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際機場一架由美東航返的客機在機坪平安降落,前來接機的人們在入境關口外引領期盼,眼楮瞬也不瞬的看著,就怕錯過了要接的人。
一抹高姚婀娜的身影出現在出口處。大波浪的風情長發,有型的墨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一身女敕綠色的名牌當季洋裝,流行的魚骨涼鞋……高姚美人一出現,不少人忍不住多看她一眼,還以為是哪個明星藝人。
美人出了關,走向來接她的人。
兩名西裝筆挺的男子走向她,恭敬的欠身。「大小姐。」順手接過她的隨身行李,開車門請她上車。
上了車後,她打了通電話給盛穎熙。「我回來了,剛下飛機。本以為某人會來接機呢。」故意嗔怒的說。
「我還在公司。」開了近四個小時的會,十分鐘前他才步出會議室。
「晚一點要見個面嗎?」
「不了。」盛穎熙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對了,遴君也回國了,改天一起吃個飯吧。」
「……」邱雪薔有點失望。穎熙對她總是很有距離,她守了他一年多,他總是對她若即若離。人家說小別勝新婚,可無論她去哪里、離開他多久,他對她還是一樣的保持距離,像是永遠沒有進一步的空間。
當她在他們公司,談的全是公事;如今她辭掉集團專任律師的工作,在外成立律師事務所,成為集團的委任律師,他們之間還是只有公事。有時好不容易一起吃個飯,私人話題還是少,談的還是公事。
畢竟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不見了,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像交往時一樣的愛她呢?
「你剛下飛機一定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比起休息,我更想見你。我現在就在前往你公司的路上。」她向司機使了個眼色。
她一向不是個有耐心的女人,過去一年多她一直在忍,忍著穎熙的壞脾氣、忍著他對她所說的話的懷疑,有意無意的保持著距離……忍著她對他親密舉止二被擋回的難堪,甚至連他只把她當事業伙伴、女性朋友,而獨獨下當情人她都忍下。
被了!她真的受夠了!
在美國的這兩個月,她想了很多,她和穎熙不能一直這樣下去,一定要有所改變!如果他不想改變,那就由她來主導。
五十分鐘左右,邱雪薔出現在盛穎熙的辦公室。
一看到她出現,他忽然笑嘆口氣,「這才是我認識的邱雪薔。」
「……」
「過去的一年里,也不知道你是怎麼了?那唯唯唯諾諾的樣子太不像你。」遴君說她為了他改變很多,其實……明知道她不是這樣性情的人卻為了他改變了原有的自己,在對方累的同時,他也不見得輕松,因為他不知道怎麼去適應她的改變。
「邱雪薔還是要有邱雪薔的樣子,自信驕傲得不可一世,那樣子才是你!比起之前,我還比較喜歡今天的你。」可說真的,他很感激那段時日她的陪伴。對于這樣的她願意為了他而改變,他同時也是感動的。
「喜歡……喜歡我?」她情緒有些激動。
「雪薔,我們倆的個性子很像,沒人會討厭自己的。」他按下對講機,要秘書送兩杯熱果茶進會客室。有朋自遠方來,就到一旁的會客室聊聊吧。
原來是這樣的「喜歡」,這不是她要的!她要的是……往前一步由身後擁住盛穎熙。
「雪薔。」女人特有的柔軟緊貼著他,即使再熟的朋友他也覺得尷尬。
「穎熙,我愛你。我不要維持目前這種奇怪的關系,我要我們在一起!交往好不好?我們交往好不好?」她的心狂跳著,第一次對于一個男人這麼沒有把握。
他們曾交往了好些年,她該對穎熙有很深的認識,可是沒有!真的沒有。穎熙和她有最深入的交往、最親密的關系,可她知道,他心里深處那獨一無二的首席位置卻不是她的。
交往時他看重課業,畢業後他全力在接班事業上,這些她都認了,雖然她最後還是無法忍受屈居第二而提出分手。
綁來她才知道,那個首席位置是有女人坐得上去的,而且還是個各方面條件都不如她的女人!這該是她這輩子所受到最大的侮辱!
