偎在水溶懷中,薛寶釵緊閉眼楮,感受著那從水溶身上不住傳來的溫暖和男人味。她的臉一片酡紅,連脖子、耳朵都幾乎紅了,雪白的肌膚上有著一粒粒小小的汗珠;那模樣,慵懶中有一抹說不出的嬌艷與美麗。
水溶愛憐地吻去她胸前細小的汗珠,大手梳理著她散亂的長發,「寶兒,疼嗎?」
薛寶釵輕唔了聲,翻身將臉埋在水溶胸膛里,小手捶著他,「你壞,你明知故問。」
水溶抓住她的小手送到唇邊親吻著,又托起她的臉老實不客氣地一頓好吻。
「對不起,我知道我弄疼你了,但是我沒有辦法,因為如果不這樣的話,我永遠都不會心安,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擁有你了。」
薛寶釵皺起眉頭,「可你一點也不像個快死的人,倒像八輩子沒踫過姑娘的急色鬼,讓人懷疑你的病是不是裝的。」
水溶的心猛然一揪,臉上閃過一絲既尷尬又復雜的神情,俊顏微紅,「寶兒,我是不是裝的,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嗎?」
薛寶釵又紅了臉,指頭在水溶身上來回劃著圈圈,「可是你的表現真的一點也不像病人,而且、而且人家好疼……」
水溶的黑眸驟然變深,一翻身將薛寶釵壓在身下,「真的?我瞧瞧可好?」
薛寶釵大驚失色,忙想阻止,「不要,我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這微弱的抗拒哪擋得住水溶如排山倒海而來的,他大手微一用力,隨即覆上她溫柔地輕觸著。
久久,水溶終于松開薛寶釵,起身拿了些樹枝放人火堆里加大火勢,「寶兒,明天我想離開這兒,回金陵去,你說好不好?」
薛寶釵一愣,披著衣裳坐起來,「回去?」
「嗯!杜康說我二娘派人到處找我,如果我再不回去,只怕她真的會篡奪了水家的財產和爵位,那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
薛寶釵不禁有些猶豫,「可是……人家才剛習慣和你在一起的生活,如果回去了,我怕……」
水溶輕聲笑了出來,走過來摟住她,「傻瓜!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既然是夫妻,走到哪兒,不是都一樣嗎?在這里是夫妻,回到金陵去我們也還是夫妻,有什麼好怕的?」
薛寶釵螓首輕搖,「不,水溶哥哥,你不懂,你不會懂的。我從海島到這兒來,花了好多時間才終于習慣這兒的生活,才讓自己沒有那麼常常想爸爸和媽媽。之後遇上你,我又花了好多時間去習慣你,習慣只有你和我,習慣身旁有一個男人的生活;所以我怕如果回到金陵、如果我們真的成親了,我是不是又得重新開始勉強自己去習慣另一種生活?」
「傻瓜!生活就是生活,哪有另一種生活?而且我不都在你身邊嗎?你擔心什麼?」
薛寶釵知道水溶並沒有听懂她的話,她站起身在山洞里來來回回走著,一面說道︰「水溶哥哥,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因為我覺得在這山谷里,沒有任何事比你更重要;但現在既然我們已成了夫妻,而你又一定得回金陵,所以我不說是不行了。
水溶哥哥,我……我並不是這兒的人,我是說,我不是你們明朝人,我是從六百年後的世界來的。」
水溶啞然失笑,「什麼六百年後?寶兒,你該不會在這山谷里待太久,想回家想瘋了吧?」
「不,我沒有瘋,我所說的都是真的。」
于是薛寶釵將自己飛機失事,然後遇上美人陶像,成為賈府養孫女的經過說了出來。為了怕水溶不相信,她索性將明朝兩百七十六年、十七個帝王的歷史講了一遍。
水溶听得眼楮瞪得老大,好半天說不上話。
「你……你說什麼?大明朝只有兩百七十六年的歷史,而且最後將亡于李自成、吳三桂這兩個人手里?」
「嗯!不但如此,你們最後一個皇帝崇禎還是上吊自殺的!」
水溶眼楮瞪得更大,頻頻搖頭,「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水溶哥哥,如果你還不相信,那麼我可以再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太子允的下落。」
水溶轟地愣在當場,驚愕已不足以形容他臉上的表情。
「大家都以為允死了,其實允沒有死,他經由一條秘密信道逃出宮,逃亡海外去了,這也就是為什麼皇帝要派鄭和下西洋的原因所在。」
水溶神情一斂,從原來的震驚改為防衛。皇帝派鄭和下西洋的真正原因,只有少數幾個大臣知曉,連他都是听父親講述才知道的,這丫頭怎麼會曉得,而且還如此肯定?難道她真是從六百年後世界來的人?
