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後潘多拉婚紗會館
今天潘多拉婚紗會館的五大天才齊聚一堂,六缺一是遺憾了些,不過五人能在同一時間出現,也屬難得了。至于那一位缺席的攝影大師冷在外流浪實在太久了,早已被把他視為眼中釘、肉上刺的美女老板華傾容給口頭Fire了。反正付錢的是老大,她說了算數。
包何況也沒人有那個膽替冷說項,可別看華傾容平時嬌滴滴的,一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的嬌貴樣,事情一牽扯到冷,她這座「隱形火山」釋放起能量時的狀態可是很可怕的,弄得不好說不定會出人命。
所以呀,如果華傾容口中的「冷垃圾」真敢回來,那一場大戰定是免不了的。于是大伙早有所默契,所謂明哲保身,寧可死道友也不要死貧道。
悲妝師Wind尤其是把這種隔山觀虎斗的人生哲學發揮到極致的人。「難得在這樣優雅的地方有全武行的演出,不看白不看唄。」Wind如是說。
策劃婚禮會場的創意總監兼會計的霍馨則是會大喊下注的圖利者,反正鷸蚌相爭,霍馨得利!「來喲!下注、下注!賭傾容贏的,買一賠二,賭冷贏的,買一賠十!」她就是看準了老板的爆發力。
試吃名嘴施薇仙一定是眼楮瞪得老大,嘴巴還不忘大吃、特吃、猛吃……最後還不忘少根筋的說︰「這樣就沒啦?」
神算香景幽通常是冷著一雙眼像早看透世情,他會溫吞吞的開口,「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總之少了冷,他們的生活是會少了一點樂趣,不過人各有志,那家伙愛流浪,他們也只得隨他去。
這會兒五大天才剛送走了樂和韓映禧這對金童玉女。
罷完成終身大事沒多久的夫妻倆怎還會出現在這里呢?欸,還不就是為了樂那女扮男裝的好友滕櫛唄!
之前為了樂,滕櫛還真的稱得上兩肋插刀,後來手帕交好事將近,她于是訂下潘多拉全套服務當是祝賀禮。
卑題就這樣轉到滕櫛身上,然後討論到最後居然演變成施薇仙杠上Wind。
貶讓這兩人對上的關鍵人物,那就是香景幽了。簡言之,Wind向來看香景幽不順眼,而施薇仙卻很崇拜他,即使再阿呆的人听到有人在批評她的偶像,她還是懂得挺身而出的。
所幸還來不及吵起來,潘多拉婚紗會館門口的花鈴就響起。潘多拉的規炬--客人上門,暫且休兵。
「歡迎光臨!」施薇仙甜甜的嚷。
哪知回應她的是--
「靠!他女乃女乃的!這地方真他媽的難找!」
「呃,這……」一連的「問候語」,听得眾人全臉部抽搐。
這個體型高大威武、一臉落腮胡,臉上還掛了副墨鏡的男人映入大伙眼簾,個個瞠目結舌的說不出話,優雅的華傾容嘴巴張得足以塞下雞蛋,霍馨的眼瞪大的像是在後腦勺一拍就會掉出來似的,施薇仙則是悄悄的、悄悄的一步步往香景幽身後閃。
他也太高大了吧!他有多高不知道,只知道連身高一八一公分的Wind在他旁邊看起來還矮了半個頭。
這時候只有香景幽最鎮定,他淡淡的看了男人一眼,「先生,抽張牌吧。」
王子師看了一眼要他抽牌的香景幽,這男人衣著奇特,長相典雅俊美…………該怎麼說他那奇特的氣質?驀地腦海浮出「仙氣」兩個字。
「抽牌?」雖然疑惑,他還是順手抽了張牌。
抽了牌後他打量起四周……他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這里是婚紗會館吧?
可是朋友說的是這里沒錯啊!難道那家有名的動物醫院是在婚紗會館里?好奇怪啊!
再看了眼面前的香景幽,算了!遍紗會館都搞得像算命館了,有動物醫院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只是進潘多拉的不成文規定罷了。」香景幽溫吞的語氣悠閑淡漠。他看了王子師抽的牌後,眼中閃過了抹有趣的神采。
瀕馨收起了「釣青驚」的表情,小心的開口,「請……請問……」吞了吞口水,她還是粉害怕說。
王子師走向她,不客氣的上下掃視著她。
「你……你……在看……看什麼?」那眼神既不客氣又沒禮貌,任誰被這樣的一雙眼打量都會很不舒服的。霍馨實在很想更凶一點,可越緊張不安,話就越說不好。
「果然說話會口吃。」
「口……口吃?我……」聞言,她原本就又圓又大的眼瞪得像玻璃珠般。
有沒有搞錯,這家伙說她有口吃?若她卯足實力罵人,是可以連著幾頁台詞不跳針的!她口吃,她要是口吃,世上找不出幾個人是正常的了。
王子師冷沉的眼瞅了她一眼,「我不說廢話。」他的朋友跟他提醒過,「希望獸醫」的女獸醫有口吃的毛病,要他得捺著性子和對方溝通。
這男人語氣平淡又帶點慵懶,可說出來的話卻足以氣死人!什麼叫他不說廢話?擺明認定她就是口吃,這頭可惡的大黑熊!
