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好心情,戢穎今天沒勞動司機,自個兒開著車上班,下班時繞到方羽翾學校載她下課,並送她往打工的PUB。
方羽翾啃著戢穎帶給她的晚餐,因為每次星期五的課上完就五點多了,為了打六點的工,她根本沒時間吃晚飯,只好托戢穎買給她吃。
「常常吃那東西吧?」戢穎看著她手上的雞腿和可樂,那些東西是她堅持要吃的,他只得乖乖賣給她。
「只有星期五,不是常常。」方羽翾糾正他。「我平常都有足夠的時間回去吃晚餐。」她已經把花店的工作辭了,現在閑得很,「一個星期吃一次這種垃圾食物,不會真的成為垃圾的。」她頑皮地吐了一下舌頭。
沉默了一下,戢穎心里仍想著老問題,「晚上的工作可不可以辭掉?」他真的很不喜歡她工作得那麼晚,太危險了!就算他現在每天晚上都會叫司機去接她,可是,這樣他還是不夠放心。
「不行。」方羽翾堅持,「我要有一份自己的工作心中會較踏實一點。」她當然知道戢穎絕對有能力養得起她。其實,光是他每月匯進她戶頭的零用錢就夠她像個千金小姐一樣地揮霍了,可是,她還是喜歡花自己賺的錢。
「你把工作辭掉,到公司來上班。」
「不行,我還是個學生,星期五都有課,有員工每逢星期五就失蹤的?」方羽翾搖了搖頭,「你那麼做,人家會說話的。」
「我是老板,誰敢說什麼?」他可是很認真,「到我身邊當助理,我可以給你不錯的薪水。」
他的話令方羽翾失笑,「我平常沒去上班,你每個月還不是給我優渥的‘薪水’。」說真的,她並不喜歡那樣,那些錢令她覺得尷尬,可是她向戢穎提出抗議,他仍舊依然故我。唉!算了,由他去。
「有什事我還沒跟你說呢,你現在也算是小老板之一了。」他神秘地賣著關子。
「小老板?」方羽翾一臉寫著滿滿的莫名其妙。
「我想把你父親原先的公司納入Min里頭,至于你那對可惡的繼母母女和林律師現在正被人以偽造文書及詐欺的罪名起訴。」自己把法律的訴訟事件交給冷硯就沒錯了,他手下多的是律師界的常勝軍。
「他們……這……這是真的嗎?」方羽翾不敢置信地張大嘴。
「你放心地把事情交給我,我有把握幫你討回公道,不過,待我把事情擺平後,你得答應我回去管理你父親的小鮑司。」戢穎一副命令的口氣對著她說。
「這算是威脅我嗎?」方羽翾甜笑著,「那也只有恭敬不如從命嘍!」自己父親心血的結晶總算有機會回到她手上了,一股莫名的感動使她紅了眼眶,「戢穎,謝謝你……我……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以身相許吧!」戢穎開玩笑地說。
「早就相許了。」方羽翾紅著臉,一臉不好意思。
「你畢業之後,我們結婚吧。」戢穎暗自神傷,還有一年多呢,說真的,他覺得還要等好久。
「這算是提前求婚嗎?」她笑得甜滋滋的,「為什麼一定得等畢業?」她將頭靠在他肩上,「只要對象是你,我不在乎少當幾年的單身貴族。」
「你在暗示我可以提前把你娶回家嗎?」這姑娘愈來愈大膽了,不過,那也合了他的意,不是嗎?
「暗示?我是挑明著說吧!」方羽翾補充道。
戢穎在她臉上印上一吻,「看你何時想結婚,我奉陪。」
「你從沒跟我提過你家人的事耶。」如果真的打算結婚,方羽翾不能對戢穎家的情況完全不了解!打從她住進戢家以來,也沒見過他的家人。
「我已經沒家人了,現在和我最親的是師兄弟。」戢穎信任方羽翾,而且她即將成為Min的一分子,是讓她知道他身份的時候了,「我父母和另外三個師兄弟的雙親在一次前往歐洲開商務會議的空難中全數罹難,我師父和我們四個師兄弟的父母都熟,而且是莫逆之交,更是我父親公司的股東之一。在辦理完喪事之後,他透過許多官司,成了我們四個人的監護人,然後想盡辦法說服其他三位長輩,同意將四家公司合並為一家,那就是Min的初成時期。
「當初為什麼取名叫Min?」方羽翾好奇地問,「我覺得……呃,你本身似乎有一……黑道色彩。」戢穎有槍,而且身手又好。
戢穎微微一揚唇,「其實Min就是取自冥王門。」他相信方羽翾就算是個單純的學生,也該听過冥王門,它的黑道色彩不濃,名字卻如同日本山口組一樣響亮!
