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不容易她才逃出家門,找到御風那家伙的公司跟他算帳!
棒!雖然才三、四個警燦邙已,要甩開他們獨自找上他還真費盡了他的心思。
打從韓荷看到那則令人吐血的花邊新聞至今少說也有十天左右。老天!十天她才逃出家門找上「仇家」,這樣的速度未免太沒有時效性了吧!
避他!不管怎麼樣,先見到他再說,反正她找上他也不過是要他澄清絆聞而已。
她站在廣神企業大樓樓下的廣場往上看。
四十二層的巨大建築物果真氣勢不凡,連整體的造型設計都和那家伙一樣囂張,她很自然的向它扮了下鬼臉,真是有夠討厭!
正當韓荷扮著鬼臉之際,一部黑色的勞斯萊斯在廣場前停了下來,好死不死又正好停在她面前。車子上步下一名司機,那司機恭敬的站在車旁,似乎在等人。
不會是在等御風吧?
勞斯萊斯呢!那可不是一般人坐得起的車子。韓荷有些諷刺的想。
約莫十分鐘後,廣神企業大樓的玻璃門突然打開,由里頭走出一個西裝筆挺的高挑男子,男子一出大樓立即將墨鏡往鼻梁上擱。
那氣宇軒昂、俊逸不群的男子就是御風。
敗好!她還沒正式走進他的地盤他倒是先自投羅網了,幸好在這里見到他,否則她還真不知道待會兒要以什麼名目見他哩!要見大公司的老板不是都要通過一大堆關卡,甚至要先預約嗎?
御風一步步的向她走近,隨著彼此的距離越來越近,他臉上的笑意就越來越深。在十步開外時他動作帥氣地摘下墨鏡,「罕客呢!」他似乎不覺得她出現在這里有什麼不對。他對等在一旁的司機說︰「到停車場幫我換部車子上來,今天我要自己開車。」
待司機離開之後韓荷說︰「喂!你看到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奇怪?不會啊。美人變得再奇怪還是美人啊!」他油嘴滑舌的道。
「別把你慣用在女人身上的花招弄到我身上來。告訴你,我不吃你這一套。」縱使心跳已經亂了頻率,韓荷嘴上仍撐得緊,而她的一雙眼楮也不敢對上御風的。
那個男人除了有一顆精明的腦袋之外,還有一雙什麼事只要看一眼就能了然于胸似的銳利眼眸,在這種男人面前,她老是有一種藏不住心事的感覺。
「我只是把實話說出來而已啊。怎麼,難道你不喜歡听實話?」他的手悄悄的撫上了她的臉,動作雖輕柔,可她卻驚嚇得立即跳開,那慌慌張張的動作惹得御風哈哈大笑,「你真的太敏感了,好感動呢!在二十世紀末竟還遇得上這樣清純的女子。」
又被取笑了!矮荷狠狠的瞪視著他。在方才他撫著她的臉時,彼此身子一近,她好像聞到一股酒味。
是她神經過敏嗎?哈!一定是!堂堂一個財團的總裁怎麼可能在上班時間喝酒?
「我今天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司機將車子開了過來,御風拉開車門將她塞進車子里頭。
「喂!我不要上車。」她身子已經在車子里,雙腳仍在車子外晃著,「我今天來這里的目的一說完我立即就要走了。」
「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的規矩。想達成你的目的,你最好配合我的規矩。」御風的臉上仍有慣有的笑容,可眸子中卻是絕對的堅決。
在半強迫下,韓荷只得乖乖的听命于他,一言不發地主動將車外晃著的雙腳收入車內。
看她坐妥之後他才繞往另一邊上車。
「你要帶我去哪里?」她可以感覺到他臉上似乎不太對勁,同關在一個小空間里,她現在更加確定御風喝了酒。
不但喝,可能還喝了不少哩!她才不信淺嘗而已的情況會導致現在車子里頭充滿了酒味的污濁空氣。
老天!扁是呼吸車子里的空氣她都快醉了。
其實他不對勁基本上是和她無關的,可是她可不想當炮灰,不是有許多人很會遷怒的嗎?
