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這是奴才吩咐廚房特地為四爺準備的麻花餑餑、八珍糕,還有女乃茶,請四爺嘗嘗。’將一盤麻花餑餑、一碟八珍糕及一女乃茶放在桌上,趙嬤嬤恭敬地對煜祌說著。
煜祌一點頭,揮手示意趙嬤嬤退下,然後親自拿起一只翡翠玉杯,斟了滿滿一杯的女乃茶遞給沈夕曛,‘喝了它,我想你會覺得比較舒服。’
瞪著那似茶,卻又泛著白色光澤的液體,沈夕曛搖頭,‘不,我不喝,我沒喝過這種東西,你自己喝吧!’
她怎麼吃得下東西?這男人莫名其妙地看了自己的身體、踫了自己的身體,然後又說要自己為他生孩子,換成任何人都會覺得無法置信。
煜祌一挑眉,‘是嗎?你們漢人就是這麼食古不化、不懂變通,難怪會弄得自己一身狼狽。’
把一盤餑餑推到她面前,他半譏諷、半試探地問︰‘這東西吃不吃?’
沈夕曛又搖頭,‘我不吃,也吃不下,我……’
她抬起頭,第一次近距離看著他,‘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我……要我替你生孩子?’
煜祌拿起一個餑餑,塞入嘴里啃著,‘你不需要知道為什麼,只要告訴我,你願不願意?’
‘如果我說不呢?’
煜祌一臉要笑不笑的樣子,‘如果你不願意,我會派人送你回鳳陽。’
沈夕曛以為自己听錯了,‘你說什麼?你要送我回鳳陽?’
‘對,我會送你回鳳陽。但是你必須知道,我買下你這件事不但傳遍「升揚客棧」,此刻整個北京城也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出三個月,恐怕連千里之外的鳳陽都會知道。’
‘可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自己賣身葬父,即使被知道了也沒什麼,對吧?但是你忘了,你現在人在十笏園,用我的、吃我的、住我的。而在北京,只要提起十笏園,任何人都知道這是我的園子,如果你硬要說沒什麼,誰會相信你呢?再說……’煜祌頓了頓,瞅著她美麗蒼白的容顏瞧,‘我們之間,真的沒什麼嗎?’
沈夕曛眼楮瞪得大大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是啊!她和這個男人真的沒什麼嗎?雖然她現在仍是完璧,可這男人不但看遍,甚至撫遍她的每一寸肌膚,除了他,她還有臉跟其它男人嗎?
沈夕曛臉上不禁浮現一抹羞愧。
煜祌伸手托起她的小臉面對自己,輕聲道︰‘我是個滿人,也是個男人,我不在乎那麼多,也不在意你是不是處子,但漢人可不一樣。如果讓其它人知道你讓我買下,讓我踫過、看過,你想還有男人肯要你嗎?’
她別過臉,逃避他灼人的凝視,可煜祌卻由不得她,又將她的臉扳了回來,軟硬兼施地道︰‘听話,留下來做我的女人,替我生個胖小子,我不會虧待你的,嗯?’
不等沈夕曛回答,煜祌滾燙的唇便堵住她的,重重地吸吮著、啃食著她的甜美。
沈夕曛詫異得想推開他,可她一動便讓煜祌緊緊抓住,反而借機將她摟入懷中,刁鑽的舌尖撬開那緊閉的唇,探進她嘴里恣肆地糾纏攻擊,將她的不知所措吞入肚里,將她的驚慌抗拒淹沒在唇齒相接中,直到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才不情不願地移開嘴。
天,她好甜!比他想象的還甜、還美、還誘人,而且她好香、好軟,羞澀稚女敕大,有一抹無法言喻的魅惑,讓他才剛離開她的唇,又忍不住安了上去,想再次吻她。
但這次沈夕曛避開了,她別過頭,閃過煜祌就要落下的吻,讓他的唇落在自己的頸項上。‘不要,四爺,求你,不要……’
煜祌不以為忤,轉而親吻她雪白芳香的頸子,烙下一長串的輕吻,使得沈夕曛渾身一顫,整個人跳了起來,幾乎想奪門而出。
煜祌站起身,眸子精光閃閃,‘過來,我還有話要說呢!你站那麼遠,我們怎麼說話?’
沈夕曛遠遠地瞧著他,‘你、你有什麼話就這麼說好了,反正我听得見。’
煜祌一扯嘴,‘你怕我?’