「冥王門?!」方羽翾指著他,「你出自冥王門?!」她的眼楮瞪得如銅鈴人,「你……你不會是冥王四月吧?」再孤陋寡聞也听過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孤、皓、傲、冷四月,這四個人的名字響得很,卻沒人知道其真實面目。
「我是‘傲月’。」
「你……你真的是冥王四月之一?!」老天,她怎會愛上那樣身份復雜的人物?怪不得,怪不得他身手那麼了得,原來是冥王四月之一的「傲月」。「可以告訴我一些,有關你們四月的事嗎?對了!另外三月是誰?」她十分好奇。
「有機會再說吧。」PUB已經到了,戢穎似乎也沒啥時間說了,「自個兒小心了。」
「你說的,有機會會告訴我有關四月的事,不準食言!」方羽翾孩子性地伸出小拇指,「打勾勾!」
「我一言九鼎。」戢穎拍拍她的頭。
待方羽翾走進PUB之後,他才將車子開走。
???
又是PUB要打烊的時候了,季軒把玩著手上的調酒瓶,他看著方羽翾向他這方向走了過來,忙打招呼,「喂,羽翾,今天我調了一種新產品,要不要試試?」
「才不要,我今天不必借酒澆愁了。」上一回喝了季軒調的酒,喝得神智不清,她可不想再呆一次。「你的酒專門整人用的,天曉得那麼一喝又要鬧出什麼笑話。」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別這樣說嘛,好歹上一回給你那個什麼凡修的朋友喝了之後,他到現在都羞于見你吧,我替你趕走了一條討厭的像皮糖,你該謝我才對。」
「這倒是真的。」一想到那晚的事,方羽翾仍覺得好笑。
「他現在沒敢纏你了吧?」季軒問。
「他見到我遠遠地就避開了,當我是臭鼬似的。」真的,打從那天晚上之後,牧凡修就沒再找過她,就連在校園中也避她避得遠遠的。
奇怪!放屁有那麼可恥嗎?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那一天的「成果」實在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他才是只大臭鼬呢!」季軒又問了一次,「真的不喝?」
「才不哩。」她看了一下表,「我得回去了,改天再聊吧。」
被下工作服來到PUB外等司機,已經十二點十分了,依照往例,她得再等個十來分鐘,司機才可能出現。
正低著頭打個哈欠時,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然後三個人將她抬了起來,往停在路邊的一部小客車走去。
方羽翾咬了一口捂住她嘴巴的人,乘那人松手之際,她張口大喊,「救命!救命!」她的聲音引出正在巴台整理東西的季軒。
他快速地沖出PUB,正巧看到方羽翾被抬上車,而後頭那個歹徒仍在車外,季軒快速從口袋中模出兩張撲克牌朝後頭那歹徒李雄的腳部發去。
「啊——」李雄慘叫了一聲,還來不及踩上車就主痛得跌下車在地上打滾,而那部小客車則是迅速地離開現場。
「小小的教訓!」季軒從李雄腳上拔下方手發出的兩張鐵制撲克牌。他已經控制力道了,要不,這家伙後腳跟的兩條韌帶只怕保不住。
唉!麻煩的事只怕發生了。
「說!是誰派你來的?」季軒心中早就有個底,見李雄死硬著嘴不說,他威脅道︰「沒關系,你只管看緊你的嘴巴,老子絕對有法子教你招。」
李雄一臉堅決地閉上眼楮,然後說︰「要殺要剮隨你便。」
「唔,好骨氣!不過,待一會兒你見到戢穎時,希望你仍有這骨氣。」季軒挑眉。好戲開鑼了。
???
