公尺左右,在這樣的距離內他能打中放置在他桌上音響的Play鍵,太神奇了吧?「我也不知道會那麼準,以往我通常瞄準甲都會打到乙,誰知那天我怎麼能‘隨心所欲’。」開玩笑,待在風雲組織那種不是人待的地方,四年下來不知打了多少子彈,所以,凡是從組織出來的,哪個不是彈無虛發?

「是嗎?」真是太可怕了,幸好那天他沒被當成人誤殺了。

閻焰不想在這話題多談,于是他又拉回主題。「我是真心的希望你別去自首,這麼做對你而言沒有什麼意義。」

「我會真心考慮的。」他淡淡一笑,「謝謝你。」

「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