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在走出龍馭大樓時斷線,垮下肩,總算都結束了。
他要結婚了,他說他要娶施雨菱了。很好,門當戶對,施小姐比起項喻華要好上很多很多,她溫柔體貼、善良可人,活月兌月兌的第二個鄒子柔,扮影子,她比自己還適合。
如果你的生命注定無法停止追逐,我也只能為你祝福。
如果你決定這一切將要結束,又何必管我在不在乎。
如果我們的愛己經成了彼此包袱,何不就讓我們承認錯誤。
也許我早應該知道我將會孤獨,在我們相識的最初。
你走你的路,用我無法追趕的腳步,
我也許將獨自跳舞,也許獨自在街頭漫步。
是呀!在他們相識的最初,她就注定了孤獨,既是早知的事實又何苦再去悲天怨地,一切都早早就知道的是不是?
承認錯誤吧!鎊自走各自的路,誰也不去追趕誰的腳步,結局仍是孤獨……
拜拜,五年的悲憤;拜拜.五年的無可奈何;拜拜,她終于走出他的陰影,走出他的封鎖。大家都會為她拍手喝采吧!阿翱會、于優會、辛穗會,連三年前加人她們單戀女子公寓的小語也會為她鼓掌慶賀。
沒錯,該快樂,該大聲笑開懷,要開個盛大PARty慶祝重生,是的,喝酒歡唱,醉過這一攤,她就是去蛹殼化成新蝶的美麗生命,未來,她的未來好光燦……
舉手擋在額間,陽光很烈,好久沒這樣曬太陽了,陽光曬在皮膚上有點刺刺麻麻的,但是能攤在陽光下,盡情享受日照是多過癮的事啊!
拉扯掉頭上的發帶,紊亂短發被風吹起,站在十字路口上,她的心又起彷徨。有那麼多值得開心的事,為什麼她笑不出來?
不對、不對,她要笑啊!可是為什麼心被千萬根細針椎刺著?為什麼淚無端端在眼角現形?
解除枷鎖,她又自由了,不再害怕旁人的眼光、不用再擔心被看穿,她要大聲歡唱啊!怎能哭……怎麼能……
手背擦去淚,新的淚又刷下來……不行,她必須找個事情來做做,做事、做事,她要……對了,去買幾瓶酒!讓整個公寓里的好友為她高興。
不斷不斷撥開蓋住臉頰的短發,不斷不斷擦掉新生淚水,她步履紊亂。
「那個騷貨、死狐狸精!要是讓我抓到,我一定要在她臉上留下幾道疤痕,看她以後要怎樣勾引人家的男人!?」一個從她身旁走過的中年婦女扯著大嗓門罵道,富態的身材在她激動的動作中,肥肉抖得厲害。
「可不是,那種女人欠人騎哪!一看到男人骨頭都酥麻了,靠上來就要男人玩她。」
「賤到骨頭里去了,社會上就是有這種爛女人才會不安定。」
童昕幾個箭步搶到她們面前。「為什麼不拿個鏡子照照自己?你們的囂張跋扈哪個男人會受得了!不要把男人變心全歸到外面女人身上,你們要負絕大責任。」對著她們吼完,童昕心里暢快好多。
「幫那個賤女人說話?你也是人家的外遇嗎?以前的細姨出門還會遮遮掩掩,就怕人家知道,哪像現在的第三者,已經不知道羞恥要怎麼說、怎麼寫了。」胖女人反彈。
「遮掩?該遮該掩的是你們,你們的老公要不是以你們為恥,怎會向外發展?失了美貌至少要存些賢德吧!娶了像你們這種里外兼不懼的女人,你們家老公勢必悔恨交加!」
啪地,一巴掌甩過,童昕的臉上印了鮮紅印子。
「謝謝。」輕聲說過這兩個字,一個點頭,她帶著笑容離開。
「神經病,壞年冬厚肖人。」兩個婦人從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下子,她是真正不欠任何人了,她們代替鄒子柔賞她一巴掌,代替她報了奪夫之仇,這個痛她承受得起,這個痛打掉她心中最後的愧疚,她可以再度笑得張揚。
現在皇甫虎將和子柔的好朋友結婚,幸幸福福走過一生,她是受到報應譴責了。偶像劇完結篇——壞女人算計了一生,卻失去男主角,下場淒慘,這種結局最完美、最叫座了。