沈夕曛沒有回答,可是她的神情與反應在在說明了她怕他,她確實怕這個神秘又莫測高深的男人。
見她不過來,煜祌索性自己走了過去,但他每逼近一步,沈夕曛便後退一步,如此一進一退,最後煜神將她逼近角落里,雙手撐在牆上,牢牢將她鎖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
‘我不會虧待你的,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甚至可以找出害死你父親的凶手。’
沈夕曛聞言心中一喜,‘你不是在騙我?你當真可以……’
‘當然,在天子腳下發生這種事情,我怎能不管?’他伸手輕撫她的嘴,沿著她美好的唇型勾畫著,然後緩緩地湊過嘴,離她不到一寸,‘告訴我,你願不願意?’
‘我……’
他吻住她,既霸道又溫柔地舌忝舐她的小嘴,密密地吸吮著,‘我說過我不會虧待你的,我現在雖然無法給你名分,但只要你願意,我會想辦法替你和你爹安排一個適當的名分。告訴我,你肯嗎?’
沈夕曛能說不嗎?當她面對爹爹的尸身,坐困愁城時,是這個男人為她解圍的;當她寫出‘賣身葬父’四個字,打算為婢為奴,甚至淪入煙花時,是這個男人救了她,使她免于愧對沈家的列祖列宗。而今他如賣身契所言,要她屐行承諾時,她可以說不嗎?
想到這兒,沈夕曛終于點頭,‘好,我答應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吧!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答應。’
‘生了孩子以後,你得放了我,讓我離開,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聞言,煜祌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久久說不上話。‘這是你想要的?’
她堅定地點頭,‘是,這就是我想要的!’
煜祌定定地瞅著她,‘可以,我可以讓你離開,如果你不後悔的話,我會讓你離開!’
夜晚,大約戍時交亥時之間,沈夕曛一個人緩緩穿過回廊,來到十笏園的主寢‘春雨樓’。
沈夕曛站在門口,有些猶豫著要不要敲門進去,因為這扇門一打開,代表著她從此便沒有回頭、反悔的機會,沈夕曛將不再是沈夕曛,她會變成一個女人,一個專屬于煜祌的女人,既沒有名分也沒有地位,只能這樣不見天日地跟著他。
但若不進去又如何?她根本完全沒有退路了!事實上沈夕曛自己也知道,無論現在她怎麼做,都已注定身敗名裂。不跟他,他會讓你身敗名裂;跟了他形同娼妓,也是身敗名裂,那麼她又何必在乎那麼多?
想到這兒,沈夕曛終于鼓起勇氣想敲門,春雨樓里卻突然傳來煜祌那好听的聲音——
‘小扁,既煞都到門口了,為什麼不進來?’
沈夕曛一愣,尚未回過神,一名丫鬟已上前將門打開。
只見煜祌站在案桌後面彎腰作畫,桌上滿是筆、墨、顏彩,兩名丫鬟在兩側為他拉直滾動條,另有一名丫鬟捧著水,好讓煜祌可以隨時調勻色彩。
乍見煜祌在作畫,不知怎地,沈夕曛心中又掠過一絲不安。她站在門口遠遠張望,從她所在的位置看去,只能隱約看見那似乎是一幅人物畫,而且主角是個女人。
‘如何?還可以嗎?’彷佛知道沈夕曛在張望似的,埋首于案桌上的煜祌突然莫名其妙地問。
沈夕曛沒有想到煜祌是在問自己,一時間愣在當場,沒有回答。
煜祌抬起頭,沖著她一笑。‘過來,站那麼遠看得清楚嗎?’接著又對四名丫鬟說道︰‘你們都下去吧!這里有小扁就夠了。’
丫鬟一退下,偌大的春雨樓便只剩下沉夕曛和煜祌兩人,沈夕曛的神經不禁又緊繃了起來,她怔怔站著,一動也不動。
煜祌放下畫筆,‘過來,瞧瞧我畫的是什麼。’
沈夕曛不得已只能走上前。
只見畫紙上一灣池塘、一抹新月、幾株柳樹,池塘里一名女子上半身偏著頭浣發,一雙晶瑩如玉的皓臂半是遮掩、半是梳理。
那體態輕靈縴細,那神情媚而不妖,那姿態美麗中帶有幾許靦腆、幾許慌亂和幾許羞澀;雖然眉目初畫,五官乍點,可活月兌月兌就是沈夕曛。
沈夕曛看了詫異極了,‘你……’
煜祌淺淺一笑,拉過她站在自己身前,‘你瞧像不像?’
