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許久沒回家了,有多久了?快一個月了吧?
任君睿有三個家。第一個是在公司頂樓的小套房,那里是僅供休息用的,他鮮少有機會在那里過夜;另一處則是他的公寓,大部分的時間他都睡那里;至于第三個家則是任家在山上的大別墅。任家兩老是長年住在那里,而他這次子則是偶爾或者有事時才會回去一趟。
才進了客廳門,任老夫人即埋怨的說︰「這回二少爺可回來了。」雖是埋怨,語氣中仍有寵溺的味道。「這次回來又是為了什麼事?」
「想回來看看。」任君睿在母親的對面座位坐了下來,「許久沒回來了,所以回來走走。」
「你也記得你許久沒回來啦?我啊,生了你和你大哥兩人,原以為養兒可以防老哩,照情形看來呀,唉!兒子大了就是老婆的了。」說到這個她心里就有氣。「你大哥打從娶了老婆之後,回來的次數一年比一年少,以後啊,大概一年到頭也甭回來了。崔靈那女人吶……嘿!你該感謝當年娶了她的人不是你。」
任老夫人對于崔靈一向不怎麼喜歡,打從她進了任家之後,對她的印象就更壞了,她連圓自己含飴弄孫的願望也不肯給,說什麼會破壞身材、會老得快……什麼的,生孩子就會老得快?!這是哪門子的新理論?人年紀大了就會老,有哪個年紀大了不變老的?那不成了妖怪了?
「媽,過去事別再提了。」他臉色微微一變。
「甭提、甭提。」她揮了揮手。「我啊,成天盼著抱孫子,崔靈那女人又死推活賴的不肯生,說什麼她不想當生產的機器,那女人……我真是給她氣死!憊有啊,你大哥那沒用的男人,連說服老婆生個孩子都說服不了,他呀……就準備四、五十歲再當‘爺爺爸爸’吧!」
「媽,那也是他們的事,您就稍安勿躁嘛。」
「你叫我怎麼不急?我已經五十歲了。看哪個人到了我這年齡連個孫都還沒有的?我那些牌友,有些比我年輕的都已經是幾個孫子的祖母了,看了教人又羨慕又嫉妒!我兒子又不是哪里有問題,為什麼老是給人搶了先了?」
「媽——」有時候,對于母親的用辭,他真是不敢恭維。
「說完了你大哥,還有你啊!二少爺,你已經二十八了,你到底啥時候娶老婆?我每天打開報紙看,你大約幾個月就又換了新女伴,女友之多,教我看得眼花撩亂!到底哪個才是真命天子?」她夸張的嘆了口氣,「你們兄弟倆,一個是老婆奴,一個是公子,我怎麼淨生些不正常的兒子?尤其是你啊,從來沒有一個人敢跟我推薦哪家小姐好、想替你牽個紅線的。你的花名已經狼藉到人家小姐只要听到‘任君睿’三個字就跑的跑、逃的逃了。」
「幸好不是死的死,傷的傷。」任君睿被母親的用辭逗笑了。「哪有那麼嚴重?我只風流又不下流。」
「我管你是風流還是下流,反正都不人流就是了,有本事的話就帶個像樣的女孩回來給我瞧瞧。二十八歲了,你再這樣下去,距離當‘貴族’的機會不遠矣。」她瞪著他問︰「老實招來吧,你到底有沒有對象?」
被奇怪了,她家老二的相貌如此出色,怎會沒有對象呢?女孩子都瞎了嗎?唉!卑又說回來,要是今天她仍是小姐想找對象,也寧可找個忠厚老實些的,誰願意找個花心蘿卜來自虐呢?所以啦,他到二十八歲仍沒人有勇氣下嫁,這原因是不難推出的。可是,最近根據可靠消息來源,听說他曾帶個女孩到公司頂樓的套房哦!