束起頭發,她要滿街的人都看到她臉上的鮮紅印子,她要滿街人都對她議論紛紛……她,下戲了……
***
怎會才一個晚上,公寓里的人就走的一干二淨?那個叫于優的月兌俗女子呢?那個甜得像糖的可愛女生呢?童昕沒回鄉下老家、沒到公司,她就這樣憑空消失。不管他用什麼方式,都找不到她。
以為她又妥協了一次,以為不管他是否結婚她都會繼續留下,以為她的生命再不能沒有他。然,她制造的這分突然卻讓皇甫虎傻眼,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坐在公寓門口,已經等過十個晚上,明知道等不到,他還是坐著等著,想等待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奇跡。
他們吵過、冷戰過無數次,她都沒有走,為什麼她會選擇在這次離開?這次他們甚至連吵架都沒有啊!
她是真的介意他娶施雨菱嗎?他已經向她保證過,他們的相處模式不會因一個婚禮而改變,為什麼她听不懂?
懊死的她,為什麼她不能滿足這種方式?
是她變得貪得無厭了,還是她再不肯為他妥協,她可以向他要求金錢、要求房子,他可以買下一大片土地,讓她阿爸圓起當土財主的夢,可是,她不能要求他對子柔出爾反爾。
嘆口氣,他要很生氣、很生氣的,可是……他辦不到。心里的擔憂遠遠超過怒氣,他擔心她跑哪里去,會不會被騙、會不會被拐?擔心她會不會一時失去理智,做了無可挽回的傻事?
心靜不下未,滿腦子全是童昕,笑的她、哭的她、痛苦的她、戴上面具假作變色龍的她……他沒辦法上班、沒辦法工作,冷靜理智的螺絲被松開,他不再是他。
不清楚他怎會為區區一個童昕改變,他說過有她無她,他都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皇甫虎,他不會為她改變,就如地球不會因一個女人就停止轉動。是什麼時候起這句話悄悄的被改變……
在他對她煮的咖啡上癮時?從他習慣她的工作方式起?自他迷戀上她的身體,無法自拔時?還是他開始欣賞她的性格那刻起?
五年的朝夕相處,讓他對她的習慣根深抵固,他習慣在每個早晨看到她,習慣在每次後,看她攬鏡著妝,習慣每個深夜和她一起關去電腦,對飲一杯飲料,他喝咖啡,她喝檸檬汁,杯子一踫,一天結束。
在哪個契機中,習慣成了喜歡、成了吸引?在不自覺里,兩個不該交纏的心成為一體,再不能分割?于是她愛上他,他愛上她……
等等!他愛上她了?
不對,他怎會愛上她?他愛的人是子柔!
愛子柔,感覺是甜的、蜜的,淡淡的幸福、淡淡的快樂,他因有她的存在而滿足,這才是愛,這樣的愛才能組織起家庭。
而童昕帶給他並不是這種感覺,她讓他心疼、心痛、心悸,他會因她而嫉妒,會為她的淡漠自持而憤怒,會因她的不在乎而痛苦,會因她的傷心而不舍。
當然他們也有快樂的時候,雖然不多但是總讓他回味再三,比如在那叢竹子下的交心時刻,比如在把盞暢談的夜色中……
童昕給他的是最強烈的知覺刺激,她像烈酒,一寸寸腐化了他的心志,然後在一個措手不及中,她走了,留下他這個癮君子在孤獨中啃蝕沉痛。
這是愛嗎?阿翱告訴他這就是愛,但是他嗤之以鼻,固守著他這一生只愛子柔的鞏牆。阿翱說過,遲早有一天他會後悔……
他現在這樣就叫作後悔了嗎?他不知道,只是覺得心被掏空,整個人失去目標.工作再無法帶給他成就、快樂,或者說,她不在,工作也跟著失去樂趣。
懊想念他們的無間合作,一個企劃案推展成功、一張合約成功到手.他們為共同的成就喜悅;好想念她除去眼鏡、發夾,轉起圈圈輕松大笑;好想念她細致柔軟的身體……
這麼多這麼多的想念就架構起愛了,是不是?
