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一塊色澤迷人、質地上層的好玉耶!只是……一塊玉怎能發出香氣?
閻鏡觀躺在床上,一次又一次的把玉石拿到鼻前嗅了嗅。
不知怎麼,打從那天她在地上撿到了這塊小偷不慎掉落的玉石後,她就不想把它「物歸原主」了。並不是她貪心使然,而是那塊玉給她的熟悉感!仿佛……仿佛這塊玉原本就是她的。
她不想把它交出去,就算她「良心發現」想把它物歸原主吧,也不知道該歸還給誰。听說那到肯特家來偷東西的賊,可是偷遍世界的「大偷」哩!這塊玉想來也不會是那家伙的。
所以呢,她可以理所當然的佔為己有。屆時這玉的「正牌」主人找上門來時,再奉還就是了。
打從上星期婚禮結束的隔天,哥哥夫婦就已經開始他們夫妻倆長達半個月之久的蜜月旅行。人家夫婦倆的親密之旅她又不好意思跟去,這幾天她一個人待在家中悶都悶死了,每天好象除了吃飽睡,睡飽吃,就是和這塊玉對望!唉——躺在床上正昏昏欲睡之際,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不會吧?又要吃飯啦?閻鏡觀翻了個身,看了下牆上的鐘,才十點而已……門口的佣人又敲了一下門,拉開嗓門,「小姐,樓下有你的朋友找你。」
「朋友?」一听到有人來陪她解悶,閻鏡觀總算心甘情願下了床,把門打開。「誰找我?」
「裴宇風先生。」
「裴宇風?」哈!原來是他,無聊的時候有他作伴是挺不錯的一件事哩,「請他稍候,我馬上下去。」
十分鐘後,閻鏡觀終于出現在樓梯口。從她兩頰的紅暈及一臉慵懶看來,這小泵娘八成剛睡醒。
「哈羅,小美人,現在才起床嗎?」
「是剛要入睡。」閻鏡觀一笑,「我很早就起床了,後來又無聊到直想睡覺。」她啜了一口佣人遞來的柳橙汁,然後又說︰「對了,你方才的‘小美人’,如果去掉一個‘小’就更完美了。」沒辦法,年紀輕就是怕人家說她小。
「連這個也要計較?」裴宇風失笑了。
「當然要計較!你喜歡人家叫你‘大帥哥’,還是‘老帥哥’?」閻鏡觀一向很能掌握人性。而裴宇風最近頻頻被黃娟形容得仿佛「人老珠黃」了一般,因此對于「老」字相當敏感。
「別老是‘老’啊‘老’的,叫得我心驚膽跳的。」這娃兒的口風從不落下風,他真怕了她了,也怪不得閻焰一提到他妹子就一副很「哀怨」的樣子。
「你很老嗎?」閻鏡觀瞪大了眼楮,她仔仔細細的打量,「你和哥哥才差不多年紀,哪會老?」
「就是嘛!」他精神一振,「就黃娟那男人婆不懂得欣賞!」一提到她,又不免想起那天令人沮喪的對話。
齊傲仍在她心中……那個幸運的男人……一想起黃娟,他的心情低落了下來,並不留意閻鏡觀對他說些什麼,只知道她吱吱喳喳講個不停。等到他心神歸一的時候,只听到她說——「喂,我哥已經結婚了;你和黃娟啥時候步入禮堂?」
她的話使得正大口喝下果汁的裴宇風嗆得眼冒金星、咳得淚水直流。
「娶她有那麼痛苦嗎?瞧你淚水掉得真凶!」
「我和她……只是朋友,誰說我要娶她來著?」他終于能說話了。「更何況……」他沒說下去,對一個小阿子談這些,她不會懂的。
「更何況她也不想嫁你,是不?」
「你知道?」裴宇風很訝異。想起了閻焰告訴過他,他妹妹有測知過去的超能力。「你……運用了超能力?!」忽然他有一種近乎赤果果的感覺。不過,回頭一想,他這個人一生中皆是坦蕩蕩的,也沒什麼怕人知道的事。就算讓閻鏡觀知道他苦戀黃娟又如何?隨即釋懷一笑。
「我不做壞事已經很久了!」閻焰說利用超能力去探知別人的隱私是很不道德的。她同意了這種說法,所以近來她已經「比較」少用超能力了。「可是……我對你和黃娟實在太好奇了,所以……」她吐了下舌頭,「你不會因為這樣子就生氣了吧?」她知道他不是一個喜歡斤斤計較的人,也正因為如此,她才喜歡和他說話。
「怎麼會?」他一聳肩,「是事實就是事實,別人知道了又如何?」
「你那麼喜歡她卻得不到她的回應,不會很氣惱?」
對于閻鏡觀的問題他報以一笑,不明白為什麼他和黃娟會問同一個問題。
愛情如果有了些許的勉強,那就失去愛的原意了。他不會讓黃娟為難的。
「我喜歡她當然也期待她能回應我。但,那畢竟只是期待,不具強烈性的。由如此一個出發點,你覺得我有資格惱她?」