‘我……’她怎麼敢承認畫中人就是自己呢!承認了,無異是承認自己和他之間真的有什麼,否則一個男人怎能憑空將一個女人畫得如此傳神、如此逼真?但不承認又是自欺欺人,任何人一看就知道,那畫中女子明明就是她,她如何否認?沈夕曛不禁漲紅臉。
煜祌湊在她耳朵旁低低說道︰‘我還沒題字,你來試試可好?’
沈夕曛慌張地想回頭拒絕,可一回頭卻恰恰撞上煜祌的唇,她想閃避,反倒讓煜祌抓個正著,小嘴霎時被他牢牢捕獲,連話都說不出來。
煜祌輕嘆口氣,滿足地托住她的俏臉,老實不客氣地啃食、親吻起來,從她的眉、她的眼,吻到她小巧挺直的鼻梁,再回到她微微顫抖的櫻唇,姿意品嘗著。
‘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入畫嗎?’煜祌抱起她,讓她半坐在案桌上,與自己齊高,‘我一直以為只要嘗過你的味道,就可以淡忘你在我心中的麗影,可今天下午我才知道,光是那樣吻你、看你還不夠,我要更多的你、更真實的你、更完全的你,所以我才會把你入畫,把我心中想象的你畫出來,然後和現實生活中的你對比看看,看看你是不是我想的那個樣子。’
不給沈夕曛有說話的機會,煜祌重新堵住她的唇,雙手同時忙碌地褪下她的上衣,露出他記憶中,不,是比記憶還要完美無瑕的身軀。
煜祌近乎膜拜地看著那彷佛在誘惑他、聲聲呼喚著他的雪白玲瓏嬌軀,輕輕伸出大手罩住一只嬌顫的蓓蕾,極溫柔、極小心地搓揉著,直到它在他手里綻放了,才低頭送入嘴里,以唇齒吸吮、嚙咬著。
沈夕曛渾身一僵,忍不住想推開他,推開那教她又羞又慌、又不知所措的撫觸。‘不,四爺,不要……’
煜祌沒有說話,卻抓住她的手高舉過肩,讓她更無所遁形地暴露在自己面前……
在這場男歡女愛里,沈夕曛根本沒有自權,只能隨著煜祌強而有力的佔有起舞,隨他所主導的奔騰,如同乘坐著風的翅膀,忽上忽下,忽在雲端,忽又在海平面上。
又像墜落深淵、垂死掙扎的人般,既絕望又無助,既恐懼又期盼,毫無所依,只有緊緊抓住煜祌,隨他一次次的沖擊站上高崗,隨他一波波的佔有徹底交出自己,最後終于因為承受不住那從未經歷過的歡愉而昏厥過去,昏厥在煜祌懷中,不省人事。
沈夕曛覺得好冷。
她好累,全身都在疼,腿間更疼,這極度的疲累讓她連眼楮都睜不開,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覺。可是她卻覺得好冷,冷得她睡不著。
她不安地翻動身子,閉著眼楮四處模索,想尋找可以讓自己暖和的東西;這時,一道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
‘小扁,別動,別再這樣動下去,我怕我會無法控制。’
沈夕曛一驚,慌忙睜開眼楮,赫然發現自己全身光溜溜地躺在榻上,除了一個靠枕外榻上空無一物,難怪她會冷了。
包令她詫異的是,煜祌竟然備齊筆墨顏彩,正站在案桌後面對著她畫呢!
沈夕曛頓時大驚失色,心里又羞又氣又急,‘你……你畫什麼?’
煜祌沒有回答,只是輕聲說道︰‘別動,就快好了,一會兒你可以看看像不像。’
煜祌在繪畫上的功力沈夕曛是見識過的,他對于人物神韻的掌握已達隨心所欲、栩栩如生的地步。先前他只見過自己一次,就將自己畫成樹下浣發的女子,如今自己這樣,他豈不……
想到這兒,沈夕曛急忙沖到煜祌身旁,伸手就要搶畫。‘不能畫!求求你,不能畫這樣的……’
沈夕曛話說到一半便沒再繼續往下說,只是怔?地看著眼前的畫。
煜祌是以她為主角畫了一幅畫,但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而是一個女子倚在石頭上熟睡,一旁落英滿地、五彩繽紛,那模樣嬌美動人,那神情憨態可掬,煞是動人。
‘我以為……’沈夕曛小聲道,臉上的紅雲延伸到耳際,連脖子、肩膀都紅了。
煜祌擱下筆,將嬌羞不已的赤果佳人摟入懷中,滾燙的唇輕咬著她紅紅的小耳朵,‘以為什麼?以為我會把你海棠春睡的模樣入畫?’