一月天是很冷的,但是,穿著皮衣的李雄不該會冷成這個樣子,方才就算季軒沉著臉對他,他也不怕,可是眼前這個Min的總裁……他看著一臉山雨欲來的的戢穎不覺地打了個寒顫,牙關不住咯咯地響個不停。
季軒這時卻倚在廳內巴洛式內格的石柱上,一臉等著好戲開鑼的表情。
「誰指使你那麼做的?」戢穎心中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臉上仍是冷著表情,他告訴自己,現在不能亂了方寸。見對方不答,他再問一次,「誰指使你如此做?」他一面問,一面走向李雄。
「我不……啊!」李雄雖怕得要死,嘴巴仍硬,可是回答還沒完整時,他已經挨了一拳,門牙頓時斷了。
「我再問你一次,答案再相同,我會把你交給冥王門的分堂處理,屆時就不是這麼好過了。」戢穎的理智告訴他,這家伙不能留在這里由他審問,以他的力道和慌亂的心,早晚會鬧出人命。
「冥王門……分……分堂?!」一听到這名字,李雄全身都軟了,他們這一回怎麼可能惹上冥王門?!
老天!連當今的黑龍頭老大都惹不起冥王門,而他們……他們竟然招惹了……眼前這兩位不會都是冥王門的大哥或堂主吧?!有可能,雖然兩個都英俊瀟灑,可是眉宇間的威儀和臉上的肅殺之氣都令人不敢久視。
「我……我說……我……」李雄咽了口口水,然後才又說︰「指使我……我們那麼做的是……是王天頌。」
「果然是那老家伙。」季軒仿佛得到滿意答案似地笑著,看了一眼戢穎,「不是叫你小心點?大前天才要你小心老家伙的第二波行動呢!你不是賭他不敢再玩第二次?」季軒心中覺得好笑,「告訴你別跟我賭的嘛!又灰頭土臉了。」這家伙真是賭不得。
戢穎的濃眉緊鎖在一塊,都快倒豎起來了,他一拳打在木制椅把上,如手腕粗的實木被擊成了兩段。
李雄看那力道不禁嚇得心髒差些停止,老天!冥王門的人都是這種武藝高強的人嗎?先是用撲克牌飛鏢,現在又來個赤拳斷木,下一個是不是能飛檐走壁、十八般武世精通?難怪人家說︰「寧可惹上黑道人,莫惹冥王門。」
「戢穎,現在你怎麼辦?」季軒問道。
戢穎把視線調回到李雄身上,「你們打算把羽翾藏在哪里?」他的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疑迸出來的,從他握得泛白的拳頭關節可以想象他壓住的是何種波濤光涌的怒氣。
為了保留幾枚牙吃飯,這回李雄再也不敢拿喬了,他一面看著戢穎的拳頭,一面抖著說︰「我……我們原本要……要把你女……女朋友,捉到王……王天頌那里,但……但是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因為我被捉到這里而改變地方。」李雄現在已經顧不得什麼江湖道義了。
「我猜他們不會換地方。」季軒說。「他們捉走羽翾只想給你個下馬威,再則是可能要以此威脅你把美商的那筆生意讓出,他沒必要像綁票的那些歹徒一樣,為了安全地拿到贖金而東躲西藏。」
「我想,很快的我們就可以接到他的電話。」戢穎沉著地說。
戢穎說完不到三分鐘,電話真的響起,戢穎和季軒對了一眼,由戢穎拿起電話,「喂,果然是你,王天頌。」
「怎樣,女朋友不見了的感覺如何啊?」王天頌哈哈大笑,「看不出來,你這小子還挺有眼光的,你馬子挺標致的!嘿嘿,真是漂亮,啊哦——」
戢穎听到那輕佻的話不禁一陣鎖眉,正要警告王天頌不許踫方羽翾時,忽然听見王天頌一聲慘叫。
原來王天頌在和戢穎通話時方羽翾就在一旁,她手腳被縛地綁在一旁,口中還塞了布,當王天頌說電話到一半,輕浮地想擰她一把下巴時,她口中的布在她一番「舌戰」之後吐了出來,順口咬了那老不修一下,正在她要大叫之際,那塊布又被塞回她嘴巴。
「你到底想怎麼樣?」戢穎問道。
王天頌看著被咬上一排整齊牙痕的手指,氣沖沖地說︰「我要你那筆美商的生意,還要你當著我的面磕三個響頭,叫我三聲爺爺!」
「如果我不肯呢?」戢穎試探性地問。