薛寶釵走上前握住水溶的手,「水溶哥哥,在我沒有遇上你以前,我是很想回家的。因為這兒雖好,卻終究不是我的年代、不是我的家,所以我常常跟女乃女乃說要去廟里進香;其實女乃女乃哪里知道我根本不是要去進香,而是去找那個山洞,那個有著時空缺口的山洞。但我沒想到會遇上你,還成為你的妻子。」
水溶反手抓住她,「寶兒,你想回去嗎?你想回去六百年後嗎?」
薛寶釵咬著後,「我不知道,我好想留在你身邊,我怕如果我不陪著你,你是不是會這樣就一個人孤伶伶地死去?可是我又好想回家,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廠水溶將她摟人懷中緊緊抱著,「別走,寶兒,求你別走!如果你走了,那我一個人該怎麼辦?在這世上除了你,我已經沒有親人了,你就是我最最親愛的人,你知道嗎?寶兒,我不會辜負你的,我會一輩子疼你、愛你。保護你,我會給你一個家,給你一切你所想要的東西;只求你別離開我,求你,求求你!」
薛寶釵也抱著水溶,眼中含著淚光,「水溶哥哥,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會疼我、愛我,真的會給我一個家?」
「當然,你是我最心愛的女人,我當然會和你一起有一個家,一個有你、有我,還有一群小寶兒的家。寶兒,別走,好不好?」
淚珠滾下薛寶釵的臉頰,她笑著點頭,「好,我不走,我留下來陪你,做你的妻子。可是你也要答應我,不能再把自己弄得病懨懨的,好嗎?」
水溶捏了捏她的鼻子,「好,只要是你說的都好。現在睡吧,我們明天回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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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水溶和薛寶釵便起身準備離開山洞,往金陵方向而去。
看著這個保護自己、陪伴自己好多天的山洞,薛寶釵不禁心底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如果這就是自己在飛機失事後所看到的那個山洞,那麼……
水溶站在洞口,見薛寶釵望著山洞發愣,忙扯了扯她,「寶兒,該走了!如果你舍不得的話,改天有空我們乘轎過來散心,嗯?」
薛寶釵搖頭,「不,我怎麼會舍不得呢?我只是不知怎地,突然覺得這個山洞很像我當初所看到的那一個,所以才會有些發愣。」
水溶臉色一變,牽起薛寶釵的手大步往前走。
薛寶釵沒想到水溶會突然這樣做,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險些摔倒。「水溶哥哥,你怎麼啦?」
水溶還是沒有說話,面色凝重地直往前走出十余文遠後,才停下腳步,回身猛地將薛寶釵摟人懷中,凶凶地說道︰「寶兒,從現在開始,我不準你再提山洞的事;否則就算用綁的才能留住你,我也要把你綁在床上、綁在我身邊,永遠都不讓你離開!」
薛寶釵怔了怔,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水溶哥哥,你怕我不要你,離開你嗎?」
水溶靜靜瞅著她,一言不發,可那認真的神情卻證實了薛寶釵所說沒錯,他當真是為了怕她離開才發火的。
薛寶釵哇地嚷出聲,撲入水溶懷中,小狽似的亂親著他,舌忝得他滿臉口水,「水溶哥哥,水溶哥哥,原來你這麼在乎寶兒,這麼喜歡寶兒啊?寶兒好高興、好高興,可是寶兒也要告訴你,寶兒不會離開你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你的;除非……」
「除非什麼?」水溶緊張地問。
「除非你紅杏出牆,變心找其他女人,否則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水溶臉上出現一抹古怪,他勉強一笑,捏了捏薛寶釵的鼻子,「小東西,男人說什麼紅杏出牆?你這丫頭別讓我戴綠帽子就成了。」
她偏過頭頑皮一笑,「我不給你戴綠帽子,我給你戴朵花,可以嗎?」
水溶一愣,半天才醒悟過來,這丫頭譏他長得太漂亮,像姑娘哪!