御風沒有回答她的問話,他只是將油門踩到底,讓車子狂馳了出去。
「喂!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啊?」車速一百三?!這男人瘋了嗎?他果然醉得厲害。韓荷有些害怕,見他一直沒打算把車速緩下來的樣子,她心底更加害怕,「下車!我要下車!我跟你說我要下車你听到了沒有?」她大聲的說。
對于她的大吼大叫御風仍是無動于衷,好一會兒他才沉著聲音開口,「陪我,我需要你陪我。」他將一雙手移到身側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
矮荷怔了下,拿不定主意的抬起頭來看他。
他說這些話時眼楮仍看著前頭,可語調中卻失去了昔日的嘲弄、蕭灑,取而代之的是濃得化不開的情感。
他的話和說話的語調令韓荷疑惑,甚至感到一股莫名的心疼,終究,她沒將手移開的任由他握著。
時間仿佛就此停止了一般。
在這段時間里誰都沒有多說一句話,直到韓荷聞到一股淡淡的海水氣味。
埃邊?他帶她來海邊干啥?她偷瞄了御風一眼,發覺他的心情似乎仍然沒有緩和下來。她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她看得出來他十分不對勁。看了下仍被緊握的手,她試著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將手抽回,才稍稍一動,他又像是反射動作一般地將手緊縮。
這種親近的感覺很陌生,可……她竟然不討厭!不討厭的感覺令韓荷有些氣惱。
不是一向視他為洪水猛獸的嗎?為什麼她對于他此刻的親近竟然不排斥呢?老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紊亂的心情讓她莫名地恐慌起來。
當她專注于心事之際,車子在一棟築在海邊的洋房前停了下來。
「這里是?」韓荷屏息的看著洋房前的一大片玫瑰園,「好美!」她推開車門走了出去。在夕陽余暉的掩映下,花園中的玫瑰更是美得如夢似幻。
看著她神情雀躍的流連忙足于花園中,剎那間,御風似乎把她的影像和多年前方瑩柔的樣子重疊了。
方瑩柔……那個他早已不再動心,卻忍不住記得她給予的傷害的女人!那些點滴的苦澀回憶似乎一直都在提醒他,他曾經這樣愛過一個人,一個低俗、惟利、拜金的女人!
打從她之後,女人在他心中有了新的定位。女人嘛,幾個小錢就能搞定了,而在方瑩柔之後所結交的女人也都—一的印證了他的想法。
于是他和女人之間的關系除了性之外,就只剩下錢。沒有女人能跳月兌這個「公式」,而這套公式似乎也頗能滿足各取所需。
方瑩柔當年給他的刺激太大,讓他不再相信什麼永恆的愛情!
愛?!一想到這個字眼,御風不自覺地皺起了眉,漂亮而冷漠的眼眸更像是結了層霜似的。
愛的代價太高、太沉,他再也給不起了。
而在這種情況下,方瑩柔卻又開始對他痴纏不休,她竟執意要喚起他過往的回憶,她不知道如此做只會更令他厭惡她嗎?
他發現真得把愛轉為恨時,那種感覺竟也是痛苦的。只消一通電話、一個聲音,甚至只再見一面都會令他整個心情厭煩至極。
他這幾天的心情全給方瑩柔弄砸了,在對她恨極的情況下,他竟莫名的一直想見韓荷?!
那種近似渴望的心情連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
他……到底是怎麼了?
步下車去,他沒有為玫瑰花的美而流連花園中,只是逕自走進屋子里頭。
百坪大的洋房沒有豪華的擺飾,一切裝潢都以輕松自然的原本色調為主,這棟洋房主要是度假性質用,而另一邊別墅那里的佣人每隔兩、三天會到這里打理一次。
上樓換下一身束縛,御風順道走進了浴室沖澡。
早些時候他真是太放任自己了,竟然就在公司的閣樓上喝起酒來?!太可笑了!他竟被方瑩柔逼到這種地步。
他還愛她嗎?當然不,他十分肯定。
所以被她無所不用其極的騷擾著,他真的是煩到了最高點,也因此,他才會把韓荷給拉下水。
其實那一夜在吻韓荷時被拍相片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如果連被拍了相片都還不知,那他也真是在密警組織中白混了,至于之後會見報的事也在他的意料中,他後來想借此要方瑩柔死了心,沒想到她至今仍不懂得知難而退。
當听人家形容男人纏追女子越挫越勇者叫「打不死的蟑螂」,沒想到這名詞用在她身上倒也挺恰當!