「老子就要了你女朋友的命!就算不要她的命,嘿嘿,我這邊有那麼多男人,大伙兒對她可是挺有興趣的,想必Min總裁的女人是很與眾不同的吧!」王天頌說完高興地奸笑著。
「你敢!」戢穎氣得咬牙切齒。
李雄看到氣成這樣,心里頭開始為他那票兄弟和老大擔心了,這回大伙兒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你以為我不敢?」王天頌雖隔著電話仍能感受到對方的怒氣,看來他這一回壓對寶了,為了這個女人,戢穎能真會把生意讓出來。
為了方羽翾,戢穎一直在控制情緒,盡量不說出狠話,怕屆時受到傷害的是方羽翾。
深吸了口氣,他說︰「為了安全起身,我要听听她的聲音。」
「你可以听見她的,但是不可以說話。」說著,王天頌向手下使了個眼角,方羽翾口中又被塞回去的布被拿開。
一拿開口的布,方羽翾像是宣泄情緒一般地痛罵,「你們這群土匪、神經病,三更半夜沒事把我捉來這里五花大綁,還有你這個老不修,你得小心你的手,下一回再伸過來亂模,我就把它當即立斷!你們……」她還沒罵完哩,口中很快地又被塞了一塊布。
由于音量太大,戢穎必須把話筒挪遠一點,這麼一點,客廳中的眾人都听得到她的聲音。
戢穎一臉無奈地垂著頭,季軒則是一臉苦笑,畢竟「肉票」被捉去沒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還能這麼精神飽滿、伶牙俐齒的真是少見!
「怎樣,這聲音你滿意吧!」王天頌說著,心里邊嘀咕道︰老天,這女人的音量還不是普通的高分貝。
「什麼時候你才肯放了她?」戢穎心中有了打算。
「你什麼時候想談談,我隨時候教。」王天頌警告他,「不許帶警察,閑雜人等也不許帶過來,要不,嘿,咱們就算見了面,你也見不到你女朋友。等咱們事情談成之後,我立即放人。」
「希望你言而有信。」
「這個自然。」王天頌回答。
結束通話之後,季軒即走上前問︰「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听方才戢穎回答王天頌的話,他多少猜出老家伙說了些什麼。
「你認為我會怎麼辦?」戢穎倒坐在沙發上,「我不犯人,人卻犯我,這社會好像非要暴力擺不平事情。」
「想通了就好。」有了戢穎這一句話,季軒有信心打賭王天頌這回有苦頭吃了。
「明天晚上,陪我走一趟王天頌家,還有,連絡一下此地分堂,要他們听命令見機行事。」戢穎寒著臉,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透著殺氣,「我不把他的窩夷為平地,我不姓戢!」
完啦!真的完了!代志大條了,李雄垂著頭想著明天悲慘的場面,連分堂都要听命于這位戢先生,那他只怕是冥王門高階的人員,不會是「冥王十二太保」或是冥王四月之一吧?!愈想,李雄不覺的額上冷汗愈冒愈多,太可怕了!
「戢穎,這家伙呢?」季軒好笑地看著眼前這位穿著皮衣還頻發抖的傻瓜。
「交給你處理。」戢穎交代事情之後便匆匆上樓。
李雄一想是交給這個「撲克飛鏢」手,他不覺的心下一松。好加在,不是交給分堂處理。
「喂,把你交給我,看你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這人頭腦有問題,交到他手上的人不會比交到分堂好,這家伙沒弄清這一點。
「你看起來比較不具殺傷力。」李雄倒是挺誠實的。
「可能吧。」季軒季軒一聳肩。
「你會怎麼處理我?」李雄總要有個心理準備。
「唔,可我可能會捉你來當活靶,練習射飛鏢吧;再不,無聊也可以訓練你跳火圈給我欣賞,或是在釘床上大跳草裙舞!」季軒臉上淨是頑皮的神情。
他當初只是說著玩、嚇嚇對方罷了,又不是心理變態!他再惡質也不過捉人來試試他新發明的藥品,或是嘗嘗新調出來的酒而已。
冰本上,送到各分堂所受的是的傷害,而交給他呢,不過是受些心理壓力而已,玩不出人命的。
「你……不會那麼做吧?!」李雄刷白了臉。
「天曉得。」他一聳肩。
???