童昕要的就是他的愛嗎?還是一個總裁夫人的位置?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想要她回來、想要她留下,不管她愛不愛他,他都不要她走。
沒了童昕,他度日如年,連多捱一分鐘都是艱苦,假如留下她的條件就是拿婚姻來換,那麼……就換了吧!
子柔……對不起,我必須為自己自私一次……閉上眼,鮮活的童昕又在他腦海中展顏……那就是愛嗎?一次次的自問中,他承認了自己的愛。
「你來做什麼?」
一個粗嘎的聲音擾了他的想念。張眼,他看到一個和他同樣憔悴疲憊的男人。
「你是……」皇甫虎想起來了,他是那個隻果女孩,叫……叫……對了,叫作辛穗,他是她的上司。
「谷紹鐘。」他接下皇甫虎的話。
「你也來找辛穗,你知道她們去了哪里?我已經來這里等十天了。」十天,他越等心越慌,沒有半點消息,沒有人知道她們去了哪里,只有一個含糊答案,說她們還會再回來。
「我不知道,媽的,要亂跑也要留下消息。」
他說髒話?出生在上流社會的皇甫虎很難想像。難怪辛穗要躲他,要是換成他,他也不會留下半點消息給他。
「我想,她們是在一起的,童昕、辛穗、于優和……听說後來有一個新加人的……」
「陸小語。」扯扯嘴角,假斯文!比紹鐘討厭這個男人的程度並不比五年前低。
「對,假設能找到其中一個,其他的就不會是問題。」皇甫虎說。找到盟友,他心中透出一線光明。
比紹鐘拿出筆,抓起皇甫虎的手,在他手背上。下一串數字。「我的電話。」
筆甫虎也從口袋掏出名片遞給他,「有辛穗的消息,請你一定要和我聯絡。」
「知道!」說完,他頭不回的走了。
貶找到她們的,一定會!如果谷紹鐘幫他找到童昕,他會努力和他結成好朋友,雖然他是那麼粗鄙魯莽,為了童昕,他願意!
***
比紹鐘在辦公室里已經極端不耐煩,這個笨笨為什麼還不回來,想玩也要有個基本限度,有人連玩兩個月都不回家的嗎?
懊啊,就說愛玩,她可以先回來,他再陪她去玩啊!幾個女人兜在一起會有什麼好玩的,笨哪笨!
她一定是讓他喊笨笨,才真會越變越笨。不管,再去那個公寓走一趟,她們要是再沒回來,他就找個鎖匠把門撬開,看看這四個女人在玩啥把戲。
長腳跨出醫院門口,一輛急駛而來的救護車差點兒撞上他。
白痴!連車都開不好,Eire、Fire,全Fire掉算了,留著這堆笨蛋做什麼?
車門打開,從車廂被抬出來的女人挺眼熟的,他走過去,掃一眼。
這不是那個喜歡上有婦之夫的童昕嗎?笨!一群笨女人窩在一起還能學到什麼好本事。
抓住隨車護士,他問︰「那女的怎麼了?」
「報告院長,她跌一跤,有流產現象。」
流產?她要幫那個有老婆的男人生小阿?白痴!就說那群女人笨,要幫男人生小阿,也要挑挑男人嘛,生個私生子很了不起嗎?智障!等她看完婦產科,他要馬上幫她掛掛腦神經科,看能不能把她的頭腦弄清楚。
避他,別人家的事他管那麼多干什麼,重點是童昕出現,他的笨笨也要準備現身了吧!只是童昕人還昏迷著,不能把她抓起來嚴刑拷打,打出笨笨下落,不如……做做好事吧!