「好啊!你這丫頭居然調侃我,看我怎麼懲罰你!」說著,水溶張嘴往手中呵氣,閃電似的往薛寶釵胳肢窩探去。
薛寶釵嘻嘻一笑,逃了開去,遠遠地拍著手,嘴里唱道︰「追不到,追不到,水溶哥哥追不到!水溶哥哥慢慢爬,水溶哥哥追不到!」
水溶又好氣又好笑,心里卻又是疼又是愛的。
這丫頭,明知他走不快,只能慢慢走,還故意氣他。
斑!等他身子調養好了,非把她綁在床上狠狠地懲罰個三天三夜不可。
他當下追了上去,扯著薛寶釵一頓好吻,直吻得她喘不過氣頻頻求饒後,這才心滿意足地重新上路。
兩人就這麼打打鬧鬧、嘻嘻笑笑出了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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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山谷,水溶當即以隨身令牌找上當地的地方官,申明自己的身份與要求。
地方官見是北靜王世子,片刻都不敢怠慢,十萬火急地為兩人張羅食宿,又派了幾個手腳利落的丫環伺候,為水溶和薛寶飲更衣梳洗,並設筵款待後;才雇了轎子,恭恭敬敬地送水溶和薛寶釵回金陵。
哪曉得還沒進玄武門,遠遠便看到一群人在玄武門下相候,其中有一名女子約莫三十八九歲,已有些年歲,但容貌秀麗,身穿月白緞祆,青緞披風,白綾素裙,那模樣恍如芍藥牡丹,艷麗中有一絲說不出的嫵媚。
乍見那女子,水溶微微一愣,臉上浮起一抹他從未在薛寶釵面前顯露的冷漠。
他喊道︰「停轎!」
轎子剛停,水溶不等轎夫來掀轎簾,自己一推簾子走了出來,同時將一臉莫名其妙的薛寶釵扶出轎子。
兩人剛站定,那容貌艷麗的女子已然走近。
「水溶,我就知道你一定沒死,所以我來……」
女子的話說到一半就止住了,因為她瞧見站在水溶身旁、猶如仙露明珠又似出水芙蓉的薛寶釵,「你是……」
水溶望著薛寶釵一笑,對女子說︰「二娘,這是賈府的千金薛姑娘,我現在正要送她回大觀園,順便向賈老夫人提親。」
原來這女子正是水溶的二娘婀荷玉。
听到提親二字,婀荷玉臉上表情一變,「提親?」
「是啊!我和寶兒兩情相悅,已私訂終生,今生今世,我非她不娶,她非我不嫁。」說話的同時,他伸手理了理薛寶釵的鬢發,為她扶正簪子,渾然未覺那是何等親密的動作。
婀荷玉見狀,臉色又是一變,「可是……可是你爹過世三個月……」
水溶打斷婀荷玉的話,「就因為爹過世三個月,所以我更需要在爹滿百日的時間內完婚,好告慰爹在天之靈。」他嘴角往上一揚,眼中精光閃閃,「二娘,爹不在了,你就像我的親娘。既然你都已經到這兒了,何不隨我去賈府,向賈老夫人提親?」
看著水溶和薛寶釵,婀荷王久久說不出話來。
「不,不必了,既然、既然你都決定好了,那我也……」
她搖搖頭,轉過身扶著一個丫環的肩膀上了轎子走人,留下冷笑連連的水溶和一頭霧水的薛寶釵。
薛寶釵扯了扯水溶的手,「她就是你二娘嗎?」
水溶瞪著婀荷玉遠去的轎子冷然點頭,「嗯。」
「她看起來好年輕,一點都不像你二娘,倒像你……」薛寶釵頓了頓,「倒像你的情人!」
