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冰磬連著數天的奔波,無論身心早疲憊不堪。回到家中沖個澡後,他才將關了兩天的手機打開。
語音信箱里有兩通留言,第一通是Louis低沉中性的聲音。
「我是Louis。老板,你在哪里?收到留言回個電話。」
第二通還是Louiso
「我是Louis。老板,回個電話吧!出事了!」
出事了?!出了什麼事,誰出事了?冷沉的臉上有絲不悅,這家伙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做事還這麼粗心。
他立即回了電話,
「喂,我是麗冰磬。」電話中傳來一陣喧鬧,Louis還在外頭?「找我有事?」
「老板,你到現在才開機嗎?」她的語氣有些許不高興。「幸好人沒怎樣,否則也許你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著。」
麗冰磬想起她說的「出事了?!」「那個「她」是指誰?」
「你的頭號仰慕者——楚柔。」光是想就知道,「提到出事的對象是楚柔,麗冰磬八成仍是一臉和自己沒關系的無情樣。只是,自己好歹是楚柔的朋友,非常明白她愛慕老板的心意,這事下提說不過去,更何況她是公司的員工,員工出了事,理該告訴老板吧?
可惜,在電話中Louis無法看到麗冰磬此刻的表情,否則她一定會驚訝到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
麗冰磬的瞼色都變了,所有的動作思緒因為听到這個名字而暫停。「她發生了什麼事?」
他竟然還會住下問,進步嘍!她原以為他會譏諷的說,終于也出事啦!
「她啊,今天發生的事可倒楣了,莫名其妙的暈了,讓人送進醫院。」
暈了?「今天有打雷嗎?」
對于麓冰磬這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問,Louis的腦袋怎麼也轉不過來。「打雷?!你覺得楚柔會暈在路邊是被雷劈中的嗎?她沒那麼罪大惡極吧?」她也不過是對他花痴了點,用不著天打雷劈吧!
他也懶得解釋,直接問重點,「楚柔現在還在醫院?」
「她下願住院,早回家了。」
「是嗎?」Louis語氣仍是淡到索然無味。
「老板……」她原本想叫他去看看的,可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他去看她?
炳!這事比太陽打從西方出來、天下紅雨更不可能。「沒事、沒事。」
結束和Louis通話後,麗冰磬立即打了通電話給楚柔。「喂,是我,半個小時後我到你那里去。」
聞言,楚柔怔了怔,嘴角忍下住貝揚了起來,
主動打電話給她,主動要求到她這里來?這個行事作風鐵錚錚、冷冰冰的男人好像越來越有人味了!撫了撫仍疼痛的的頸項,她笑得很開心。
*****
半個小時後,麗冰磬真的出現在楚柔那間十幾坪大的小套房。從門一打開到進入屋子坐了下來,他的視線一直盯在她身上,即使是背過身子,她還可以感覺到兩道黏在她身上的視線。
「老板……」倒了懷水給他,「你這樣盯著我,我可以把它解讀為渴望嗎?」
不過來看看他放心不下,可一看到她那招牌笑容,听到她的話就讓人忍不住大動肝火。還說得出那麼令人惱火的話,可見你病得不重,」可她的聲音,奸像怪怪的。
「Louis那只報馬仔。」她笑罵著,自己會昏倒的原因只有她知道而已,忽然,她想到什麼似的鬼叫鬼叫的。「咦?老板,你這是在對我表示關心嗎?」
見那冷漠得令她恨得牙癢癢的男人臉上有抹紅,她笑得可得意了。「哎呀呀……給人捧在手上疼的感覺好得很耶!」
這不知羞的女人!他怎麼會為這種女人動心?當真是給鬼迷了心竅。「你不能正經一點嗎?」
「我說的是心里話,哪兒不正經?」
明明是欣賞那種端莊的女子,偏偏卻為這油嘴滑舌的女人牽腸掛肚,愛上這女人是自找的,他也認了。他在心中一嘆。「你怎麼會昏了給人送進醫院?」見她臉上又揚起了笑,他警告的說︰「別又蒙混過去,說實話,你說過,你在我面前沒有秘密的。」
楚柔心中一跳,心底瞬時滑過一道暖流,她揚了揚嘴角,「沒事的。I
她的聲音真的……很怪,又不像感冒的那種沙啞。
他這時注意到她圍著圍巾的脖子。今天有這麼冷嗎?在室內圍了條大圍巾不嫌悶嗎?「把圍巾拿掉。」
「咦?」他怎麼知道她脖子有問題,這事連Louis也不知道。
她又想用笑的帶過。「沒事了,只是……」頸子上那一大圈的瘀青真的很嚇人,連她自己在鏡子里看到都嚇了一跳。
「拿掉!」他語氣轉為嚴厲。
「我……」
見她還沒動作,他乾脆站起來,走過去取下她圍在脖子上的圍巾,看到那一大片的瘀青時,他一怔,眸子里閃過一絲心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再不說實話,他大概會氣到發飆吧!「如果我說,我會暈倒被人送到醫院,那是因為我是被人掐暈的,你會不會以為我在騙你?」
事實擺在眼前,這還能騙嗎?只是誰會這麼做?