謗據她對自己兒子的了解,他一向把那里視為一處禁地,除了自己之外,不許他人入侵的。這回怎會開放禁地準人進去參觀呢?不但是人,還是個女人!
扒……只要是女人,她就放心了,只是那女的是誰呀?這可得問個明白了。
「我的對象?」他一笑,「很多啊。」多歸多,當任君睿說這句話的時候,腦海中浮現的卻是蘇蘊甜清雅的笑臉。這個小不點在他心中的地位,似乎一天比一天重了。
「是嗎?那麼……到你禁地去的又是哪位啊?」不容許他打太極拳的,她緊接著說︰「根據可靠人士透露的消息指出,你曾經帶一女子到公司的套房去。」
「那只是一個朋友而已。」
「我當然知道,不但如此,還是女朋友是吧?」任老夫人的笑容中還有一點調侃兒子的成分。「听說那女孩子生病了,你還為了她叫宋醫生到公司去,是吧?」
「你的消息果然靈通。」原來媽還在他的周圍放了眼線哩!只是那線民是誰,他也不是不知道。宋醫生除了是家庭醫生外,還充當了眼線。
「兒子,你很少這麼關心一個人的哦!」
「你是指我很沒有同情心嗎?」他失笑的說。「媽,她是我一個朋友的朋友,我沒有理由不關照她的。」
「是嗎?」既然兒子都如此說了,她似乎也沒理由再問,可是她又不甘心。「你呀,真該好好的、認真的談一場戀愛了,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咱們兩老想想,真奇怪,你身邊多的是一時之選,就是不見你把任何一個女孩子帶回來過。」有啦,不過,那已經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他唯一帶回來過的女孩就是他現在的大嫂——崔靈。
「我身邊哪有什麼一時之選?」媽是指那些只和他吃過一頓飯後,就再也激不起他第二次相約的女人嗎?唔……的確是「一時」之選。
「哪里沒有?公司里頭不是有不少的女孩嗎?還有啊,最近咱們公司所推出的洗發精,那廣告中的女孩我就看得挺順眼的,那天我和你老爸還談著這件事哩!我們一致認為那廣告是咱們公司推出的廣告中最成功的一支,模特兒挑得好,整個廣告營造出來的感覺也不錯!」
「是嗎?」媽倒是慧眼獨具,任君睿臉上露出笑容,「那女孩正是那天在公司頂樓套房躺了一天的人。」
「是她?!」呵……這她就有興趣了。「哪天帶她回來給我瞧瞧嘛?讓我瞧瞧未來的大明星也好。」就憑那支廣告,相信不久的將來,那女孩在演藝圈絕對佔有一席之地。
「她對當明星可沒興趣。」于是他將蘇蘊甜是為了當宋少班的徒弟才拍了那支廣告的事說了出來。
「現在還有這種女孩?嗯!懊!現在已經很少有這種不愛慕虛榮的女孩了。」她看著兒子問︰「你和那位小姐熟不熟?我想,你找個機會帶她給我瞧瞧,我可是對她十分好奇哦。」
任君睿只微微一笑。「有機會吧,唐唐突突的邀人家到家中作客,人家會被嚇跑的。」他不確定蘇蘊甜是否承受得住他這位見「女」心喜的熱情媽,更何況,他和她也還不到可以把對方帶回家的程度,帶異性回家對他而言是具有不同意義的。
看著媽又不死心的想開口,他忙起身,「媽,怎麼沒看到爸爸?」
「他到後院去散步了。」
「我去找他。」他藉故離去,「我們倆許久沒聊聊了。」說著便一刻也沒多留的離去。
「你這孩子……」無奈的任老夫人嘆了一氣,「我要說的話都還沒說完呢!」
下了班之後,任君睿叫司機把車開回去,今天他想自己開車。
原本他想開著車到海邊繞一繞的。幾經考慮,他仍是將車子開到宋少班的工作室附近,每天看一眼蘇蘊甜好像已經成了戒不掉的習慣似的。到工作室的途中經過了花店,他下了車買了一束紅玫瑰。
把車停在工作室對街的停車位,他並沒有下車去拜訪宋少班。他太精明,能夠看透太多事,一向極重隱私的自己並不是那麼喜歡別人赤果果的分析著他,縱使是十分信任的一個朋友。