抓起手機,按下一堆號碼。媽的,人別扭連手機號碼也別扭的不得了,害他連連按錯幾次。
手機接上線,沒等人喊喂,他自說自話。「我是谷紹鐘,童昕在品誠醫院急救室。」
勉強算是做件好事,他的心情開朗了些,想起馬上就能找到他的笨笨,笑在嘴邊浮起。童昕、童昕,你最好快一點給我醒來,要是動作太慢讓他的笨笨跑了,不K死她,他就……啊……不用了……
他看到笨笨正朝六點鐘方向奔馳。
笑起眉,張開手臂迎面攔下辛穗,他要好好揍她一頓。
咦……不對,他的笨笨在哭,是哪個死人把她惹哭?啥?不是死人?沒關系,惹哭了他的笨笨,不死,他也要弄掉那個人半條命。
「不哭了。」一只大手掌在她臉上抹幾把,粗粗的掌心抹得辛穗的臉好痛。
「好痛……」
「誰弄痛你?」話還沒說完,他就抱起辛穗。「走,我們去掛外科,忍忍,馬上就到了。」
「為什麼要掛外科?我不去啦!」推開他,她從他的手臂上跳下來。
「你不是哪里痛?乖,我叫陳醫生幫你看。不要哭了哦!」他難得溫柔,撩開她的頭發,審視她的眼楮,他的心抽了一抽,很陌生的感覺。
「我不是因為痛才哭.我是……嗚……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了。」
「好好好,別怕,有事告訴我,我來辦。」
「于優生病了,童昕又……我不知道她怎麼了,是鄰居告訴我……」
「好,我懂,她有流產跡象,王醫生在幫她看,沒事的,王醫生是婦產科權威,你還不放心嗎?至于于優,把她帶過來,我們家開醫院的,什麼都不怕就怕人不生病,于優的病包在我身上。沒事了……乖……不哭。」安慰人他是生手,做得好不好不知道,他只想用最快方式把她臉上的水龍頭關掉。
「童昕會沒事嗎?」
「我保證,好不好?如果她有事,我就把婦產科拆了,行不行?」
「說話要算話。」辛穗被他揉得紅撲撲的臉像擦了兩抹腮紅,可愛極了。
「好了,笨笨,跟我來!我有事要告訴你。」
「不要,我要去看童昕。」
「你有比看那個大肚婆更重要的事要做。」強拉住她,不管她的意願,谷紹鐘拉起她往頂樓跑。
「可是童昕怎麼辦?」
「有人會去辦她,你不用雞婆。」他們的聲音越行越遠,然後消失在樓端……
***
她蒼白的瞼在白色床單的襯托下,更顯嬌柔軟弱,握住她的手,皇甫虎空虛的心被填得滿滿,原來,這就是握住幸福的感覺。
踫踫童昕的瞼,又瘦了,她不會把檸檬汁當飯吞吧?不知道有沒有檸檬勒戒所,要是有,他一定要把她拖進去,直到戒掉這個拿檸檬當芭樂啃的壞習慣,才把她放出來。
「童昕……我好想你……」親親她的臉,親親她的額,他的思念成災。
「對不起,是我太魯鈍,不知道這就是愛,欺了你,還沾沾自喜,你醒過來好不好?醒過來罵我、捶我,我保證不還手不還口,你也可以學那個野蠻人,喊我笨笨,我絕不生氣。」