他想到他從別墅回來沒多久時接到的一通電話。
「你今天和誰約見面,抑或是遇見了誰?」他直覺的聯想到那人。
五年來,為了事件幾乎斷絕往來的父子竟然又聯絡上了,麗威主動打電話給兒子,要他多照顧一些他遠到而來的繼母。
魏孟玉到麗冰磬公司歇斯匠里的失態事件,似乎是傳到美國總公司了。
案親交代說,魏孟玉近半年來情緒似乎不太穩定,尤其是最近一、兩個月,更是得大量的服用鎮定劑方能入睡。
依現在魏孟玉的表現看來,她的精神狀態真的是在失控中。
除了這件事之外,父親還告訴他,他看了繼母鎖在櫃子里的日記了。原本他只是想,也許這樣可以有助于了解她的病情,卻無意中發覺了很多秘密。
案親語帶保留的說,死去的那個念君,也許並不是麗家的孩于,甚至她的死,還和魏孟玉有關。
案親的話和他的懷疑不謀而合,這才有了後來的調查,及至育幼院院長告知實情。
一本日記透露出太多豪門丑聞,父親的語帶保留自有他的考量和立場。在電話里他的聲音顯得蒼老而無奈,他希望自己能盡快的把魏孟玉帶回美國。另外,父親還向他道了歉,為了魏孟玉造成父子關系幾乎絕裂的事。
霸道而強勢的麗威的字典里是找不到道歉這兩字的,如今他願意向兒子道歉,那也顯示出他的誠心,自己則在電話中沉默的接受了。
案子畢竟是父子。
麗冰磬會這麼問,想必他對那人心中早有了底、楚柔也不打算隱瞞,「我和伯母見了面。」
「她約了你?」
「正確一點來說,是她直接殺到我家門口等我。I
他皺起眉。「你不願去的話,她也拿你沒法子。」他的火氣又上來了。「你這女人平時不是很精明,怎麼反倒這個時候卻沒了危機意識,還讓人把你掐得昏倒送醫?!」
平時不多話的人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句句咄咄逼人,這種感覺還真叫人招架不住。楚柔有些無奈的一笑,「我下是沒危機意識,我只是好奇。」
「好奇?」
她指了指他胸口。「不就這里面的秘密咩。」
麗冰磬眯著眼看她,「我有說我不告訴你嗎?你就不能等個一兩天?」他死盯著她脖子上的瘀痕看,忍下住的又是一陣咬牙切齒。
「老板,你知道我很喜歡吃起士蛋糕嗎?」
吧麼突然轉移話題?麗冰磬橫丁她一眼。
看他沉著臉,眼神卻出現了疑惑,她心里可樂了!「如果你手上拿了一塊起士蛋糕,卻不給我吃,即使允諾會給我,可我不知何年何月才吃得到,之後你繼母找上我了,手上也拿了一塊令人垂涎的起士蛋糕,可以馬上滿足我的嘴饞,你說我吃不吃?」
終于明白她在說什麼了。他冷睇著她,「你就不怕她在蛋糕中放了砒霜!」
她嘻皮笑臉的指了指脖子,「她放了,不是?」知道他的怒火來自于他的關心,她慢慢的向他移過去,「我沒事不是嗎?別生氣了。」
他滿是心疼的眼神對上她那張不知死活的臉,不由得換上無奈。「你還沒告訴我,她為什麼掐你?」
「她的世界……很可怕!說利欲薰心還不足以形容她。」她苦笑,「不過也怪我啦!因為我老是覺得她說的話真實的部分太少,忍不住就想听她心里話,結果……」她肩一聳,「悲劇就發生了。」
「你對她用了你的「讀心」能力?」
「嗯。」
「你知道了什麼?」