坐在車上,他等著蘇蘊甜走出工作室。過了一會兒,他果然看著一身休閑服的蘇蘊甜走出了工作室,而緊跟在她後頭的是一個長相斯文的男子。男子低著頭不知在和她說什麼?只見她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男子終于離開。
目送著男子把車子開走之後,蘇蘊甜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然後越過馬路,向公車站牌走去。
「蘊甜。」任君睿按下了車窗叫住她。
一回頭,蘇蘊甜一改方才低落的表情,揚起了笑容向他走了過來。「任先生?你怎麼會在這里?」
不再說他「剛好」經過這里這樣的爛藉口了,任君睿一改常態的大方說︰「想見你,所以就過來了。」
他的大方讓蘇蘊甜紅了臉,她杵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甜蜜的尷尬。
「上車吧,我安排了一些節目,想約你一同參與。」看她仍站在原地,他問︰「肯賞光嗎?,
「呃……當……當然。」雖然不太明白任君睿今天的態度怎麼這麼直接而大膽,但,她並不排斥他的大方。
上了車之後,她聞到了一陣陣的玫瑰花香味,一回頭,車後座正放著一大把的紅玫瑰。
「哇——」蘇蘊甜低呼了一聲,「好美的花!」
「喜歡嗎?」任君睿將花拿了過來,將它交到她手上。「花店的老板說,紅玫瑰代表愛情,我把它送給你。」看著她再度染紅的臉頰,一股柔情涌上了心頭,他語帶雙關的說︰「接受嗎?」
「玫瑰代表愛情?」她重復著他的話。「你……」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我……」這是夢嗎?
「我喜歡你。」任君睿不想再壓抑真實的情感。
雖然他仍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愛上她,但是,起碼他喜歡她,有喜歡為開頭,他為什麼不能夠以此為理由接近她?就算她有男友又如何?畢竟她仍單身,任何人都有追求她的權利,是不?當年,大哥不就是這樣得到崔靈的嗎?
世界上任何女人都是一樣的,她們追求的永遠是虛榮,當年的他不就因為還是個學生,未能進入任氏財團的核心,因而崔靈選擇了當時已經是任氏經理的大哥?
仔細的想通了一些事情之後,任君睿決定正式追求蘇蘊甜。他相信以自己的條件絕對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將她追到手。
他追她的原因在于——她是個可愛的女孩。和她在一塊兒,他覺得輕松而自在,再想遠一些,她也會是一個不錯的妻子人選。
因為喜歡她、想照顧她因此他追求她,但是,他心中十分清楚,喜歡和愛是不同的,喜歡是一種輕松無負擔的相處方式,但愛,那是具有毀滅性的力量。
為了崔靈他已經差點毀了自己,愛的代價太沉重,他負擔不起,也沒人可以使他再愛一次了。
理清楚他想以何種方式對待蘇蘊甜之後,他可以放心去寵她、疼她,她要什麼他都會滿足她,但是有一種東西他給不起——愛。
對于他直接的表白蘇蘊甜嚇了一大跳。「你……你是說真的嗎?」輕嗅了下玫瑰花,她仍是有如處于夢中那麼不真實的感覺。「我覺得……你……你不是一個會直接示……示愛的人。」
「也許吧。」他微微一笑,啟動了車子。「不過,我想時機應該已經成熟了,這才開口,我之前對你所做的一些事情已經算有前奏了,今天開口說‘喜歡你’會很唐突嗎?」