「童昕,對不起,對不起……我要說幾次對不起你才肯醒過來?我已經把絆倒你的那個門檻給鏟平了,我也把傷害你五年的那個笨蛋給狠狠地打了一頓,那個笨蛋不敢跟施雨菱結婚,他只想娶你,可是前提是……你要先醒過來啊!」
「你說你要婚姻、要家庭、還要一份完整,沒問題,我統統給你,你還想要什麼?當田僑仔嗎?沒問題,這回我們一起南下,挑一座山給你阿爸當聘禮。」
「童昕,我真的好愛你,以前我不懂愛,你教了我五年我還學不會,實在笨得可以,不過你可不可以有點耐心,再教我一回?」俯,他吻住她的唇,她的唇還是一樣柔軟甜美,帶著淡淡馨香……
身在太虛中游移,童昕把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听了進去,是真是幻,她不清楚,這些年她期待的話全在夢境中出現,感動讓她的淚泛濫成災。
他說愛她,愛啊!她愛他,卻從不敢想過他愛她,只求能在他心中佔一個小小位置,小小的,小的讓她在他身邊,他不覺礙眼。這些話她不曾說過,驕傲讓低頭變得困難。她一直知道,這種願望太奢侈……
努力睜眼,童昕看見他握住自己的手,一遍遍低訴著愛……
是真的,不是幻不是假,是美夢成真?不計較了,他說愛她啊!就這一句,夠了……
「吃睡美人的豆腐是不道德的。」她輕言。
有很多生氣和不甘,實在不應該那麼草率就原諒他,按照正常程序,她必須大哭大吵,流滿一盆子眼淚,然後在淚水和歡笑中,主題曲音樂響起,才喊結束。可是,萬一他嫌煩了,一回頭,又變成那個無心無情的男人,讓她好不容易
找到的愛又失了著落怎麼辦?
憊是先原諒他,有帳,君子報仇三年不晚,至少她還可以抽抽那本「商場常勝軍——皇甫虎婬亂下流的一生’」的版稅。
「你……醒了。」用力一拉扯,他把她裝進自己懷抱中、真真實實困住她,他才有了幸福重回的快樂。
「有話要告訴我嗎?」尚未全然恢復,她的聲音仍然虛弱。
「我……沒有。」直起身,他又恢復一貫冷然。
他還不習慣對女人說那些惡心話,那……剛剛的情形……呆啊!人昏迷著當然和清醒時的情況有分別。
「哦,沒有……」眼神黯了黯,閉起眼楮听見那麼多話,她還以為醒來後世界就會變樣,幸福就會圍繞……原來全都只是她的幻覺,他還是皇甫虎,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你有我的孩子,為什麼不告訴我?」冷冷的聲音代表他在興師問罪。
「孩子是我自己的,沒人要你對號。」
「是嗎?等孩子一生下來我們馬上驗DNA。」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不是嗎?」
「你敢說我們沒有關系!?」眼一瞠,滿目怒濤。
「我已經讓亞亞幫我遞上辭呈,少了上司下屬,我們還有什麼理不清的關系?我早說過,我不是你的情婦,從來都不是!」
「我們是夫妻關系。」
「別妄想了,我不是你的……什麼!?你說什麼?」她還在作夢嗎?那些幻听怎還存在?