穎熙說,她合該是自信驕傲到不可一世,可是……可是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她其實是笨拙而沒有自信的。看著他的喜怒哀樂全是她無法掌控,她除了感到無奈,還有著深深的悲哀。
努力的想贏得穎熙對她的關注,可日子一年一年過,無論他的心里放不放著人她都一樣沒機會,一思及此,她驕傲高築的心牆像裂了個縫,淚水決堤。
盛穎熙轉過身,訝異她的淚。「雪薔。」
「別、別看我!」她捂住臉,不讓人看到她脆弱的樣子。「別人交往是這樣輕松平常的事,為什麼我得追求得那麼辛苦?我像是個沒人愛、惹人厭的家伙,非得這樣乞求著別人的施舍!」
「你是個出色的女人,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是我的錯嗎?害我這麼沒自信的人,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美麗強勢的邱雪薔也會放棄驕傲,展現自己的脆弱。她的淚和說的話讓盛穎熙為難嘆息。
他想起身體出了狀況在美國修養的那段時日,她義無反顧的陪著他出國,無怨無悔的陪在他身邊……那段日子他過得很愉快,雖然在愉快中一直有著說不出的空虛。
有一段時間他甚至覺得空白的記憶也許和她有關。可越是相處、越是親密,他越是感覺到空虛、背叛和罪惡感!
他確定,那個他無法憶起的女人絕不是她。
但如果他一輩子也想不起那個女人呢?雪薔也得等他嗎?
在心中嘆息。「雪薔……」他捧起她的臉,用拇指輕揉拭去她眼角的淚。「我們……交往吧。」
邱雪薔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你……你是在同情我嗎?」
「沒人規定喜歡上一個人不能以同情當開始,是不?」
「盛穎熙因為同情而和邱雪薔交往!」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醞釀著更熾烈的怒火。
「為什麼是驚嘆號作結,而不是逗點呢?」
「你在說什麼?」
「‘盛穎熙因為同情而和邱雪薔交往!’如果把‘驚嘆號’改成‘逗號’,那表示話還沒說完,還有後續。也許……整個句子變成——盛穎熙因為同情而和邱雪薔交往,可卻漸漸的對她動了心。」
邱雪薔訝異他會如比說,原本如置冰窖的心霎時逢春了。「你……你說的是真的?」
「我不說假話。只是未來會怎樣,我沒法子推測。」接受了兩人交往的提議,往後會不會真的喜歡上她?說真的,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這樣就足夠了。我只要你知道,你身邊一直有我,其余的,我可以等。」邱雪薔熱情的擁抱他。
星期假日不必上班,盛穎熙用完了早餐後到書房處理了一些文件,這才又回客廳,打算把方才沒喝的女乃茶喝掉。
出了書房,看到柳無憂正倚在客廳牆上,皺著眉頭看鋪著地氈的一個角落猛咳嗽。
「你感冒了嗎?」
柳無憂慢半拍的回頭看他一眼道︰「……還好。」其實是有點不舒服,又覺得有點冷,可還能上工。
盛穎熙好笑的看著她還是看著同一個地方。「你又想申請什麼經費了嗎?」那地方是空了些。
這個惡僕真的很好笑,她還真戮力改造他的居住狽境。原本只有基本家具,擺放得像銷售樣品屋的房子,經她一點一滴的改變,還真的越來越有家的感覺。
不得不承認,柳無憂的品味不錯。有時她申請要買的東西,連他看了明細都會有點訝異,那些都是一些不普及,卻極有質感的有名精品。問她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她只是笑了笑,沒法子回答。而他想,也許是她曾在哪位富有人家幫佣時,無意間記下的吧。
她對這公寓像是有特殊的靈感,哪里擺什麼、什麼東西放哪里她都知道。有些東西,也許是他太久沒回到這里,連他都忘了,或者是不知道的,她都清楚得很!