「有一點。」蘇蘊甜笑得很開心。「不過,我覺得好開心!其實,打從你幫我請了醫生那天起,我就對你頗有好感了,只是……時常……我仍對你的霸道有些吃不消。」偷看了他一眼,「你給我的感覺,你一直是個很自我、很沙文的男人。」
「同樣的,你也是我所遇過最不好妥協,最‘恰’的女孩。」任君睿看了她一眼笑了起來。「小不點,有時候你的拗脾氣沒有我這沙文男人是擺不平的。」
「我哪有那麼恐怖?」
「沒那麼恐怖就不會到了現在仍乏人問津了。」他說這句話意在試探。就算只是喜歡的程度,他也希望蘇蘊甜是全然屬于自己的,他不習慣和別人共享一樣東西,東西是如此,人也不會例外。
「我才不是乏人問津呢!」話一出口,蘇蘊甜忙捂住口。心想,完了!逞一時之快,這下子,她有得解釋了。
不過,她和恆軒的事情,任君睿早知晚知都會知道的,她是個不善說謊的女人,還是誠實的招供吧!以免以後得以更多的謊言來圓謊。
「我也是這麼以為啊。」任君睿順水推舟的說,「我曾听少班說過,你有一個交往多年的男朋友,是不?」
「嗯。」她誠實的承認。「他是我大學時代的直屬學長,他一直都對我很好。」
敗好?!懊到什麼程度?任君睿心中十分不舒服的猜測著。也許正如蘇蘊甜所說的吧,他是個十分沙文的男人。「這麼說來,我是成了第三者了。」
「第三者?!」真難听!蘇蘊甜垂目思索了一下。「我……我是真的喜歡你,但是,我又覺得和你交往是一件很對不起他的事情。」
「可見得現在你仍十分在乎他。」
「在乎?不,在我心中,他一直是一個很照顧我的人,對他,我除了感激仍是感激。也許當初答應和他交往,是因為人情壓力吧。」
「你在否決你的前一段感情嗎?」是否,當大哥在向崔靈表述愛意時,崔靈也曾在他面前否決掉她和自己曾有過的山盟海誓嗎?
「不。我沒有否決了什麼,對于他,我懷疑自己有沒有真正愛過,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學長他對我的真心。」
「既然你現在承認了喜歡我,那麼,你和他之間怎麼辦?是否該作個了結?」
「老姊也覺得我該找他談一談,但我……我不忍心,我怕會傷了他的心。」一提到溫恆軒的事,她再愉快的心情也被迫沉了下來。「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找他說清楚,今天他又帶了東西來工作室給我吃,那份關心之情又使我開不了口。」模著包包里仍透著溫度的豆沙包,她的眼眶突然紅了。「方才他原本要送我回去的,但是,我找了個藉口拒絕他了,他的過度體貼和關懷一直以來都是我承受不來的壓力。」
方才那個他在宋少班的工作室外頭看到的男人,果然是蘇蘊甜的男友!她倒是對男友仍有著一個「義」字在,嚴格講起來,她是比崔靈稍好了些的。
「此後你打算怎麼辦?」她不會異想天開的打算腳踏兩條船吧?「我不是一個能與人共同分享同一個女子的男人。」
「你並沒有和他分享我。」頓了一下,她說︰「請給我時間去和他說清楚,如果……如果你仍覺得你是在和恆軒分享我的話,那麼我也無可奈何。」
般軒?是她男友的名字嗎?「你的男友叫恆軒?」如果她自己擺不平她男友,他有自己的方法教那個男人自動離開她。「他姓什麼?」
「他姓溫。你問這干啥?」
「我總不能連自己的情敵,姓啥名啥也不知道吧?」有了她男友的名字,且他又曾從宋少班那里知道她男友所就讀的學校,知道了一些她男友的基本資料,他可以更了解自己的情敵!
「是嗎?」
是該終止這煩人的話題,任君睿拍了拍她的頭。「別再緊鎖著雙眉了,今天算是個很特別的日子,走,我帶你去慶祝一番。」
是啊,就算心中仍有不愉快的事,但是,今天是任君睿對她表白的日子,是該好好慶祝一下的。
懊慶祝什麼呢?終于等到真愛了嗎?