她點頭,用力咬著嘴唇,樣子比畫中女子更嬌美、更誘人。
煜祌忍不住輕笑起來,緊緊將她圈在懷中,吸嗅著她身上特有的少女馨香。
‘我是很想這麼做,但一來我不願意其它人看見你的美,因為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你的美,只有我一個人可以看,只有我一個人可以欣賞,其它人都不許。二來……’
他頓了頓,大手罩住她在空氣中的花蕾,熟練地搓揉著。‘二來你這小東西怕羞得緊,如果真將你睡覺的樣子入畫,怕你從此就不再理我了,那我找誰替我生孩子去?’
沈夕曛聞言一僵。是啊!她怎麼忘了他之所以買下自己,之所以對自己好,不過是要她快快受孕,快快為他生下孩子,她怎麼會忘了呢?
煜祌沒有察覺沈夕曛怪異的神情,他張嘴在她肩上咬了一口,從腰間解下一塊半環形的玉佩,圈在她腰上。
沈夕曛一臉疑惑地問︰‘這是什麼?’
‘你瞧瞧。’
她拿起玉佩一陣端詳,那是一塊色澤溫潤翠綠的上好玉玦,玉身刻著一對交頸纏綿的鴛鴦,後面寫了一個‘祌’字。
煜祌在椅子上坐下,然後抱起她跨坐在大腿上,讓她面對自己。‘這叫「鴛鴦玦」,是我還在額娘肚子里時,阿瑪送給額娘的。祌是我的名字,依照族譜,我們這一輩輪到「煜」字,所以我叫煜祌,記住了嗎?’
沈夕曛搖頭,將鴛鴦玦還給他,‘不,這禮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煜祌不容她拒絕,拿起鴛鴦玦,再次圈在她腰上,‘說給你就是要給你,別拒絕我,如果你能幫我生個胖小子,到時候我要給你的東西更多呢!這算什麼。把嘴張開,我要吻你了!’
沈夕曛來不及表示意見,煜祌就給了她重重的一吻。
久久,煜祌松開她,指尖勾畫著她被吻得微微腫脹的紅唇,再以舌尖輕舌忝著,‘小扁,剛剛弄疼你了吧?瞧你疼得都哭了,讓我看看可好?’
不待沈夕曛表示意見,煜祌立刻抱起她,讓她坐在案上,指尖直探那飽經他佔有的花叢輕觸。
沈夕曛羞愧交集,本能地並攏雙腿,雙手按住他,低聲哀求道︰‘四爺,不要,不要這樣!’
‘不要這樣?那要怎樣?是這樣嗎?’
卑聲剛落,煜祌便大剌剌地佔有了她。
驟然的充實,讓沈夕曛驚訝得來不及反應。她想推開煜祌,卻反而讓他抱得更緊、佔有得更深;她想說不,可她的身子卻背叛了她,她的理智甚至告訴她︰這是你該承受的,因為你答應了他的條件,要為他生孩子,不是嗎?
縱使只知道他叫煜祌,縱使不明白他的出身來歷、不清楚他的為人個性,也不知道他究竟如何看待自己,她都已經沒有退路了。
在這陌生的京城里,這個男人,這個正佔有著自己的男人是她唯一的依靠,除了他,她別無所有,她只能依著他、順著他,為他交出自己、交出靈魂、交出身體,不然又能如何?
想到這兒,沈夕曛認命了。
她迎向煜祌,接納他深深的佔有,一次次身陷在煜祌所布下的天羅地網中,一回回地交出自己、交出一切。
兩人從案桌纏綿到榻上,由榻上滾倒在地,而後再回到床上,耳鬢廝磨、軀體交纏,沒天沒地、沒有時間,只有彼此,直到東方露出一抹魚肚白,耳邊听著雞啼,煜祌才樓著沈夕曛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