「我說我們是夫妻關系,一個爸爸、一個媽媽、一個寶寶,不是很圓滿的家庭成員嗎?」難怪谷紹鐘要說女人是最愚笨的動物,他都講那麼多了,她還搞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不對,你不是要和施小姐……」
「沒有,你豬腦袋啊!」學起那個粗魯男,皇甫虎發覺罵人要這樣才會痛快。「我都要和你結成夫妻了,再娶施雨菱,不就犯重婚罪,我的事業重心在台灣,沒有移民阿拉伯的打算。」揉揉她的頭發,他才想起來這是谷紹鐘老對辛穗做的動作,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說……」精明腦袋打了結,她有半晌混飩。
「我說,你快給我好起來,不要拖拖拉拉,我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辦,要看禮服、訂婚宴、拍婚紗照……不行、不行,排行事歷你比較在行,一切都交給你去辦;還有,我不希望婚禮和滿月酒距離太近,人家會猜出來我們是先上車後補票;還有,喜宴要分六個國家同步辦理,我要我的員工全都來喝喜酒;還有……」
「總裁,可不可以給我一只筆和紙,那麼多事我記不住。」捂住他的嘴,她要再溫習他這刻溫柔。
「你看才幾天沒工作,頭腦就變傻了。以後不可以借口懶惰,知不知道?不可以沒經過同意,就一個人跑掉,知不知道?你曉不曉得你不在我有多痛苦,往後,想玩告訴我一聲,我陪你,千萬別單獨行動,我會心酸、會思念、會難過……」恍然大悟,原來對心愛女人說些惡心話,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
抱起童昕,他在她頸間汲取溫暖,熱淚悄悄滑下……她是他的了,在經過漫長的試煉後。
「我知道了,以後去哪里會帶著你的。」不過要是早知道,她的離開會喚醒他的心,說不定她會早幾年行動。偷偷笑開,藏起自己的壞心眼。
瀕地,門被推開,阿翱、皇甫政和他的妻子走進來。
「爸媽,我就說大哥監守自盜,你們還不相信,難怪我怎麼都追不到童昕!」
童昕倏地推開皇甫虎,坐直身子,但她不管怎麼撇清都沒用,因為她正坐在人家的大腿上,再開都是曖昧。
「沒關系、沒關系,年輕人熱情的好,熱情的好。」皇甫政的說辭讓童昕的臉一路紅到耳根上。
「對啊!不管是嫁大哥還是小弟,都沒關系,的我不敢說,我們家的基因是一等一的好,光看他們兄弟那一百八的好身材,就知道遺傳一定是好的。」未來婆婆的保證更是讓童昕無地自容。
湊近她,她又補了句。「不過你眼光還真是不錯,我生老大時很順利,所以阿虎長得可好了,生老二拖很久,你看阿翱就是一臉缺氧,才會頭殼不好,專挑那些膚淺女人愛。」
「老媽,你不要在未來大嫂面前說我壞話,想當年她被老哥欺負時,還是我挺身英雄救美,要不然,我著你到哪里去找媳婦?」
「說到這兒,好媳婦!你一定要原諒我教子無方,小時候我請家教教他國語、數學、英文……什麼都學,就是少修了戀愛學,才會弄不懂愛人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他這回苦頭吃得大羅!他想你、念你,什麼都不吃.弄得整個人都瘦下
一大圈,這下子好了,你回來,我可以弄個補湯給他喝喝。」
「我什麼都不想喝,只想喝鮮筍湯,童昕,我們回鄉下老家去挖竹筍燈不好?」
她的鄉下老家也成了他的鄉下老家了嗎?他們真的成了一體,圍住他,被愛真的好快樂……
「童昕,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皇甫政很不識趣地打斷他們的親熱。「嗯……那個孩子生下來,你可不可以再回公司上班,那個小孫子……我們很樂意幫你帶。」盼了好幾年總算有孫子抱,作夢都要大笑。
「行啊!可是這次我不想當童秘書。」她母憑子貴,不好好抓住柄會敲詐勒索一番,才叫笨哪!
「沒問題,你想當什麼,我跟人事處交代一聲就行了。」
「我想當童總裁,他當我的皇甫秘書。」指指皇甫虎,想當時他是怎麼玩她的,好像是從「立正」、「不能說不」、「是的,總裁」開始的吧!真是風水輪流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沒問題,你說什麼都算。」
「哦!大哥你死定了,這個惡毒女人要恨報仇,你以前怎麼整她的.她要全數整回來。」
「放馬過來。」抱起她,眼神一瞪,三個不相干人士乖乖退場。
成功永遠是被堅持度高的人拿走,沒有含淚等待,哪有今日的甜美?
值得的,有了他,再多的辛苦都是值得……靠上他寬寬的懷抱,童昕在秋天的尾巴找到幸福……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