真多虧這老不修的虛浮夸大,一個房間被他弄得仿佛開珠寶店一般,光是金塑的藝術品就不知道有多少件,這些東西小至幾公斤的金球,大到幾百斤的雕像都有。凡是在方羽翾能力範圍搬得動的物品,且具攻擊能力的全被她收集在一塊兒。
因為老不修的舉止行為太輕佻,而且他身旁那九人看起來就不是啥好東西。為了自身安危,她必須有防患未然的舉動,萬一他們偷襲她,在這種地方,她真是叫天天不理、叫地地不應。
從昨晚到此刻,光是進來送水、送飯,反正只要想踏進房間的人,不管是何種理由,方羽翾都會將身旁的攻擊物毫不猶豫地丟出去,到目前為止,此舉的收效良好。「直的進來,橫的出去」的人數已在增加當中。
奇怪啦!這老不修是戢穎在商場上的對手,他是不是想以她強迫戢穎做什麼事?昨天老不修和戢穎在電話中交涉時,方羽翾只听出一些端倪,實際上的情形她也不太清楚。不過,她知道老不修這回惹錯人了!戢穎並不是普通商人,老不修竟然狗膽地要叫戢穎向他磕三個響頭且叫三聲爺爺,唉!可憐的老不修這回要自食惡果了,他居然敢叫冥王門的人叫他爺爺?!光是想像,她都可以知道戢穎的震怒。
方羽翾看了一下表,已經晚上七點多了,不知道戢穎來了沒有?方羽翾走到窗口,她探了探頭,此刻她所在的位置是二樓。
唔,二樓是吧,以前她住三樓都敢企圖逃亡,這二樓逃亡成功的機率也許大了些。
方羽翾探了一下樓下垂直位置的窗口的燈並沒有亮,嘿嘿,這實在是逃亡的最佳時機。先想辦當下樓,然後再等待會逃出老不修的家!對!就是這樣,她愈來愈有「逃亡」的本事了。
有了逃亡計劃,接著方羽翾開始找東西綁成一條由二樓垂到一樓的長繩。
一切都準備就緒,待她正爬上窗口,又有人來叩門了。哦,該死的!她低咒了一聲,又小心地爬回床上,坐擁那些攻擊品。
「小姐,給你送晚餐來了。」對方只打開一點小門縫,才要將盆子送進來時,方羽翾拿起身旁的金球砸了過去。
「砰」的好大的一聲——
「被關在這里我還有心情吃嗎?」方羽翾很滿意地看著送飯上來的人,嚇得忙把東西撤走。呵呵,看來前幾個負傷而去的人,已經達到殺雞儆猴的宣傳效果。
晚餐也送來了,這麼說,接下來的時間沒人會再來了才是,這樣她才有足夠的逃亡時間。
方羽翾攀著繩子來到一樓,這回的逃亡計劃行動比上一回順利多了,她迅速地找了個可隱身的角落躲起來。躲在角落中時,一個熟悉的聲音自房子里傳出,那磁性而帶著沉吟特質的聲音不是她的戢穎?