閻鏡觀怔怔的看著他好一會兒。心想,原來裴宇風是挺理性的一個人,換成是她,她可受不了愛一個人而得不到對方的回應,那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唉喲!不想再繞著這個愛不愛的問題轉了,反正戀愛是大人的事情,和她這充其量也只能稱「少女兒童」沒啥關系!呃……好象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自己承認自己不是大人。
「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
對啊!一談到黃娟,他倒把今天來的目的給忘了,于是他匆匆的說︰「上一回我听你說你下一站旅行的地點是台灣。正巧,我此刻手上的任務也使得我必須到台灣一趟。怎樣,有沒有興趣一塊兒去?」他一向把閻鏡觀當成親妹妹一般,有「好事」他不會忘了她。
「到台灣?!」一提到還沒去過的國家,她的眼楮亮了起來。
「是啊。台灣雖不大,可是好玩的地方不少哦!最值得一提的是,它有許多令人垂涎三尺的地方小吃。而且我又是台灣人,你到那兒我在公余時候還可充當向導,帶你到處吃吃喝喝……」
裴宇風的話迅速在閻鏡觀的腦海中築構了一幅美食藍圖。
「如何?想不想去?」裴宇風敢以項上人頭打賭,這丫頭的心此刻已經飄洋過海到台灣了。
「去!當然去!」她笑得連眼楮都眯成了一條線。「只是……咱們什麼時候去?」
「辦完手續就可以走啦!只是……」他看著她,「到台灣去的事兒得先告訴你家人,以免屆時我成為誘拐小阿的人口販子了!你們肯特家,我可惹不起!」
「放心吧,我爺爺對我放心得很,他相信我有能力賣掉想賣掉我的人!」就憑她的超高智商,她不欺負人就已經夠了,別人還想欺負到她身上,「不過,為了不讓他擔心,我會告訴他要和你一塊到台灣的事。」
「嗯!」裴宇風低頭看了下表,「時候也不早了,我還有些事得先走了。」
☆☆☆
「好,不送啦!」
逼娟果然在這兒。
這個「男人婆」似乎特別喜歡海。有事沒事就開著車子往海邊跑。因此要找她不必「上山」,只需「下海」就成了。
老實說,她也的確是適合海的。有多少次他看到她在海邊看海的神情為之著迷。黃娟並不屬于柔美型的女子,也沒什麼會令男人為之銷魂的風情。但是,她一臉倔強的傲氣和個性就忍不住教人多看她一眼,再加上高佻的身材和俐落的短發,她怎麼看怎麼有味道。
夕陽余暈下的她散發著一股神秘風采,恍如從希臘神話中走出來的月神雅典娜。
她似乎已經習慣對著海凝思,而裴宇風也習慣了不讓她發現自己的到來,讓她盡情的、完全自由的去享受自己的世界。
天際的橙紅色雲彩已轉為紫紅……終于夜幕掩去了所有的炫目雲彩。悄然的,天際出現了幾顆星星。
從彩霞滿天到夜幕四垂間,裴宇風已經在自己的車上重復听了不下十遍的「在你背影守候」。
這首歌……好像是在寫他的心聲,既苦澀又無奈。
夜幕籠罩大地了,黃娟才轉過了身子。幾乎同時,裴宇風也步下車子。
「明天要離開英國了,對于這里的海,你也有一份依戀?」
「想找個地方清靜一下,不知不覺就來到這里了。」似乎已經習慣時時刻刻有裴宇風的存在。同時,當她轉過身發現他時,心中竟無訝異之情。
他們之間一直都有著很玄妙的默契。
「要回台灣了,你有什麼感覺?」他走到黃娟身邊,憑靠著欄桿,看著黑漆漆的海洋。
「我能有什麼感覺?」他這句話問得有趣,「我是在美國長大的,那個地方對我而言……我只是個過客。我想,較有感覺的是你吧!那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
「說得挺沒感情的。」他看了她一眼。「鏡觀也不是在台灣長大的,但,她一听說要到台灣可雀躍了!」
「她要和我們一道去台灣?」她語氣透著訝異,「怎麼之前沒听你提過?」要辦事情,帶一個小娃兒在身邊不太妥當吧?黃娟臉上有著不悅。
「現在說也一樣。」裴宇風一聳肩。「鏡觀很懂事的,帶著她應該不是件麻煩事。」唔……這麼說好象也不太對!她是懂事,但是,她絕對是個「大麻煩」。以她鬼靈精怪又帶些喜歡整人的特質,任誰也猜不出下一個要倒大霉的人是誰。
敝不得肯特老爺一听說孫女又要去旅行了,立刻滿口答應讓她成行,不難想像,肯特老爺當時的神情一定笑眯了眼。
現在想起來還挺懊悔的。當時他怎麼會跑去邀閻鏡觀同行?那無疑是將個燙手大山芋往身上攬嘛!