懊好的玩吧,不愉快的事暫且擱在一旁,蘇蘊甜告訴自己。
如果說愛情可以使一個女人變得更美的話,那麼蘇蘊虹將會相信這句話。
巴任君睿正式交往了近兩個月後,蘇蘊甜真的變美了,她開始注意到自己的儀容,而有了個多金的男友,且對方又肯在女友身上花錢置裝的話,那效果又不可同日而語了。
蘇蘊甜此刻身上所穿戴的,幾乎都是出自名家之手,對于那些東西她並不是如此喜歡,尤其她並不希望任君睿在她身上花太多錢,但是,她的拒絕往往在他的堅持下妥協了。
這個星期日,又是個艷陽高照的天氣。蘇蘊虹坐在客廳閱報之際,蘇蘊甜從樓上走了下來。一個抬頭,她又看到一套全新的套裝,從其簡單而大方的剪裁看來,八成又出自于哪位名家之手了。
「要出去?」打從老妹和任君睿成為一對,她已經習慣一個人度過周末了。反正店里生意忙,她也不覺寂寞,倒是她覺得老妹是該多些時間和男友相處。任君睿是個不可多得的俊秀男人,要是不捉住柄會好好把握住他,那是件可惜的事。
「昨天和他約好一塊出去郊外踏青的。」蘇蘊甜坐了下來,為自己倒了一杯牛女乃。「老姊,今天早上怎麼打發時間?」以往每個星期日早上自己都能陪老姊的,如今……唉!只要一有時間,她就想和任君睿在一塊,想來還挺沒良心的。
「早上也不過數個小時,我還怕無法排遣寂寞嗎?」她覺得好笑。「你啊,放心去玩自己的吧,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的。」
「說得好像我一點作用也沒有。」蘇蘊甜嘟起嘴巴。「虧我方才還覺得挺對不起你的呢!」
「那倒免了。」
「說這樣,多傷感情吶!」正待蘇蘊甜要發動她的「灌米湯」撒嬌攻勢時,門鈴大響。
「去吧,情郎來了。」蘇蘊虹一笑。「代我向他問好。」
「知道了。」
看著老妹以極快的速度消逝在自己面前,蘇蘊虹忍不住抿嘴一笑。搖著頭喃喃自語的說︰「方才還說沒時間陪我感到十分抱歉哩!一听到男友來了,跑得比什麼都快,真是女大不中留哦!」
一口氣打開門跑出去之後,蘇蘊甜對著倚在車上對她微笑的任君睿報以一笑。
「挺準時的嘛,正好九點正,一分不差。」
「和你約好了時間我哪敢遲到?」他開玩笑的說。其實任君睿的守時觀念來自于他的家庭背景,生意人一向最重視時間觀念的。「上車吧!」
「今天我們要到哪兒?」車子以平穩的速度向前行,所經的路線她並不熟悉。
「今天原本想到郊外踏青的,但是,我忽然改變了行程。」對著她神秘一問︰「你還沒去過我住的公寓,對不?今天你可以到那里走走,順便請你看一些相片及錄音帶。」
「相片?」這她可有興趣了。「是你以前的相片嗎?」他現在長相如此出色,想必小時候也十分可愛吧?