看來他得再強拉著韓荷和他配合一段時日的戲碼了。
一想起「配合」的事,那也是他覺得不太了解自己的地方之一。
奇怪,可以和他配合的女人多得很,可是,為什麼他直覺就是想要找韓荷和他大演愛情戲?其實找她配合還真的有些冒險哩!天曉得她這丫頭的配合度奇差無比,和他這萬人迷演愛情戲碼就是無法入戲,動不動就成了火爆烏龍劇。
他也真是佩服自己,竟能在多次無法配合之際仍堅持不換角。
炳!他還真是喜歡挑戰不可能的任務。
要一個小女生喜歡上自己竟有如此困難,這要是讓其他幾個五君知道了,非給吐槽吐到死不可!
沖好了澡之後,他敏銳的感覺到外頭的房間來了人,輕盈的腳步和不同于男人的輕微呼吸……看來是韓荷走上來找他了。
圍了條浴巾他步入臥室,原本坐在床緣的韓荷一看到御風全身上下除了下半身裹了條浴巾之外,幾乎一絲不掛,她瞪大了眼、紅著一張臉,一顆心不堪負荷似的「撲通、撲通」跳個沒完。
「呃……我……」她站了起來,「你先把衣服換上,我……我到樓下等你。」
「何必那麼麻煩?」御風拿起另一條毛巾擦拭頭發,動作再自然不過,一點也沒有因為她的在場而感到不自在和扭。泥。
他很習慣在女人面前幾乎光著身子說話嗎?一如此想,韓荷心中莫名地充塞了一股不愉快的酸味,她略略地皺起了眉。
算了!他敢月兌她干啥不敢看?于是她又重新坐回了原位。
此時御風正背對她拿著吹風機撥弄著頭發,在這種情況下她才有勇氣把視線挪高,這一抬高視線她競愣住了,一雙眼楮不自覺的膠著在他完美得幾乎零缺點的雄健身材上……
老天!他的身材真是好,全身上下的線條充滿了力與美,連一絲絲的贅肉都沒有。原以為成天坐在辦公室的男人一旦月兌去了筆挺的西裝,里頭八成是慘不忍睹的「肉雞」一只哩!沒想到,原來也有例外的啊。
「喂!別這樣看人行不?我覺得在你眼中的自己好像是一絲不掛的。」御風看著鏡子中的韓荷嘲弄的說。
「我……我才沒有看你呢!」正如此說時她赫然發覺自己的臉正映在御風對面的鏡子上。
呃?原來她看他,他都知道啊?!那……那又如何?看都看了!
「沒看?」他惡質的一挑濃眉,又露出她最痛恨的笑意,「那你現在盯著鏡子看干啥?」他轉過身,有些著迷的看著她染上臉的兩抹紅霞。
有多久沒看到會臉紅的女子了呢?
「我……」韓荷心想,算了,豁出去了!「看你又怎麼樣?是你自己穿成這樣見人的。」她說完。暗暗吐了吐舌頭,不知道這樣叫不叫作惱羞成怒?
「看來是我不對嘍?」他拿了件浴袍換上,然後解去腰間的浴巾,「你找我有事?」他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其實,他已料到她找上他的原因,八九不離十是為了和他同時掛名上了報的排聞一事吧。
御風一向很容易就能使女孩子無法將視線從他身上抽離,像現在他方洗好澡的不羈野性又帶些頹廢的模樣同樣叫韓荷有些失神。她的失魂落魄一直到他提醒才連忙收斂起來。
「呃……嗯……」她清了清喉嚨,「我來找你的確有重要的事。」怎麼搞的,她怎麼會忘了今天找L他的真正目的了呢?「相信你一定知道前些日子報紙上的一樁緋聞吧?」
「緋聞?為了滿足讀者的好奇及無聊心態,報紙上哪天會沒有緋聞的?誰的緋聞你還沒說清楚?」他故意裝傻。
「我和你的!」韓荷紅了臉,「那……那報導根本是無中生有。」
「怎麼會無中生有呢?」他不以為然的挑眉,「我覺得相當真實啊。」他笑得很壞,似能勾魂的眼眸透著美麗而危險的光彩,「難道我那晚吻你的事是假的嗎?我可是仍記得你身上的淡雅香氣和櫻口的柔軟呢!」
「你……你這個……」
「是吧?」他替她接了她想說的話。
「我現在不得不懷疑那天的緋聞是你故意策劃的。」
「是又如何?」那只是一個巧合,他不過是在記者求證于他時,把話說得曖昧,甚至是有些惡質的承認而已,「我不過是提供了一個‘娛樂’給大眾而已。」
「我不是你的玩物。」韓荷有些激動的說。
玩物?她只是玩物?不!她才不是!