他沒怎麼為她介紹過這房子,可她卻十分熟識,像是……回到自己的家一樣。
這房子里的東西隨著她幫佣的日子越增越多,空間並沒有因此而變小,反而是整體變豐富了,飽和了,在她巧思下布置的家,他並沒有因為「煥然一新」而變得陌生,反倒是越來越熟悉!這樣的感覺令他困惑。
房子是他的,他一向只買需要、實用的東西。空間大而簡單乏味一向是他的居住風格,剛搬進來時房子的樣子才該是他熟悉的,不是?可為什麼在柳無憂布置後的房子,會讓他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
面對他的詢問,柳無憂想了一下,指了指她前方的位置。「我覺得……那個地方是不是少了什麼?」
「那地方本來就空著。」地氈上還能有什麼?
「不不不,我覺得……原本該有什麼!」
盛穎熙不理她。房子是他的,原本該有什麼他會不知道嗎?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拿起已發涼的女乃茶要喝,柳無憂卻搶先一步端走。
「女乃茶涼了不好喝,我溫熱一下。」才轉身,她忽然像想起了什麼。「啊!我想起來了,那個位置該有台鋼琴!」
爸琴?空間夠大是擺得下去,可是……「我學過小提琴,就算屋子里有樂器也該是小提琴而不是鋼琴吧?」他有兩把小提琴,偶爾還是會拉。但是鋼琴……不會鋼琴的人買台鋼琴來擺,會不會太奇怪了?
「是嗎……」鋼琴……耳邊響起了熟悉的旋律,柳無憂低低的輕哼著,十指也跟著動了起來……
「天空翱翔?」那旋律好熟!又看她舞動十指的樣子。她會彈鋼琴?「你學過琴嗎?」
她一愣。「……不知道。」
他忘了,對于她自己的很多事,她統一的答案就是不知道。
盛穎熙仔細看著她。柳無憂容貌秀氣,氣質高雅,第一天上工時,他就訝異來幫佣的人如此年輕、氣質清新。當然,不能說什麼樣的工作合該有什麼樣的長相,只是……就是很不一樣!她會的東西也和一般女佣會的很不一樣。
她該是成長在一個相當優渥的家庭。
她曾說過,發生了一場嚴重的車禍後,她就記不得以前的事了。「……你對于過去的一切……不好奇嗎?」
「好奇也沒用,我想不起來啊。只是……我有時候會作夢,不是又夢見可怕的車禍,就是……不知道,夢境總是很模糊,隱約知道有個男人常出現在我夢里,至于長什麼模樣?不知道;什麼樣的夢境,不記得。只知道……是個令人傷心的夢吧?每一次一夢見那個人,我總是哭醒的。那個人……總是讓我哭。」只是想起,她都莫名感到的傷心。
柳無憂接著說︰「也許,過去的事情記不得也沒什麼不好,現在的我就如同重生了一樣,所有認識的人事物都是新的,以前過得好不好、愉不愉坑詡不是重點,重要的是現在的我要過得很好、活得很愉快。」
這也就是為什麼她老是能夠把不愉快很快地忘了的原因嗎?盛穎熙若有所思的說︰「人的大腦真的很奧妙!」柳無憂記不得她的過去,他的生命中卻也出現了一段不完整的記憶。
她端起女乃茶回廚房加熱,像想起什麼的忽然說︰「盛先生中午在家吃飯嗎?」
假日盛先生若沒事,午餐通常會在家用。
「不了,我等一下有約。」
「……好。」柳無憂有點失望,以為今天他不出門了。
她把之前燒開的水倒進強化玻璃壺拿到一旁的桌子上放涼,換上女乃茶加溫。她不小心濺出了一些在地板上,忙拿起抹布擦干淨,一面擦一面退,退到桌子旁……
盛穎熙正在接一通手機。「遴君?好啊,正好我和雪薔有約……」他話還沒說完,就听到廚房傳來狀似水壺落地,及柳無憂低低的申吟聲。
他忙上前察看。眼前的情景讓他怔住了!