唉!算了,話都說出口了,怎能食言而肥?
逼娟看他突然沉默了下來,心中也想到了他可能「也」想到事情「大條」了。
閻焰的妹妹是她見過最美的美少女,卻也是她不得不承認的「麻煩」少女。
扁是想到她的思考模式異于常人,且又有超高的智商……萬一哪天她心血來潮認為整整她也是一件不賴的事情,想必她也只有豎白旗遭整的分兒了。
心中想的是同樣的事,裴宇風和黃娟互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同時嘆了口氣,唉!
「反正帶她出國鐵定是你的主意,對于她的行為舉止你多留意一些便是。」這個時候,黃娟必須和他劃清界限。
「我又沒說要你幫我啥忙,瞧你一副窮緊張的樣子。」
「只是提醒你,出了事情的時候別向我求援。」
「什麼話?你以為閻鏡觀是怪物,會吃人吶?」裴宇風訕訕然的說,「你也未免太不夠意思了,虧人家黃姊長、黃姊短的叫著你,到頭來連在外旅行多照顧下人家都不肯。」黃娟這女人表面上挺冷酷的,事實上卻是挺心軟的,他相信這番話就夠她受的了。
看她突然臉色一變,一臉愧色也知道她心里頭在想些什麼!炳……過意不去了吧!
餅了好一會兒她才說︰「以她那超高的智商,怕是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
「任她再聰明,她也不過是個小阿子,出外時多關照一下她準沒錯的。」
「屆時再說吧!」她一面說一面往自己車子的方向走,上了車之後探出了頭,「喂,好久沒有一塊開車兜風了,一起來吧!」
逼娟所謂的開車兜風就是開車較車速的意思。這恐怖的女人別的本事沒有,飆車的技術是無人能及。她只要一上了車,就時常會忘了車速。
「你所謂的兜風其實是玩命!我才不陪你玩哩。」
「鼠輩!」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不玩就是。」裴宇風的飆車技巧也是一等一,但是,他真的不喜歡黃娟開快車,那太危險了,天曉得哪天要出事……「真的不玩?」黃娟臉上掠過一閃即逝的戲謔笑容。
「真的不玩。」
「果真不玩?」
「果真不玩。」
「那好!」黃娟又催了下油門,「今天打算飆到一百八。」說著,紅色的法拉利立即往前沖。
「你說什麼?一百八?!」這女人瘋了嗎?她以為她在開飛機嗎?不行!實在太不放心她了。于是乎,硬著頭皮他也只得陪她「兜風」了,好歹當她兜「瘋」了,兜出人命時,有人替她善後。
不一會兒裴宇風的車子總算和黃娟的並駕其驅了。
逼娟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不玩嗎?」車速快,她必須很大聲的說話,裴宇風才听得到。
「來替你收尸的。」裴宇風不客氣的吼回去。這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故意」,明知道他會擔心她,還這麼做。
他的話惹來黃娟的一陣笑。「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敢玩得那麼凶!」
「你說什麼?我听不到……」黃娟的聲音突然變小,他只感覺她的唇在動,沒听見她講什麼。
有些話他沒听到就算了。
有個知心的朋友真好!一路上有他陪著,似乎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裴宇風啊!我的好友、好搭檔……盼了又盼總算是盼上了飛往台灣的飛機了!