楚柔對他挑了挑眉,眼神十分曖昧。「老板,你的魅力真是無遠弗屆呢!老的少的都愛你。」她倚在他胸口看著他。「你繼母她「告訴」我,你和你妹妹的那場雲雨不是酒後亂性,也下是借酒裝瘋,只是你被設計了,被下了迷藥。」
「你都知道了……」他訝異,隨後釋然,她能讀心自然能明白很多事。
*****
往事歷歷,他依稀憊記得,前一夜還沉浸在找回妹妹的喜悅中,第二天卻光果著身子出現在妹妹床上,而妹妹則光果苦身子坐在床上哭泣,接著一家人就突然推門而入了……
「我說了唄,是你繼母告訴我的。」她好玩的瞅著他,「當初你繼母向你傾吐她的愛慕時,若是你的回應沒有那麼直接斷然,也許她就下會為了鞏固自己在麗家的地位,防止你接任董事長時會對她不利,而先下手為強的對付你了。」人家說紅顏禍水,這果然是真的。
魏孟玉知道麗冰磬是個孝子,因此他即使討厭她,且痛恨她的無恥,這樣的事他不會多嘴的告訴他父親。他看得出他父親對她的依賴。
不過一旦等到麗威百年,或是麗冰磬繼任董事長,也許情況就不一定了,她非得先下手為強,
麗冰磬十分精明而不好對付,有什麼法子可以讓他們父子反目成仇,或感情破裂,最好還能使得麗冰磬連家都待下住?就在這個時候,麗威有一天跟她提起了他作夢的事。
他夢見尋了十幾年始終沒音訊的女兒出現了。
這事倒是給了魏孟玉靈感。
楚柔這話是什麼意思?要他敷衍魏孟玉嗎?這怎麼可能!「她是我繼母。一他語氣冷淡。
「她也是個女人,也喜歡被哄的感覺。」
「她是我繼母。」他的語氣開始不快了。
「哄她的話,接下來就下會有這一連串的事發生了。」也怪不得他啦,時下男人的甜言蜜語他就是學下會。
「她是我繼母。」咬牙切齒的語氣擺明了他快發飆了。
「你是語言學習機嗎?」她失笑,魏孟玉也知道她是他繼母。「哎……老板,有些事不必太認真的。如果讓我來處理的話,事情就下會變得那麼復雜了。」不就是幾句好話哄哄女人。
「是不會復雜,只會天下大亂。」他沒好氣的說。「除了這些,你還知道了什麼?」
楚柔瞅著他,反問他,「你又想知道什麼?難道你也知道,你那妹妹的死和你繼母有關?」
有讀心能力的好處,他現在終于能體會。「先前我只是猜測,不過她的日記泄漏出一些端倪。」他告訴她他爸爸打電話給他的事。
楚柔點了一下頭,「她是真的精神上有問題,我在听她心里的話時,到後來,出現了雜音,那聲音一直重復著,「不要!不要!我不要喝……」我驚覺你繼母的神情變得猙獰可怕時,她就早先一步的撲向我,像是被魔鬼附了身似的緊緊掐住我的脖子不放。」一想起那一幕,至今她還是怕伯的。
「她一面掐往我,一面還發的說︰「你夜夜騷擾我,我已經快被你逼瘋了!你已經死了這麼多年還下放過我嗎?好,你不讓我有好日子過,我也要讓你活不成!」若不是服務生及時發現阻止她,也許她真的這樣給她掐死了。
麗冰磬皺著眉,「她為什麼會這樣?你說了什麼話激她嗎?」
她搖了搖頭。「她可能把我當成你死去的妹妹。」楚柔無意識的撫了撫傷處。
「你妹妹她是怎麼個自殺法?」
「服毒,氰化鉀。」
「也就是說,有人在逼她寫了遺書之後,又逼她喝下了毒藥嘍!怪不得,她對那句「我不要暍」似乎特別敏感,也許那會令她想到死者生前掙扎的樣子……」魏孟玉的心思十分紊亂,是個很危險的人物。
「你應該趕快找到她,送她去作治療什麼的,留她在外頭很危險。」