「你……你……嚇……」因為他的突然靠近霍馨倒抽了口氣,可……這像熊一樣的男人靠她這麼近,她壓力大到連話都說不全,生怕說了句什麼不中听的,他一揮手就會把她揮進附近的醫院就近就醫了。
王子師湊近打量她,他身高一九五公分,霍馨是一五五,四舍五入後號稱一六○,他筒直是「居高臨下」的俯瞰她。
「身高約莫一百五,幼兒體型,還一張兒童臉,沒錯,就是妳了!」他傲慢的說,發覺朋友形容得還真是貼切。
咻!咻!咻!連中三支猛箭!瀕馨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生平最恨別人說她矮、發育不良,以及強調她那張天生看不出年紀的女圭女圭臉,這個不要命的男人竟敢這樣說她!
「我……我……」
「別再我、妳的了,等妳把話說全都天亮!吶,東西就交給妳了。」
瀕馨氣得一口血差些沒噴出口,對于他莫名其妙的話,精明的腦袋突然轉不過來,在她還搞不清狀況的同時,她懷里被塞進了一個鐵繩編的大籠子。
「牠就交給妳了。」王子師把東西交給她後轉身就要走。
他很忙,會議快來不及了。
大鐵籠?這是什麼東東?她有一種非常非常不祥的預兆。「這是……是什麼?」她沒收過禮物,這是什麼禮物嗎?就算是禮物,也太重了吧,而且還有些臭臭的……
「鱷魚。」這兩個字伴隨著門上花鈴聲一起傳過來。
「你說什麼?」是她耳誤嗎?她好像听到什麼可怕的名稱。霍馨難得的少根筋,可旁觀者清,一群「死道友免死貧道」的同伴早閃得遠遠的了。「鱷……鱷……」
「鱷魚?那種開口對方死的爬蟲類?!」施薇仙這回難得的多了根筋,她由香景幽身後采出頭來大聲嚷嚷。又見到霍馨一沒尖叫、二沒驚嚇反應的死盯著籠子瞧,她還頗為佩服的說︰「霍馨膽子真是大,不但不怕,還把籠子抱得老緊欸。」
說時遲那時快,霍馨抱在懷中的鐵籠卡鎖忽然松了,同時由籠子里探出兩個大鼻孔和露出幾顆大牙的大嘴……
五個月大的鱷魚好奇的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環境,然後回頭看向霍馨……
四眼凝視了片刻,雙方都舍不得把視線移開,可那絕對無關天雷勾動地火。
瀕馨驚嚇過度,她抖著聲音,視線仍沒法子移走,「牠……牠……在看我欸!」
睡了好久,好不容易出來透氣,鱷魚朝著她打了個哈欠,幾顆大牙白亮亮的光可鑒人,她的目光定在牠的利牙上,刺激過頭忽然眼白一翻,往後筆直倒下。
她嚇暈了!
「霍馨!」一時間大伙兒也都慌了,忙把她抬到一旁去。
掙月兌她懷抱的鱷魚好奇的東看看、西瞧瞧,似乎不太清楚眼前的騷動是牠所造成的。施薇仙緊張兮兮的看著那只很有眼光,朝著潘多拉婚紗會館中最美的女人前進的鱷魚。
「老……老香,那個大胡子是不是把鱷魚送錯地方了?」
「可能吧。」
什麼可能?根本就是。他該是要去獸醫院的吧?「那個人不會原是要把鱷魚送到巷子里的那家希望獸醫院的吧?」
「也許。」香景幽對別人的問話少有肯定的答案。
「喔,幸好那大胡子走錯了地方。」
香景幽看了她一眼,「為什麼?」
「你想想,那希望獸醫院的女獸醫好瘦小,好像風一吹就會被吹跑似,而且你不覺得她有一種讓人家會想保護她的感覺嗎?所以這種東西怎麼可以送去給她嘛!」她見過她幾次,那女獸醫似乎也知道她是她的鄰居,因此即使沒有正式互相造訪過,在路上見面兩人還是會頷首示意。
「這跟那大胡子走錯地方有什麼關系?」
「她看起來好像很膽小,像大胡子先生長相那麼可怕一定會嚇壞她的。」看看潘多拉的霍大瞻給嚇成了口吃,就知道他給人的壓力有多大。
「嗯哼。」香景幽不予置評。
「對了,那個大胡子不是潘多拉的客人,你為什麼還要他抽牌?」
「來者是客,不是嗎?更何況……」他壓低了眼臉把方才王子師抽出的牌夾進牌中,然後抽出了底牌,利落的洗起牌。
「今天他不是為潘多拉婚紗會館而來,他日不見得就不是。」
三生石上留名,有人推拒,有人懊惱,戲是好戲,只是一開始不過是滿足了某些人的惡作劇罷了。
「你的意思是說……」
「我沒什麼意思。」他低頭削起竹片,仔仔細細的,一片接著一片。
這個人老是高人樣,有時候對于她這崇拜者就不能「特惠」一下嗎?她無聊的看著那只鱷魚在被華傾容用掃把壓住大嘴,然後用膠帶一圈又一圈的把牠嚇人的嘴綁住。「那個大胡子是什麼來歷啊,我覺得他好像有點眼熟耶!」
香景幽停下削竹片的動作,視線落在之前施薇仙正在翻看的雜志上。封面是一名男子彈著鋼琴的側顏,那如同上帝在心情特別愉悅時所創造出的完美輪廓,很多人該會過目不忘才是,虧施薇仙在看雜志時還大贊那位鋼琴師真是「才色兼具」。
雜志上偌大的標題寫著--
爸琴金童王子師音樂舞台的最後炫爛,將獻給台灣。
「胡子果真是很好的偽裝道具。」微微一笑,他又繼續方才中斷的工作。
「什麼意思?」
「沒。」
施薇仙小嘴噘得高高的。「又打啞謎!」真是不懂他,她發現老香最近老在削竹子欸。也不知他削那麼多竹子要干啥用?欸,他就是這樣高深莫測,她才會佩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