「你……你還好吧?」水壺倒在地上,廚房到處是冒著煙的水,而柳無憂的肩上似乎被波及到!下一秒,他快速把水龍頭的冷水往她身上沖……
「水壺……破了!」
盛穎熙連看都沒看一眼那只強化玻璃壺,倒是看她頻頻回首望,他一把怒焰立刻燒了上來。「你是哪里有問題?水壺破了就算了,你肩背上的燙傷可能會害你破相!」熱水怎會灑在背上?八成是水壺就放在桌緣,她擦地板時撞到桌子吧。
懊痛!冷水只要稍微離開一下,她的背就好痛哦,像火在燒一樣。真的燙傷了吧?「那個……背部沒關系啦,我又看不到,哈……」
明明眼淚都飆出來了,她還笑,想安慰誰啊!
盛穎熙氣得咬牙,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看著柳無憂痛得在原地跳,心髒像是被揪得快無法呼吸的疼痛是什麼?一思及此,他更加惱怒,把水管交到她手上。
「自己淋,我去拿剪刀。算了,直接去醫院。」
「不——不要!我沒健保……沒證件什麼的,而且很貴。」
這種時候還管貴不貴?又沒要她花錢!他真的很想宰了她這笨女人!
只是證件……的確是個問題。對了!他想到一個醫生!馬上打電話給已經在路上的夏遴君,表明這里有人燙傷,要他準備一些燙傷藥膏和包扎消毒用品。
足足沖了快五分鐘的冷水,盛穎熙才把柳無憂帶進浴室。
「那個……你……」他手上的那把剪刀很恐怖。「盛……盛先生,剪刀要干什麼?」
「把你的衣服剪開。」要是穿的是一般的襯衫或T恤也就算了,偏偏她穿的是高領的長T。
「咦?不……不用吧?我自己月兌下來,然後買藥膏來涂就好了。」
說得可真容易!「且不說不知道你燙傷情況如何,如果很嚴重,你這一月兌可能把燙傷的皮給掀起來!憊有,你背後長了眼楮嗎?自己涂藥?我還不知道你萬能到有特異功能呢!」看她眼壓得低低的,一張臉紅得快燒起來似的,他說︰「我不是登徒子,也不是,你別想太多!」拿了條大浴巾給她。
見柳無憂沒再反對,他開始由下擺處往上剪,越往上剪,他的眉頭越攏越緊。
倒不是因為燙燒得很嚴重,比較嚴重的幾處起了一些小水泡,其他的則是一大片的紅。令他眉頭深鎖的原因是,她的舊傷。
由左側頸項向下蔓延,背部倒還好,手臂上則有燙傷愈後的疤痕,只怕胸前更多。
這樣的疤痕就這樣留著嗎?還記得雪薔大學時手背上有處小燙傷,不過米粒大小,她就想盡法子去除,又是磨皮,又是雷射的,就是不讓那小傷跟著她。
這麼大而明顯的疤痕,她不在意嗎?畢竟是女孩子啊!他想起她方才所說的話——背部沒關系啦,我又看不到……
盛穎熙心里有點難過。「燙傷有幾處較嚴重,但我想……以方才的情況來說,算有點幸運了。」
「嗯。」
他從衣櫃里找了一件不常穿的寬大T恤和短褲給她。「你的衣服全濕了,先換上褲子,待會上完藥再把T恤套上。」天氣不冷,可房子里有空調,濕著衣服容易感冒,方才還听到她在咳呢。
「……好。」柳無憂很感激。這套濕答答的衣服穿在身上,還真有點冷!罷剛可能又驚又痛倒沒感覺,現在冷靜下來才發現——好冷!也不知道是燙傷還是怎麼了,身子還熱熱的。
門外傳來門鈴的音樂。
「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听到門鈴聲了,去開門。」在走之前,他又拿了一件薄被單把她包得緊緊的,只露出傷處。「我那個朋友是個醫生,不用不好意思。」
柳無憂低低的應了聲。
開了門,夏遴君提了個醫藥箱走了進來,打量了一下他。「你哪里燙傷?不會是燙到什麼難以啟齒的地方吧?」穎熙之前慌慌張張的,第一通電話講到一半斷得很突然,他回撥了幾通都沒人接,不久就又打來說燙傷了。
盛穎熙沒好氣的橫他一眼。「我又沒說是我燙傷!」
「那是……」
「女佣不小心燙傷了。」
「在哪?」啊!穎熙前幾天才提過,之前在酒店遇到惡僕在那里廚房工作,所以他又找她回來做了。
「我房間。」
夏遴君提著醫藥箱往他房里走,盛穎熙卻反射動作似的,早先一步阻止了他。
「怎麼了?」有些莫名的問。
盛穎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阻止他,不但阻止,還鐵青著一張臉。
柳無憂背部還果著呢,他不想任何男人看到她的果背!