戢穎來了!沿著牆,方羽翾找尋著可以看到大廳一切的窗口,張于,方羽翾找到了,透過窗子她看到戢穎。
老天!戢穎怎麼可以一個人來?客廳里少說也有七、八個黑道分子,那麼做實在太危險了。
戢穎低垂著頭似乎在考慮事情,待他再抬起頭來時,立即注意到貼在外頭窗口的方羽翾,他偷偷地打了個蹲下去的Pose給她,再繼續跟王天頌周旋。
二十分鐘之後,談判正式破裂,層里頭的人拿起預藏好的武士刀一齊砍向戢穎。原本他們打算帶手槍的,可是王天頌顧及屋子里的昂貴裝潢,及屆時若出了問題,警方調查到他頭上的話,較不容易從他家找出什麼蛛絲馬跡,因此,他堅持他們只能帶武士刀。
在王天頌的想法中,一個人就算手腳利落,畢竟是一個人,更何況戢穎是一臉書卷味、一副白面書生的樣子,頂多兩、三個人就足以擺平他了,何況是七、八個黑道殺手,就算戢穎神通廣大能擺平屋子里的人,外頭還有十來個持槍的殺手等著他哩!
扒!這混小子當真活得不耐煩了,年紀輕輕就急著到閻羅王那里報到等投胎,他居然敢不接受自己提出的條件,分明找死!王天頌暗忖。
「把他做了,我每個人再發二十萬元紅包!」王天頌真是恨透了這他老爭不過的年輕人。待戢穎死了之後,看不家什麼人敢跟他斗!
戢穎往這屋子一掃,很快地看到擺櫥里一把擺飾的長劍,他拿起長劍,利落地推開劍鞘,冷著聲音說︰「我和你們無怨無仇,想離開的現在可以離開。」他眼楮透著寒光看向王天頌,「除了你,其他人,我不為難。」他深知自己的力道,就算手上這是一把擺飾用的劍,兩邊刀鋒都是鈍,但在他手上,它仍有相當的殺傷力。
只是那些黑道殺手多的是刀口舌忝血的經驗,誰也不把戢穎的話當回事。再加上王天頌那每人加發二十萬塊的誘惑,大伙齊把武士刀砍向他。
戢穎一把長劍在手,那七八名殺手使盡全力也無法接近他,他使出的是劍道中簡單的擊劍動作,動作既樸實又不花梢,可是偏偏就是能讓接受不了他,只有挨打的份。
不到十分鐘,屋子里的殺手全都倒在地上,好一幅哀鴻遍野的景象!
「還有沒有要試試?」戢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眾人,見眾人一臉恐慌地低下頭後,他轉向王天頌。撿起地上手的一把武士刀扔給王天頌,「換你了。」
「我……我不會啊!」王天頌親眼目睹方才那些人的慘烈搏斗,得雙腿發軟,「我已經這把老骨頭了,連武士刀都提不起來,怎麼跟你?」
「是啊。」對會這種小人,戢穎不會再心軟了。「那好,你既然提不起劍……」
「你肯放了我,是不?」王天頌一臉死里逃生的表情。
「你等著挨打!」正當戢穎殺氣騰騰地提著劍走向他時,一顆子彈劃空而至。
方羽翾窗口看到王天頌的手隱在後頭不知在模什麼,待她看清楚時,王天頌早已掏槍出來,她立即奔入大廳要告訴戢穎……
對于這小人的招式戢穎早已見慣了,他一側身,子彈從他身旁掠過,直接打中奔進來要戢穎小心的方羽翾身上。
在戢穎側身的同時,他的劍同時擊落了王天頌手上的槍,還來不及給他一頓苦頭,身後傳來的驚呼聲令他血液為之凝結。
「羽翾——」他轉身過支,抱起一身鮮血的方羽翾,約莫同時,季軒把一堆槍械從外頭丟了進來,後頭則是守在外頭的十余個殺手,在殺手後面的是一身黑衣,手持連發式槍械,如同特種部隊一般,且戴著冥王面具的男子。
屋子內的殺手一看到那鐵制面具,終于明白外頭那群兄弟在被人押入大廳時,為啥一臉面如死灰了。
老天!冥王門,是冥王門!為什麼冥王門會在這里出現?!究竟……究竟他們招惹到誰呀?
王天頌一看到這種情形,嚇得連腳都軟了。
「羽翾——」戢穎看著從她胸口冒出的鮮血,她臉上的血色一點一滴在消失中,
「我看看。」季軒檢視了一下傷口,「要立即動手術。」實際上這種流血速度,就算他為羽翾做止血動作,也沒把握方羽翾能撐到山下輸血動手術。季軒回頭對方才中眼著進來的一名男子說︰「左川,這里交給你處理,我們先走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