「是嗎?」御風不以為意的笑,他突然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用手托起她的臉,「只要我肯,我相信任何女人都不會逃過這種命運。」
矮荷迷著眼看他,「是嗎?我會挑戰這種命運!」也不知是氣瘋了,抑或是哪來的勇氣,她忽地抬高雙臂拉下他的勁項,然後狠狠的在他唇上一印,「我不但不會成為你的玩物,有朝一日我還要你愛上我!」
她的話不禁令閱人無數的御風傻了眼。
這丫頭……
他只能說她真是勇氣可嘉!
他見識過不少奇特的女子,就數韓荷最特別。認識他的女子都知道他的游戲規則,沒有人會那麼無趣的向他索愛,而這個丫頭竟當著他的面公然的向他「挑戰’?!
「你很特別,可是我仍得為你掬一把同情淚,因為你的挑戰永遠不可能成功的。」
「為什麼?你這輩子當定了和尚不娶老婆?」韓荷很單純,她一直認為兩個人會結婚的原因一定是彼此深愛著對方,「那恐怕是不可能的吧?像你這種公子若當和尚去了,出家的尼姑要人人自危了。」
御風失笑,「我會娶妻也會生子,可那並不代表我得愛一個女人。」
「沒有情感也可以生孩子?」又是令韓荷目瞪口呆的理論。兩個人要生孩子不是要……要做某種事嗎?哎,算了!她怎麼忘了?御風可是早把「那檔事」當家常便飯了!
有時候她的反應真的叫他哭笑不得,又不得不帶些憐惜之情。畢竟在現代像她那麼清純的女人真的少之又少了!
「怎麼,這樣必輸的狀況你還堅持挑戰?你再堅決下去可是傻瓜的行為了。」
「傻瓜力量大!」
御風有些好奇的說︰「你為什麼如此堅持?」
「因為我看不慣你看不起女人,且又自以為是的態度,所以,找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
「韓荷,」他忽然輕喚她的名字叫她的心跳亂了頻率,「你太意氣用事了。」他似乎在警告她一般的說︰「感情事禁不起那樣不顧前、不顧後的。」
矮荷笑著看他,「你為什麼這麼勸我呢?莫非你怕自己愛上了我?」
「愛上你?」御風忽地問笑,繼而大笑了起來,「那是不可能的事!」他口氣狂妄而篤定。
他那態度實在讓她恨得牙癢癢的,更加堅強了她要他有朝一日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決心。她看著他堅定的說︰「我會讓它成為可能!」
「既然你這麼說……那隨你了。」
他怕自己會愛上某個女子?
笑話!天大的笑話!
算了!不管她了。
也好,她既然有心使他愛上她,想必一定會努力培養彼此的感情,如此一來兩人的樣子也會像情侶一些,這對他的計劃也未嘗不好。
包何況,他現在可是她的保縹,兩人若沒有良好的關系,相處在一塊豈不度日如年?
說到他是她保縹的事也不知這小妮子到底清不清楚?她打從上一回撿到他的密警識別證就該知道他的身份特殊。可是,她似乎還沒有自覺自己的處境相當危險,及他為何老是出現在她身旁的真正原因。
也好!傻瓜其實也有傻瓜的幸福。
若是她知道自己往後的日子,一直到捉到嫌犯上庭作證之前都要與他朝夕相處時,不知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看來好戲才要上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