這樣的想法一出現,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柳無憂是他的誰啊,他怎會有這樣獨佔,活似把她視為私有物的想法?
之前他居然還安慰她,說遴君是個醫生,要她別介意。就正常而言,一個雇主會這樣安慰女佣嗎?
她不過是個幫佣,連朋友都稱不上,他怎麼會這樣呵護她?
他……很不對勁!
猶豫了一下,他先敲了房門,推開一小縫。「沒事,我們進去了。」
夏遴君對好友的禮貌和過度小心感到好笑。如果不知道是他的女佣,他當燙傷的是他很在意的人呢。
苞著盛穎熙走進去,他看到一縴細嬌小的身影背對著他們,坐在角落。他走了過去。
「燙傷情況還好,範圍雖大,但只有一部份起了水泡。」他俐落的先用白藥水消毒,再上藥。「晚上睡覺可能要采趴著睡的方式,盡量不要壓破水泡,一來比較不容易感染,二來也比較不會留疤。」是因為燙傷嗎?他所觸及的肌膚,溫度有點高。
「嗯。」
這聲音……雖然只是單音節,可和某人有點像。
夏遴君眯了眯眼看她縴細的背影。「這些舊疤痕有多久了?」這樣她就必須開口說話了吧?只是……好嚴重的疤痕。有些像燒燙傷,有些像手術留下的疤痕。
「一年多了。」
「以現在醫學美容的技術,要去除這些疤不會是太難的事。」他不著痕跡的將身子往一邊傾斜,看到了柳無憂的側臉,不禁壓抑住驚喜。是她!那個落在他車子前的女孩。只是在她露出半片背擦藥時認她,太唐突了。
上好藥後,他提議穎熙到外頭等她穿好衣服。
出了房門後,夏遴君臉上有了笑容,和好友的悶悶不樂形成有趣的對比。
盛穎熙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你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是嗎?看得出來啊?」
「都快召告天下了。」遴君儒雅的臉上少有這種竊笑的表情。
「記不記得之前跟你提過那位落在我車前的女孩?」
「就是逃得很快的那位?」盛穎熙不疑有他的看著他。「逃得快小姐怎麼了?
你有她的消息了?」
夏遴君笑了。「你之前說的沒錯,是我的就絕對逃不掉,一定會再見面的。」
「見面啦?怪不得你心情這麼好,改天帶出來一起吃個飯,我也想見見她。」
只是……他為什麼突然在這個時候提這件事?
他玩味的笑了,指了指緊閉的門扉。「她和你口中的惡僕恰巧是同一個人。緣份真有趣!之前我想見見你口中做功德的惡僕,而你想一睹逃得快小姐的真面目,現在可好,皆大歡喜。」
「柳無憂就是你口中的那女孩?」
「她叫柳無憂嗎?唔……好名字。」
「……」盛穎熙心中五味雜陳,突然不知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