「待一會兒看了,不就知道了嗎?」
「這麼神秘?」
「那些相片和錄音帶可是具有解除煩惱的功效哦!」
「你少臭美了,你以為你小時候長得像天使嗎?要不然怎麼會有解除煩惱的功效?」任君睿的話使她更相信他要給她看的相片一定是他小時候的相片。
看著前方的景物,任君睿不置一語的沉默了下來。
不久,車子開入了地下停車場,經過幾道刷卡的手續之後,他們終于搭上了大樓的電梯。
手續未免太繁雜了吧?連回個家都如此麻煩,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的社會治安也使得人們不得不如此,蘇蘊甜暗忖。
領著蘇蘊甜來到自己所住的公寓後,任君睿把落地窗前的布幔拉開,外頭的宜人景觀立即呈現在眼前。
「這里視野真好!」蘇蘊甜看了一眼窗外,然後把視線拉回室內,她環顧了一下這裝潢滿是陽剛味的大空間。
「天!這里你一個人住嗎?光是客廳就大得有些離譜了。」一個客廳是她的房間和老姊的房間打通後才有的空間。
「來,我帶你去主臥室看看。」拉起她的手,任君睿帶她參觀了一下這里的各個房間,在看過了兩間客房和書房後,這才來到主臥室。「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
里頭的設計擺設仍是充滿了陽剛味道,不過,她發覺任君睿似乎對于落地窗特別偏好。
「你一個人住這里?」她在一張舒適的沙發椅上坐了下來。「這里整理得好干淨。」
「這里有一個歐巴桑負責打掃,一星期她會來打掃兩次。」他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在他的視線內,不許她距離他太遠。「對了,有件事一直想問你,不知你解決了沒有。」這樣說,相信蘇蘊甜有默契知道他所說的是什麼事。
「你是指恆軒的事?」沉默了一下,她搖了搖頭。「最近他偶爾還是會找我,但……我……」
「看來他仍是困擾著你。」有時候,他真的希望她能絕情一些,也許這是他自私的一面吧!交往的這段時間,他可以確定她的心思百分之百在自己身上,但,他仍無法忍受溫恆軒偶爾還打電話,甚至找上她。她是他的,任何男人也別想搶走她!
任君睿的冷靜和霸道作風都表現在工作上,但他卻只把霸道表現在情感的佔有上。冷靜?一想到有人膽敢想動他的女人,冷靜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我……」蘇蘊甜想起來,自己也未免太懦弱了。
「我知道你仍是開不了口。」站了起來,他走到桌子旁拿了一牛皮紙袋走了過來。「打開看看,這就是你的解憂靈丹。」
這是什麼?看了一眼任君睿之後,半信半疑的,她打開了牛皮紙袋,取出了一大疊的相片——全部是溫恆軒和另一個女人的親熱相片?!那女人是誰!懊眼熟。皺著眉想了一下,她終于想起了那女人是誰了。
那不是多月前在老姊的店里有過一面之雅的恆軒的學妹嗎?記得那時她還為了那女孩的事,和恆軒鬧了一下下的脾氣哩!她知道那女孩對恆軒很有好感,卻不知道恆軒和她……竟然已經進行到可以「坦然」相對的地步了。
看到那麼大一疊的限制級相片,蘇蘊甜除了感到骯髒惡心之外,一時間也是百味雜陳。曾經她還以為自己和任君睿交往是一件多麼不應該的事情,到今天她才知道,恆軒已經不知在何時就已經背著她和自己學妹交往了,他……唉……算了!這樣也好,起碼現在她可以問心無愧的和自己喜歡的人交往了。
「想不想听听看錄音帶里相片中男女的對話?」
蘇蘊甜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想……這些相片已經足以解除我心中的煩憂了。」她淺淺一笑,「你找了征信社?」