水溶回過頭,雙手揪著她的肩膀搖蔽,「寶兒,你存心氣我嗎?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個,想娶的也只有你一人,你卻……」
薛寶釵咯咯一笑,就在大街上投人水溶懷中,嘖嘖有聲親著他,「別生氣嘛!人家只是隨便說說,你又何必當真?而且你說過你二娘要謀奪你的財產和爵位;在這種情形下,她怎麼可能是你的情人?」
水溶點頭,漂亮的眸子里卻閃過一絲復雜,「寶兒,先別說這些,我現在送你回大觀園,順便提親,我想盡快完成我們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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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賈老夫人的同意下,薛寶釵和水溶就選了個黃道吉日拜堂成親,由于水溶正值熱孝,因此一切從簡,甚至連親友都沒有通知,只是寫個奏折送往京城讓皇帝知曉。
洞房花燭夜,薛寶釵和水溶兩人在洞房里喝著交杯酒。
只見薛寶釵搶過水溶手中的酒杯,嘴里直嚷嚷︰「不成,水溶哥哥,你身子不好,酒這種東西最好少踫,所以這杯酒我替你喝了!」
水溶還來不及說話,便看到薛寶釵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寶兒,你……」
薛寶釵笑著,又替自己和水溶斟了滿滿兩杯酒,然後自己端起兩杯酒微微一踫,兩杯酒一起下肚,「好喝,想不到這女兒紅竟這麼好喝,難怪你們古代人在洞房花燭夜都要喝女兒紅。」
說話的同時,薛寶釵又連連喝了好幾杯,瞬間將一壺女兒紅喝得一干二淨,還扯著水溶的手,含混不清,醉態可掬地嚷嚷︰「喝、喝酒啊!水溶哥哥,你怎麼不喝酒?這酒好好喝,你要不要……要不要喝?我還要喝……」話沒說完,她便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水溶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想不到他的小妻子竟是個小酒鬼,更想不到她竟會在洞房花燭夜,自己一個人喝光了一壺酒,而且還醉得不省人事!
這就是他精心設計、自我犧牲換來的洞房花燭夜嗎?
真是好個洞房花燭夜,教他永生難忘啊!
看著薛寶釵雙頰嫣紅的可愛模樣,水溶不禁輕嘆口氣,看樣子今晚他得一個人摟著這個小酒鬼過夜了。
他抱起薛寶釵躺在床上,動手解去她的衣裳,好讓她睡得舒服些。
就在他動手準備月兌自己衣服,陪這個醉得不省人事的小妻子度過漫漫長夜;這時,房門口突然傳來幾名丫環著急地叫喚聲。
「大少爺,你睡了嗎?」
水溶一怔,「什麼事?」
「大少爺,二夫人……二夫人她……」
一听見和婀荷玉有關,水溶登時拉下臉,聲音也硬了起來︰「時間已經很晚了,我要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不成啊,明天就來不及了!」
水溶劍眉一攏,罵道︰「什麼來得及,來不及?
有什麼事會比我的洞房花燭夜重要?」
丫環急拍著房門,幾乎都快哭出來了,「大少爺,二夫人她上吊自殺了!」