數個小時的飛行行程使得機上乘客大致都已呈現昏睡狀態。但是對于閻鏡觀而言,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她開開心心的問著裴宇風許多關于台灣的事情。
「台灣的小吃真的那麼有名嗎?」閻鏡觀滿腦子都是美食藍圖,一臉垂涎樣。
「那得要親自體驗才行了!」
「听說台灣人吃烏龜、山豬……」閻鏡觀扮了個鬼臉,「不知道吃那些東西是啥感覺?還有啊!听說有條街叫華西街,那兒有賣蛇肉?」
「你說的那些東西得要問裴宇風了,他那張嘴巴饒是地上爬的、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哪一樣錯過了?」黃娟對于「吃」方面,一向不是個勇于嘗試的人。
上一回到台灣給裴宇風連哄帶騙的吃了一碗「香肉」,待他向她宣布,「香肉」乃是狗肉的美稱時,她立即到化妝室吐得一點兒也不剩!
這男人,他還真是什麼都吃!連狗都不放過,真是……真夠惡心的了。
「真的嗎?」閻鏡觀眼楮瞪得大大的,一副很勇于嘗試的樣子。「看來這回我到台灣會有很大的收獲!」
「吃的方面,只要跟著我就對了!」裴宇風知道的「美食」可多著了,從螞蟻到蠍子……反正人能吃的東西就那麼多,干啥不多去發覺新鮮食物?多嘗新也是不錯的。
原以為女孩子對于一些「怪異」食物通常會嚇得花容失色,寧死不吃的。就像黃娟,平時出任務時一副神勇、「嘸驚死」的悍樣,一鍋老鼠肉就嚇得她差些「呼爹喊娘」,真是有夠「沒路用」,不過,這個小鏡觀顯然是個可塑之材哦!
「到過台灣之後,我一定要想辦法到大陸去!听說那里的吃更是聞名于世!」
「大陸?」裴宇風一笑,「真巧!我們這回到台灣之後,接下來就是要到大陸去耶!要不要一塊兒去?」
「咱們是去辦正經事,鏡觀一塊兒去……不太好吧?」黃娟真的擔心她會出問題。
閻鏡觀的身份非比尋常,要是出了問題,怎麼向閻焰及肯特伯爵交代?
「我不會和你們到大陸去的。」閻鏡觀的語氣有些落寞,但是卻是十分認真。「爺爺和哥哥一直不許我去那里。雖然他們不曾告訴我,不讓我去的理由,但是,從他們的堅持看來……我想,我可能真的不能去大陸吧!」接著,她又忍不住補充的說︰「雖然那一直是我好想去的地方。」
听她那麼說,黃娟總算松了口氣。不過,裴宇風倒是對閻鏡觀不能到大陸一事好奇了起來。
肯特家的「規矩」也未免太多了吧!大陸的治安的確令人卻步,但還不至于到避之惟恐不及的地步吧?!
「你不會對他們不許你到大陸的理由好奇嗎?」
「好奇啊!問久了沒答案就好奇不起來了。」她伸了一下懶腰,「我一向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只有這件事我不問了。」
「為什麼?」裴宇風也了解她的性子,那的確不像她。
「因為啊……有個高人說,我一到大陸去,感應的磁場一改變,我知曉過去的超能力會消失掉。」
「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你相信?」黃娟一向是出了名的「鐵齒」。
「我是該不相信吶,不過,那位大師是一位十分有名的通靈大師,他的玄妙事跡不只一次是我親眼目睹,所以我相信了他的話。」基本上喪失了測知過去的能力不會怎樣,只是有些可惜罷了。
「真可惜,看來這回的大陸行你不可以去了。那里有很多新奇事物哩!」
「別再引誘我了。姑娘我說不去就不去。」
裴宇風原本還想多說些什麼的,開口之際擴音器傳來空姐甜美的聲音,傳述著飛機將降落于桃園中正機場的消息。
閻鏡觀迫不及待地透過窗子俯視下方……回家的感覺真好!
裴宇風坐上了來接他們的裴家轎車,沿路上繼續接受著閻鏡觀永無止境的「問題轟炸」。
終于,趁著一個閻鏡觀下一個問題仍沒想到的空檔,司機插進來一句話。
「少爺,老爺和夫人今天到外地出差三天,家中來了個夫人摯友的千金。」
「我知道。」裴宇風昨天才和家人通過電話,听說對方是頂了心理、教育雙料碩士是吧?