「我知道手段欠缺光明,但是,你不覺得有些事是該用些手段?」為了讓她愛得專心,說什麼他也必須揪出一些事情來。基本上,若是溫恆軒自己行為端正,他也不可能為了使得蘊甜不苦惱,而硬無中生有的捏造出什麼不利溫恆軒的事情。但,溫恆軒若是行為不檢,說什麼他也要讓蘊甜知道一些她該知道的事情。
就這麼不巧的,他果然是個腳踏兩條船的家伙!不過,經由征信社人員的查訪,從他們錄回來的錄音帶中,任君睿也知道了一件事情。
他的小不點純潔得如同張白紙一般,怪不得他第一次在她姊姊的咖啡店吻她時,她的反應如此激動,一副慘遭狼吻的模樣。原來那是她的初吻!至于他怎麼知道這件事?那得感謝征倍社送來的那卷錄音帶了,他記得自己听到了——
在一段雲雨之歡的嬌喘吟哦聲平息後,溫恆軒和他共赴雲雨的女子開了口。
「你……什麼時候承認我們之間的關系?」
溫恆軒沉默了許久。「芳靜,我早跟你說過,我愛的人是蘇蘊甜,而你只能是我的紅粉知己,當初說好,你也甘于這樣的角色的,是不?」
「我為什麼要如此屈就?難道你不知道我對你……學長,打從第一次在課堂上看到你,我就好喜歡你,你怎麼可以和我發生了關系之後,還說這樣的話?」
「我承認你的身體吸引我,但是,那並不意味著我得對你作什麼樣的承諾。」
「你在蘇蘊甜身上所得不到的,就在我身上宣泄,一旦利用完後就把我如同垃圾一拋?!」
「隨便你怎麼說。」
「原來你喜歡上了一個‘性冷感’的女人,要不然你也不會在外頭尋求慰籍了。」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在我心中,蘇蘊甜純潔得如同一張白紙一般,我不曾吻過她,怎可能對地做出逾矩的事?什麼叫‘性冷感’?你的嘴巴可放干淨一些。」
「你不準我罵地,我偏要罵……」
接下來就是他們兩人爭執不休的話語,听到這里,任君睿就把電源按掉了。
原以為像蘊甜那樣美麗的女子,應該像崔靈那樣「風流韻事」接連不斷的才是,哪知她居然都未曾給溫恆軒吻過。天底下居然有那樣像古人的人?!交往多年,男生未曾吻過女方?!這對情人還真是一對寶。不過,他也得感謝溫恆軒的「手下留情」,要不,他怎會得到一個如此完美的蘊甜?
一想到此,他不由得對于蘇蘊甜更加憐惜,他一把抱住了她。「為什麼不告訴我,是我這只大野狼奪走了你的初吻?」
「你……」蘇蘊甜原本沉于他溫柔的懷抱中,听見他的話語不覺一怔。「你……你知道?」這件事他怎麼會知道?她可沒告訴過任何人這件事,除了老姊之外,可是老姊也不可能告訴他這件事。
「感謝天讓我知道。」他將她輕輕一環,攬進了懷里。「對于那天的事真的很抱歉!我真的沒想到那是你的……第一次,怪不得你一臉想殺掉我以泄恨的模樣。」他心中甜孜孜的回想著。能得到如此一個完美無瑕的情人,不否認的,他十分的滿足。
「那時候的確很恨你。」她垂首一笑。
「現在仍恨我?」任君睿瞧著她,笑得很壞。用手抬起她的臉,吻,輕輕的落在她的額頭、鼻尖……最後留連在她嬌紅欲滴的唇上。
懊一會兒之後,蘇蘊甜伸手推開了他,無限嬌羞的看著他。「我好愛你!」她將臉埋進他的懷里。「你呢?你愛不愛我?」她的愛需要他的回應。
對著她一笑,任君睿不置一語。愛?他愛她嗎?不!她是個可愛的女人,他可以寵她、疼她,甚至喜歡她,但,他不想愛她。他也不是不麼愛她,而是愛的代價太高,他給不起。
「你是個可愛的女人。」用手輕撫著她如綢緞般的發絲,那一頭黑發,柔得如同她的柔情似水。
「所以你愛我?」她看著他,期待著一個令她滿意的答案。
「我喜歡你。」有些事,他堅持對對方、也對自己誠實。
「喜歡?」她要的不只是這樣的程度而已。「你喜歡我?只是喜歡?」很明顯的,蘇蘊甜語氣中透露著失望。
「只是喜歡而已。」
蘇蘊甜的沮喪在接下來的幾分鐘被任君睿的吻化解了,在火辣辣的吻中,她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