魏孟玉可陽的地方就在于,平常時候根本看不出她有哪里不對勁,可一病發,她很有可能攻擊人。也許在她清醒後,她也弄下清楚之前列底發生了什麼事,更甭說記得起傷了人。
「我父親的意思是要我在她尚未鬧出事前,趕快把她送回美國。」
「那就得快了。」
*****
在心中一嘆,他的手覆在她擱在頸項上的手。「你嚇著了吧?」
磁性溫柔的嗓音讓楚柔有些不習慣,下過她喜歡這種不習慣。她瞅著他笑,「可我覺得你嚇的比我嚴重。」冷不防的接收到兩道惱羞成怒的目光,連帶的他溫柔的手都要抽回了。看他生氣,她卻笑了。「哎,這感覺還挺不賴的呢!」
「看我受到驚嚇你很樂?」
「不這樣我怎麼知道我在你心中重不重要?誰叫你平時不是沒表情的瞅著我,就是沉苦臉凶我,要從你的表清感受你的情意真的很難耶!」她的話又使得他的眉攏近了。哎,逗他真的很好玩。
他的臉就靠她這麼近,她不偷個香好像挺對不起自己的。悄悄的把臉湊近,她的雙唇在他唇上一掠,然後惡作劇的抬起臉等著他發飆,可他卻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將身子往沙發椅背靠去。
咦?沒發飆?嗤!在意料之外的事還真不好玩。不過……她吻他,他沒生氣,那他是默許她對他毛手毛腳嘍。
他難得大方,她當然也要懂得把握時機。身子一倒,把他的腿當成枕頭,她大大方方的躺在他身上。
恩,這種感覺真不錯啊!
「楚柔……」他忽然開口。「你那小時候的玩伴卜念君,真的長得很像我嗎?」他的手輕撫著她柔滑的發絲。
他那無緣見面的妹妹,他只看過相片,相片中的她笑得很開心,大大的眼楮、濃黑的眉毛……
看過相片的人都說他們兄妹長得很像,即使是同父異母。
「像。一楚柔笑了出來,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這麼問,「說你們倆是同一個爸媽我都信。誒,我終于明白為什麼第一眼就對你很有好感了,也許是因為你和我小時候最要好的朋友長得像的原因吧!」其實這話有點放馬後胞的味道啦!她剛認識麗冰磬時根本沒想到他和卜念君長得像,大概是因為一個是冰,一個是火吧。
當初麗冰磬的冷漠陰郁得嚇人,可念君卻可愛得像冬日暖陽,氣質感覺相差太多了,無法聯想起來。
麗冰磬無語,低垂眼瞼看著她。
「我們倆還真有趣,一個透過對方看到可惡繼母的影子,另一個卻是透過對方找尋思念的朋友。只是,為什麼這麼不公平,我就這麼倒楣成了被你討厭的對象?」
他不禁失笑,這樣也能計較、—你猜我這幾天到哪里去了?」
「找你繼母的罪狀?」她不經思考就月兌口而出了。只是仍有些氣他去哪兒也不先知會她一聲,她即使模清了這男人的性子,還是有些不能習慣他的冷漠。
「也算是吧。」他的眼對上她的。「我去了一趟你小時候待過的育幼院。」他原本想帶她一塊去的,可他清楚的記得她說過,那個地方是她的傷心地,他不想讓她困擾。
她怔了怔。
難得看到她疑惑的表情,他揚了揚嘴角。「你第一次提列你在育幼院長大,好友叫卜念君,我心頭的驚訝只怕不是你能了解的。」他嘆了口氣,「你知道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