每一次一有「優秀」的女子出現,他老媽就忙不疊的把對方的「基本資料」對他大小不遺的敘述一遍。真是奇怪,他要對方的基本資料干啥?
棒!「高齡男人」就是那麼可憐,一副推銷不出去的樣子。在那位雙料碩士面前,他老媽八成也把他的基本資料給泄漏出去了。搞不好還推出了什麼「銷售」新花招,他不知道而已。
車子約莫在半個鐘頭後駛進了裴家大宅。
必到家中已經是深夜時分,于是裴宇風便分配黃娟和閻鏡觀的臥室給她們。時候已經不早了,洗了個澡之後,該好好休息一下。
必到自己臥室前,裴宇風經過了書房,里頭仍亮著燈。他心中納悶,這個時候誰會在里面?順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長發及肩的女子正背著他翻閱著書櫥的書,一見有來人,便回過頭。
「你是……」女人看著裴宇風,臉上有著訝異。不過,那訝異很快被笑意掩蓋過去。「想必你是裴家的少爺,裴宇風,是不?」
「我是。你是?」這亮眼的女孩該不會是老媽口中的「雙料碩士」吧?嗯……學者型的女人不是都該掛了副千度大眼鏡,頭發梳成了髻才算數?這女子太年輕,也太漂亮了。不過,話又說回來,誰規定學者型的女人都得一副「老樣子」?像黃娟不也是博士級人物,還不是頂了顆「男生頭」。
「我叫李香君,是裴伯母手帕交的女兒。」李香君對著裴宇風一笑,「沒經過你的允許就擅自用你的書房,希望你不會介意。」
「怎麼會?書放在書架上沒人翻閱才真的是件可惜的事。」一個愛書的女子,這很得裴宇風的好感。
「這書架上大多是有關法律的書,听裴伯母說你是哈佛法學博士?」
「而你是教育和心理雙料碩士?」
「那些只是興趣。」一個長相帥氣且滿月復經綸的男人很難叫女性不動心。李香君第一次听裴宇風的母親提到自己兒子時,就對于他十分好奇。一個天才型的法學專家該是什麼樣子?原以為他該是長得平凡無奇,今天一見面,不得不承認上帝有時也真的會偏心。
一個「才貌兼俱」的男人!裴宇風承之無愧。
兩人談話之際,虛掩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身輕便休閑服的黃娟。她看到裴宇風正和一年輕貌美的女子說話,一股莫名的「不舒服」襲上心頭,一時竟忘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
「黃娟?你怎麼會在這里?」裴宇風看到黃娟也訝異。
「我來問你,你家有沒有吹風機?」她輕掠了一下剛洗的濕頭發。
「有。我拿給你。」裴宇風在離去前對李香君道︰「這里的書你有興趣的話都可以翻閱。」
「謝謝!」
逼娟對著李香君一頷首之後便出了書房。
「喂,走慢些呀,走這麼快干啥?」裴宇風不明白黃娟干啥擺了副晚娘臉給他看。今天他可沒惹到她什麼啊,莫非……「小鏡觀惹禍了?」
「人家好端端的躺在床上夢周公了。」黃娟停下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看到他就有氣,氣什麼?她卻不知道!
「不是鏡觀惹你生氣?要不……你鼓著兩個腮幫子給誰看?不會只是因為你洗了頭找不到吹風機而生氣吧?」
「我哪有生氣?」
「沒生氣卻亂發脾氣?喂,黃姑娘,你不會是更年期到了吧?」裴宇風一臉惡作劇的笑容。
「我更年期?你還行將就木了哩!」她被他的話激得快吐血了。他真是她命中克星!認識他真是她一生中最「哀怨」的事情。
「你到底怎麼了?」真的!他看得出她十分不開心。
逼娟沉默了下來。她也答不上來自己為什麼不高興。好一會兒她勉強找了個連自己都不太能接受的借口。「大概!搭了太久的飛機,有些累了。」
是嗎?怎麼身為她多年搭檔的自己從來沒發覺黃娟有這個劣根性?
裴宇風不著痕跡的打量了黃娟,發覺她的眼楮正心虛的回避著他的眼光,這更確定了她在說謊。
算了,她不想說實話也不必勉強她。
「如果累了,那麼早些回去休息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